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瑶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什么是魔什么是道,在她看来两者不过是修炼方法不同,当然她也是知道真正的魔是什么的,那些真正的魔头其实都是天外来客,或者是说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而玄黄大陆上一些人选择修炼了他们的功法。
不过就算再怎么大度,她也不会欣赏如今那些魔修的行事方法的,例如长孙安,她祸乱大唐宫廷除了想要为魔门争取大唐的地盘外,只怕还有为自己家人复仇的意思吧。她这样因一己之私,导致大唐百姓流离战乱,真的合适吗?
难怪历来道门的书籍都是这样不遗余力的抹黑魔门,如此的随心所欲,如此的不顾世俗,以天道法则为圭臬的道门,又怎么会看上这些乱来的人。
叶清寒不是一个人,他被藏剑山庄派出来,一言一行都是代表所有的藏剑弟子,公孙大娘与叶芷青更是如此,她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想到这里楚天瑶有些理解钟喻了,当时他带着其他人离开,而放任自己和楚云深留下,是不是也是因为当时他代表的是宗门,上清宗是不能随意行事的。
楚天瑶微微一笑,她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想要你们怎么做,我只是告诉大家这么个消息。身为玄黄大陆上一名小小的修士,我就算是悲天悯人也得有那个资格,这天下大势,这魔门搅乱天下,都不是我能够置喙的。”
她做足了低调的样子,自己在这些人面前是晚辈,也曾经被这些人嫌弃来自苗疆的身份,可是如今她已经踏入仙门,这些世俗的观念现在看来又显得多么无趣。
叶清寒是秋溟剑派的弟子,更多的是藏剑山庄的大师兄,大庄主坐镇山庄,二庄主呕心沥血,他们都在为藏剑山庄的生存和发展而努力,就算是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们后退了,在楚天瑶眼中他们仍然是值得尊敬的。
公孙大娘赞许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她突然开了口,问道:“你长安一行,除了在华清宫见了魔门的人,就没有见到其他人吗?”她想问的是国师,虽然国师是修士,但是魔门的人也是修士,自然有些担心。楚天瑶默然的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公孙大娘脸上露出失望。
“无事不登三宝殿,楚师妹此次千里迢迢到了广陵可还有什么事?”叶清寒的声音和煦,看上去也没什么不高兴,公孙大娘微微笑着,和蔼地看着楚天瑶,就连叶芷青都表露了善意,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她的想法只是在脑海中稍转了一转,立时嘿嘿笑了起来,“叶师兄这么说,可真是雪中送炭啊,说起来我虽然是在上清宗,门中多是剑修,可惜我学艺不精,又不曾筑基,对于剑法了解的实在太少,西河的剑舞我已经很熟悉了,藏剑的轻重剑气,不如你就指派个师兄师姐教教我呗。”
叶清寒有些怔忪,他想到过来时被喊到二庄主面前的那一幕。叶晖一张国字脸总是方正,看上去颇不近人情,他半天未曾说话,叹道:“原只是为了曲云给她一个去剑冢的机会,没想到如今人家衣锦归来,已是入了道门。”
叶清寒当时并没有觉得如何,到底他们藏剑山庄也是秋溟剑派的外门,用不着如何卑躬屈膝,也用不着刻意讨好,叶晖见他无所谓,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正所谓好人做到底,上清宗多是剑修,又是道门领袖,秋溟剑派提了一个剑字,却也在道门公认中的上清剑修之下,不管她提没提,你都再给她一个再入剑冢的机会,也算是结个善缘。”
叶清寒是藏剑山庄难得的俊才,他修炼剑道以来一日千里,心中最敬服的只有大庄主,但是最愿意听的却是二庄主的话,二庄主真的是个全心全意只为藏剑的人。
楚天瑶见叶清寒面色变幻,摸不清他到底怎么想的,不过也没觉得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她又不是要人家的核心秘诀,只是想多交流一番,不至于这样小气吧,惴惴地看了看公孙大娘,她仍是一副和蔼的模样,只是看着楚天瑶笑没说什么。叶芷青云鬓高耸,端着架子,还真是气势十足。
叶清寒看着女孩清澈坦然的目光,一时有些惭愧,耳边又响起了二庄主的话,他也扯了扯嘴角,“原本我还以为你是想再入剑冢一番,没想到只是想和我藏剑弟子切磋一番,正好清霜也想和你叙旧,你真的不想进剑冢了吗?”
说起来楚天瑶还真是忘了藏剑山庄的剑冢了,想到那柄巨剑,她心中还真是痒痒的很,而且里面还有不少有趣的人呢,再次看向叶清寒的目光便多了些恨恨,见自己打趣人家过了头,叶清寒忙说了几句软和话,便定下了楚天瑶再入剑冢的事情。
叶芷青注视着女孩离去的身影,半天才开口道:“师父,藏剑开出再入剑冢的条件拉拢人,我们真的什么也不做吗?”
公孙大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傻孩子,她出身五毒教,教主曲云是我们西河的人,这是天然的联系,我们不用刻意表现什么,要知道重情的人你只要一点小恩小惠他们便能铭记于心,而薄情的人,你就算给了他天大的恩情,人家也只当是寻常事。”
公孙大娘许久不曾说这么长的话了,也很久没有这样教导过叶芷青了,自从她发觉能够看穿别人的内心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和人交流了。望了望侍立在旁的孙婆婆,人家一下懂了公孙大娘的心思,退了下去,掩上门留下她们师徒叙话。
“傻孩子,你为我西河付出这么多,你做的这些师父都能看到,只是你不要忘了,人之所以区别于其他,就是因为人是有感情的,你不要总是看到那些不好的东西,多出去看看,你会发现其实美好的景色就在你身边。”
叶芷青自然是知道公孙大娘的意思的,她扛起西河的大旗已经多年了,曾经那个温润的女孩,现在已经变得太多,她望着公孙大娘的白发发呆了半天,忍不住弯下身来,伏在老人的膝盖上,把脸埋进去,透出几点湿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