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多看了她们两眼:“ 你怎么会认识她们。”有些迷惑。 在这疑惑之下,更多的是不屑。
京城凡是有头脸的大臣千金,她都见过,这两位千金她既然未见过,那必定也不是什么朝廷重臣的千金。
但这人是跟着英亲王妃进宫的,柔嘉公主即是给英亲王妃和安宁郡主的面子,也不会对她们二人不客气。
沈容虽是站在安宁郡主的身后,但能感受到柔嘉公主看她们时的那种目光。
柔嘉公主见安宁郡主不说话,遂又开口:“沈府?哪个沈府?”
“江北宣慰使司沈大人府上的千金。”安宁郡主索性道。
沈岚微微动了动扬起了嘴角,识礼的与柔嘉公主微笑。
而沈容却发现柔嘉公主在听闻江北二字时,神色显然变了几分,须臾,就听她娇柔的声音:“江北…前些日子长君哥哥可去的是江北。”
“不错。”安宁郡主停顿了片刻,缓声说:“他们是英亲王府的贵客,也是我的贵客。”
安宁郡主话里话外都在与柔嘉公主表明,沈岚与沈容是她们英亲王府的人,容不得欺负。
可这话听到柔嘉公主的耳里时,却变了味道。
她有些稀罕的低笑一声,她饶有兴致的探眼在沈容与沈岚身上来回度量。
前面是各嫔妃们的柔声细语,一路慢行,折了几次长廊,石桥,方进了御花园。
御花园内,亭台楼阁,嶙峋山石,脚下是石子小路,树木与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散着清新的芳香。
从远处走来,沈容就被眼前这处景色迷住了。
御花园内还有一个偏殿,是供人们观赏累了,可以喝茶稍作休息的去处。
如今,皇后未立,惠妃暂代六宫之首,她携众位妃子观赏嬉笑,又暗自较量。
英亲王妃完全不理会其他嫔妃在说什么,只是与赵氏说:“午宴在英华殿,群臣皆在,到时我怕是不能顾忌到你,临行前,沈大人特意托我照顾好沈夫人,沈大人可是会疼人的。”
赵氏微笑:“让王妃见笑了,宫中的规矩我多少知道些,不会让王妃难堪的。”
英亲王妃点头笑了笑。
英亲王妃既带赵氏过来寿康宫,若是沈府在英华殿惹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英亲王府也得受牵连。
英亲王妃就是顾忌到了这一点,才多多留心。
而沈容只身一人站在花池旁,她不动声色将目光往赵氏身上移去,心中是百般思量。
她知道,几年后,英亲王府会落败,瑞王登基。
上一世,沈府同样跟随的是英亲王府。
沈容之前考虑的一直是,该如何改变将来的事情,甚至她想到了一个突破点,周府。
可现在,她脑中竟蹦出了另一个想法。
如果沈平成跟随的一直是瑞王,那最后,瑞王登基,跟随瑞王的人,必定是青云直上。
沈容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
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不该。
不知是哪位嫔妃在人群中低喊了一句,“瑞王。”
沈容赫然回神看去,果然在御花园相对的一道九曲长廊上,步伐稳健的走过三个人。
为首的男子,约莫是三十几的年岁,身材魁梧,剑眉横立,眉目凶狠。
一身九爪蟒绣袍贴身,步履不失轻盈。
身后跟着两个眉目清秀的少年。
这两位少年身穿华贵,仪表不凡,他们二人不似为首的瑞王那般脸面冷清,反而目光随处打转,很快就往御花园这边看来。
沈容心猜,这二位该是瑞王的儿二子。
他们去的方向,正是寿康宫。
忽然,她的胳膊一重,身子就被拉到了一边,安宁郡主正异样的盯着她瞧,顿了片刻,突道:“莫要惹祸上身,我带你去那边。”
就被安宁郡主拉到了偏殿内歇息。
安宁郡主瞪着一双与谢钰无异的深邃眼眸,仔细将沈容打量了一番,横眉微微皱起,低声道:“你与瑞王有什么过节?”
“安宁郡主话中的意思,我有些不大懂。”她微微抬起眸子,故而露出了几分迷惘。
心中却是对安宁郡主顾忌起来,安宁郡主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她能察觉到她无意间流露出的目光,就已经让沈容心有余悸了。
“我是在帮你,二哥说你聪明,我怎么半点没瞧出,莫不是你与谢弘,谢斯结识?”安宁郡主一本正经的与沈容道。
微风轻拂,日头东上,一阵阵的热意就立马加重了,好在御花园中心是一片花池,也算减少了几分灼热的气息。
沈容望着她那双似能洞察一切的双目,有些恍惚,想不到谢钰对她的评价是聪明。
若是他知道上一世的她有多愚蠢,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她摇头:“安宁郡主多虑了,我初到京城,哪里会结识宫中的人。”
安宁郡主皱起眉头,对沈容的话深信不疑,她确实不可能认识他们,更不用说有过节了。
她垂首,难不成她方才看走了眼。
安宁郡主收敛了严肃,笑了起来:“看来是我多心了。”
柔嘉公主站在偏殿外,看着内里的安宁郡主与沈容,她知道,安宁郡主一向听谢钰的,而柔嘉对安宁知根知底,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决不可能会对一个初到京城,结识几日的陌生女子这么好。
再说,能入安宁郡主的眼的并没有几个。
京城众多千金,能与安宁郡主交好的,可谓是屈指可数。
柔嘉自然不会认为眼前这个沈府千金有这么大的能耐,几日就让安宁郡主对她上心。
除非是……
她手中拿着的丝帕不由收紧,又松开,笑盈盈的进了偏殿,道:“安宁,你与沈三姑娘说什么呢,好端端的就进偏殿了。”
“日头烈得很,殿内凉快些。”安宁郡主直接跳过柔嘉公主的问题,另外问:“平日你总是与柔嬛形影不离,她呢?太后的寿宴,也不见她去寿康宫请安。”
柔嘉嬉笑着,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瞥着沈容,方道:“这些时日她要为太后准备贺礼,都不见我了。沈三姑娘怎么都不说话?一直坐着,也不闷得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