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市立医院……C-区……15号病房。”我微微睁开眼睛轻声念道。
我想起身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长长的带子捆绑住。“啊……嘶……”任凭我怎么挣扎,带子丝毫未松。
“来人啊!医生!护士!”我大声叫喊道。
这时门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从外面冲进来一堆人。除了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之外,这些人分别是童晓伟、杜宾、叶梓敏、余世伟、严峻、Jason还有淑雯和阿彩。
看着这么多人一起冲进病房里,我顿时愣住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躺在医院不是在给我输液而是将我捆绑起来。
“你……你们……你们怎么都在啊?”我结结巴巴的问道。
他们谁也没有回答我,只是都睁大眼睛,并且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看着我,就好像我是怪物一样。
“老戚,现在还要将她继续绑着吗?”叶梓敏跟那个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医生说道。
医生看了看我旁边的那台测试仪然后在纸上做了些什么记录,写完之后将本子递给旁边的那个小护士,然后才回答说:“嗯,她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我们很容易出意外的!”
“好的,没问题。谢谢你了,老戚。”叶梓敏拍了拍医生的肩膀说道。
“那我先出去了,有情况立刻喊护士。”医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然后冲围在病床边的他们说道。
“好,慢走。”
叶梓敏口中的这个老戚,是他大学的一个老师。虽然老戚在大学只是容易教授,很少会去学校上课,但是没想到会和自己的学生叶梓敏成了忘年交。老戚教的是精神科病理学,他的主要身份是N市市立医院的精神科医生兼院长。
老戚和护士出去之后,叶梓敏就连忙把我身上的带子纽扣解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在医院?为什么我会被绑着?还有你们……你们……你们怎么会都在这里?”被松绑之后,我立刻从坐了起来,噼里啪啦的把心中疑问一一道出。
大家互相看了看,像是在挑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似的。最后,他们的目光都停留在杜宾的身上。
杜宾抿了抿嘴,咬着咬嘴唇,接着又皱起眉毛。他向前走了几步,坐在我的床边,开始回忆说:“昨天晚上两点钟的时候,我从警局回到家中,突然发现我凯琪的房间的门竟然是关着的,我当时就震惊了。在我回家之前,我才和童晓伟一起陪送她的尸体到警局。我姐姐她分明……分明已经……”
杜宾说道这里,就突然哭了起来。我这才想到昨晚在K健身俱乐部里发生的一切,想起了凯琪的死。杜宾哭的时候,童晓伟也已经是满眼通红的了。
“她已经死了。但是却有阵阵的鼾声从虚掩的房间里穿了出来。毕竟是自己的姐姐,我当时一点也没有害怕和多想,所以我就马上冲了进去。我没想到躺在凯琪床上呼呼大睡的竟然是你……”杜宾停止啜泣,继续说道。
“什么?我!”
杜宾点了点头说:“最奇怪的不是你是怎么进我家然后会睡在凯琪的床上,而是之后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和凯琪生前说话语气、语调、还有话中的内容一模一样。只有我姐姐一个人才会喊我‘小小宾’,这是她喊我时专用的词。”
对于杜宾的话,我并没有多少概念。我只记得昨晚严峻送我回家之后,我就洗洗睡了。半夜我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有人吵我睡觉,我还和他大声挣扎了,但是我已经记不起梦的具体内容了。
“你确定?可是我是严峻送回家的啊!而且我又没你家钥匙,也不知道你家门的密码,我怎么可能会进去嘛……”我笑了笑说道。
“我去山南公寓的保安科调过昨晚的录像看了,昨晚十二点钟差三分的时候,你从一栋出来,而三分钟之后我在七栋A座的录像中找到了你。你进了七栋之后,就乘电梯到了四单元十一层,而根据走廊的录像,你进了十三室。”严峻说道。
山南公寓的每栋楼,每层楼确实都是有录像的。按照严峻的说法,我是在家中还没睡一会就起来下楼,然后到了杜宾的家中。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那我为什么被送到医院里来?而且还被捆绑在床上?”
