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行动!”王爷吩咐道。
按照事先说好的,卫正拎起朗清出去了,脸上怒气冲冲的,一路上就听到朗清扯着喉咙大声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下毒谋害王爷,救命啊……冤枉啊……”
到了澜月殿的大厅,连英刚好在打扫卫生,正要开口询问,卫正抢先说道:“福公公呢?快把福公公叫来!”
“发生什么事了,卫大哥?”连英好奇地问道。
“这小屁孩胆敢下毒谋害王爷,让福公公把他交到大理寺去处置!”卫正火大的说道。
“我没有给王爷下毒,我真的没有,冤枉啊......真的冤枉啊......”朗清泣不成声的说道。
“那王爷怎么样啊?”连英关切地问道。
“王爷......王爷......他......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卫正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连英把扫把一丢,飞也似的向王爷的书房奔去。
书房门大开着,连英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才进去,王爷趴在书桌上,脸埋在胳膊里,垂下的发丝挡住了脸颊。
杯盏摔落在地上,碎成几瓣,茶叶带着少量的茶水撒了一地,桌上的东西也都洒落到地上,显然是药性发作的时候被王爷呼啦啦扫落出去的。
连英弯下腰想看看王爷的脸,可还是看不到,小心翼翼的又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正要去掀开遮挡在王爷脸上的头发,屋外由远及近的传来福公公的哀号声,“王爷啊……王爷啊……"
连英赶紧收回手,做出揉眼睛的动作,福公公进门看到屋里的情景,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喊道:“王爷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呀......您还这么年轻呀......老天怎么不开开眼,不收走那些坏人呢......”
福公公哭的可伤心了,连英在一旁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福公公红着眼睛气愤的说道:“若是抓到谋害王爷的凶手,杂家定要把他先阉后杀,让他死无全尸!”
连英听了,嘴角抽了抽,要这么狠吗?
哭了好一会,福公公抽噎着对连英说道:“你去打盆水来,我给王爷洗洗,好让他干干净净的上路。”
“恩,我这就去。”
没一会连英端着一盆水回来了,放在桌上就要去扶王爷,福公公见了,抹着眼泪制止道:“我来吧,你去多喊几个人来,把这里收拾一下。”
“我把王爷扶到榻上你也好给他擦洗呀。”连英不理会福公公,一只手伸到宁王的胳肢窝下,另一只手把宁王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架着宁王向旁边的软榻走去。
宁王的头低低的垂在胸前,散落的发丝全部从脑后倾泻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福公公小跑几步过去,接过摇摇欲坠的王爷,对连英道:“王爷生前一直是我伺候的,就让杂家在伺候他最后一次吧,你赶紧喊几个人过来收拾这里,在让其他人去准备东西设置灵堂!”
宁王趴在福公公的肩膀上一动不动,连英看了一眼,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出去叫人了。
连英急匆匆的带了两个人赶回书房,迎面碰上福公公端着脸盆出来倒水,连英不动声色的向盆里扫了一眼,水是红色的!
进了书房,宁王斜躺在软榻上,身上盖了一块白布,连英见那两人一个只顾着低头扫地,另一个忙着拾掇散落在地上的东西,福公公也不在这,他悄悄地走到宁王身边,掀起白布的一角,只见宁王双目紧闭,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连英伸出一根食指放到宁王的鼻下,没有气息,看来是真的死了!
想到那个小丫头给自己当替死鬼,嘴角得意的勾起一丝冷笑,你宁王再聪明,最后还不是死在我手上吗!
夜已经很深了,远处的巷子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帮帮帮”,不知不觉都已经三更了!
连英住所外的一棵大树上,卫正盯了他一下午,他除了干着手头上的事没与任何人有过分亲密接触,卫正蹲得腿都麻了,换了一个姿势又一个姿势,腰酸背痛的,也不敢伸个懒腰,毕竟是秋天了,树上的叶子剩的也不多了,这伸懒腰的动作幅度太大,很容易暴露出来,一旦暴露了,今天所做的一切也就白费了。
没想到刚回宫就发生这样的事,这些天忙着赶路,一直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卫正此时觉得又困又累,哈欠是一个接着一个,想止都止不住。
深秋的晚上夜凉如水,一阵冷风吹来,卫正猛地一抖索,脑袋一下清醒了许多。
臭小子,怎么还不出来!把爷冻的跟猴子似的,待会抓到你,看爷不好好把你揍一顿!
