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杜凯琪死的那天么?”杜宾微微蹙起眉毛,侧过脸看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天我进浴室的时候,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保洁阿姨,一个是在化妆台前吹头发的会员。我进到更衣室的时候发现浴室里很安静,没有一个喷头在喷水。我取下手牌,换好衣服准备进去,却发现毛巾没带,浴室又返回去开柜子拿毛巾。这时浴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了。当时我暗自觉得有些奇怪,慢慢的我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得抓紧时间洗澡,你说在前台等我,所以我也没再多想就进去了。”我慢慢回忆道。
杜宾笑着点了点头,那后来呢?
“平常没人的时候隔间帘子都是拉开的,但是现在居然每一个都是合上的,就像是有什么故意弄的似的。而帘子和地面将近有二十厘米的距离,除非俯下身去看,否则是无法判断那里面是否有人的。因为走路的嗒嗒声让我有些害怕,所以我没有再继续往里走。我决定在三号和四号隔间选一个。在伸手去拉四号浴帘的那一霎那我又缩回手来。不知为何,我最后拉开的是三号浴帘。”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因为当时那种害怕的感觉我记忆犹新。
“你是到什么时候才发现杜凯琪的尸体就在四号隔间里面的?”童晓伟插话问道,他似乎在对我之前的陈述毫无兴趣。
“每当我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人在死死的盯着我看。这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个人就在我的正对面。我快速的洗完澡,裹着浴巾从隔间出来的那一刹那,我发现四号浴室的帘子在晃动。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走过去带的风,浴帘很轻,而且它确实摇晃了一会之后就停了下来。可就在我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四号浴室里面突然流出很多的血来。
“我的颤抖着拉开浴帘拉开,发现里面居然是杜凯琪的尸体!她被人用细钢丝勒住脖子然后绑在一个钢丝的衣服架上,而衣服架则挂在浴室顶部用来放毛巾的横杠上。之前没有发现她在里面,也是因为她的尸体是被吊起来了的。杜凯琪死的时候穿着她之前上课的运动服。她眼睛依然是睁着的,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当我拉开浴帘之后,她的七窍就开始往外流血。她的脖子被钢丝勒的开始往下滴血,而我正是因为这个血迹才发现她的尸体的。”
我说到这里,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也有点疼。杜凯琪死的当晚,她的魂魄曾来找过我,说她的死也是因为我。但奇怪的是我发现她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听到那句诅咒,‘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必死。’
“后来你就看到我了。我拉着你的手,大声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你低声道,不要问我。后来我就拉着你到前台边的沙发上坐下,除了我和你,当时坐在这里的还有四个人,你还记得吗?”杜宾结果我的话,轻声问道。
我仔细的想了想,但是坐在前台沙发边确实还有四个人:“我记得!三男一女,而且那个女人就是我之前看到在浴室梳妆台吹头发的那个女人。”
“哦?你再仔细想想。”杜宾笑了笑说。
“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前台的沙发上确实有三男一女坐在那里,前台里面有三个客服,健身房的两个保安一个站在去浴室的路上,一个站在上楼的电梯口处。再后来警察就来了,接着童晓伟就从电梯里出来。严峻当时还问我,为什么在于是呆了那么久才发现尸体……”
我仔细的回忆着那晚的点点滴滴,愣是不知道杜宾想要说我错在哪里。
“你再看看我……”童晓伟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然后扭捏着身体,假装在照镜子的模样。
“是你!当时那个在镜子前吹头发的女人!”我惊讶的看着童晓伟。
童晓伟大笑着点了点头:“那四个会员每天都会到会所关门的时候才离开,而且离开之前都会在休闲区坐上二十分钟的样子。于是,我就买了一套和那个女会员一样的运动服。那晚我把杜凯琪的手表和会所的电子钟向后拨了十五分钟,而上课的会员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那晚会员们比平常早一些离开了会所,而那三男一女在锻炼完了之后又在休闲区坐着聊天。我从安全通道上来,回到办公室换了身衣服,戴上假发去了女浴室。”
