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吴兴的询问,紫尘承认道:“晚辈觉得前辈所选择的道路其实有着极大的希望,所以颇下了一番工夫,试图沿着前辈走过的道路朝前走得更远一些。”
紫尘面色如常,表情坦然,所有的回答都是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吴兴了顿了顿,终于将绷直的藤蔓收了回来。
“没想到这一百多年来,我竟还能见到和我走相似道路的法修……”
感慨一声,吴兴凝望着紫尘,说道:“既然你我有些缘分,我到不想轻易取你性命。不过接下来我有话问你,你老老实实的回答,一旦敢说谎隐瞒,或者有什么小心思,我立即取你性命!”
到了这地步,已经容不得紫尘讨价还价。紫尘郑重点头道:“前辈请问。”
吴兴冷哼一声,问道:“你和司马青云是什么关系?”
紫尘一怔,根本没想到吴兴竟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口张了张,疑惑道:“前辈是指药王谷谷主司马青云吗?”
吴兴面色扭曲着道:“这世间难不成还有第二个司马青云?”
吴兴的话的确没错。作为大乾三大宗门之一的“药王谷”,谷主的身份和地位可谓至高无上,因此提到“司马青云”这名字,人们基本都会认定是药王谷谷主司马青云,而不会想到其他同名同姓之人。
只是,紫尘心头却也更加疑惑了。药王谷如此鼎鼎大名,而大荒如此蛮荒偏远,紫尘的身份更是和司马青云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吴兴为何会认为自己和司马青云有关系呢?
心头疑惑着,紫尘见吴兴面色无比的阴冷、认真,也顾不得多想,实话实说道:“晚辈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和药王谷谷主司马青云并没有半点关系。”
吴兴闻言,立即喝道:“这不可能!之于蛮荒之野,灵自内秀;之于温然之室,灵自外出,这一句出自药王谷药道典籍,你既然知道,定然和药王谷脱不了关系!你休想欺瞒于我!”
紫尘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吴兴竟然是从自己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中,认定他和药王谷有关系的。
不过紫尘随即想起,这《药道真解》的确是出自药王谷著名的药道大师郁思渺的手。从这点上来说,自己的确可以算作药王谷的传人;
而药道技艺的传承,其严苛和复杂可不比法道低,药道典籍是绝对不会轻易传授的。这也就难怪吴兴会误以为自己和药王谷有什么关系。
吴兴不相信紫尘的话,脸上杀意再次暴涨,放下的藤蔓也瞬间绷直,再次指向紫尘。到了这个时候,紫尘已经知道若不拿出有力证据的话,吴兴只怕当真会对他下手。
“前辈,我没有说谎,我所掌握的药道知识和技艺,来源于一本《药道真解》……”
这《药道真解》是聂小莹交给紫尘保管的,紫尘极为珍视,若非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轻易将这本《药道真解》示人。但此时,为了证明自己的说的话,紫尘已经没有选择了。
口中说着,紫尘将《药道真解》从纳戒中去取出,直接递向吴兴。
紫尘的举动让吴兴一怔,杀意一缓。略顿了顿,吴兴用藤蔓将《药道真解》卷了过来,并翻开打量了几眼。
这一打量,吴兴立即是面色大变,眼神无比专注地仔细看了下去。好一阵子之后,吴兴才从《药道真解》上抬起头来,叹息说道:“没想到我吴兴竟然还能有见到郁思渺大师手稿真迹的一天……”
吴兴没有贪图这本珍惜的药道典籍,说着将《药道真解》还给了紫尘,略一顿也说道:“郁思渺大师的确出身药王谷,你的药道学自郁思渺大师的真迹,知道药王谷独到的药道知识也就不为怪了……”
吴兴显然对于郁思渺无比的尊崇,认出了这《药道真解》是郁思渺真迹之后,对于紫尘的态度也立即就改善了许多。不过,吴兴依然有所疑问:“只是,小友,你是从何处获得这本《药道真解》的?据我所知,当年郁思渺大师神秘失踪后,并未留下什么真迹,一身技艺完全是失传的。”
紫尘觉得吴兴可以信任,于是实话实话,大致将自己和聂小莹姐妹的相识,以及最后分别时,聂小莹将《药道真解》交给自己保管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吴兴听着,眉头紧皱:“这就奇怪了……从小友说的情况看,这聂小莹姐妹有可能是郁思渺大师的弟子,可为何却默默无闻?而且当年也从未听说过郁思渺大师有什么弟子之类的……”
紫尘心头有同样的疑惑,问道:“前辈,这聂小莹姐妹有可能是郁思渺大师的孙女吗?”
吴兴干脆摇头道:“这更不可能。郁思渺大师一生醉心于药道,终身未婚,我当年曾有幸见过郁思渺大师几次,从未听说,也未听他提起过他有什么亲人之类的……”
紫尘禁不住苦笑一声,本来以为可以在吴兴口中知道聂小莹姐妹真正的来历,没想到吴兴的话反而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既然吴兴也不知道聂小莹姐妹的来历,紫尘也不在此事上纠结,顿了顿,忽然问道:“前辈,你似乎极为痛恨药王谷谷主司马青云,这是为何?”
紫尘的确不解。众所周知。这司马青云怎么说也是郁思渺的师兄,可为何吴兴在无比敬重郁思渺的同时,却又如此痛恨司马青云呢?
听到紫尘的问题,吴兴却是面色瞬间变得无比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何止是痛恨!我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吃喝他的血肉!”口中说着,吴兴右臂上的藤蔓猛然绷直,狠狠朝着地面甩去。
啪!
清脆的鞭响声中,石屑飞溅,那地面已经被藤蔓抽出了一道显目的裂缝。这一鞭的威力之强悍,足以体现出吴兴心头的怒火究竟有多高涨、炽烈。
紫尘也是眉目凝了凝,已经看出吴兴和司马青云之间即便不是杀妻灭子的滔天大仇,却也差不离多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