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给我找的公寓在一高档小区,是个三居室,面积不大,简单黑白色调,看不出豪华,但看家具电器无不是奢侈品。
南措曾说过我爸很有钱,我都信,可那肯定不干净。
我当时就质问我哥,“你那来到这么钱?”
“不是我,是租的公寓。”
我这才放下心来,我不想楚阳也牵扯到这件事上,仔细想想,其实我爸妈已经想好退路了,所以才会让我们移民。
当天晚上我就在新家里枯坐了一夜,脑海里都是南措冷厉的脸,一晚上我都没法睡去,从心到身体都觉得累,觉得厌倦,我真的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回到瑞士去,因为我真的想逃了。
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听电话,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多礼拜。直到顾培中的电话,
他让我去一趟公安局,说撞我的人找到了,让我去指认。
刚出大门口,顾培中已经等在那儿了。
他看着我神色很复杂,嘴里却故作轻松的问我,“食堂的饭菜这么没营养吗?非洲难民似的。”
顾培中偶尔也会约我吃饭,我都婉拒,因为知道他的好,所以不想给他负担。
我也乐得装作轻松的样子,“嗯,食堂的菜就这样,我在适应中。”
他微微一笑,发动了车子,到了公安局,顾培中把带到审讯室,我看到了嫌疑人。
当时天黑,我完全没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所以也没办法确认。
而且听说他不认罪,只说自己打电话分神,差点撞到人,但具体是谁没看清,怕被讹,所以逃走了。
我问他,“你认识秋静吗?”
他眼都不带眨的,“我不知道你说是谁。”
从审讯室出来,顾培中问我秋静是谁,我状似无意的笑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如果你知道什么就全说出来,目前也没新的证据表明他受了谁的主使。”
“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见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他叮嘱我,“有空多出来转转,别老把自己闷在家里,有时间找找你的朋友玩。”
我挺想肖安和萌萌的,肖安我去看过她一回,如今她和李笑结婚了,两人正甜蜜恩爱,实在不好打扰,而萌萌,我是真的没脸见她。
顾培中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拍开他,“干嘛呢,我又不是小孩。”
他咧开嘴笑,“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我妹妹。”
我笑,“好吧,哥,请多关照。”
“我最近工作忙,也没时间陪周志秀,你替我陪陪她吧!尽尽做妹妹的责任,省得她老抱怨。”
我彻底对他无语,“什么话,我能代替男朋友么?”
“这不是没办法么。”
我敷衍的应好,也没放在心上。
走的时候,顾培中对我说,“好好生活,不为别人,只为自己,你再怎么折腾,他也不会心疼你,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是徐媛。”
我心里了一阵刺痛,不过才一个多礼拜,他就转身找别的女人。
顾培中似看出我的心思,“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是你在楚江不知道。”
“跟我没关系。”
“你这样只会让他更看不起你,”
顾培中的话象一盆冷水浇在我心尖上,其实他说的对,我再怎么作贱自己,除了让他更看不起,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以我要好好生活,为自己而活。
第二天我起了一大早,我就回了单位去销假了,请了整整两个月,分管的副院长语重心肠的对我说,“小楚啊,以后可要好好工作。”
我点头连连称是,想起调动的事,“我的调动申请能撤回来了吗?”
领导很干脆的从抽屉里拿出调动报告递给我,“拿回去吧,我交到院长那儿被打回来了,据说是你妈妈给拦下来了。”
我早该想到的,不过这也好,如果真的调到楚江,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赵青回来了,还在你们科室,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们可以把她换到别的部门。”
我有些意外,领导解释说赵青毕竟是个才,放着可惜了,而且我们科室实在缺人手。
请假的期间,院里做了新的人事调整,我们办公室从下属的生物公司提拨上来一个新的主任,而李铮做了组长,算是升职了,赵青就是他要来的。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本人跟她没什么私人恩怨,大家都只是为了工作嘛。”鉴于我的家庭背景,院里之前都是热议我是主任的热门人选,现在悄不留声的有了新人来,领导还担心我有情绪,给做了好一番思想工作,我只差没掏出心来告诉他我真的不在乎才放过我。
回了办公室,最高兴的算是是李铮了,“你可算回来了,这段时候可累死我了,不是过幸福的小日子去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害怕他提起那个名字,赶紧打断他,“升职了?恭喜你啊,可要请客啊。”
同事在一边笑道,“都请过了,就差你了,不过我们可要作陪。”
“好说啊。”
我去找赵青,她还坐在原来她的位置上,看过去很憔悴,象是一下老了几岁,我记得她是有抑郁症的,吴军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我听说吴军出国后,秦晓白也带着儿子跟他一起走了,估计这事跟赵青有点关系。
我对她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她怔了一会,冷淡的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做事,她对我仍有怨恨在,对此,我也无奈何。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半个月,工作完全不在状态,一边几次实验出了错,若不是赵青发现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她跟我不一样,现在完是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好象变了一个人。
“谢谢你。”
“我不是为了你,如果你出了错,我也要受连带责任,我现在折腾不起。”如果不是她跟吴军的事,她很有可能会成为这个部门的负责人。
我厌烦了身边的人互相仇视和憎恶,真的想要跟赵青好好相处。
这话有点难以启齿,“那些照片真的不是我拍的,也不是我公布的,你想想,这么做对我没好处.....”
