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英姐儿,琳姐儿一起在玉书斋念书,你还不知道这事?!”老夫人掀然冷鼻子冷眼的瞧着沈容。
好像沈英与沈琳这场厮打,全是怨她一般。
沈容早就在她帮着王婵进入沈府,害死娘亲的时候,就已经对老夫人了解的透彻。
沈容颇不以为然的扬起脸来,惊道:“在玉书斋时,四妹妹与五妹妹是拌过几句嘴,我还以为是闹着玩呢,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沈容既没有说沈英,沈琳二人是为何拌嘴,又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看样子,老夫人尚不知道沈英与沈琳拌嘴的缘由,至于沈英口中的,夜里有人偷去西院,大抵也是三房的丫鬟凑巧看见了。
这个时候,程氏忽然出声:“容姐儿,英姐儿和琳姐儿怎么好端端的就拌起嘴来了?”
程氏一如往常的贤淑模样,瞪着一双温柔可亲的双眸,细细的望着她。
沈容却一下恍然大悟。
难怪沈英忽然变了性子的挑衅沈琳,沈琳什么样脾气,她还不晓得。
这一出厮打,原是有目的而为之。
程氏是想借着她的口,说出沈琳夜里偷去西院。
沈容忽然想起了上一世,几房为争得伏暑天去东西暖阁一事,幺蛾子不断。
上首的老夫人也正等着沈容的回话。
沈容收敛了心思,歪着脖子回想着,摇头道:“祖母,三婶婶,我今日早早的离开玉书斋了,实在不记得两位妹妹为何起了争执。”
程氏纳闷的往沈容身上看去,三姑娘素日是最向着沈英的,即使真有些变化,也不至于聪明到装傻充愣,程氏立即看向沈英。
沈英眨弄着眼睛,表示自己当真是与沈容说了的。
本来就没沈容什么事情了,谁想老夫人不问清楚二人争执的缘由,一股脑的竟冲沈容发起火来。
拍桌怒道:“你倒是一二三五六推的一干二净!身为姐姐,妹妹们起了争执,你不拦着也就罢了,竟还自己先走了,你也不怕她们出什么事情!”
明显是老夫人鸡蛋里挑骨头。
老夫人话落面色涨红,不知是当真被沈容气着了,还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毫无底气。
沈容闲适,玩笑道:“祖母您要是这样说,那孙女就真的没什么可说了。”
“瞧瞧瞧瞧,都让你那个娘给惯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老夫人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她目中似有利剑。
提到娘亲,沈容脸立马也沉了下来,她紧咬着下唇,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方王婵急着出声:“姨母,您将容姐儿吓着了,她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这些。”
一面近了老夫人的身,轻轻给她捶捏着肩膀。
沈容依旧不言。
老夫人摆摆手:“罢了罢了,就知道你见不得孩子受罪,容姐儿,还不谢谢你婵姨。”
沈容目若冰光,声冷硬如石,凝视了王婵半晌,方说:“谢过婵姨。”
沈容心中失笑半分,老夫人与王婵一唱一合,莫想要讨得半点好处。
这罢,老夫人才将事情回归正点上,问沈英与沈琳二人为何争吵。
沈英得到说话的机会,立即出声:“祖母,是我听说夜里有人偷偷去了西院,才说了一句,五妹妹就不高兴了,仿佛那人是她一般,就急着和我拌起嘴来了。”
紧接着,程氏在后头说道:“你怎么什么也乱说,母亲,是昨儿夜里,我院子里的丫鬟瞧见有个身头不高的女子,偷摸的往西院去了,这种事情,关乎声誉,我不敢乱说,就想着先瞒下来,谁料到让英姐儿说漏了嘴。”
沈容不开口,程氏只得想方设法自己开口。
沈琳急着辩解:“祖母,不是我,方才就是英…四姐姐冲我说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四姐姐这不是欺负人嘛!”
