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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凤族秘事

双衍纪 黑无常白无常 5889 2024-11-17 18:45

  尘烟宫残存的羽族跟随着石灏明与敖睚眦往鳞部照天海方向去了,萧天河暂作停留与邬旬阳说了几句之后,也赶往了虫部万鸣洞。此时,尘烟宫中只剩下了大鹏王邬旬阳与部主蓝晓宁两人。

  “邬叔叔,关于你刚才说的四件要事,第一件,我们暂时无法得知;第二件,《句芒秘赋》和金圣珠都被敌人得到,我们无法阻止他去破除木之邪祖的封印;第四件,土圣珠究竟是否现世尚未明确。但由于水圣珠确定在鳞部,所以火之邪祖之事暂且不必担心;至于第三件,金之邪祖之事,我看就让我独自留下好了。你的实力比我强,心性比我沉稳,审时度势的能力也比我高,以后还是由你来带领羽部吧!”蓝晓宁道。

  邬旬阳瞅了她一眼:“你这是要把部主之位传给我么?”

  蓝晓宁怯生生地小声说:“邬叔叔原本就当过部主,德高望重,有何不可?我想大家既然都尊称你一声‘鹏王’,相信都不会有意见的……”

  “我有意见!”邬旬阳加重了语气,“羽部之主本该由大哥直接传给你的,但大哥飞升早,你又不成熟,所以我才暂代部主之位。你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怎可萌生退位的想法?”

  蓝晓宁眼圈又红了:“可是……邬叔叔你看看尘烟宫如今这副惨样……我觉得我可能没有资格……”

  “住嘴!”邬旬阳嗔道,没让蓝晓宁再继续说下去,“你虽然有些责任,但并不是导致如今局面的直接原因。换作是我当部主,即便及时打探到消息,我也不可能轻易下令放弃尘烟宫,更何况敌人的目的本就是要毁掉大殿,苦战一场之后,情况不会比现在强多少。你身为一部之主,除了总结教训之外,更应该打算将来如何带领羽部复兴,而不是把重担推给谁,你知道吗?”

  “邬叔叔教训的是,晓宁谨记于心。”

  “除此之外,我要留下来的原因还有一个——当务之急的第五件事。”邬旬阳道。

  “还有第五件?为何你之前没提过?”

  “就是关于金之邪祖——大风之事。”

  蓝晓宁不解,金之邪祖之事不就是第三件事么?“邬叔叔,你前几天刚到尘烟宫时,就曾经悄悄细问过我金之邪祖的名字,莫非你听说过‘大风’这两个字?”

  邬旬阳道:“首先你要弄清楚,‘大风’并不是金之邪祖的名字,而是他的本体。大风,本也是我们羽族的一位惊才绝艳之人,只可惜走上了邪路。当初羽部的五位圣祖,都和大风交过手。据说你们凤凰一族的先祖,也就是羽部五圣祖之一的火鸟凤凰,曾经与大风鏖战七天七夜,不分胜负。”

  蓝晓宁惊愕道:“能与凤凰先祖战成平手,邪祖大风果然厉害!”

  “后来,金神蓐收与邪祖大风于西海玄圃山巅大战一场,最后以大风的战败而告终。于是,邪祖大风和另外四位邪祖一样被封印,从此天下太平。”

  “原来邬叔叔早就知道邪祖大风之事啊,为何以前从未听你说起过呢?”蓝晓宁好奇地问。

  邬旬阳似有无奈:“我只知道大风之事,但并不知道他就是金之邪祖呀!”

  “唔……可是,那又如何?就好像凶妖曲朔衡一样,他的本体乃是丹火混沌鸟,不也是属于羽族?不过是个走歪了路的同族罢了,该是敌人还是敌人。”

  “麻烦就麻烦在,大风他有一个……”邬旬阳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罢罢罢!晓宁,你记住,这本是你们凤凰一族,不对,应该说是我们羽部的秘密,我曾经向大哥起誓,不将此事告诉别人的,包括你在内。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违背当初立下的誓言了。”

  蓝晓宁惊讶不已:“究竟是什么事这么隐秘?”

