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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兑宫惊门

双衍纪 黑无常白无常 6508 2024-11-17 18:45

  贝元开一共抢了三件天陨甲,一件穿在了身上,一件抛给了柳茵茵,剩下一件总不能一直用手拿着,他就又穿在了身上。反正天陨甲又薄又软,还会自动贴身,多一层防御更好。

  穿上第二件天陨甲之后,与第一件一样,天陨甲也发出淡黄色的光芒,穿透了外层衣物,消失了。可就在两件天陨甲互相碰触的一刹那,内层的天陨甲忽然炸开了!爆炸的威力强大无比,直接将贝元开整个人都炸成了齑粉,金灵珠就在此时碎裂成了粉末,贝元开的身体和衣物重新凝聚起来,外层的天陨甲贴住了皮肤。除了一件天陨甲与金灵珠消失了之外,其他与爆炸前都一模一样,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该死的,天陨甲上有禁制!两件一碰触直接把我炸死一回!”贝元开气急败坏地嚷道。

  这下众人都明白了,失去金灵珠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贪心”。

  贝元闭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嘲讽贝元开的机会:“五斗星洞本应该有二十五颗灵珠,天陨甲也有二十五件,分明是安排好的。你非要贪那一件,能怪谁?”前面不知还有何等危险在等待着众人,能抵一条命的五行灵珠何其珍贵!却被贝元开浪费在了这种地方。众人也不知是好笑还是可悲。

  失去了金灵珠的贝元开情绪一落千丈,不再言语。

  穿上了天陨甲之后,众人通过另一道门离开了房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小块空地,前面不远有八座长桥,分别通往八个方向。长桥的样式都一模一样,一直延伸至白色的云雾之中,区别在于颜色,从左至右,分别为白、黄、紫、红、绿、棕、蓝、黑八种颜色。桥身很是精致,约有一丈来宽,两边的桥柱上雕刻着狮子、老虎等各种动物,栩栩如生,在白色长桥的桥头还立有一块碑,上面写着两行字:“若有求安保命者,此桥可出术藏宫。”

  看来白色长桥就是术藏宫的出口了,那其他几种颜色的长桥又通往哪里呢?

  “这白色长桥就是给你准备的。”贝元闭嘲弄贝元开。

  “哼,敢闯术藏宫,何惧一条命。”贝元开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他豁出去了,好不容易来到术藏宫,连仙剑的样子还没见到呢,岂会甘心?

  “我有个提议。”孟凡涛忽然道,看到大家都望向了自己,他继续说,“我们的人数太多,彼此照应不过来,最好分组行动。”

  他的话不无道理,足足二十四人,的确是多了点儿。就像之前遇到金翅鹏雕的时候,且不说没有足够的空间供二十四人腾挪闪避,妖雕的体型就那么大,打斗起来二十四人中有一大半都只能站在外围看热闹,根本挤不上去,况且出于道义,还要等全部的人都进入墙洞之后才可继续前行,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如何分组?”皇甫玉问。

  孟凡涛见众人对分组无异议,有些得意地说:“渡劫境界的人一组,大乘境界的人一组,龙族兄弟九人一组。如何?”他的分组看似理所当然,其实孟凡涛早就考虑过了,这样对他最为有利。龙族虽然强悍,但他们兄弟情深,铁定不会分开,索性算作一组。修仙者如今虽然都被压制在大乘境界,但原本是渡劫境界的人可是大乘后期的巅峰状态,灵力充沛程度也比本就是大乘境界的人要高。渡劫境界的人除了孟凡涛之外,还有贝氏兄弟、皇甫玉、赫连馨、卢海龙。贝氏兄弟的身法速度令人赞叹,皇甫、赫连两位女子的配合十分默契,加上卢海龙卓越的智慧以及对奇门遁甲之术的洞悉程度,这一组的实力毋庸置疑。至于大乘期那些人,是强是弱、是成是败、是生是死,与他无关。

  大乘境界的几人都没有吭声。他们的实力相对较弱,自进入术藏宫起就没有太多言语。如果真的那样分组,他们也无可奈何。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孟凡涛一样自私。

  卢海龙首先反对:“我不同意。我与小苗、小姜配合多年,不愿舍弃这份默契。冲寅与茵茵也与我交情甚笃,既然是我让他们去的五斗星洞,那我就一定要带着他们一起走出术藏宫!”

