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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第一百四十五章

五月泠 明月珰 7422 2024-11-15 20:48

  楚寔回捏着季泠的掌心, “阿泠,一切最后都会好的。不过能不能生孩子这个我真不能保证。”他俯身在季泠耳边低声道:“不过我会努力耕耘的。”

  这末一句将季泠逗得不行,笑得瘫软在床上。

  华清池那边的庄子虽然不及督府舒服,可胜在清净, 而且有温泉可以驱寒,对季泠来说更是最好的选择。

  芊眠忍不住抱怨道:“就没见过少夫人这般性子好的人, 你还好好儿的呢, 这就给人家腾位置啦?”

  季泠托着下巴反问了芊眠一句, “明明表哥和那位成康县主什么都没有, 怎的你们一个两个就都觉得我是给她腾位置了呢?”

  这话问得芊眠一愣,“我, 我就直觉。”

  对的,一切都是直觉。季泠也有那种直觉, 虽然楚寔和成康县主在她面前什么都没有,私底下也肯定什么都没有, 毕竟成康县主何等身份, 自然不会无媒苟合,然则季泠和芊眠她们都已经有那种直觉了。在她之后,成为楚府大少夫人的必定是成康县主无疑了。

  因为他们俩人太合适了, 就像老天爷造出来的凹凸二字一般, 恰能严丝合缝地合起来。

  “好啦,以后这些话别说了。表哥的名声要紧,成康县主的名声也要紧。你这什么直觉也太不靠谱了。”季泠语气很轻微地斥责芊眠。

  芊眠气得跺脚,却又拿装傻的季泠无可奈何。

  季泠其实也不是装傻, 只是她告诉自己,除非是楚寔亲口告诉她,否则她就会一直相信他,不因任何人的言语去怀疑他,甚至也不想因自己的心去怀疑他。

  晚上楚寔骑马进了庄子,季泠正要入睡,听他进来又赶紧起身,“表哥,你怎么来了?”

  楚寔奇道:“我怎么不来?这不是我家么?不回家我睡哪里?”

  这话倒是把季泠更问着呢,不好意思地道:“我还以为你在城里住呢。”

  “胡说什么呢,自然是少夫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楚寔道:“今早是有事儿出门了,所以才没送你过来,你今日泡温泉了么?”

  季泠点点头,“才泡了回来,正要睡呢。”

  楚寔接着烛光打量了季泠几眼,“难怪诗中说,温泉水滑洗凝脂,你这脸似乎比前几日更光泽了。”

  季泠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嗯,应该这两日吃胖了一点儿。”

  楚寔将季泠拉过来抱在腿上坐下,“那你记得那句诗的左右之句是什么吗?”

  “自然记得。”季泠虽然这些年更专注于厨艺,可好歹也是老太太养大的姑娘,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皆通的,只是比不得那些出名的才女,但平日里应付应付还是有能耐的。

  “是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季泠念到这儿就念不下去了,只看着楚寔那若有所指的笑意而脸发红。

  “其实后面还有两句,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楚寔道,他的呼吸渐渐粗了起来。

  季泠嘟嘴道:“那后面还有呢,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季泠推了推楚寔,“表哥你明早还有公务,所以还是早些睡吧。”

  楚寔将季泠放开,“那我去泡泡温泉解解乏。”

  季泠点点头,旋即又想起个事儿来,“可是没人伺候你呀。”季泠如今可还没恢复多少力气。

  “南原难道不是人?”楚寔反问。

  季泠噗嗤笑了出来。

  楚寔愣了愣,立着没动。

  “怎么了,表哥?”季泠道,“你不是要去泡池子么?”

  “我发现你最近比以前爱笑了。”楚寔的观察力不可谓不敏锐,才不过两三天就发现了季泠的不同,到底还是枕边人呐。

  “想开了呗,我一年要睡七个多月,现在只是把睡觉那段时间的笑拿出来用而已。”季泠也学会耍嘴皮子了。

  她是真的想开了,开心也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她不想将来楚寔回忆起她,总是那么苍白,沉默而没有笑容。他希望他想起她的时候,是笑着的。

