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乓乓”,两剑相击,铿锵有力,剑光闪耀,流光飞舞,晃得人睁不开眼。
数十个回合之后,楚凌渐渐感到吃力,本就受伤,加上宁王剑势霸道凌厉,攻守周密,找不到破绽可攻,没一会功夫,楚凌便只有勉强招架之势,没有还手之力,宁王暗自运功与剑端,剑气暴涨,剑势强劲的袭向楚凌。
宁王看出楚凌已是强弩之末,疲于应付,觉得没必要再和他连战下去,于是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场战斗,所以这道剑气,宁王足足用上八成的功力,对于楚凌而言无疑是极具杀伤力!
果不其然,楚凌只觉整条右臂震麻难忍,利剑从手中不由自主脱飞出去插进旁边民宅的墙体中,剑身发出阵阵嗡嗡声,连带剑柄震颤不已,楚凌的身子犹如秋风扫落叶之姿被震飞出去数米远,落地翻滚数圈后才停下来,“噗嗤”一大口鲜血自口中吐出,楚凌躺在地上看着宁王,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的他,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宁王冷冷的看着他,一步一步向他慢慢走来。
他每走一步,楚凌都觉得那脚步是踩在他的心尖上,此时懊悔不已,后悔自己大意轻敌,小觑了宁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理由可说。
到了近前,宁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说出来的话犹如冰刀子般直戳楚凌的心窝,“待宰的滋味如何?”
楚凌不语,只是两眼愤恨的仇视着他,心有不甘,同时也存着一丝侥幸,他不信宁王真敢杀他!
宁王见他不说话,举剑狠狠刺向他的右手腕,剑刃一转,挑断了他的手筋。
楚凌痛的“啊!”的一声大叫,想要翻滚无奈用尽全力却翻滚不起来,宁王一只脚正踩在他的胸口,似有泰山压顶的力道,压制得他丝毫动弹不得。
见他叫得这么大声,宁王用剑鞘在他身上点了两下,如果惊动到附近的官兵就不好了,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大。
楚凌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极度的惊恐,使得楚凌的额头和脸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宁王蹲下身子,看着他仍在血流不止的半边脸,微翘的嘴角,带着似笑非笑,说道:“你祖父杀了本王的外祖父外祖母一共八条人命,害得我母妃远嫁云国,最后惨死宫中,加上这个就是九条人命,血债血偿,欠命还命,你今天的下场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
楚凌听了他的话,眼睛瞪得更大了,目眦欲裂,眼珠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
宁王一把抓起他衣服的前襟,眼神里的仇恨如烈火般在熊熊燃烧,靠近他的耳边说道:“传国玉玺和遗诏就在本王手上,别怕,本王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死的,你得好好的活着,直到亲眼目睹本王是怎么手刃完你的亲人为止。”
楚凌听宁王这么说,浑身一震,骇然的望着对方,看不出他小小年纪,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果敢的行事作风!
宁王见他这幅表情,心下很是满意,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嗜血的冷笑,举剑毫不留情地再次刺下去,眨眼的功夫,血花四溅,楚凌浑身连续的抽搐了几下,眼神里是一片死一般的寂灭。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宁王挑断了筋脉,武功尽失,以后恐怕连生活自理都困难,这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不禁又恨又恼,恨自己的大意和轻敌,恼怒他对自己尽这般无情,按理他喊宁王的母妃为堂姑,宁王还要喊他一声表哥才对,可是他忘记了,是他们家先对不起宁王一家的!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切皆因人的欲念,欲念太重,必定害人又害己!
直到此时,楚凌也没有想通这一点,如果他不是想借着拿到传国玉玺到父皇面前邀功,借机打压太子,自己又如何会落到这般田地呢?
万念俱灰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是再贴切不过了。
卫毅带着其他三人匆忙赶来,眼前的情景是宁王背对着他们,手里的剑尖还在不断的往下滴着鲜血,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风,风把宁王披在身后的墨发吹起,发丝随着风儿轻舞飞扬,俊美的容颜,满目的冷情,此情此景,衬的宁王给人一种绝世而独立的感觉。
这样的宁王也是他们四人从未见过的,卫毅走上前,小声的说道:“王爷,此人您打算怎么处置?”
