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她骄傲的资本的已经没了……
她缓缓靠边停下车子,皱眉看着笙歌:“怎么回事?”
车窗上倒影出笙歌苍白的嘴角,她垂眸道:“给我一瓶水。”
沈纾以为她口渴,疑惑地从储物格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抿两口就好,太凉了。”
“我不渴。”
笙歌看着她手上的瓶装水良久,才从袖中伸出右手慢慢地握住瓶身:“你把手放开。”
沈纾照做不误,可下一秒她就震惊地捂住嘴:“怎么会这样?”
笙歌握着瓶子的手剧烈颤抖着,水纹在瓶中不断翻涌,若是把她手中的水平换成手术刀,那么……
沈纾不敢想象那副场景,笙歌素来骄傲,在医学领域,她几乎是横行的。
而如今她骄傲的资本的已经没了……
笙歌知道阿纾看懂了,她把瓶装水放回原位:“我对你都这么难以启齿,我要怎么面对容瑾?阿纾,我已经从附院离职了,但是容瑾并不知道,我不能住院,我如果住院的话,就会被他发现我的秘密,这双手是我唯一的骄傲,如今我已经是废人一个,我不愿意把这样不堪的自己剖到他面前。”
她的语气很平静,沈纾却觉得她的句句话语犹如细针一样扎进她的心窝,她嗫嚅着:“是不是因为圣岛的那件事?可是那并不是你的错。”
笙歌垂了垂眸,脸上一片死寂:“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影响了我。”
这样表情的笙歌与拘留室的那个她不谋而合。
一道灵光闪过,沈纾猛地坐直了身子,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在拘留室的时候你的手就……”
她抬了抬眸,看向车窗外,玻璃倒映出自己轻扯的唇角:“嗯,那时候想就那么死了算了。”
就那么死了就算了……
沈纾不知道笙歌此刻的云淡风轻,内心是经受过多少的煎熬。
她不想懂也不感懂,她只觉得心疼。
眼角有些湿润,一只微带凉意的手伸过来,她听见笙歌玩笑般的语气开口:“别在孕妇面前哭,孕妇很容易多愁善感。”
沈纾咬咬牙,她仰着头不然眼泪滑下:“我只是讨厌自己,没陪你熬过最难捱的时候。”
笙歌收回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阿纾,我是说真的,如今的我真的很多愁善感。
所以别在我面前哭。
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自己和孩子。
甚至……
伤害你!
她阖了阖眸,“现在容瑾每天都会接送我上下班,但是科室我已经不能去,我不知道还能够瞒着他多久。”
沈纾沉吟良久:“我知道有一处地方挺好。”
办公桌后,黎臻沉着眉。
“你说顾小姐已经从附院离职了?”
站在办公桌前的助理战战兢兢:“据我的调查是这样的,每天早上容瑾送她上班之后,不久后就又有一辆车把她接走,然后到快下班的时间,又把她送回医院。”
“这样子多久了?”
“有一周了,顾小姐很戒备,我们的人找不到机会下手。”助理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黎臻的眉心越拧越紧:“那辆车把她送到哪里去?”
“圆山幼儿园。”
“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黎臻顿了顿,他拿起车钥匙起身:“对了,三年前容瑾因为一个女人跟容家闹翻是怎么回事?你去查一查。”
笙歌没想到在幼儿园能碰到黎臻,她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继续和孩子们讲未讲完的故事,“我们刚才说到白雪公主咬了一口苹果……”
“老师,那个老太婆是不是恶毒的皇后假扮的!”
“老师,小矮人怎么还没回来啊!”
“老师,妈妈给我讲过这个故事,最后白雪公主和邻国王子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对不对?”
“老师……”
孩子七嘴八舌地举手发言,笙歌的脸上挂满了笑意。
黎臻却觉得莫名地刺眼,他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往外拖。
孩子见状急忙围了过来,却碍于他森冷的脸色不敢靠近。
笙歌不悦地拧紧了眉心:“祁大哥,你别这样,会吓到孩子的。”
黎臻把她的手指摊出来,沾满颜料的手指蜷缩着,看起来狼狈不堪,他见状愈加冷肃:“这本是双救死扶伤的手!”
她用力挣开他,“教书育人比起救死扶伤并不见得多差!”
“你在这里容瑾知道?”