  楚寔在温泉解了乏,自然就轮到季泠“侍儿扶起娇无力”了。不过好在楚寔这样的大忙人,能陪着季泠的日子并不多。

  闲得无聊,手里有没有力气,恰好这庄子附近有一大片竹林,季泠便又开始吩咐人帮她砍竹,指挥着人断青、翻摊、缚料。

  “少夫人怎么又想着造纸了?”芊眠问。

  第一次造纸是为了报答楚宿,至于这一回自然是为了楚寔。大概是觉得以后自己不能常伴楚寔了,所以季泠就想起自己还有造纸这门手艺,虽然可能有些生疏了。

  若是寻常的,绣个荷包或者做件衣裳什么的,季泠也会,但并不比别人好多少,再说万一让楚寔今后的妻子看到了,也不好,难免惹人膈应。可纸就不一样啦,是放在书房的。

  而楚寔的书房等闲人都是不许进去的,至少季泠嫁给楚寔这么多年,都是没去过的。以前繁缨倒是在书房里伺候过,后来季泠听她偶然提起,也不过就是在书房外头的待客厅伺候,但后面那一进的三开间书房她却也是不能进去的。

  季泠就想着多早些纸送给楚寔,以后每当他临烛落笔时,能想起她一瞬就好了。而且至少她造的纸真不比外头的上等的纸差,甚至更好,即便挑剔如楚寔想来也不会拒绝不用的。

  楚寔出城两日之后就回来了,身后还带了个陌生人,是个很年轻的男子,一身墨黑衣衫,领口、衣袖丝毫装饰都没有,整个人就跟一锭墨一般。尤其是那双眼睛,黑得好似寒冬的夜。

  因是陌生男子,季泠也没敢多看。

  “夫人,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韩大夫。”楚寔道。他还很少这么称呼季泠,以至于季泠还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他这是不愿意让外男知道她的名字。

  季泠向韩令见了礼,毕竟是楚寔千辛万苦请来的可救她性命的人,行礼这是必然礼节。

  那韩令不过微微点头,就算回了礼,显得有些粗俗无礼。

  季泠则有些好奇了,眼前这位韩大夫看起来可不像给人看病的大夫了,倒像个什么呢?季泠想了颇久才想起来,很想衙门里的捕头,只是身上带着很重的戾气。

  季泠看向楚寔,楚寔谦恭地朝韩令道:“韩大夫,这位便是内子。”这样谦恭的语气,季泠还是第一回听到从楚寔口中说出来,后来想起来,这也完全是为了她,因为她的命就握在韩令的手心里。

  韩令又点了点头,“我要把脉。”

  芊眠赶紧拿了脉枕来,又要将一张手绢覆盖在季泠的手腕上。

  韩令冷笑道:“我可没真大夫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这样把脉。”

  芊眠愣了愣,拿眼去瞧楚寔,只听楚寔道:“把手绢拿开吧。”

  季泠坐在桌边有些忐忑地看着楚寔,虽然以前也有大夫不隔着手绢给她把脉,可那些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还第一次面对如此年轻的大夫。且他刚才话里有话,什么真大夫,假大夫?

  楚寔走到季泠身侧,一手放到她肩上,示意她安心。

  季泠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这才看向韩令,朝他笑了笑。虽然隔着面纱他会看不见,不过从眼睛周围的肌肉动静儿应该可以分辨得出来。

  韩令垂下眼皮,看着季泠伸出来的手。

  世家大族的女眷果然养得娇贵,眼前这双手也是韩令所见过的最完美的手。美玉无瑕,白如熟鸡蛋的蛋白,嫩若蒸蛋的口感,滑腻则好似冬日抹手的膏药。

  韩令将三指搭在季泠的手腕上,季泠立即便感觉有股热流从她的手腕处开始爬升,沿着小臂、大臂到了脖颈,然后往下。那种感觉十分的怪异,让她有种被人抚摸的感觉,这让她很不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轻声道:“表哥。”

  “别说话。”韩令冷冷地道,也蹙起了眉头。

  季泠再不敢开口。

  过得好一阵子,韩令又换了另一只手诊脉,这一次季泠则感觉一股寒流从小腹升起,再到胸腔,脖颈,大臂、小臂、手指,忍不住抖了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表哥。”季泠有些受不住地叫了一声,望向楚寔。

  韩令终于松开了手,也看向楚寔,“的确是塞北的三九蛇。”

  三九蛇,寒毒最盛,别的蛇冬天会冬眠,唯有它会于三九天出洞觅食,然后继续冬眠。且专吃塞北的寒果。被它咬过的人,会染上冬眠之症,直至人的血脉完全被寒毒所侵,然后长眠不醒。

  “那韩大夫你所修的内功心法应当可消解那寒毒吧?”楚寔问。

  韩令再次点了点头。

  朝堂之中本是不欲于江湖人士结识的,那本就是两个世界,尤其是像楚寔这样的官员,再结识江湖的亡命之徒,被御史参上一本可就吃不消了。所以他以前对这些也不了解,直到连玉掳走季泠那次。

