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在过年前半个月回来的,带着我未来的嫂子。
我不想让哥难过,在去接机前把行李搬回了家,我爸工作忙,只有我和妈去接机。
心情一直很压抑,家里了笼罩着一股愁云,我真的是装不出高兴的样子。
检察院那次以后,我没再见过南措。
我心里会忍不住埋怨我的父母,想的难受的又会觉得恨,我为什么要出生这样的家庭,如果不是,我今天不必这么痛苦,存这样的心,连带对我妈不自觉得都会冷淡。
一路在上我都在沉默,我妈偶尔会叮嘱我几句,脸上总是带着几分愁容,我也只淡淡应一声。
她既伤心又失望,问我,“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见着你哥你也要这样吗?”
“我怎么样了,没什么高兴的事难道我也得傻乐呵。”
我妈大概没想到我会顶嘴,盯了我好半晌,我假装没看见,一直装作很专心致志开车的样子。
“养女儿有什么用,养来养去养成仇了!”
我妈最后恨恨说了一句,终于扭过头,看向窗我。
我心一软,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装作高高兴兴的出现在他面前,不给他添堵,这成了吧。”我哥难得回来一趟,还带着新嫂子,我也想让他开开心心过个年。
我妈没答腔,车里异常沉默,我忍不住眼角的余光扫到我妈的脸,很受伤的表情,我心又酸又软,还是狠下心来假装没看见。
在出机口等等的时间里,我一直在低头玩手机,我妈则一直翘首以盼的望着出机口,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他们出来。
我哥是个高个子的白面书生,在人群中很显眼,身边跟着一个看过去很婉约的女孩,那肯定就是我嫂子了。我妈很快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我哥,又流眼泪了,一向精明强干的赵副院长越来越爱流泪,这当中有我爸的缘故,更多的是我的缘故,我脸上在笑,心却很疼。
“妈真是想死你了。”我妈又哭又笑,她有两年没见着她的心头肉了,这话是她自己说的,说我是小棉袄,从小就乖,我哥是心头肉,揍完了,自己心尖疼。
我哥也紧紧抱住了我妈,撒娇似的笑道:“我也想你了,妈。”
我翻了翻白眼,这么大个人还撒娇,冲着他无声说了三个字,要脸不?
我哥得意的朝我抬了抬上巴,脸上写着你吃醋了。
新嫂子在一边温柔的微笑,“嫂子。”我响亮的喊了一句,希望借此转移我妈的注意力,果然,我妈松了我哥,擦了眼泪转头拉着新嫂子的手,“光顾着高兴了,是易敏吧,一路累了吧。”
“不累。”
我哥看看我,朝我张开了双臂,“公主,想我了没。”
我笑笑上去拥抱他,“想,一年不见,又更帅了。”
上次见到我哥还是去年,在瑞士我们一起在那儿过的春节。他哥回来了,心里有一种可以放下负担的轻松感,家里的事可给他分担。
好在我哥并不知道我无耻的想法,他很开心,把我抱起来,“怎么又瘦了,真是浪费粮食。”
我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可不是,越大越让人操心。”
我哥笑骂道,“超龄儿童。”又撸了撸我的头发,又冲我妈笑道,“都是你们,把她惯坏了。“
我挥开他的手,“发型都乱了。“
大家都笑,他告诉他老婆,“打小她就是学霸,属于被表扬的,大家口里的天之骄女,在她的衬托下,我就是反面典型,整天挨揍的那种,还经常是男女混双揍。”
我妈也乐了,“说的我们好象虐待你似的。”
这是自我爸那事发生以来,赵副院长笑的最开心最真心的一次,我也有些动容,金钱名誉地位,什么也比不上一家人在一起平平淡淡的幸福,以前没感觉,现在这种平静幸福即将被打破的时候,才惊觉这是如此的珍贵。
我哥推着行李,左边是女友右边是我妈,我跟着他们身后,听我妈一直在问个不停,我哥虽然从小挨揍,可跟我妈的感情却特好,可能因为是儿子,跟我爸倒是话不多的,而我相反,跟我爸感情好些,从小他也宠我。
走了几步,迎面一个高挑的女孩一阵风似的向我的方向跑来,没等我躲开,她已经撞上我的肩膀,又能匆匆说了声抱歉就跑开了。
这女孩我觉得有些眼熟,回头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南措,有一张漂亮的不象话的脸,步履从容的走在一群人中间,格外的引人注目。
脸上是我熟悉的漫不经心还有一点桀骜,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风流写意,我脑海里想起了一个词,芝兰玉树,这种气质我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那是顾家轩。
