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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红衣女子还是不说话,鸿轩此时已经及其的不耐烦,当同样的话第四次说出口的时候,语气已经微带凉意。
那红衣女子当然也听出来这位俊俏公子语气中的一丝不耐烦,赶紧回神,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又提起了琴儿?难道在她不在的时候被那个小蹄子给占了先机,要知道她可是比琴儿漂亮多了,所以她也在门口扫了一眼说道:“咦?琴儿刚刚不是还在这里么?怎么不见了。”然后又转头对眼前的俊俏公子抛了个媚眼,娇声说道:“既然她不在,不如就让奴家来陪伴公子,奴家可是比琴儿漂亮多了,公子看是也不是?”说完就要往他怀里扑。
鸿轩听见那红衣女子这么说,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看来真是他想多了。眼看着红衣女子朝他扑了过来,鸿轩轻轻一转身,躲了开来,说道:“那就不必了,我进去找她。”说完便进了春风楼。只留下她红衣女子在外面跳脚,今天她算是倒霉到家了,要是输给那个女子她也算认了,可是竟然输给了琴儿那个小蹄子,让她情何以堪,她暗自打定主意,要是找不到那个该死的女人,明天就找琴儿去出气。
鸿轩前脚刚进了春风楼,老鸨就迎面走了过来,满脸的赔笑,笑的胭脂水粉都要被脸上的褶子给挤下来了,走到近前说道:“哎呦,公子快跟我上去吧,这屋子也收拾好了,姑娘已经在屋子里等您了。”
鸿轩微微一笑说道:“好。”便跟着老鸨往楼上走去。
这路上不说话也怪干挺慌的,于是老鸨没话找话说道:“哎呀,公子刚才是去了哪里呀,这我们姑娘都等您半天了。”话一出口,老鸨就发觉自己说错话了,那哪是她们姑娘啊,明明是人家这位公子的。这不是平时说习惯了么,可是偷眼一看,见那公子神色如常看来并没有生气。
“听说琴儿姑娘,唱曲儿可是一绝?”鸿轩名没有看向老鸨。而是一边走,一边随口说道。
这老鸨本不明白怎么突然提起了琴儿,这琴儿长相一般,虽然弹了一手的好琴,但是并不会唱曲儿啊,本来想要谦虚一下,但是又想起刚才那姑娘的交代,也只好笑了笑说道:“那是,那是,我们春风楼的姑娘。那是各个都有拿手的才艺,琴儿的琴也是一绝,要不一会儿让她给您弹上一曲?”
“哦?”鸿轩眼带笑意,原来她还有这样的才艺,于是说道:“那自然要听听。”
“好。好。”老鸨自然满口答应,虽然不知道琴儿是怎么入得这位财神爷法眼的,但是这就意味着又有银子要到手了。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鸿轩把拿出一张银票说道:“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人来打扰,如果有需要我自会叫你。”
老鸨看见手中的银票,脸上都要笑出花来了。赶紧说道:“是,是,是,都听公子的吩咐。”看着俊俏公子进了门,这才吩咐一个小厮在门口守着听吩咐,还不忘交代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千万别得罪了这个财神爷,然后赶紧下去交代一个小丫鬟说道:“你快去把琴儿叫回来,今天别接客人了,赶紧去给我好好打扮,准备随时给财神爷弹琴。”这才笑眯眯的去招呼别的客人。
两个人到门口的时候安心就已经听见了。他们说的话安心也听的清清楚楚,安心真是急得心头冒火,因为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要唱什么给他听,但是见人已经进来了,安心不得不站起身子,扬起笑脸迎接他的到来。
见安心站在琴后面微笑着迎接他,她在笑,不谄媚不做作,但怎么觉得有些心不在焉呢?鸿轩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他自己也在她对面的桌子后面坐下,看着她。
安心也不客气,笑了笑便坐了下来。其实心里还一直在反复的挣扎着,不知道该唱哪一首。只听鸿轩说道:“听说琴儿的琴也是一绝,原来琴儿已经都准备好了。”
“其实只是自娱自乐而已,公子过誉了。”安心也没抬头而是看着琴说道,突然没了声音,安心抬起头对上了那别有意味的眸子,安心立刻杨唇一笑,说道:“鸿轩,我一时习惯了。”眸子的主人这才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里是琴儿房间?”