  季泠居然于沉睡途中醒来,楚寔就知道能治季泠寒毒的人,普通大夫怕是不行了,这才让人四处打听江湖中的事儿的,当然审讯连玉时也得到了不少的消息,这才让他找到了韩令。

  但是请动韩令可不容易。江湖人士也没多想和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廷官员打交道。他们拳头虽硬,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而朝廷官员最擅长的就是打群架。

  好在最终楚寔还是请动了韩令,不过定西侯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气。军武之人,跟江湖人士打交代的机会又要比楚寔多出一些。

  季泠看到韩令点头,先才的不适瞬间就消失了,她惊喜地看向楚寔,虽然没说话,可眼神却表达了一切。

  楚寔朝着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治病的法子也并不复杂,只是每日都需要韩令用他的独门内力替季泠驱寒。唯一的难处就是韩令需要用手掌贴着季泠的背脊,不过好在季泠还是可以穿着中衣的,倒也露不了什么。

  “表哥,一定要这样治吗?”晚上季泠趴在楚寔的怀里弱弱地问,她很不能接受别的男子碰她,尤其是在连玉那件事之后。

  “不想治?”楚寔问。

  季泠摇摇头,表示不想。说起来可能有些滑稽,命自然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何况只不过就是隔着衣服用用内力。

  然而这对季泠来说就意味着要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室,她的名声将来只怕会声名狼藉。老太太和苏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再想想楚寔,将来出门若是让他被人指指点点,她又如何舍得。

  就算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那么以后楚寔会不会觉得这对妇德有伤呢?

  季泠当然知道,现在的楚寔定然不会这么对她,她不该用最大的恶意去推测楚寔。然则她总是会想起成康。有她在之后做对比,季泠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想行差踏错,她是真的很想很想让楚寔能记住她一生的。

  再说了她要那么长的命做什么呢?于己无益,于人有碍。在想明白了这些之后,最初为能治好寒症而产生的那么一点点喜悦和激动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楚寔坐起身捉住季泠的手腕道:“阿泠,你在说什么?”

  季泠不语。

  楚寔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就是心思太多。不是说要治好寒症给我生个孩子么?现在就为了这芝麻大点儿的事就要放弃?你知道我找到韩令有多不容易么?”

  季泠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表示忏悔。明明对自己说好绝对不乱猜疑楚寔的,可是做起来好像有点儿难。“是我的错,我就是发发牢骚,表哥。”

  楚寔上下抚摸了一下季泠的手臂,“放心吧,明日他给你内力调养时,我会在旁边的。”

  季泠先是一喜,然后又愁道:“那你不在的时候怎么办?”那韩大夫已经事先说明了,这至少得持续大半年,一天也不能间断,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我会让任贵和桂欢都守在你屋子外面,屋里芊眠、水晶、核桃不是都在么?”楚寔宽慰道。

  因为只能穿中衣,所以也不能去大厅里治疗,季泠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却无比的依赖楚寔。

  西屋如今已经腾空,只在正中留下两个蒲团,季泠坐在前方,韩令则坐在她的后方,双手抵在她的背心,屋子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

  楚寔的视线落在韩令的接触季泠背脊的手掌上,冷冷的。没人会喜欢有别的男子的手落在自己妻子的身体上,更何况楚寔还是那种连让人看到季泠容貌都不愿意的人。

  每次以内力调养只用持续半刻钟,韩令起身朝楚寔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季泠却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楚寔走过去,轻轻摇了摇季泠,“阿泠。”

  季泠是从睡梦中醒过来的,迷蒙地睁开眼睛,“结束了么,表哥?”

  楚寔点点头,“嗯,感觉怎么样?”

  “浑身都暖洋洋的,比泡温泉还舒服,所以不小心就睡着了。”季泠道。

  楚寔摸了摸季泠的手,大抵是因为在夏日里所以并感觉不出多大的差别来。“你能觉得暖和就好。起来吧,先去沐浴,再去泡澡。”

  季泠乖巧地点点头,洗澡的时候却一直沉默不语。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芊眠奇怪地道。她倒没觉得韩令给季泠治疗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屋子里一大群人呢,最要紧的是能治好季泠。

  可季泠却再次意识到了楚寔的怪癖。上回她的手被连玉扶了扶,他就逮着她的手替她擦洗了半日。这次大清早的又让她沐浴再泡澡。

  季泠很难不想起她被连玉掳走的那次,虽然她什么也不记得,楚寔也处处宽慰她,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她却从没见到过。

  在温泉里,季泠往下缩了缩身子,将脖子枕在池边的玉枕上,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尽管楚寔待她很好很好比任何人都好,可他的人却从没向她敞开过,她也从来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他把一切都掩盖在了那张“表哥”的面具下。

