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男子对于自己隐匿气息的本领是极为自信的。正因为如此,紫尘竟然能发现他躺在松针之下,这让他颇为惊讶,同时极其好奇紫尘是如何做到的。
此时,紫尘恍然大悟到了这一点,微微庆幸的同时,也禁不住眉头一凝。
这黑白感知的秘密,紫尘从来没想过、也不愿意任何人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这个秘密暴露了,紫尘相信自己不是永无宁日的问题,而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问题。
不过此时,这黑白感知的秘密,却成为了紫尘能否存活的关键。紫尘已经明白,这青袍男子对这个秘密如此感兴趣,在彻底知道这个秘密之前,是不太可能害他性命的。
如此一来,紫尘竟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看来你是不会乖乖说出你的秘密的……有趣,在我童大福手上还没有撬不开的嘴,不知道你会不会是第一个?”
青袍男子面对紫尘的沉默,“嘿嘿”一笑,一口森森白牙更显阴深。轻轻甩了甩衣袖,青袍男子已经大步朝着紫尘走了过来。
青袍男子显然已经没什么耐性,这一刻不容许紫尘在多思索,紫尘必须立即做出决定。
关键时刻,紫尘咬了咬牙,头脑却前所未有地清醒,发觉要做出选择其实一点都不难。因为无论是否透露出自己黑白感知的秘密,这青袍男子估计都不会留下自己的性命。唯一的区别,可能也就是自己能拖延多久再死吧。
既然如此,那就想方设法地多拖延一些时间,兴许下一刻就能想出什么办法,或者获得什么机会!
“我之所以能发现你躺在松针下面,是因为我掌握了一种秘法!”
面对青袍男子已经扬起的僵硬鸡爪子一般的右掌,紫尘果断脱口而出。
果然不出紫尘所料,听到紫尘的话后,青袍男子的右掌一滞,随后缓缓收了回去。紫尘见此,依然是面无表情,心里头却暂时松了口气,右掌中紧握着的三颗紫雷丹,再次被冷汗打湿了一遍。
“哼哼……是吗?”
青袍男子收回了手掌,却是抱起了双手,阴冷的双目凝视着紫尘,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他是否相信紫尘的话。
面对青袍男子的凝视,紫尘面无表情,无畏地回视,毫不见心虚做作。
青袍男子凝视了紫尘一阵,终于收回了目光,冷冷哼道:“将你修炼的秘法写成秘笈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听到这话,紫尘心头长出一口气,知道暂时是没有性命之忧了。至于青袍男子所谓的“饶你不死”,紫尘还没蠢到去相信;相反,他可以确定他将秘笈默写出来的时候,就是他丧命之时!
不过,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反正紫尘自称修炼过的秘法本来就不存在。因为这黑白感知根本就是在修炼无上药体之时,意外获得的收获。要说紫尘真正修炼过的秘法,只是“无上药体”秘法而已。
修炼黑白感知的秘法不存在,紫尘自然也无从说起将之默写下来。只是紫尘本来的目的也只是拖延时间,让自己能在青袍男子手下存活的时间变长,过了眼前这一关后,其他的以后在想办法不迟。
为了让自己的说法显得真实,紫尘面色一阵清白不定,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说道:“默写秘笈不是容易的事情,首先得有特制的墨水,书卷也得是特制的……”
青袍男子冷哼一声,右掌在纳戒上一抚,一卷空白的书卷和一根长笔就飞到了紫尘手中。紫尘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青袍男子竟然随身带着这些物品。
要知道,法修所编撰的秘籍绝非是简简单单的书籍,秘籍中的文字必须包含编撰者留下的气息,这样才能让后来人完全明白编撰者索要表述的一切,不至于歧义连连。
而想在文字之中留下特定气息,不但极为消耗编撰者的精力,更需要特制的工具,因此这书卷和笔都不是普通的纸笔,而是经过炼器师之手特制出来的。
只是,这世间的法修,大多都忙于追寻法道至理,醉心于修炼,哪里会什么闲工夫去写书去。除非是迫不得已,又或者出于什么目的,再或者是大限将至,想起要留下自己毕生的法道心得等,才会花费时间在写书上。
因此撰写秘籍所需要的纸、笔等物,历来就是冷门法器,现今的炼器师虽然有能力去制造,却没几个愿意去花费时间的。这些纸、笔等大多是出自法器学徒们练习的产物。
这样的纸、笔本来就是稀罕物,质量上乘的更是难得。因此,若忽然临时想要获得的话,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此外,这世间有心写书的法修,也不会东游西逛,还随时将书写秘籍的纸、笔带在身上。
由此可知,紫尘此时见到这青袍男子竟随手将书写秘籍所用的纸、笔扔了过来,竟有多吃惊了。
不过,紫尘随后就见到那书写秘籍的纸、笔之上,竟隐隐有斑斑血迹,而书卷更是有被拆分过的痕迹。
紫尘瞬间明白了,这青袍男子做这种事情只怕不是第一次了,先前应该有其他法修在他的逼迫下,用这书卷和笔默写过秘籍之类的。至于默写了秘籍的其他法修下场如何,这纸、笔上隐隐能见的血迹就能说明一切了!
“原来,他随身带着书写秘籍的纸和笔,竟是为了掠夺别人修炼的秘籍……”
心里头震惊着,紫尘表面却一点都不流露,抬起头来看着青袍男子,冷冷又道:“纸和笔有了,墨水呢?没有墨水我无法默写秘籍。”
青袍男子咧嘴一笑,白牙森森地道:“墨水?那还不简单,这世间还有比人血更好的墨水吗?”
青袍男子这话让紫尘眉目凝了凝,心头一凛。他知道青袍男子的话是正确的,却不明白青袍男子这是什么意思。如果青袍男子打算用他的精血来当墨水的话,他定会瞬间翻脸,和青袍男子来个鱼死网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