“我在和你争吵的时候,突然接到严警官的电话。他说……说……”杜宾欲言又止。
严峻接过话说:“根据你昨晚录口供时失常的言行举止,我们觉得你是因为发现尸体收到了强烈的刺激,产生癔病,所以我才送你回家的。但是我却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送你回家之后并不代表你就会真的放松下来。所以我就打电话告诉杜宾让他去你家看看,没想到你却已经睡在凯琪的房间里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就没有再去打扰你睡觉。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怕你会出什么意外。差一点,幸亏我发现的还及时,不然你就……”杜宾说完,摇了摇头。
“我……我怎么了?”我睁大眼睛看着杜宾,此时我已经完全记记不起昨晚的事情了。
杜宾是听到我的尖叫声进房的,之前他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睡着了。到了房间,他立刻愣住了,他看到我正在很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而且还一边掐一边冷笑,一副恨不得马上掐死自己的表情。
我这才回忆起昨晚在梦中确实有人在掐我的脖子,但那不是我自己啊!
“你们都去上班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我现在很乱。”我说完就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去上班吧,我在这里照顾她就好。”Jason说道。
“不要,全都走,一个也不要留下。”我哽咽着说道。
“可是医生刚才说……”
Jason想反驳,但是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尽管走,不用留下来看我。护士每隔十五分钟会查一次房,你们现在将我绑起来就好。而且我有嘴巴,我自己知道喊护士。”我冷淡的说道。
之后,叶梓敏就拉着他们输了病房,然后转过身来关门。“那你好好休息,我们中午下班再过来看你。”
门关上之后,我就失声痛哭起来。我记得在《情深深雨蒙蒙》里,可云就是因为癔病被李副官用绳子帮了起来,但是我没有想到电视里的场景现在会落在自己身上。如果我现在没有被绑在床上,我想我永远都不能体会到这种痛苦。
这意味着整个世界都已经不信任你,你也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现在的感觉,就是生不如死。
“可钦?”
正当我哭到抽搐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我稍微抬起头一看,竟然是顾伯伯。
“伯伯……”
“不要哭,有你顾伯伯在,谁也不敢欺负你。”顾伯伯一边打开我身上绑带的纽扣一边说道。
他说话的语气中夹带着几许哀伤,从小他就像亲人一样的心疼我。
“我问过小戚啦,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不要担心,没事的。”顾伯伯亲切的说道。
我擦了擦眼泪,然后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啊?”
“我刚才来找小戚说周末一起去南山水库钓鱼的事情,就坐在他办公室和他闲聊,你在这也是他无意中提到的。他说今天凌晨送来一个急诊,我就结果病例看了看,没想到竟然是你。所以我就立马过来看你了。”顾伯伯笑了笑说。
我点了点头说:“您千万不要和我爸妈说这件事啊,不然他们肯定会担心的。按照我对他们的了解,这事一点被他们知道,说不定就要我回H市继承那个杂货铺,不让我上班了呢!”
顾伯伯笑着回答道:“我知道!你爸你妈啊就是两个急性子,我不会说的。而且在这边有顾伯伯照顾你,你也会好起来的。”
中秋回家的时候,我听父母见过,那晚他们喝酒的时候他们有和顾伯伯聊到他到N市之后的生活。原来他在搬到N市之后不久就和原配老婆离婚了,而那个女人不久之后就和一个美国人结婚,她还带了女儿去了国外。三年之后,这个女人却又带着女儿回到了N市,据说是又和第二任老公离婚了。
这个女人回来之后,将离婚补偿买了套房子,之后就一直单身,直到三年前死于心脏病。算起来的话,他们的女儿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
关于顾伯伯的老婆我是没有什么印象的,也没见过他的那个女儿。我小时候只知道他也结婚了,但是他的老婆不在H市的市区,而是在C镇老家。顾伯伯每到放假就会回C镇一家团聚,但没想到等搬到N市一家人住在一起之后,不但没有使家庭和睦起来而是离婚了。
我唯一知道的是顾伯伯的老婆姓李,全名叫李彩凤。
一上午,顾伯伯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陪我聊天,大多是一些我小时候的趣事。他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家庭生活,我也没有提起过。不开心的事情忘记就好,说了也只会徒增伤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