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运气实在是背到了极点。
星期六不上课,上午我会固定到医院探望爸爸,通常这个时间我应该已经到医院的,却偏偏睡过了头,又没有车可开。
这下惨了,爸爸肯定会着急,他一着急就容易烦躁,会大吼大叫,还会摔东西。
匆匆忙忙地梳洗过后,冰冰见我着急,就好心地把她那辆摇摇晃晃的小破车借给我。
这辆单车虽然破,却也是冰冰的昂贵物品之一,要不是情况紧急,她才不会舍得借给我。
我一接过车钥匙便往外跑,连早饭都没有顾上吃,心里只想着爸爸可千万别发火。
自从去年生意失败,家里的境况一落千丈,再加上妈妈的失踪,爸爸就得了狂躁型忧郁症,医生说他千万不能生气,不然就会引起情绪波动。
上一次,他情绪波动的结果是跳了楼,好在当时我们住的是二楼,只摔伤了一条腿。
医生说他的抑郁症已经到了中度,需要住院治疗,如今住院已经一个多月,仍然时好时坏,要不是这家医院以高昂收费著称,换成社保医疗的话,早就要我们办出院手续。
我每周打三份工,加上从前的一些积蓄,才能勉强供上爸爸的治疗费。也因为这个治疗费,家里已无隔夜之米。
爸爸生意宣告破产的当天,妈妈就失踪了,如果爸爸再因为情绪波动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会成了孤儿。
虽然骑车技术不怎么样,但挡不住我胆子大,一路上虽然横冲直闯,险象环生,倒也都能够化验为夷。
就在已经能够看到医院的大门之际,我没注意到信号灯已经由黄转红,还大刺刺地就势前冲,自然,也就没发现交叉路口另一端高速冲出来的黑色大轿车……
刺耳的煞车声和行人的尖叫混合在一起,我果断往旁边一跳,转眼间,摔倒在地,趴在地上了。
倒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幸好是冬天,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严实,身上应该没有受伤。
我第一个念头是真倒霉,又要晚到几分钟。第二个念头是,车,冰冰的单车!
试试手脚,活动没什么问题,我一个弹跳起身,扶起倒在路边的小破车,看着车身已经由摇摇晃晃变成了支离破碎,要不是刚才跳得快,这小破车险些就是我的写照。
我欲哭无泪,这让我怎么跟冰冰交待?她还指着这辆车每晚载着她去带家教呢。
我回头看了看撞我的那辆黑色轿车,进口宝马X6,2010新款,一千多万台币,去年上市时老爸买了一辆,开了不到三个月就卖出抵债。
黑色轿车的前门推开,下来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子,对着我凶巴巴地吼道:“喂,你没长眼睛,不看车吗?”
我惊魂未定地转过身来,将扶起的小破车靠在路边,吃惊地看着手都快指到我脸上的这个胖子,气冲冲地吼了回去:“你凶什么凶,明明是你撞到我的!我的车都让你撞坏了,说不定我也受了内伤,你还凶我,怕赔钱是不是?以为声音大就占理吗……”
车后座上的男人探了探头出来。
是那个男人,那个之前和我爸爸称兄道弟,之后却抢了我爸生意,害得他家财赔尽的男人。
我握紧了拳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