以防万一安心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员外爷还在奴家房里,不肯出来。”
鸿轩淡淡一笑,说道:“那便让他等吧。”
这句话明显话中有话但是安心现在没有多余的脑子想别的,所有的脑子用来回想歌词和歌曲,安心还是很喜欢古诗词的,在一段时期也痴迷过古风的歌,但也只是听歌词优美或者是歌曲凄美的,不过也只是一段时间,后来忙碌就就给忘了,再后来就没有特意再听过,毕竟时间太长,安心要仔细回忆才行。安心忽然想起了一首叫做《幽狐》的曲子,歌词不多,旋律也不复杂,如果此时唱来也算差强人意了。
“如果琴儿准备好了,就开始吧。”鸿轩说完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径自喝了起来。
安心用手拨弄了几下琴弦,问道:“鹤轩,喜欢什么曲子?”安心一边说着话,一边飞快的在心里把五线谱成古琴谱。
鸿轩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捡琴儿拿手的就好。”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安心,自从他进来她就只看了他一眼,其他时间都紧紧盯着她身前那架琴,仿佛那架琴才是她的情郎,心中不禁有性味。
安心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轻拨琴弦,安心的琴弹的非常慢,因为安心这曲子实在不熟,又是第一次弹,记忆也稍微有些模糊,一会儿唱的也会很慢,好在这首本来就是一首慢歌,还要使劲的回想歌词,但正是因为安心的琴拨的慢,唱的也慢,那么就需要饱满的情绪的填充其中,才会不让这首歌显得空洞。安心已经准备好了,才轻启朱唇开口唱道。
“古柏青幽幽,阴下环佩伶仃歌,谁遣山风迎嘉客。
遗君菟儿丝,点点芳馨附松萝,好女亦慕少艾色。”
安心的歌声幽幽传出,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仿佛初见心上人,既爱慕又怕被知晓。接下来安心的感情渐浓似是在倾诉爱慕之意。
“轻启唇,木兰减字调般涉,
心相悦,心相悦,情满颌。
复子衿,不期君以静女和,
心欢喜,心欢喜,声愈乐。”
安心边唱还轻轻抬头对上鸿轩的眸子,只见安心满眼都是爱慕之色,这是鸿轩第一次在安心的眼中看见这样的神色,忍不住微微一笑,她还是动心了,但只是一撇,当鸿轩想要捕捉更多的时候,安心已经低了头,仿佛刚才都是镜花水月,很不真实。
安心的琴音开始很轻,此时也开始变得清晰悠扬,安心接着唱到。
“竟已是霞送日落,良辰倏忽尽,执手两不舍。
拆旧穗绾成新结,系于绶侧,望君珍之如惜我。
极秋水,青骢绝尘早不得,
意重重,意重重复长歌。
歌高唐,忽恐缘如巫山一刻,
意迟迟,意迟迟,声渐涩。”
安心的声音中的情谊更浓,真正像是两情相悦情到浓时,再抬头眼中已经是浓浓的爱恋。这却让鸿轩握着酒杯的手一紧,这么快的转变,难道她刚才的爱慕也只是在演戏么?还没等他适应安心的曲调一转,里似乎带着些许哀伤,就连安心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哀伤,里面却夹杂着相思之情。
“溺于思,夜半回回梦继昨,
诉别情,诉别情,泪潸落,
清晌起,才记除却乞巧难见飞驳,
自笑痴,自笑痴,挑红罗,
自笑痴,自笑痴,哈啊……”
最后一句出口,安心抬头但并没有看向鸿轩,而是仿佛看见爱人已经远去不复还,但是语调中并没有丝毫的悲切与怨恨,而是坚定的不悔和淡淡的幸福。当安弹出最后一个音符,收起手,神色也恢复如常。但是鸿轩眼中却一寒,她能唱出这样的歌,明显对他也只是逢场作戏,难道是她心里已经有别人了么?不管她心里有谁,在这种烟花之地难道还能找到比他还要出色的男人么?竟然让她身在这烟花之地还爱的如此无怨无悔?
安心一曲完毕,仿佛喧闹的妓院都安静了,突然楼下爆发了一阵喧哗,似乎都在吵着要见唱曲子的姑娘,安心一惊看向门口,要是有人来,她的身份就穿帮了。但是很快不知道老鸨说了什么,楼下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看来这老鸨还是有过人之处,不然也开不了妓院。安心这时才对着鸿轩淡淡一笑说道:“让您见笑了,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妈妈都已经习惯了。”
鸿轩也淡淡一笑,眼中寒色退去,说道:“琴儿,果然歌艺非凡,琴技了得。”说完拿出厚厚的一叠银票,说道:“这些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