“把他关进地牢,好生看管,别让他死了,日后还有用处!”宁王面无表情地交代道。
卫毅对站在身后的卫正和卫良招招手,两人会意,走上前,一人一边站在楚凌身侧,架着他往胡同尽头走去,楚凌早已痛得晕死过去,两只脚在地上拖着,划出两道长长的血印,血印一直延伸到胡同尽头的墙根下,卫正和卫良提气点地,带着楚凌一起跃上墙头出了胡同。
宁王看着地上的血迹,问道:“客栈那边处理干净了吗?”
“回王爷,都处理好了,按照您的吩咐,除了桂公公,其他人都杀了!”卫毅低着头不敢看宁王。
“走,现在就去地牢!”说完刮起一阵风,等卫毅抬起头去看时,就见胡同尽头的墙头上,一抹矫健的身影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卫毅看着胡同的那头,眼里满是欣慰,心里感叹道:王爷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后生可畏啊!
思及此,卫毅和卫齐对视一眼,架起轻功也朝郊外的地牢飞快的掠去。
郊外的一个小村庄,庄子里住着不多的几户人家,这个时候,庄子里的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只剩老人家和年幼的孩童留守在家里。
村子的小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走动,很安静。
王爷在这个地方建地牢,任谁也是想不到的。
在一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家院里,卫毅和卫齐翻墙进入院子,出于习惯,他们还是四周张望了一下,才推门闪进院子里的柴房。
绕过堆在门口柴禾,后面有个暗门,推开门,步下数十级台阶,转过弯,有条长长的甬道,走到尽头再转弯,里面有十来间石室,这里就是地牢了。
在这里你就是喊破了喉咙,外面也是听不到一丁点声音的。
卫毅和卫齐向其中一间石室走去,刚推开门,就听到桂公公的惊呼声:“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两人走过去站到宁王的身后,看到楚凌躺在地上,手腕处和脚跟处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
宁王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对面被绑在柱子上的桂公公道:“他没死,不过是变成了一个废人而已!”
“你们......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们可知道他是谁??”桂公公大声吼道。
“你也是习武之人,难道看不出来吗?”宁王冷冷的反问道。
桂公公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楚凌,心下一凛,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到底谁?”
宁王低头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随手丢在一旁,抬起头对着桂公公微微一笑,那笑意寒彻心扉。
“你......你......你......”桂公公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说了半天的你字,也没说出你字后面要说的话,显然是震惊过度,连舌头都打结了。
“是不是觉得很像一个人?”宁王提示道。
看这桂公公的岁数,估摸也有四十多岁了,应该是待在宫里很久的老人了,当年发生的那些事他会不会知道一些内幕呢?
“颐华公主!”桂公公脑中闪过一抹绝色丽影,当年颐华公主可是楚国的第一美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再看这宁王的脸,不禁喃喃自语道:“......你跟颐华公主长得真像!”
“母子能不像吗!”宁王冷嗤一声,继续问道:“本王问你,当年颐华公主远嫁云国,路途遥远,是谁护送公主出嫁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桂公公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你只需回答本王即可!”宁王语气强势。
“不知道!时间太久了,杂家记不得了!”桂公公回答的很快,想都没想。
“哼,本王会让你记起来的!”宁王转身看了一眼地上的楚凌说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桂公公脖子一梗,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卫正,打盆水来,把楚国的二皇子泼醒,本王数道三,他若不说,你就在他身上挖块肉下来,他若一直不说,你就一直挖,直到他说出来为止!”
卫正接到宁王指示出去打水去了,没一会回来,把水往楚凌身上一泼,井水本就寒凉,这一盆浇下去,真是里外透心凉啊。
楚凌咳嗽了几声,转醒过来。
“三!”
桂公公和卫正皆是一愣......
宁王看着卫正,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还不动手?卫正赶紧手起刀落,匕首直接插入楚凌的大腿上,一块血淋淋的肉被硬生生的挖下来。
楚凌刚刚苏醒,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腿上出来一阵痛楚,大叫一声又晕过去了。
“你还没数一和二,怎么就直接数到三了!”桂公公大声地质问宁王。
“本王只说数到三,可没说要按顺序数!”说完张口就要喊,看那口型一定又是三。
“我说!”桂公公急忙制止道,深怕迟了,宁王就把三喊出口了。
宁王其实是故意开口作势要喊三的,目的就是想逼桂公公回答他之前提的问题。
桂公公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楚凌,心里暗自揣摩: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宁王突然问这个到底是有何用意?
“还没想起来吗?本王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磨蹭!卫正,直接把楚二皇子凌迟处死!”宁王怒气冲冲的下达完命令,转身开门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