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夫吗?”卫齐看着他板着一张脸问道。
“我是……”大夫刚开口说了两个字,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呢,就被卫齐一把拽出屋子,幸好这大夫不胖,卫齐搂住他的腰架起轻功就朝怡韵楼飞去。
到了半空中,夜风拂过脸颊,大夫睡意立马顿时全无,看着脚下飞快掠过的屋顶,吓得大叫道:“壮士,饶命啊!老朽上有老母,下有孩儿,请壮士放了老朽吧……”
卫齐两眼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大侠,你就饶了我吧?”大夫吓得不敢低头看下面,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要残废啊!
卫齐绷着一张脸,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英雄,你就饶了我吧?”大夫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人到底想干嘛?
“闭嘴!你再嚷嚷个不停,现在就把你扔下去!”卫齐不耐烦地说道,这老头的话怎么这么多!
大夫听了他说的话,紧闭了嘴巴,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同时不忘闭上了眼睛,只听见呼呼的风声从耳边肆意掠过。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回到地上,卫齐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模样,说道:“睁开眼睛吧,到了!”
大夫睁开眼睛一看,见是一家青楼,颤声问道:“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救人!”说完,不由分说拉起大夫的胳膊就冲进怡韵楼。
大厅里已经没有人,连伙计都下去休息了,借着昏暗的灯光,卫齐拉着他朝楼梯口奔去。
为了节省时间,卫齐以每脚跨过两个台阶的速度,快速的上着楼梯,这可累惨了大夫,惊慌失措中几次都摔倒在楼梯上,卫齐见他这样二话不说,一把拦腰抱住大夫,像扛米袋似的,把大夫扛到了四楼。
到了门口,卫齐放下大夫,敲了敲门。
卫毅从里面打开门来,卫齐对卫毅点点头,然后拽着大夫进了屋内,大夫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跳不过来了。
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所以光线不是很明亮,昏暗中只见床边坐着一个英俊的少年。
宁王早在听到敲门声时就抬起头看向门口,见他进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薄贴身衣服,连件外衣都没穿,猜测肯定是被卫齐从被窝里拽出来就带到这里了,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神情慌张地看着自己,于是站起身礼貌而又谦和的说道:“大夫莫慌,深夜把你请来,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见谅,本……我的朋友受了重伤,麻烦您来给看看,诊金付您双倍!”
大夫见他态度温和又不失礼貌,还是个少年,于是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绪,走到床边看了一下,是个比少年还要小几岁的孩子。
大夫什么也没说,掏出藏在被子下的小手,认真的把起脉来。
过了一会,大夫收回手,把朗清的小手又放回被子里,宁王看见大夫神色凝重,于是急切的问道:“大夫,我朋友她病情如何?”
大夫不急不慌的回道:“这孩子之前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是的!她之前被人打断了四根肋骨还发起了高烧!”宁王掀开被子的一角跟大夫说道。
大夫看着他腋下的木板,不解的说道:“那就奇怪了,他现在不但烧已经退了,而且从脉象上看,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但是却是大病初愈的症状,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
此话一出,宁王的心“咯噔”一下,沉入谷底,太医说朗清这种情况至少要卧床半年,方可下床行动,可是现在面前的这个大夫却说:大病初愈,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
两者的诊断结果出入也太大了!
“大夫,你确定?”宁王半信半疑的问道。
“老朽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病人是否痊愈这种事情是万万不会诊断错误的!”大夫十分肯定地说道。
宁王见他眸光坚定,不像是说谎,于是说道:“有劳大夫了!”
大夫拱手作揖道:“老朽出门匆忙,什么也没带,公子如有笔墨,老朽开一服药方,有助于他身体尽快的恢复。”
卫毅听了,取来笔墨放到桌上,大夫坐下后开始书写药方,宁王看着他写字的身影,再看看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朗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好地怎么突然就痊愈了呢?
宁王让卫齐把大夫送回去,自己则坐回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朗清,那天自己昏迷后,对后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下雪?妖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天得去问问八哥,或许从他那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卫毅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见王爷皱着眉头坐在床边,一点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于是好心地在一旁提醒道:“王爷,夜已经很深了,您赶紧回去歇息吧,这里就交给属下来守着!”
