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迷蝶香!”木芫清一惊,立即捂住了嘴巴鼻子,“御汜,快捂住口鼻,这气味吸不得!”
话音未落,只听咚咚咚几声乱响,走廊和大厅里的人纷纷倒在了地上,就连一直闷声不吭走在木芫清身边的萝卜,也腿一软身子一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木芫清见势不妙,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盖一掀,往南宫御汜鼻子底下一送,口中解释道:“御汜,你快问问这个提提神。这客栈里有古怪。顾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带上萝卜先逃出去了再说。”说完把瓶子凑到自己鼻子下面,使劲吸了两口,但觉一股恶臭直冲脑门,有些昏沉的脑袋立刻清醒了不少。
南宫御汜见状,也知情势不对,忙将倒在地上的萝卜抱起往自己肩上一扛,手拉了木芫清就往房里跑:“大门一定有人把守,我们从窗户走。”
翻了窗户除了后院,南宫御汜又飞身跃入隔壁的马厩中牵了两匹马来,他将昏迷着的萝卜往马背上一横,又将木芫清拦腰抱起也放到了马上,扬起手对着马屁股就是狠狠一鞭:“这匹是我的马,脚程快些。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马儿吃痛,仰天长嘶一声,疯了似的撒开蹄子快跑起来,得得得得扬起了一溜尘土。
“御汜,我,我不会骑马!”
木芫清只来得及喊了这么一句,便只能听见耳边赫赫的风声,道两旁的一切都像电影里的快镜头似的从眼前快速闪过,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来不及捕捉。马背颠得她一起一伏,凌乱的头发胡乱在空中张扬飞舞,让她看起来就像是骑在马背上的海魔女美杜沙。
她本就不会骑马,此时身在疾驰的马背之上,一手要抓牢了缰绳,另一手还要紧紧拉住横在马背上的萝卜,心里头的那个紧张害怕就甭提了,到了后来,索性闭了眼睛抱牢了马脖子,任那马随便跑去,一心只想着千万别摔下去就好。
这么着疯跑了一阵子,也不知道被马带到了什么地方。忽然间那马长嘶一声直立了起来,木芫清把持不住,和萝卜一起,被马一下子甩了下来。那马轻了负担,摆摆脑袋,打了两个响鼻,也不等木芫清站起来,一颠一颠地跑远了。
“唉,马……”木芫清急道。
“小姑娘别光担心那畜牲,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身后一个混浊的声音兀然响起。木芫清忙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老翁一个老妪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后面。那老头身材矮小,又驼着背,愈发显得低了。偏那老妪却长得又高又壮,脸也胖,和那老头并肩站在一起,真是相映成趣。
那老妪好奇地打量了木芫清一番,不仅奇道,“咦,郎哥,我道是何方高人竟能吸了迷香不倒,没想到居然是个黄毛小丫头,真是奇了怪了。”
“你懂什么,这叫人不可貌相,小心点总没错,万不可再让她给跑了。”那老头的嗓音又尖又细,很有点像公鸭嗓子。
“你们是什么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木芫清觉得还是先探清了对方的底细再作计较的好。
“小姑娘不用知道那么多,乖乖跟我们回客栈去,不会伤了你的。”老妪笑言咪咪,脸上更多了几道褶子,“你们这么一走,可叫我们好生为难呀。官府要是问我们要人可怎么办呢?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这么说你们是客栈里头的那个老板娘阿兰的人了?”木芫清问道。
“阿兰姑娘可是个好心肠的,她带着我们好不容易在这里扎下了脚,可不能因为这么件没来由的官司坏了我们的营生,让我们又得背井离乡东躲西藏的过日子。阿兰姑娘不是说了吗,到了明天早上自然会放你们走的。你何必就在乎这一宿呢?”
