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我妈刚接我来那会儿,她经常把我一个人扔在那个大房子里,一个月才来看我两三次,我知道她有了新家庭,不想让那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想打搅她,看得出来,我妈很爱那个叫远山的男人,似乎那个男人很有钱的样子。她那时跟我爸吃了很多苦,看到她现在这样我也为她开心。
可是好景不长,那个男人后来突发脑溢血去世了,我妈那阵子因为伤心很憔悴,后来就是那天她哭着跟我说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骗她的之类的话,然后就骗我出去买东西,她自己自杀了。
大火,浓烟,消防车,围观的人群,各种场景,各种声音交错在一起,我妈被抬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她被烧得不成样子,头发烧掉了大块,身上一块黑一块红,我看一眼就觉得整个人都眩晕了。再也没勇气再抬起头,浑身颤抖着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
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我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继续向前走。
我一直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有多爱那个男人,又有多么的绝望,才会选择那样惨烈的方式自杀。
一个人沿着马路走走停停,却不想会遇到陆政谦。
他当然是有司机开着车的。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车子在面前停了下来,我才注意到。陆政谦长腿一迈从车里跨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简洁利落的裁剪勾勒出他修挺峻拔的身姿,美艳的任何一处都完美得让人惊艳,白色的雪花从空中洒下来刚好落在他修剪整齐的头发上。
他似乎喝了点酒,见到我时,一反平时的冷言冷语,而是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慢慢地走到我身前。
垂下眼,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我看到他漂亮的唇角似乎有极淡的笑意浮现。
他看着我笑,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线:“夏星溱,真巧。”
我后退了半步,抿着唇,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嗯。”
“陪我回去。”他朝我迈进一步,一下子就缩短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清冷的气息盈满我的呼吸,我怔愣,一抬眼就看到有雪白的颗粒落在他的肩头,一朵,两朵,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真美,”我由衷地感慨,脸上也不觉露出少有的轻悦,摊平手掌放在他肩膀上,接住一朵冰凉的雪花,“你看……”
募地停了嘴,我的脸色白了白,有些狼狈地偏头躲过眼前这人倏然炙热的眸光。
我觉得尴尬,毕竟我和他之间,并不应该存在这样温馨的对话。真是被这纯白的雪蛊惑了头脑。
我尴尬地想向旁边走过去一点。
“小心!”
刚挪动一步,腰间猛地被他用力扣住,我被揽到他身后,眼前一辆车飞驰而过。
脸颊贴着他宽阔的后背,风衣的布料是那种外表看上去流畅紧密,实际上真正接触到皮肤时,意外地很柔软,我不敢出声,只好乖乖地缩在他身后,只能感觉到他一瞬僵硬的身体又极慢的放松了下来。
过了许久他才转过身来骂我,“你走路不长眼睛的,没看到有车过来?要自杀找个没人的地方,别在我眼前碍眼。”
虽然被骂,心里却觉得很安心。嗯,这样才对嘛,这才是我跟陆政谦之间的相处方式。刚才接雪花那一幕实在太过诡异。
回到梅园还不到几分钟,陆政谦的电话就响了,他接完电话之后对着我说了句,“我有事出去,晚上不在这边,自己睡。”便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