我听得目瞪口呆,杜宾冲我笑了笑,然后示意让童晓伟继续说下去。
“我故意弄湿假发,头发盖住了大半张脸,所以你根本不会认出我来。在你进来之前,我已经将杜凯琪杀死并且挂在浴室的四号隔间里面。之后,我匆匆忙忙的从浴室里面出来,却看到你准备进来。虽然我带着假发,但是迎面相撞我怕你会认出我,于是回到镜子边拿起吹风机假装吹头发。等你进了浴室换衣间之后,我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回到办公室,换回衣服,我又从安全通道,也就是楼梯下去到了楼下的KTV……”童晓伟仔细描述道。
杜宾打断童晓伟,他大声道:“你把我的部分漏掉了!也就是故事最精彩的部分。”
“哦,对了。”童晓伟一拍脑袋继续讲道:“安全通道健在这栋楼后面这边,也就是我办公室旁边。而建在前面的是电梯,也就是前台那边,所以只要我不从电梯上下进出会所和KTV,我就不会被电子录像给拍到。安全通道一直是锁着的,钥匙在保安手里,但是我早就偷偷的配了一把。可是这锁是从会所里面锁的,所以我把钥匙给了杜宾。杜宾伺机跑到我办公室那边开了安全通道的门,然后又在我下去之后悄悄锁上。”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我会在你尖叫之后过了一会儿才出现。”杜宾插话道。
“而警察在犯罪现场勘查的时候只注重了浴室,所以完全忽视了这栋大厦的另外一个通道,也是就常年上锁的安全通道。”我推测道。
童晓伟抿了抿嘴说:“也许他们也发现了这个安全通道,但是却没有怀疑什么,因为它一直被锁着。最重要的是,它还是从会所这面锁的,所以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样天衣无缝的合作杀人事件,也只有我和杜宾能办到。”
“我虽然大致明白了,但是我还有疑问。”此时此刻再谈论杜凯琪的这件案子,我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既没有之前那样紧张不安,有的只是还原死者一个真相。
童晓伟和杜宾齐齐看着我,似乎他们认为已经把他们两完美的谋杀过程说了出来。
“第一个不明白的地方是为什么杜凯琪脖子上的血过了那么长时间才流出来?在我洗澡的这一段过程中,我几乎是一直在睁着眼睛的。第二个是在我拉开四号浴帘的时候,杜凯琪的眼睛、耳朵、鼻子还有嘴巴为什么会一起流出血来呢?沈伟、周……周凯还有任佳玉的尸体在尸检的时候都有七窍出血的症状。但是他们既没有中毒也没有被水泡,内脏也都是完好无损的,按照常理是不会七窍流血的。最后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听到那句‘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必死’的诅咒呢?按照杜凯琪和任佳玉的说法,她们两都是因为在发现尸体后听到那句咒语而死的,但是我为什么没有听到呢?难道说我不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么?可是按照你的说法,我应该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啊。”
我一连串的问了三个问题,但是却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
“这……这……”两个人吞吞吐吐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一句合理的答案来。
我到后来才知道,他们现在之所以会冒着警察会随时查来的危险在这里聊天,是因为他们最终的计划必须是在夜里完成。到了夜里十一点钟之后,他们要开始请碟仙。但是谈话在我的三个未解的疑问中停了下来。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大家都没有再说话。他们每人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自己在脑海里回味着自己的话。
突然,我想起了点什么,我开始想制造他们内部一些混乱。因为我想去就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此刻他是死是活。
“嗯,其实让我最奇怪的道不是这件事。”我打破这宁静。
宁彩儿笑着问我:“什么事情,乘现在大家都没事,我们来给你解答一下。”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任佳玉到底是不是苏锐的亲生母亲?你……”我说到这里,转身看着苏世黎,继续说道:“你……你其实苏锐的父亲而不是爷爷,对不对?”
我的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当然最觉得惊讶的还是苏锐和苏世黎。苏锐是惊讶为何自小一直是自己的亲爷爷苏世黎为何一下子成了他的父亲,而苏世黎则是惊讶为何我会知道这件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