  “大风有一个遗腹子。”邬旬阳神情严肃,“现在看来这么说并不确切,毕竟大风没有死,而是被封印了。”

  “遗腹子?那要是活到现在,得是个十全级的妖帝了吧?”

  邬旬阳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他的确还活着,不过并不是十全级,而是八卦级。”

  蓝晓宁怔了怔,幽幽地问:“邬叔叔,那个‘遗腹子’,该不会……就是我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邬旬阳哭笑不得,“你可是大哥和大嫂的亲骨肉!正宗的凤凰血统!”

  “呃……”蓝晓宁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脑门。

  “据说,当初大风之妻也是我们羽族的一位高手。在大风‘身殒’之后,她甘愿为大风殉情而死。在临死之前,她生下了一枚蛋,可是这枚蛋历经漫长岁月,始终不曾孵化。就这样一直到了二百多年前,那时大哥尚在妖王之位,那枚蛋终于孵化了。”

  当听到“蛋”这个字时,蓝晓宁已经惊讶万分了,等邬旬阳话音一落,她立即问道:“怎么会生下蛋来?既然是羽族高手,必然修炼成人形了,生子当也和人类一样变为胎生啊!”

  “这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母爱所致吧。当初大风

  之妻肝肠寸断,一心求死,唯一不舍的就是腹中胎儿。若是胎生,母死则子亡;卵生,倒是可以保住孩子的性命。”

  “那也得感谢羽族的先祖们没有斩草除根毁掉那枚蛋。”蓝晓宁道。

  “大风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坏人的,若没有走歪路,我们羽部恐怕会有六位圣祖。而且传说他的个人品德并不恶劣,相反却十分高尚,对妻子始终关爱有加,否则他的妻子也不会甘愿赴死殉情,不是吗?退一步说,一个孩子总归是无罪的。他母亲临死前生下了他,还将自己的妖灵宝珠留给他,先祖们又如何忍心杀一个无辜的孩子呢?”顿了一顿,邬旬阳又道,“大风与凤凰圣祖的关系最密切,所以他的妻子将妖灵宝珠交给了凤凰圣祖。出于对大风的惋惜以及对大风之妻的同情,也为了曾经的友情,凤凰圣祖接纳了那枚蛋。于是,照顾那枚蛋的事就成了凤凰一族世世代代的秘密。其实若非我亲眼见到那枚蛋,我也不敢相信。在漫长的岁月中,那枚蛋虽然没有孵化,可是却一直在妖灵宝珠的润养下缓慢地变大,最终变到足有三尺来长。妖灵宝珠耗尽之后,蛋壳就破了,从里面钻出来的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婴儿,而不是一只雏鸟。”

  “那这个婴儿必然天赋极高咯?”蓝晓宁猜测道。

  “没错。”邬旬阳点点头,“大哥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本领高强的师父,在师父的指点下,他短短两百多年就修炼到了八卦级,这个速度在妖族已算是翘楚。而且他为人谦逊、真诚、友善,可以说,他继承了父母一切优良的品质。最终,他在羽部的一场比武中胜出,登上了八方尊者之位。”

  “啊!孔雀尊者!”蓝晓宁吃惊得合不拢嘴。羽部人人知晓,孔雀尊者宋恩成乃是一个孤儿,也都知道他天资卓越,修炼速度大大超过其他的妖族。没想到,他原来还有这等复杂而秘密的身世。

  邬旬阳道:“正因为他天赋惊人,大哥意料到他会在我当任妖王的期间成长为羽部不可或缺的一员大将,所以让我永远掩藏这个秘密。可谁知原来大风就是金之邪祖,而且还没有死!我想,当他破除封印重现人间之后,孔雀尊者的身份立场就会变得相当微妙……”

  “邬叔叔,孔雀尊者被斩落的翅膀还在那儿呢!”蓝晓宁指着台阶之下,“难道你怀疑他的忠心?”