“叫那丫鬟上来回话!”老夫人摆手,脸色铁青,浑身上下,愈发的阴冷。
沈琳吓的已经是满身热汗,回想着昨儿夜里天色那么晚了,应该是看不清脸的,心中又暗自安慰着自己。
程氏得了老夫人的话,立马差人下去喊荷香过来。
不一会一个身材高挑,身着粉色小坎的丫鬟就垂着脑袋进屋了。
她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给老夫人行了大礼,不敢乱说话。
事关闺阁姑娘们的大事,老夫人拧起了眉头,所以并未让沈容退下。
“荷香!你昨儿夜里看到什么了,还不一五一十的和老夫人交代了,如有半句假话,就打发你到牙婆子那!”自己院里的丫鬟,程氏先怒斥道。
荷香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出声:“奴婢……奴婢昨儿夜里去完净房,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就从青砖小路上出来一个女子,奴婢是亲眼见她进了西院的,打扮并不像是个丫鬟。”
“你可瞧清楚是谁了?”老夫人沉声喝道。
“奴婢…奴婢……”荷香在屋里三位姑娘身上落了落,不敢言。
“我在这给你做主,你怕甚,还不快说!”老夫人震怒。
她最见不得一副软绵害怕的样子,看见荷香欲说又不说的模样,她怒火中天。
荷香浑身一抖,立即垂跪下脑袋去:“奴婢并未看清她的脸,不过看身形,是有些像五姑娘。”
说完这番话,她将脸面压得更低了。
“胡说,祖母她胡说!”沈琳疯了般的吼着,双目通红。
李氏惊慌之下,也开口道:“娘,这丫鬟是三嫂院里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别人教唆的呢,这好话坏话都由三嫂院里的人说了,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琳姐儿呢。”
说着她瞅了眼程氏:“昨儿夜里,我可是看着琳姐儿入睡的,怎么一转眼她就跑到西院去了。”
李氏步至荷香身前,神色忽冷:“这个丫鬟自己都说没有看清了,光瞧身形就断定是琳姐儿?未免也太儿戏了。我倒是瞧着琳姐儿与英姐儿的身形相差不多,怎么不说是英姐儿?就凭你是三房的丫鬟?!”
“母亲,昨儿夜里英姐儿一直在我那,从未出去过。”程氏急道。
一阵尖锐的笑声响起,李氏转脸收了笑声道:“我也说昨儿琳姐儿一直在院里呢,怎么我说的话就不是话了。”
“啪!”的一声,老夫人赫然拍桌而起,“荷香!四夫人的话不假,怎么你一口咬定就是琳姐儿!”
荷香动作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包,芳草立即双手给老夫人呈上,后面的荷香继续道:“回老夫人话,这个香包是奴婢昨儿路上捡到的,应该就是去西院的姑娘掉落的,这个香包奴婢曾经在五姑娘的身上见过,这才妄自推断是五姑娘。”
沈琳赫然瞪大了双目,那个香包,明明是她几日弄掉的,怎么就到了荷香手里,她慌乱的喊道:“那个香包明明是我前些日子掉的 ,祖母,她冤枉我!”沈琳生怕被老夫人责罚,又求救于李氏:“娘,香包真的是我前几日掉的。”
眼下,就是李氏也慌了,现在她就是百口莫辩,也难说清了。
“琳姐儿,祖母问你,你昨儿夜里到底去没去西院!”
沈琳被吓到了,迫于老夫人的威严和神色,她慌乱的说不上话,犹豫道:“祖母,我…我没有…… ”
老夫人一个眼神瞪过去,沈琳惊恐的瘫软在地上,哭腔道:“祖母…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好奇…我没想着去的……我什么也没敢,我只是在西院口站了站,没进去啊,呜呜呜呜……”
“你!你!”老夫人直指沈琳,怒道:“放肆,简直就是丢人现眼!这种事情你也干的出来!真是丢尽了沈家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