  皇甫玉也不同意:“连我的木灵珠都是姜桓谷给的,我自然会和他们一组。妹妹,你呢?”

  赫连馨微微一笑:“自然是追随姐姐左右。”

  孟凡涛眉头微皱,这个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现在的情形有些尴尬,除去出身太清宗的三位渡劫高手,只有他自己和贝氏兄弟二人了,这样似乎人又有点少。“卢道友,两位姑娘,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术藏宫凶险未知,带着一批大乘境界的人……呵呵。”孟凡涛皮笑肉不笑。

  方万流终于忍不住了:“孟道友,你未免有点儿太看不起人了。我承认,在外头你比我强很多,可现在大家不都是大乘境界吗?我们几个也是大乘后期,比你可弱不了多少!好,既然太清宗的人组成一组,那除去柳丫头之外,我们几个一起去过水凌洞的人一组!龙族九兄弟一组,剩下你们三个渡劫高手组成一组好了!”

  “这样不错。”温廷英笑道。

  “方老头说得对,都是大乘境界,休要看不起我们!”上官飘道。

  “我没意见。”“同意!”慕容秋与尹梦寒也出声赞成。

  “慢着,老孟,谁说我要和你一组了?再说还有贝元开在,我坚决不肯!”贝元闭的口气很坚决。接着,他走到卢海龙旁边,笑道:“卢兄,我曾帮你盗回北斗七星绢,火云洞也是你我最后默契配合才破了南斗六芒阵的最后两位星君,我看这次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卢海龙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囚牛兄,我们曾经一起闯过金戈洞,就让我与贝元开和你们一起,如何?”孟凡涛无奈,只得倚靠龙族。

  看了半天好戏的囚牛淡淡一笑:“可以。”

  贝元开当然没有意见。

  这样,二十四人分成了三组。最强的一组无疑是龙族九兄弟加上“惊雷一闪”孟凡涛、“千手盗圣”贝元开,一共十一人;实力稍逊的是太清宗这一组,“轻曼如山海龙舞”三人组,加上“化骨柔绵碧波仙”两姐妹,还有史冲寅和柳茵茵夫妻二人,最后是“无影盗神”贝元闭,一共八人,人数虽多但有两人是大乘中期;最弱的还是大乘境界那一组,由方万流、温廷英、上官飘、慕容秋和尹梦寒一共五人组成“五大宗派杂牌军”。

  “我们先行一步了,恭祝各位好运。”卢海龙向其他两组的人略一颔首,踏上了左边第二座黄色长桥,其他几人紧紧跟了上去。

  “那我们也告辞了。”温廷英等人行了礼,直接向最右边的那座黑色长桥走去。可奇怪的事发生了,黑色长桥的桥口忽然出现了一道光壁,将几人弹了回来。

  “这破桥还不让走?”方万流瞪大了眼睛。

  “无妨,我们换一座就是。”温廷英踏上了右边第二座蓝色的长桥,这次没有任何异状发生,五人消失在云雾之中。

  “囚牛兄,那我们呢?”孟凡涛问。

  囚牛随手一指当中的绿色长桥:“就这座桥吧。”

  乾宫飘飘云鹤飞,

  开门起始金雕威。

  天陨宝甲忌贪念,

  八色长桥几时回。

  ……

  黄色长桥上的云雾很浓,仅能看清前面几丈的路。卢海龙、贝元开走在最前面,皇甫玉与赫连馨殿后。卢海龙一边缓步前行,一边思考着。

  “各位,从现在起,如果有岔路方向,还请听从我的选择。”卢海龙忽然道。

  皇甫玉笑道:“当然,还有谁比你更了解奇门遁甲之术?”

  “卢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贝元闭问。

  “如果我料想的没错,最右边的那座黑色长桥很危险,至少现在是走不得。”卢海龙的回答让人甚是不解,但又非常好奇。

  “此话怎讲?”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出了这句话。

  卢海龙笑了:“现在只是猜测,还未证实。方才我一直在观察八座长桥,之所以抢先选择这座黄色的长桥,也是有原因的。究竟我的猜测是对还是错,一会儿便可见分晓。”他又收起笑容严肃地说:“先告知各位,按我的猜测,我们将会面临一次危险,希望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共渡难关。”

  苗昊商道:“行了,老卢,从我认识你以来,你的推测几乎就没错过,我相信你。大家既然出身同宗,自当同舟共济,全力以赴。贝道友,你说呢?”