  叹了口气,季泠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告诫自己不许这么去想楚寔,不是他不向她打开心房,而是她太笨了,说给她听她也不知道。怕得是成康那样的人,不管是外面的事情,还是内宅的事情,她都能跟他搭上话。

  这日的温泉泡得并不愉快,季泠没泡多久就起身了,刚穿戴完毕走出去,就听见了园子里一阵熟悉的银铃般的笑声。

  “听说楚少卿今日告假,还以为是你病了呢。”成康的声音从桂花树后传来。

  季泠立即对芊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身领着芊眠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少夫人这是做什么呀?”走远了之后芊眠有些埋怨地道。“以前就算了,如今大公子替你找来的韩大夫,少夫人自然会长命百岁,生一堆儿子的,你怎么就……”

  季泠笑了笑,“傻芊眠,你以为若是表哥有心,我病好了就能撵走成康县主?可只要表哥无心,成康县主也不能成事。好啦,芊眠,成康县主特地出城来自然是有要事找表哥,咱们去了不过是耽误他们的功夫罢了。”

  芊眠嘟囔道:“你就自己骗自己吧。”因上回季泠斥责过她,所以她也不敢再明着说楚寔和成康如何。只是同为女子,一个女子特地在一个男子面前施展魅力,芊眠还是看得出来的。

  成康县主这是打着姜太公钓鱼的主意呢,不过芊眠看了这么久,又觉得自己主子不一定会输,毕竟是正经的大少夫人,除了生不出孩子也没有错处,再说楚寔对季泠也是顶好顶好的,好得芊眠才会思嫁,想嫁给一个也对自己好的人,比如说桂欢?

  想到这儿芊眠赶紧摇摇脑袋,桂欢父母双亡,家里一点儿根基都没有,她才不愿意嫁给他呢。

  园子里王梓燚正道:“楚少卿对夫人可真好,韩令可不好请,代价不小吧?”

  楚寔笑而不答。

  王梓燚在楚寔对面坐下,“夫人的寒症若是治好了,想必楚少卿的膝下就不会空虚了。”

  “县主今日来寻我是有什么事?”楚寔道。

  王梓燚耸耸肩,“听说楚少卿这温泉庄子翻新之后十分雅致,温泉池子也大,所以不请自来地想泡一泡不知欢迎不欢迎?”

  “县主玩笑了,县主肯来,则寒舍蓬荜生辉,真是求之不得。我这就让人去请拙荆。”楚寔不用对南原使眼色,他很快就下去了。

  王梓燚想叫也叫不回来。她知道这是规矩,哪怕她从来不拘小节,可到了楚寔府中,也不能由他出面接待,而她夫人却不露面的道理。

  季泠来得很慢,慢得王梓燚的杯中茶都喝淡了,还跟楚寔手谈了一局,用的是快棋。

  “楚少卿这是笑什么啊,笑我棋下得不好么?”王梓燚娇嗔道。

  楚寔摇头笑道:“不是,正好相反。想起我与阿泠下的时候,她棋品可不如县主,眼看着要输了就耍赖混棋。”

  “楚少卿和夫人可真恩爱。”王梓燚道,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多少次说这种话了。“青梅竹马的感情果然不一样。若是到了别人家里,夫人进门这都六、七年了还没为你诞育子嗣,只怕男方早就纳妾了。”

  王梓燚说的纳妾可不是繁缨那种通房提上来的,而是正儿八经的纳妾,要写文书的,选的女子也是要知书达理的。

  楚寔缓缓收着棋,“县主也见过阿泠,她禀性最是柔弱,家里人多了难免会受气。”

  王梓燚笑道:“楚少卿这是一丁点儿都不愿意夫人受委屈啊,叫人好生羡慕她的福气。”

  楚寔笑而不答。对王梓燚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位县主可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易近人,其实也是被宠坏了。你若听了她的话,以为她真羡慕那种福气,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你若是稍微受她的魅力所诱惑,她转身就能对你弃若敝履,应是觉得没劲儿了。

  所以对成康这种人,大抵可以用“不要给她好脸色”这句话来对付就行了。

  “阿泠。”楚寔看到了季泠的衣角出声唤道,不让她在继续躲在树后。

  季泠有些无可奈何,她已经尽量拖延时间了,可既然南原去请了她,她总不能不出现吧?

  “表哥。”季泠绕过树丛,她如今走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走得不快,略走走就容易累而已。

  这是王梓燚第二次见季泠,打量她的时间却比第一次久了不少。

  “夫人的腿好了?”王梓燚有些许惊奇,上次见楚寔抱她回去,她原以为季泠的腿是残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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