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她猛然抬首,上官辰轩已经来到她面前,那一瞬间,她心里竟然闪过一丝雀跃,就好像看见期盼已久的爱人一般欢愉,可是看见他就会想起卫子姗,欣喜之情随即被悲凉取代,缓缓起身道:“王爷万福。”
他不悦的皱眉:“跟我有必要那么客套吗?”
她不以为意的轻笑:“我们很熟吗?”
“你在生气?”他想不通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她收敛了内心的抑郁,话锋一转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今天扫了大家的兴致,挺过意不去的。”
他将信将疑的说道:“是吗?其实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没那个兴致。”以前除了陪卫子姗偶尔出去几次,其他时间他都是去练兵场或者跟一些心腹剖析敌方的内情,哪里会有耐性陪一群女人观赏风光呢?
她咬了咬下唇,这么说这次又是沾了卫子姗的光,她们才得以有此殊荣?他对卫子姗还真是够照顾的,心头泛起一股酸意:“是啊,若不是卫姐姐,王爷又岂会勉为其难的陪我们去浪费时间呢!”
他本欲解释,不过话到嘴边终究还是说不出口,以他历来淡泊的性子,自是难以拉下面子。故此只得清咳一声:“你没事我就宽心了,且先歇着吧。”他转身离去,步伐仓促,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般。
看着他行色匆匆的离开,她心中说不出的怅然若失,他那焦急的表情究竟是为了谁?心绪烦躁不安,她自是毫无睡意,看着窗外月华如水,夜色甚是清凉,抚平了她浮躁的情绪,无聊之余,便打算去院中观月。
经过正厅时,发现晓芙还忙着,于是吩咐道:“这么晚了,早点歇着吧!”做丫鬟真是辛苦,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晚上还要很晚才能休息,不过晓芙是贴身丫鬟,只需要陪侍主子左右即可,可她似乎很喜欢劳作,一点也不知道偷懒。
晓芙停下手里的动作:“王妃怎么还不睡?”
她暗叹一声:“我睡不着,最近心里很烦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天,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谢茵遍体鳞伤的样子,所以她很怕睡觉,只有清醒着,她才可以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晓芙忧虑的打量着她:“奴婢见王妃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样子,到底遇见什么事了?可以跟奴婢说说吗?”
她微微摇首,顺口说道:“也没什么,可能是我太杞人忧天了,对了,刚刚见王爷匆忙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晓芙努了努嘴:“刚刚听说卫主子又昏倒了,情况昂不妙,所以王爷过去看看。”她怕梦兮嫣不高兴,于是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上官辰轩关心卫子姗完全只是出于一份恩情而已。
梦兮嫣轻轻应了一声,果然是为了卫子姗呵!只有卫子姗才能让他如此紧张吧?“她身子这么虚弱么?”难道她怀疑错了?看卫子姗那弱不禁风的病态,任谁也不会相信她会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吧?
晓芙颔首道:“卫主子这两年一直离不开药,只要几天不喝药,就会有气无力的样子,连路都走不稳。”
梦兮嫣不禁狐疑起来,难道她真的判断错了?可是除了卫子姗,还有谁最有嫌疑?李珍首先被排除在外,不仅仅因为她愚昧莽撞,还有上次她被梦兮嫣扭伤胳膊,如果她会功夫,依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华燕擅长察言观色,喜欢挑拨离间,但是在梦兮嫣出手教训李珍的时候,她眼里曾流露过一丝畏惧,如果她真是一流的高手,那么她的演技也太高超了;季明菊虽然看起来尖酸刻薄,不过接触不多,是以并不了解,是以还有几分可能性;左莲的性子难以捉摸,有时候像个骄纵的大小姐,有时候又让人觉得她很端庄,而且上次还在梦兮嫣面前表现出一副很钟情于上官辰轩的痴情模样,并且暗示梦兮嫣现在坐的位置本应该是属于她的,貌似她也有点可能性!
苦思冥想,最终还是不得其解,有种感觉令她彷徨不安,就好像身边埋伏着定时炸弹,随时会将她摧毁,那种频临危险的惊惧感叫人几欲崩溃。她晃了晃脑袋,意欲抛开那些烦乱的思绪,乏力的说道:“活着,真难。”她又想回去自己的世界,不用时刻担心着被人算计,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在这里,才短短数月,她就已经心力交瘁了。
晓芙抿了抿嘴道:“王妃何故如此感伤?是因为王爷吗?其实奴婢看得出,王爷对卫主子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她凄然一笑:“他是王爷,三妻四妾在所难免,对于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强求过什么,只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个王妃的位置,我坐不起。”
晓芙见她气馁的样子,不由急道:“王妃千万别这么想,这些日子,王爷待你如何,你应该清楚才是啊!”
她笑得越发苦涩,正是因为他待她越好,她心里才越是不安,她甚至动过想要从他身边拿走机密的念头,以换取谢茵的平安,所以她才更加无法接受他的好。
上官辰轩听太医解释了一会儿,确定卫子姗已无大碍,便与离去。谁知偏偏这时,卫子姗醒了过来,见他要走,急忙唤道:“王爷…”她的嗓音干涩低哑,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
上官辰轩身形一顿,脸上并无喜忧,语气平静无波:“醒了?”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他俯身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好,不冷不热的说道:“身子这么虚,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她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吸了吸鼻子道:“我还以为王爷不会再关心我的死活了!”
他不喜欢看女人流泪,于是别开眼:“别胡思乱想了,以后别忘记吃药,我还有事要忙,你歇着吧。”
见他转身欲走,卫子姗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腾地一下坐起,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恳求道:“别走好不好?我知道上次是我太冲动了,我以后不会那样了!”
他搬开她紧紧抱着他的双手,轻叹一声:“那天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提了。”转身,扶她躺下:“好好睡一觉吧,我明天再来看你。”替她掖好被角,潇洒的步出了她的寝室。
待上官辰轩离开不久,卫子姗收住了眼泪,掀开薄被起身下床。
这时,一道黑影从窗外跃进,卫子姗不慌不忙,对着眼前一身夜行衣的男子挑眉道:“怎么?消息这么灵通,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这名男子武装得只剩两只眼睛,声音透过面巾传出,显得有些模糊:“你不该擅作主张对她动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