  “自当竭尽所能,诸位放心。”贝元闭淡淡地笑道。

  长桥上似乎没有什么危险,渐渐的,云雾越来越稀薄,众人发现桥头就在不远的前方。

  下了长桥,前方乃是一条小路,两侧皆是悬崖峭壁,深深的看不见底。此时天色忽然转成了黄昏,凉风吹过,带来了一股微微发臭的古怪气味。

  柳茵茵抬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皱眉道:“这是什么味道?”

  桥下几步,有一座石碑,上面刻着大大的“兑宫”二字,字体与之前云海廊桥入口石碑上的“乾宫”二字一样,只不过是黄色的。

  “果然没错。”看到石碑上的字迹之后,卢海龙说,“黄色长桥正是通往兑宫。”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的猜测了吧?”皇甫玉问。

  卢海龙点点头:“乾宫乃八宫之一,方才的长桥正好也是八座。乾,为天。既然白色的长桥通往术藏宫的出口,所以我猜测,白色就代表着乾。八卦之中尚有坎、艮、震、巽、离、坤、兑七宫。其中坎为水,应该对应蓝色长桥;巽为风,应该对应绿色长桥;离为火,应该对应红色长桥。这三个是能够确定的颜色,剩下的只能靠猜测。余下的四色为棕、紫、黄、黑,对应艮、震、坤、兑四宫,既然八卦中乾、坤两卦相对,那按理通往坤宫的应该是与白色相对的黑色长桥,而且坤宫对应的是八门之中的大凶死门,用黑色与之对应再理所当然不过。紫色较为特殊,艮为山,震为雷,兑为泽,似乎只有震卦能与之对应。剩下一棕一黄两色,分别对应山和泽,棕色给人以浑厚之感,黄色则有轻浮之感,因此我猜测黄色长桥通往的是兑宫,现在看来没错。”

  听了卢海龙的分析,众人觉得甚有道理。“那为何你要抢先选择来兑宫呢?”姜桓谷问。

  “奇门遁甲之中,兑宫对应惊门。惊,意为惊恐破损,性属小凶。因此我刚才提醒你们会遇到一次危险。之所以选择先来兑宫,那纯属是为了增大我们存活的几率,凡事都要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具体原因与奇门遁甲之术有关,你们以后便知。”卢海龙解释道。

  卢海龙的话虽然提到了兑宫有危险,但众人却很安心。他的心思如此细腻,又熟悉奇门遁甲之术,无疑给此番术藏宫之行加大了存活的可能。最可怕的就是危险即将来临而人们却不自知,有卢海龙在,前方是否有险,险是大是小,都能提前预料从而做好准备。

  众人纷纷抽出仙剑,提剑在手,沿着小路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

  走了不久,小路骤然变宽,又有一处石碑,上刻“惊门”二字。再往前,竟

  是一大片茫茫的沼泽。

  枯黄的杂草足有半人高,一簇一簇地星罗棋布在整片沼泽之中,泥泞的水潭大小不一,浑浊不堪。树木寥寥无几,每一棵都缠满了藤蔓。沼泽泛出一片淡淡的黄色,还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原来走下长桥时闻到的那股古怪气味,正是从这里传来的。

  “恶心的兑宫……”贝元闭口中抱怨着,一脚踩进了沼泽。沼泽地稀软粘稠,一脚下去竟然没到了膝盖处。

  众人两两成排,手挽手一起向前慢慢行进。挽着手,是怕有人陷进无底泥潭之中。

  三位姑娘眉头大皱,沼泽臭就算了,还要没足其中,姑娘都爱干净,眼下却只能忍受这难堪的肮脏。

  走至一处,柳茵茵忽然感觉脚下一松,身体迅速下沉,她连忙使劲拽住史冲寅的胳膊,喊道:“快拉我上来!”

  史冲寅感到柳茵茵的手用力一攥,下意识地向上拉,没想到自己脚下也是一软,开始下沉。正巧,左边有一棵树,他紧紧拉住了藤蔓。后面的皇甫玉与赫连馨连忙拉住两人,前面的苗昊商与姜桓谷也转过身来帮忙,终于将二人拽出了泥潭。

  柳茵茵不解地问:“刚才你们走过去怎么没事?”

