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老头也听到了程华的喊声，他的身子抖动了一下，转回身看了看程华，嘿嘿笑了两声。

　　程华发现，老头的脸上满是灰尘，头发都结成了球了，那双眼睛也是灰暗的，程华感到难受，他问道：“爹，你怎么在这儿呢？”

　　老头又嘿嘿笑了两声，程华害怕了，看样子这老头真是疯了，自己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程华想了一会儿，他知道这个老头子不错，丢下他未免过于狠心了，所以程华将老头带到了附近的一个澡堂子那里，澡堂子旁边就是卖服装的小摊子，程华便花钱给老头买了一身的衣裳，带着老头往澡堂子里走，澡堂子的老板伸手便拦住了：“站住！”

　　程华问道：“什么事？”

　　老板看了看老头，说道：“疯子不能进，他进去了我们澡堂子里的人都会跑光了。”

　　程华心里生气，但想想老板说的也没有错，便转回身带着老头进了一个巷子里，把老头外面的破烂衣服脱下来扔了，又给老人换上了刚买的衣服。随后，程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把自己使用的梳子，给老头把散乱的头发简单梳了梳，打扮之后，老头比刚才好看多了。

　　这一回，程华得以带着老头进了那个澡堂子，帮老头洗了澡，也把头发洗干净了，最后把那所有的破烂衣裳都扔了，穿上了干净的衣服，老头这才显得精神了许多，但是眼神依旧呆滞，程华念着这个老头曾经帮助过自己，所有把他当自己的父亲一般对待。

　　过后，程华又带着老头进一家小饭店吃了饭，老头闷头吃了饭，精神也好了许多。

　　天色晚了，程华便找了一家旅社歇了下来，老头和他住一个屋，这老头估计也是十分乏累了，现在吃饱了，又洗了个热水澡，倒在床上没过五分钟便沉沉地睡去了，呼噜声随即响了起来，程华睡觉的时候最怕别人打呼噜，但是现在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看着老头睡得那么香，程华觉得自己心里还是受到了一些安慰。

　　程华睡不着，便在那儿看电视，但电视里面放的是什么他却没有留心，他此时还在考虑着大师的事，大师到底愿不愿意帮忙呢？他说的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他不愿意帮忙的话，他干嘛要把自己从黄家寨带出来呢？

　　程华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那个大师是不是一位高人，也许他只是一个骗子，现在自己让他帮忙他自然要推辞了，否则他以后就混不到饭吃了，可是他在钱贵家里确实是很厉害的，那又作何解释呢？

　　程华想了许久，忽而记起钱贵说过他是拿钱才将大师请到家里的，这样说来，大师的意思是自己没有掏钱了。程华越想越觉得这个道理是说得过去的，所以心里非常高兴，他想自己也应该试试，那张卡上还有些钱，拿几千块钱出来还不成问题。

　　程华正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头突然在那儿喊道：“栓柱！栓柱！儿子！”

　　程华大惊，急忙到了老头身边，只见老头的身体正在那儿抖动着，看上去非常痛苦，脸也扭曲了。

　　“大爷！大爷！”程华喊道。

　　老人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睁眼看到了程华之后，便一把抓住了程华，眼睛瞪得老大，叫道：“栓柱！栓柱！你怎么在这儿，你没有死啊？”

　　程华知道老头又把自己错当成了他的儿子，他知道这时候不能给老人任何的刺激，便应道：“爹！爹！我是栓柱啊！我没有死。”

　　老头听后，高兴极了：“是啊！可我明明看到你跳了河了！”

　　“我被人救了。”程华也不知道老头说的是什么事，便顺嘴胡说，只要现在不刺激老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老头的眼里有了光，他盯着程华看，又嘻嘻笑着，接着便慢慢地睡着了。

　　程华的心里很难受，他猜测着老头的意思，难道他出来是找他儿子的，而恰巧他又看到了栓柱跳了河了，栓柱怎么会跳了河呢？

　　程华的脑子里浑浊了，他觉得自己再想这些事会疯掉的。

　　后来，程华索性什么都不想了，倒在床上睡着了。

　　程华睡着之后，也是噩梦连连，很乱，一觉醒来之后，天已经亮了，程华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疼，便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但仍旧没有感觉到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程华发现老人睡的那张床上只是放着凌乱的被褥，老头不知去向。

　　程华的头像被人用棒子重重地敲了一下，他喊道：“大爷！大爷！”

　　无人应声，四周死一般地寂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