  “不,我并不怀疑。可是,我也同样不怀疑他的孝心。若换做是你,在忠孝难以两全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这……也许会两不相帮吧?毕竟要杀死大风的话就是弑父之举,我下不了手。”蓝晓宁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偏偏宋恩成是乾位尊者,是八方尊者中绝对不可或缺的一人,更是羽部的栋梁。”邬旬阳悻悻地说,“现在他身受重伤,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大风那边就麻烦了,见不到孔雀尊者,他难免会误以为当初我们羽族杀了他的儿子,从而迁怒。而让他见到孔雀尊者又是万万不可之事,他到时势必会强行掳走孔雀尊者。”

  蓝晓宁眉头紧蹙:“这么难解的麻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唉,是啊……”

  ……

  离开尘烟宫之后,萧天河疾速往万鸣洞方向飞去。和叶玲珑已经许久没见了,他十分想念她。“玲珑终于找到她的爷爷了,实在太好了!这下有两位阵法高手教导她修习阵法,她将来在此道的造诣必定不可限量。”萧天河心中一面为叶玲珑感到高兴,一面也在担心虫部的状况。一路上,他不断地安慰自己:虫部有赫赫有名的振微十六堂堂主,还有金婵玉那样高明的领袖,一定没问题的。

  可是,战将济济的虫部居然也破天荒点起了五方鼎的求救烟,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虫部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合群,以往极少和其余四部走动。他们也很少向外族寻求帮助,毕竟虫族人数众多,且不乏高手。据我所知,五方鼎自铸就起始,虫须一面还从未冒过青烟呢。谁知这一切却从金婵玉重现江湖之后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我们对于虫部的看法也彻底改观了。”石灏明曾经如是跟萧天河聊过。

  飞着飞着,一股汹涌的热浪扑面而来,将萧天河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前方远处,一座山头高耸入云。

  “原来是到了禁近山了。许久没打这儿走,差点儿忘记了还有这么个地方。”萧天河升高了飞行高度,打算从高空飞过这片炽热难耐的山域。

  “咦?”萧天河忽然留意到一处异样,在山脚下,有一个明显的白色物体。其实在方圆数百里都一片灰黄之色的地方,想不注意到那个白色的东西也很难。前番飞经禁近山时,是被介部两位灵将带着从兽部猎魂坡飞往鳞部惊霖岛,出于好奇,萧天河曾仔细俯瞰过这片山域。他十分确信,当时禁近山脚下并没有那个白色物体。

  “小心一点飞过去看看吧。”萧天河记得夏灵将说过,连介部妖王吕老爷子都不敢接近火山口上方一百丈的距离,于是,他保持着离火山口四五百丈的高度,飞近了那个东

  西。到了近处他才发觉,那个“白色物体”原来是一大片发白的地面,而且上面还站着一个人!

  萧天河吃惊不小,禁近山周围炙热无比,连高手都无法接近,那个人究竟是如何来到山脚下的?此外,禁近山可是妖灵大帝名言禁止接近的地方,谁会那么大胆无视禁令呢?“妖灵大帝是直接传音给五部妖王传达禁令的,此人或许是个隐世的散修?”萧天河心中猜测,“可即便是散修,这种通达全妖族的禁令他也不会不知道吧?如此看来,此人当是个不明禁令的人类咯?可这儿是妖族五部的中心区域,寻常人类会冒然闯入妖域腹地吗?”思来想去,萧天河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时,那人走到了白色地面的边缘,停住了。由于萧天河飞得过高,看不真切他在做什么。须臾之后,萧天河发现,那白色的地块居然变大了!

  白色地块比先前扩张了一大块,那人继续朝山口方向行进。他走开之后,原先所站的地方,白色从另外一边开始慢慢“消退”,恢复了原本的灰黄色。待那人又一次走到白色地块的边缘时,再度停住,接着,同样的情形发生:白色地块前端扩张,后端收缩。

  这下萧天河终于看明白了,原来那人正以此法隔绝高热而缓慢行进!