“我知道不是你,别说了!”
她突然冷声打断我,好象很不耐。
我知道自己她的痛处,“对不起。”
她很冷淡,我们又去各自去忙的事。
只有每天忙碌的工作才能让我暂时把烦事给忘了,我主动揽下很多工作,夜以继日的加班,同样如此的还有赵青。
我在实验室,她则多在办公室写论文赶报告,偶尔我忙完回到办公室,她一个一边工作一边抽烟。
有时候两个人忙到深夜都无话,我心里也苦闷的很,看着她抽突然也想抽。
我走去,“能给我一根吗?”
她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桌上的烟盒。
我替自己点上一根烟,突然就想起我冲到钱柜逼南措的那一次,一分神呛的眼泪直流,我看到反光镜里的自己,灯光下苍白象个鬼。
赵青冷冷的掀了眼皮,“最近没有再看过心理医生么,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挺好的,就是太累。”
“你是失恋了吧?”
她似乎挺高兴见我倒霉的,我也没理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到底都做什么了,让你的前男友都去看心理医生了。”
我心一紧,问她,“南措?”
“是他,我看见他也在心理诊疗室,不过,你到底有几个前男友啊!”
南措这样的人还需要看心理医生吗,我不信。
“不可能啊,什么时候?”
“一个半月前。”
算算日子,那个时候我应该还跟南措在一起,他去那个心理诊疗室做什么?
我还在发愣,赵青已经打算下班了,“都是前男友了,你管他做什么!”
她又问我,“一起去喝一杯,去吗?”
赵青居然主动邀约,我有些惊讶。
不过还是跟她去了酒吧,十一二点的时间,正好是酒吧热闹的时候,我们就坐在吧台喝着酒,不时的有男人过来搭讪我们,我冷冷淡淡,反而是赵青跟他们玩的很痛快,象是换了一个人,很放得开的样子,我看到她眼里死死寂寂的神色,她在自暴自弃。
我自己都无人救赎,不知道要怎么劝。
我一个喝闷酒,突然听见有人重重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搁,“倒酒!”
我转过头去,居然是秋静。
喝的半醉,冲着我怪笑,“可真巧啊。”
我有一阵子没见她了,我冲她微晒了一下,“好久不见。”
“他居然没掐死你,你也算是走运了?”
“我死了你高兴吗?”
她低讽道,“你走了,又有一个女人来了,完全霸住了他,听了什么滋味。”
我抿了一口酒,饶有兴趣的看着四周,漫不经心的道:“跟我没关系。”
她怔了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淡定,又笑道:“不过没关系,他的心没给她,没给......总有一天他会给我的。”
我从高脚椅上跳下来,“那是你的事,我没兴趣,我要先回去了。”
她突然一把扯住我,附在我耳边低道:“没兴趣,那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有兴趣。”
“什么?”
“听说撞你的人找到了?那你一定看过那人吧!”
“你想知道是谁指使的吗?”
“我知道,是你。”
“那还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她阴阳怪气的看着我笑。
“其实南措很早就知道是我做的,但是他从来没对你说过吧?”
车祸的事发生后,南措开始还很担心我,后来就悄不留声的过去了,其实我隐约有过怀疑,南措说一切交给他,我从来没有细究过。
我知道他对秋静感情特殊,但是却从没想过连她对下杀手他都能容忍,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把自己的位置估的太高了,真是可笑。
“你去告我吧,我就想看看他左右为难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