  众人尽皆一愣,是啊,贝元闭与姜桓谷都从那个地方踩了过去,根本没有泥潭。更诡异的是,史冲寅刚才所在的位置明明没有泥潭,可就在柳茵茵下沉之后他也开始下沉,而且速度极快,要不是他抓住了藤蔓,等后面的皇甫玉与赫连馨上前就来不及了。

  卢海龙道:“这个沼泽有些怪异,泥潭可能在不断地变换位置。”

  “那也不怕。”贝元闭提议,“我们排成一列,把那些树藤砍些下来编成一股绳,大家系在腰间。泥潭总不能大到把我们八个人全都陷进去吧?”这是个好主意。藤蔓每条都有拇指粗细,编成绳子必定坚韧,用绳子维系可比挽手要安全得多。

  正当众人要砍藤蔓时,史冲寅忽然惊呼:“且慢!藤蔓有毒!”他的话让大家吃了一惊,回头一看,他脸色发红,气喘吁吁,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他抬起的左掌已经变成了青色。

  史冲寅从进入沼泽开始就只碰过藤蔓,所以他料定必是藤蔓有毒无疑。

  柳茵茵连忙问他:“能运功逼毒吗?”

  史冲寅吐了口气,摇头道:“不行,我刚才试过了,灵力似乎被封住了。现在感觉浑身燥热发痒,又好像锥刺般疼痛难忍。”

  “那怎么办?”柳茵茵急了。

  “不好,我也中毒了!”赫连馨忽然喊了一声。她身上也出现了类似的状况,脸色发红,冷汗直冒,浑身又疼又痒,手掌变得乌青。只不过,她中毒的地方是右掌。

  这就奇怪了,赫连馨根本没有触碰过藤蔓,怎么也会中毒呢?

  正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卢海龙忽然两步跨到柳茵茵身旁,挥起仙剑狠狠斩向了她的双腿。

  柳茵茵吓了一跳,不知道卢海龙要做什么,还没等她弄明白,卢海龙忽然使劲推了她一把,她跌倒在史冲寅的怀里,扭头一看,卢海龙那一剑插入了泥泞之中,“嘶”的一声呼啸,泥泞居然动了几下。

  卢海龙眉头微皱,表情非常疑惑。他拔出仙剑,仔细看了看,又插进泥中搅了几下。

  众人看不明白,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难道沼泽泥泞下面有什么东西?

  “老卢,怎么了?”苗昊商问。

  “煞毒虺蟒。”卢海龙的回答让众人大吃一惊。

  “在哪儿呢?”姜桓谷立即紧张地环视左右。如果是在术藏宫外面,他根本不惧区区一条煞毒虺蟒,可现在是在兑宫沼泽之内,行动不便,况且依照乾宫里的那头金翅鹏雕的实力来推测,这里的煞毒虺蟒可能要比外面的厉害许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两位高手中毒,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死了,还是条幼蟒。”卢海龙道,“它一直藏在泥泞之中,趁我们不注意往上吐气泡,你们两个是手掌触到了气泡之后才中的毒。”

  “那它干吗不直接咬一口,还吐什么气泡?”苗昊商想不通。

  卢海龙微微一笑:“所以说它是条幼蟒,毒牙都没长好呢,怎么咬?”说着,他一指斜上方,“你们看,要不是刚才我推开茵茵,她肯定会因为那个气泡而中毒。”

  众人循向望去,果然有一个不起眼的淡黄色气泡在缓缓上升。一片泛黄的沼泽,要想发现这么一个小小的黄色气泡,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妖蟒虽然死了,但是尸体却消失了,真是古怪。”卢海龙道。

  苗昊商道:“别管什么尸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俩会不会死?”谁都没被煞毒虺蟒咬过,中毒之后会怎样是众人最担心的问题。

  “应该不会。如果要死的话,早就死了。你们二人的木灵珠还在吧?”卢海龙问。他记得《古今异志》中曾经提到过,据说煞毒虺蟒的嘴很刁,死去的猎物从不沾口。它的毒虽然厉害,能暂时封住中毒者的灵力,而且别人帮忙也逼不出来,但终究不会致命。

  “在呢。”史冲寅摸了摸胸襟内的木灵珠。他去了中斗土稷洞但没拿到土灵珠,这个木灵珠是姜桓谷让给他的。

  “我的也在。”赫连馨答道,“那就这样一直中毒下去吗?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毒?”中毒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无妨,几个时辰之后,蛇毒会慢慢散去。只不过……”卢海龙忽然一顿,“你们可得吃点儿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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