“小娥,你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老头脸一绷,面色不豫,“快快绑了这丫头回去就是了。”
这老妪长得人高马大,白发银丝,满脸皱纹,却有个“小娥”这样娇滴滴的名字,听来未免有些滑稽。
不过木芫清可笑不出来,她暗地里紧了紧暗藏在袖中的赤血剑,不动声色问道:“看来客栈里的迷蝶香果然是你们的人下得了。你们的阿兰姑娘可真够守信用的,嘴上说着会放我们走,暗地里却给我们下迷蝶香要迷倒了我们,看来所谓的只耽搁一宿的话,不过是缓兵之计,阿兰姑娘真正的目的,是要利用这一上午的时间,炼制迷蝶香吧。”
“你,你竟然识得这是迷蝶香!”老妪一惊,脸上已是变了色,说话也不再客气,“你既识得此香,那必能猜出我们的身份来,也别怪我们容你不得了。”说着,也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根长杖,舞在手里呼呼作响。
而那老头也手持了双刀,口中说道:“早就该依了我的话随便找个人出去顶罪便是。阿兰姑娘却偏要自己找出真凶了结此事,白白惹出这么多事来。也好,这丫头既是留不得了,便擒了她跟她的伙伴,拿他们来顶罪。”
“很好,你们尽管来试试。”木芫清冷笑一声,手死死握住赤血剑,心里默念道:赤血剑,帮我制住着两个老家伙!
却不料,袖中的赤血剑丝毫没有动静,任那两个老家伙手里舞着家伙向木芫清步步紧逼过来。
“怎么可能?赤血剑怎么没有反应?明明可以飞剑伤人的,怎么到了紧要关头偏偏不灵了,莫非,天要忘我?”木芫清心里一凉,见那双刀长杖近在寸许,心想自己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一柄长剑从斜刺里递出,将双刀长杖双双档了下来。刚一相交,老翁老妪虎口都是一麻,几乎拿捏不住,忙收了武器向后跃出,踉跄了几步才又站好。
“御汜!”木芫清喜出望外道,“你这家伙,掐着点儿来的么?”
“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下。”南宫御汜横转了长剑,眼盯着老翁老妪,头也不回地答道。
木芫清见他剑上有血,身上的长袍也有几处破损,知道他来的这一路上也遇到了同样的拦截,想必还厮杀了一番,不由得心里一紧,为生死未卜的前途暗暗担忧。
刚才这么一交手,那老翁已知南宫御汜本领不凡,略一定神,嘶哑着嗓音对那老妪说道:“小娥,这后生很有些本事,阿兰手下的那些人已被他伤了,咱们手里的这些寻常兵器怕是伤他不得。换真家伙吧。”说着两手一晃,手上便多了一双绿色大刀。
南宫御汜一言不发,手中长剑剑尖一抖,便向那老妪肩头刺去。他见对方以二敌一,身手皆是不弱,心知若是斗得时间长了自己必是要吃亏的,因此打算着先下手为强,先刺上对方一人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再说。然而他自觉与对方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不愿害了对方的性命,所以剑一出手便只奔着并不是要害的肩头而去。
长剑临近到跟前了,老妪还是一动不动。
南宫御汜心中暗喜,手上加了力道,一递长剑以为就要得手,哪知那老妪就象尊石像一般,肩头梆硬梆硬,长剑根本刺不进去。他心下诧异,正要递剑再刺,忽然一团绿影闪来,只听哧的一声轻响,手中长剑齐腰而断,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而一旁老翁手上握着的绿刀刀刃平滑完整,刚才砍断一把利剑就像是切了一块豆腐。
南宫御汜见势不妙,忙一连几个纵跃后退回来,手捂着胸口惊魂未定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呀,御汜,你受伤了。”木芫清指着南宫御汜的胸口惊呼道。
只见南宫御汜的胸口已被老翁的刀气所伤,所幸伤口不深,血流的不是很快。木芫清忙伸手入怀,取出瓷瓶,将瓶中药粉尽数撒在南宫御汜伤口上:“还好我随身带了好多种药。”
她话刚一出口,一个脆生生娇滴滴的声音便接了过去:“姑娘是什么人,居然随身带了好些种药?不知道有没有解我迷蝶香的解药呢?”
在场的几人忙都调转了头顺声去看,原来是客栈的老板娘也来了。她脚步轻盈蹒跚,好似闲庭信步一般,看似还很远的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来到了众人跟前,俏生生往那里一站,手里摆弄着桃红方巾,说不尽的妩媚动人,小嘴一张一合,声音甜腻悦耳:“阿郎小娥,这姑娘怎么得罪你们了,竟要你们动起杀手来了?”
那老翁老妪一见她,喜道:“阿兰,你来了。乖乖的,这个小丫头好大的本事,居然能识得你的迷蝶香。”
阿兰听了,娇笑着不搭腔,只拿一双妙目瞅着木芫清,似乎这样瞅着便能看出她的身世来历似的。
木芫清也不躲闪,也盯了阿兰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看了个遍,口中赞道:“小蝴蝶果然天生丽质,生得分外妖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