刚才撞我的那个女人风一样投进他的怀里,是徐媛,他也笑笑的抱住她,不知在徐媛的耳边说了什么,逗的她哈哈大笑。
我清晰听到心底里有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他身边从不缺女人,其实早该接受这个事实,可是见一次还是难受一次。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理智告诉是该走的,可是脚却不听使唤,一直呆呆的看着他们。
南措似乎也发现我的存在,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又冲我淡淡一笑,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内容,就象是泛泛之交的朋友礼貌性的打个招呼。
我也想装着客气的回应他,可是实在做不到,只好假装漠然的移开视线,转身就走。
我哥他们已经走出老远了,大概见我好久没上来,在那儿等我,楚阳怪叫道:“干嘛呢,磨磨蹭蹭的。”
我快走了几步,扯了扯嘴角强笑道:“你大长腿,我那里跑得过你。”
“就爱狡辩,赶紧的,我饿死了。”
“知道了。”
我哥冲笑笑,忽的,就见他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我妈的脸色也变得很古怪。
“好久不见,楚阳。”
原来是南措的声音,他就在我的身后,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我正想回头,我哥猛扣着我手腕不让我转身,自己走上来挡在我前面。
我哥说,“好久不见。”
原来我哥竟然也认识南措的,南楚两家应该是旧识,可为什么从前我却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哥微微转了头,“你们先上车,把暖气开开,一会就不会那么冷。”
我妈脸色有些难看,过来拉过我,把我哥的行李箱的拉杆塞到我手里,“走吧。”
“你还藏什么藏,你妹妹难道没告诉你,我跟她交往都有大半年了吗?”
身后的声音听起来满是嘲讽和鄙夷,他怨恨我的家人,所以态度自然轻慢。
我妈的脸色瞬间就白了,我哥回过头来看我们,很震惊的看看我又看看我妈,我妈妈无声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也别问。
我哥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自然他在问什么,只好点了点头,他一下象是受了极大打击似的,原来我哥是知道我家和南家的恩怨的。
“你究竟想干嘛呢。”
听得出来我哥很生气,他跟我不同,一直是阳光充满正能量的乐天派,很少发脾气,如果他都想要发火了,那对他来说一定是特别受了不了的事。
我哥小时候淘,长大脾气特好,而我总感觉自己活的有些稀里糊涂,找不到过去又看不清未来,就连肖安也说总感觉我身上,象是被谁抽走了活力,还说建议我妈妈去找大仙问问,是不是三魂七魄被人勾走一魂一魄。
“不干嘛,看见老朋友打个招呼。”
易敏在我们身后有些手足无措,我拉了拉我哥,“走吧,嫂子等急了,先回家,回家跟你解释。”
我知道南措不是为了我才追上来的,而是特意来刺激我的家人,我些哀求的看着南措,只求他快走。
他勾了勾唇,看向我,神色缓了缓,走近了几步问我,“你最近过的好吗?”
我心里都是苦涩的味道,能好吗,面上仍是装作淡淡的,“挺好的。”
我能感到不远有一双冰冷的视线一直接盯着我看,是徐媛,不同于秋静的嫉恨和愤怒,她是完全冷漠的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我挺想你的。”
几步远的地方还站着他抱过的徐媛,我当然知道他不是真心的,他在以刺激我的家人为乐。
“没事就走吧,她还在等你呢。”
他脸色黯了下,“真的。”
突然又抬起手,看过去是想摸摸我的脸,我妈的声音在身后追来,有些尖刻,“楚意,该回家了!
我不着痕迹的退了半步,他手在半空中顿了会最终合成了拳落下了去,眼里神色怪怪的。
我哥皱着眉看我,一手握在我肩上,很淡漠的跟南措说了声,“我们有事要先走了。”
又扳着我的肩膀强行让我转了个身,他手很用力的握在我肩头,象是故意的,我知道楚阳很生气。
我知道他担心什么时候,低道:“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我哥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很生气说了句,“你闭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