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但是两人却没有和离,一时之间,京城被各种猜测的流言充斥着。可是,就在事情慢慢平息的时候,陈学杨却在某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的时候抱回了一个还未满月的男婴。
宁滢瞪大眼睛看着父亲怀里熟睡的孩子,怔怔的问道:“他是?”
陈学杨浑身散发着慈父的光辉,柔声道:“滢儿,他是你弟弟,亲弟弟。”
听了这话,宁滢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两步,“父亲,你竟然...”
陈学杨的心思全部放在怀里孩子的身上,并未看见女儿质问的眼神,宁滢心里如波涛翻滚,难受至极。
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不能相信自己一向敬佩的父亲会和其他的女人生儿育女,如果真的这样,那又置母亲于何地?
陈学杨怀着抱着孩子,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女儿神情不对,细想,觉得她可能是误会了。
“滢儿,到为父这里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解释道。
宁滢抬眼看他,眼里闪过狐疑。
陈学杨压低了声音,“滢儿,仕玦是我和你母亲的亲子,是你和仕琰嫡亲的弟弟,日后,父亲不在府里时,你要多家看顾他,万不能让人伤害他分毫。”
这句话如一记炸雷响彻在宁滢耳边,震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这孩子竟然是她嫡亲的弟弟,孩子都快满月了,这么说来,父亲和母亲私下里一直在见面?
想到这里,宁滢心里变得有些复杂,一方面为父母的感情和睦感到开心,另一方面又担心父母私下见面会被人捅到楚昭帝那里去。
她慢慢走上前,低头看着父亲怀里粉嫩的婴儿,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忽然,小婴儿似乎有了感应一般,眼皮微动,接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宁滢。
“呀,他在看我。”宁滢低声呼道。
“呵呵。”陈学杨被她难得的小女儿姿态逗乐了,道:“咱们玦儿知道是姐姐来了。”
话音落下,尚在襁褓里的陈仕玦也咧嘴笑了,正好验证了陈学杨的话。
宁滢惊奇的看着他,然后杨头对着父亲道:“我可以抱抱他么?”
陈学杨点了点头,将孩子交到她手上。宁滢抱着孩子的手有些颤抖,怀里这个分量不轻的小家伙竟然是自己的弟弟,她低头细看,从孩子的眉眼之间,果然看出了和马氏的相似之处。
不过,这个小弟弟和她一样,有八分随了父亲,两分随了马氏。三姐弟之间,唯有陈仕琰和马氏生的十分相像。
这样也好,现在母亲还奉旨在护国寺祈福,父亲将这个孩子抱回来,如果他和母亲太过相像,定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
“玦儿,我是姐姐。”她轻声的说道。
陈仕玦眨了眨眼,忽然手脚并用伸了个懒腰,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宁滢心里被柔软说占据着,抱了一会儿,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父亲,母亲那里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不然不会将玦儿抱回来的。
陈学杨脸色有些凝重,“皇上和千芳公主不日要上护国寺为已故的太后举办冥诞,你母亲那日也会出席,为父害怕玦儿留在护国寺里会害了你母亲,所以连夜将他带了回来。”
听了这话,宁滢眉头立刻浮上担忧,“母亲的身体承受得住吗?”
“你母亲只要负责诵大华本经,我已经和寺里的主持打过招呼,到时候会照顾你母亲的。”陈学杨安抚女儿道。
宁滢点了点头。
陈学杨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低声道:“天晚了,你赶紧休息。明日我会带你弟弟认祖归宗,到时候你什么话也不必说,还有琰儿那里,你看着点,不要让他一时冲动吓到玦儿了。”
宁滢道:“我省得,那玦儿今晚留在女儿这里?”
陈学杨摇了摇头,“你一个闺阁女子,若是住处突然多了一个小孩子,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呢,玦儿我抱回秋霜院去。”
说完,他又嘱咐了宁滢几句,才抱着熟睡中的陈仕玦悄无声息的出了红枫院。
翌日,宁滢早早的就起身了,收拾整齐后,兰草来报,说陈仕琰已经到了院子外,正等着和她一道去给魏国公和许老夫人请安。
宁滢一听,便让兰草叫他进来,而后,又吩咐兰草将门关好,在外面守着。
陈仕琰有些疑惑的看着姐姐,问:“关门做什么?”