  那个人是如何“隔热”的呢?根据白色地面扩张、收缩这条线索,很容易就能想到最简单的方法——冰冻。将前方的地面极速冰冻,隔绝地热,然后走到边缘,再次冰冻,如此周而复始。

  这里可是禁近山,想将此处的地面急冻,谈何容易!“那家伙要么是个水属性功法的顶尖高手,要么有个不得了的法宝!”萧天河心想。

  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头一回经过禁近山时,萧天河猜测这儿或许是妖灵大帝的居所。可如今他知道了妖灵大帝其实就是十位太公,他们的居所在浑天牢底。所以,禁近山依旧是个谜,而且是个让他更想破解的谜。

  于是,萧天河控制着魔刀慢慢下降。“一来看一看那个人究竟打算做什么;二来也试一试自己的本事,究竟能接近禁近山口多少丈。”他为自己找合适的理由。

  突然,上方云层之中蹿下来一道黑影,从身后捂住了萧天河的嘴巴,附在他耳边轻嘘了一声。萧天河吓了一跳,他过于关注下方的状况,竟丝毫没察觉到云彩里藏着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敖睚眦。

  “你不是回鳞部了吗?怎么会在这儿?”萧天河问道。

  “小声点儿,那家伙的耳朵可是灵敏得很!”敖睚眦指了指下方,拉着萧天河往高处飞。

  一进云层,萧天河就问:“那个人是谁?来禁近山干什么?”

  “那人是鳞部的一名妖族,我也不知道他来这儿做什么。”敖睚眦回答道,“我已经跟踪他好一会儿了,他一直在以这种方法慢慢接近火山口。”

  “哦?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儿呢!灏明呢?”

  “就是他让我来的。离开连霞峰之后,他就让我稍微绕点路,来禁近山附近看看有什么异状。我过来一看,还真有!”

  “灏明怎么猜到这儿有异状的?他没告诉你原因吗?”

  “我问了,他没说,只说若是无事就追上他,若是有事就留在这儿观察。”敖睚眦道,“这事的确奇怪,其实下面那个鳞族……本来已经死了!”

  “此话怎讲?”

  “他本是海天宫的一名杂役,平日里负责一些传令、跑腿的活儿。可是,当我还在海天宫时,他就渡中劫失败身陨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死而复生’!”敖睚眦道。

  “渡劫失败必死无疑,看来你得到的消息有误啊。也许是有人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刻意编造了他的死讯。”萧天河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想法。

  敖睚眦笑了笑,摇头道:“这回你可猜错了。死讯可是我爹正式在海天宫中宣布的,因为宫中杂役人员都归我父亲统管。”

  “那就是他自己装作已经身亡,毕竟你父亲没有亲眼看到他渡劫。”

  “话是这么说……关于渡劫之事,是这样的:但凡宫中有人渡劫,肯定是不能留在宫里的。在临行之前,会特意将灵魂印记留在一种特殊的辅助法宝上。这种名叫‘灵魂示’的法宝唯独只有一种功用——其中的灵魂印记消失之后便会自发碎裂。故而看一看法宝,就能知道此人是否渡劫成功了。其实不仅是鳞部,妖族其他四部亦是如此安排的。当然,这一切仅是对渡前三劫的人而言,毕竟他们渡劫成功之后还要回鳞部来继续修炼。若是末日天劫,就不会留下法宝了,反正渡劫成功成为妖帝之后也不会再回来了。爹当时一定是看到那个家伙的‘灵魂示’碎了,才宣布他渡劫失败的消息。”敖睚眦详细解释了一番。

  萧天河想了想,又问:“那有没有可能,在没有死的情况下,也能让‘灵魂示’碎裂呢?”

  “当然有啊,而且很简单。”敖睚眦比划了一个“捶”的手势,“砸碎它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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