卫正在心里把连英狠狠骂了一遍!
就在卫正腹诽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屋里出来了,左右各张望了一会,确定附近没有人后,蹑手蹑脚地穿过回廊,向澜月殿的后花园奔去。
今晚月亮很圆很亮,在银色的月光下,连英的身影清晰可辨,尽管他穿的是夜行衣。
卫正从树上飞下,落地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悄悄的紧随其后。
连英来到后花园后,躲在廊柱的阴影里,先是暗中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花园里没有人,身后也没有人跟踪时才来到花园一处僻静的角落。
这里的宫墙上爬满了藤类植物,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这种藤类尽然有小孩的胳膊般粗,坚韧而又结实。
连英两手抓着藤条,脚尖轻点墙面,像个蚂蚱似得,轻轻松松的几个跳跃,就爬上了宫墙。
然而连英并没有马上跳到墙的另一边,而是站在墙头扫视了一圈花园。
卫正暗骂道:臭小子,做事还真谨慎,幸亏爷没有马上跟过去,不然就白等一宿了。
连英再次确定没有被人跟踪后,才一个跃起跳下去了。
卫正不敢怠慢,立刻奔过去,学着他的样子也爬上了墙头,探出脑袋望下去,惊讶的发现,这条小路是通往城郊的,连英已经走得很远了。
卫正跃下宫墙,犹如一只猫般,走路不带一点声音的尾随在连英身后向城郊走去。
连英越走越快,到最后就运用轻功飞起来了,卫正跟在后面,不敢离得太近,深怕被连英发现。
所以就这样,一个在前飞,一个在后追,中间的距离始终保持不变,不知道飞了多久,连英突然在一片小树林前停了下来,学了几声鸟叫。
卫正也跟着停留在离连英最近的一棵大树上,屏息凝神的看着下面。
过了一小会,从小树林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宽大的斗篷,斗篷上的帽子遮住了脸,使得卫正从树上俯视下面只能看到那人的帽顶。
连英对那人两手抱掌前推,身子略弯,作揖道:“属下见过桂公公!”
“两天前你飞鸽传书到京都,主子收到消息后特意派杂家过来,看看事情进展的可顺利?”桂公公尖细的嗓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树上的卫正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宁王今日已死!”连英回答道。
“你确定?”
“属下亲自探过他的鼻息,七窍流血,暴毙而亡!”连英很肯定的回答道。
“那就好,东西找到了吗?”
“东西……目前……还没有找到。”连英的话语里明显带着紧张。
“连英,你在他身边潜伏了一年,到现在连东西都没有找到,你让杂家回去怎么跟主子说?”桂公公陡然提高了嗓音,言语里明显对他的表现不满。
“请桂公公在宽限属下几天,属下一定把东西找到。”连英听了慌忙跪下说道,语气里满是乞求。
“你只有一天时间,后天上午,祥云客栈,主子在天字号厢房等你,如果还是找不到东西的话,你就提头来见主子吧!”
说完一阵风刮过,桂公公的身影就不见了。
卫正心下大惊,想不到这个桂公公武功这么高。
连英见桂公公走了,连忙紧走几步,又运用轻功腾空飞起,飞快的向皇宫方向掠去。
沿着原路返回到皇宫,连英没有回住所休息,而是偷偷的来到宁王的卧室门口。
整个澜月殿,除了这里他从没有进去过之外,其他的地方他早就都找遍了,平时宁王的卧室除了福公公能进去,殿里的其他人都是一律禁止入内的,那个东西既然这么重要,肯定就在这里面,不然平日里为何只允许福公公可以进入。
想到这里,连英弓着腰,来到门口,发现门上上了锁,连英只好又来到窗户旁,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借着月光,把匕首插进窗户的缝隙里,开始小心翼翼的撬窗户。
直到听到屋里传来“啪嗒”一声,连英才呼出一口气,终于把窗户栓弄掉了,真不容易。
连英推开窗户,好似一只灵巧的黑猫,身手敏捷的跳进屋内,屋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连英摸索着来到桌旁,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火折子点亮后,发现桌上除了茶杯和茶壶没有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