宁滢拉着他到软榻边坐下,轻声道:“琰儿,今日的请安定会有波折发生,你答应姐姐,无论一会儿见到了什么,都不许冲动行事,你只需记着,父亲心里除了祖父祖母,最重要的就是母亲和我们了。”
这话让陈仕琰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姐姐希冀的眼神,他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姐姐是不会害自己的。
说清楚了以后,姐弟俩才相携去了荣寿堂。
还未走进去,姐弟俩就明显的感觉到气氛不对,平日里荣寿堂那些活泼的小丫鬟们噤若寒蝉的站着。
陈仕琰面带疑惑,宁滢却是心下了然,正在这时,里面传来了老魏国公怒气滔天的吼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婴儿的哭声。
“咦,里面怎么有小孩子再哭,府里没有小孩子呀。”陈仕琰低声疑惑道。
宁滢拍了拍他的肩,率先走了进去。
果然,里面的情形和宁滢猜想的差不多,祖父正在发怒,祖母高高坐着,眼神却一直在陈学杨怀中的孩子身上流连,大伯父和大伯母正在劝说祖父,二伯父和九叔安安静静的坐着,二伯母和九婶婶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至于其他的堂兄弟堂姐妹们,均噤声不敢插言。
“宁滢(仕琰)见过祖父祖母,见过各位长辈。”姐弟俩齐齐行礼。
老魏国公重重的叹了口气,招手让两人过去,姐弟俩照做了。
“滢儿,琰儿,你们的父亲,他糊涂呀。”老魏国公有些痛心疾首。
陈仕琰问:“祖父,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
“他…他…”这句话,老魏国公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二伯母黄氏起身,尖声道:“琰哥儿,滢姐儿,你们的父亲给你们添了个小弟弟,你们还不赶紧去看看。”
这话一出,宁滢因为早已知道所以心中是波澜不惊,但陈仕琰就不一样了,从他极度惊愕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不可能,父亲只有我和姐姐两个孩子,你们都在骗人。”他狠狠的瞪着黄氏。
厅中众人都不说话,黄氏被一个孩子这么瞪着,自觉被落了脸面,正要反唇相讥的时候,被陈学栎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这才不甘心的坐了回去。
“琰儿,你二伯母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为父的孩子。”陈学杨道。
陈仕琰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两步,宁滢一把拉住他,低声道:“琰儿,你难道忘记了早上姐姐和你说过的话了吗?”
琰儿,你记住,在父亲心里,除了祖父祖母,就只有母亲和我们是他最重要的人。
姐姐的话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耳旁,陈仕琰捏了捏拳,慢慢冷静下来。
“老七啊老七,你看看你做的事情,当初你母亲给你安排那么多的通房你不要,偏偏要跑到外面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你让我和你母亲怎么跟千芳公主交代?”
老魏国公一脸痛心的指着陈学杨。
这时,许老夫人开口了,“儿呀,你快把我那小孙子抱过来瞧瞧。”
说完,又对着老魏国公道:“你就别嚷了,儿子这是在为陈家开枝散叶,千芳公主怎么了,嫁进来三年,连蛋都没下一颗,她有什么不满的。”
许老夫人自发现千芳公主在府里养面首的事情后,一直对她颇为不屑,在她看来,只要身为女人,那就得按照女训女诫上写得那样,以夫为天,从一而终。
姑且不说历代历朝公主都养面首,但却很少有公主二嫁的。这个千芳公主不仅是二嫁之身,还从未把自己这个正经婆婆放在眼里过,许老夫人若是待见她那才叫奇怪呢。
现下那个讨人厌的公主搬回公主府了,儿子又给自己添了小孙子,许老夫人觉得前些日子被千芳公主气病的身子一下子痊愈了。
她小心的抱着小孙子,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哎哟哟,祖母的小乖孙,都是你父亲不好,怎么现在才抱你回来呢,真该打。”
这话一出,厅中众人面色各异,许老夫人沉浸在见到小孙子的喜悦中,并未发现。陈仕琰冷冷的看着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问道:“不知弟弟的母亲是什么人?”
“弟弟”两个字咬得极重,他直直的望着陈学杨,希望他回答。
陈学杨也是第一次见到大儿子这样,一时有些怔楞,却只能回答:“哦,这个你们以后会见到她的。”
他这话就有些歧义了,宁滢是唯一知情的人,所以明白他说的是以后会将马氏接回来。但是对于那些不知情的人来说,陈学杨在告诉大家一个信息,那就是日后这个孩子的母亲会进国公府,依照陈学杨对这个孩子的重视,说不定那女人也会母凭子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