笙歌的眸中有异样的光闪过。
“他不知道对不对?”黎臻嗤笑:“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他如果真的爱你的话会察觉不出一丝异常?顾笙歌,你太天真了,你费劲心思宁愿放弃治疗也要把孩子生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付出只是一厢情愿,你所做的一切永远比不上那个女人的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
“他当初为什么要跟你结婚难道你忘了?他跟你结婚,只是因为她心中的那个女人见不得光,他要借助你挡住光,借以保护他的心尖宠!”他顿了顿,“歌儿,你很聪明,跟容瑾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难道感觉不出他的心思?”
黎臻还说了什么笙歌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只知道阿纾送她回医院,不过片刻容瑾的车子滑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她上了车。
容瑾见笙歌不说话,抬手贴了贴她的脸庞:“不开心?”
笙歌歪了歪头,躲开他的触摸:“有点累而已。”
容瑾察觉到笙歌的异样,拧了拧眉头,“怎么回事?”
冷肃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笙歌,她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垂眸抚摸着小腹:“对不起,宝宝今天闹得厉害,我有些有心无力。”
他沉默了片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嗯,她人不舒服,今天不回去了。”
“今天晚上本来要回容家吃饭?”笙歌听他打完电话,疑惑开口。
“嗯,我跟爷爷说,你人不舒服,改天再回去。”说罢,他启动车子。
笙歌咬咬唇,她调整着情绪朝他开口:“我没有关系,我们去容家吧。”
容瑾从内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不单单因为你不舒服的缘故,我也不想回去。”
笙歌一愣,她自言自语道:“容瑾,你这样……让我如何是好?”
很显然,容瑾听见了。
他拧眉:“你只需要安心待在我的身边就好。”
笙歌的眼睫毛颤了颤,她看着自己的手,迟疑了很久才道:“容瑾,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她的话语,她看着容瑾接起电话,似乎又出了什么大案件,他讲话的神情很严肃。
约莫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在红灯前停下。
容瑾扭头看向她:“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事?”
她不动声色地把手缩回宽大的袖子中:“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想吃提拉米苏。”
“云记?”
“嗯。”
容瑾车子调了头,不多时,车子在‘云记’门口停下。
笙歌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却被他按住:“外面风大,你在车上等。”
说罢,他下了车,她看着一身高定西装的容瑾穿梭过马路,迎着凛冽的寒风,走进“云记”。
他走到橱柜前挑选后,吩咐店员打包,认真的背影很迷人。
平凡的小店与浑身散发着矜贵气质的他,画面如此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温馨。
嘴角不自觉勾起,她看着容瑾从另一侧车门坐进来。
容瑾把蛋糕递给她,挑眉:“笑什么?”
她接过蛋糕盒:“笑你帅。”
“我当你在陈述事实。”
“自恋。”
“我有自恋的资本。”
笙歌噗嗤一笑:“我承认你说的实话,而且我有种很骄傲的感觉。”
容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允许你有。”
“……”给你根藤,你就顺藤而上了。
容瑾不置可否:“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家蛋糕店。”
“嗯,所以以后我们吵架,你到这里买块蛋糕哄我就好。”笙歌端详着蛋糕盒上的字,随口应了一句。
容瑾低笑:“这么好哄?”
“我哥以前惹我生气都是用这招,百试不厌。”
“你哥哥,”容瑾眸光一深,话语里有些意味不明:“是个很有趣的人物。”
笙歌疑惑抬眸。
“我是说他给我提供一个很好的范例。”
她撇了撇嘴,“说到底还是我愿意原谅,如果我不愿意原谅,把蛋糕店都买下都没用,当然,你别做到那个地步就行了。”
“如果真有那种时候,我把自己赔给你好了。”
“你不是已经是我的?”
容瑾闻言怔了怔,才低低开口:“嗯,老婆有理。”
笙歌一愣,随即耳根子烧得通红。
容瑾忍不住,凑过去咬了一口她的耳朵,然后顺着耳廓一路吻到了她两片莹润的唇上:“很想把你就地正法。”
她赶紧伸手去推他:“别闹了,这还在外面,快坐回去开车。”
“这么说回家可以了?”
“你禽~兽啊……”笙歌抱着蛋糕盒怒瞪着他。
“那就坐实你的话。”他俯身贴近她。
“……”
话虽如此,但他到底也没做什么,在她唇上咬了两口后,便坐回驾驶位启动车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