“不了,你下去休息吧,我在这坐会!”宁王心里想着事情,头也不抬的说道。
卫毅了解自家王爷的脾气,便不再说什么,行了一礼,悄悄地退下了。
花沐泽见那个王爷不走,觉得挺奇怪,这小王爷似乎对雀儿的真身挺上心的!
宁王毕竟是凡人,不可能一直坐视到天亮,加上后背上还有伤,到了最后困意一波接着一波袭来,宁王实在抵挡不住,便双臂抱胸倚着床架睡着了。
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宁王就醒了,摸摸朗清的额头,见她没有再发烧,才放心的起身来到窗户旁,四下望了望,见没有人,一个纵跃出了怡韵楼,向皇宫的方向飞去。
花沐泽见屋里终于没有人了,才退去隐身术,跳进屋里,来到朗清身边,轻声唤道:”雀儿出来吧?他们都走了!”
毫无反应!
花沐泽掏出朗清的小手对着手腕上的心血石喊道:“雀儿,你真身的伤势我早就帮他治愈了,出来吧好不好?”
“你是谁?”朗清微微睁开眼睛,虚弱的问道。
迷蒙间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抓着自己的手,似乎在说话,不过说什么没听清楚,就听到最后一句说什么出来吧好不好,他在叫谁出来啊?
花沐泽吓了一跳,抬头看去,他怎么醒了?早不醒晚不醒,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醒啊!
朗清看着床顶得帐幔,使劲的眨了眨眼,待稍稍适应了一会屋里的光线后,眼睛才不再眯成一条缝隙,可以像平时那样睁着眼睛了。
再次看向那个男子时,心下叹道:这个大哥哥长得真是......好看!
就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似的,一袭白衣,衬得他有如天人下凡,她记得宁王也有一件白色的衣服,但是同样的颜色,穿在两个不同的人身上,却有着不同的效果。
王爷穿白色的衣服,加上他清冷的气质,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而眼前的大哥哥却有种羽化登仙,超脱凡人之姿。
“这个手串你是从哪得来的?”花沐泽转念一想,醒了也好,正好可以打听一下这手串的来历。
“是个老爷爷送给我的,说是性命攸关的时候能救我一命,你到底是谁啊?”看着眼前俊逸出尘的男子,朗清沙哑着嗓子问道。
老爷爷?难道是玄机老人?!
花沐泽以前是一个人住在山谷里,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加上第一次来人间,这里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所以他想到之前听人家说的大夫,他就借来用用,这样不会让人生疑的吧......
“我是......大夫!”花沐泽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大夫?”朗清动了动身子,感觉身上是不怎么疼了,就是全身没什么力气,又饿又渴。
“你的肋骨断了四根,要好好休息!”花沐泽笑着说道。
肋骨断了?我伤的有这么严重?
脑海里浮现出那几个皇子揍自己时的情景,突然想起王爷,紧张地问道:“大夫,那王爷伤势如何?有我这么严重吗?”
他都不问问我要怎么医治,多久能治好,反倒着急着问那个小王爷的伤势?
“你很想知道?”花沐泽故意把脸色沉下来,做出一副深沉的模样。
朗清点点头,看这大夫的脸色,莫非王爷伤的很严重?
“他啊……”花沐泽只说了俩字就停住不往下说了,还故意把那个‘啊’字拖的长长的,让人听了着实心急。
“大夫,王爷到底伤的如何?”朗清见大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唉……”花沐泽深深地叹了口气,背转身去不去看他。
“啾啾……”朱雀听了花沐泽说的话,是可忍孰不可忍,从心血石里飞出来,对着花沐泽极度不满的大叫着!
她大病初愈,你怎么能这样呢?太过分了!
好你个雀儿,终于舍得出来了?
花沐泽看了它一眼,便不再去理会它,故作沉思状,说道:“你肋骨断了我都能接好,无论他的伤势有多严重我自然也能医治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什么都行!”朗清听说能治好王爷,想都没想就爽快的答应道。
“那我要你的命呢?你也肯给么?”花沐泽定定的看着他,神情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以!”说完,朗清就闭上眼睛,一副准备受死的模样。
花沐泽心头一震,问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真的愿意为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吗?”
“无需考虑,我说到做到,还请大夫也要说到做到!”朗清睁开眼睛看着花沐泽,眼里一片清明,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忧郁之色,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花沐泽见他这样,更加疑惑不解了,“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去为他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