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开车去接唐可,她说她在人大附近某一个饭馆里,人大附近也就那几个饭馆,随便找找就可以找到了。
车子开到人大附近,就看见一家饭馆周围人声鼎沸,过往的行人纷纷停步仰头对着楼顶指指点点。
我对这种围街看热闹的事一向兴趣不大,依旧开着车,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我看见楼顶上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唐可。
我下意识就刹车,拉开车门就朝着饭馆飞奔而去,身后到处都是按喇叭和骂娘的声音,可我现在一切都顾不得了,你丫的把我车撞了都没关系,我只担心唐可会不会出事!
爬到顶楼的那一刹那,我的眼睛还是被刺得生疼,只见唐可死命地抱住钱骋,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她哭了多久,我就一直在后面默默地看了多久。
钱骋一直在张嘴说着什么,可我一个字也听不见,而唐可自始至终静静地听着他说,拍着他的背,像一个母亲关怀着自己受惊吓的儿子,那样温柔,那样用心。
这画面就好像一颗坚硬的钉子,直直地钉入了我心里最不能触碰的角落,想要冲上前去一把将唐可拽到我身边来,可是我还是忍住了,这一刻,我不能去打扰他们,如果我去了,说不定就永远失去唐可了。
我也不知道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有多久,只是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我在等,等着唐可回头看我的那一眼,终于,她扶着她的钱骋缓缓地转过身来,对上我的眼睛。
她在吃惊,却没有一丝的内疚,而我也不露声色地回望着他们,也许没有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她可以去猜想我的任何内心想法,但我不会让他看到我脆弱的一面,这是我爱她的资本,看了,就一切都输了。
钱骋用一双带着微弱光芒的眼睛似有意似无意的看着我,他就是唐可的初恋男友,那个当初选择剑桥而放弃唐可的男人,现在他又回来做什么,难道想要用死的方式逼唐可回到他身边吗,他真——
是的,我想说他真卑鄙,可是我发现我根本说不出口,我叶咫风又何尝不卑鄙呢,我用卑鄙的手段去威胁唐可呆在我的身边,那个时候的我,想到过‘卑鄙’这两个字了吗!
我在心里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突然能感受到当初付饶绝望的心情了,可我就是个不会认输的人,我好不容易才和唐可走到这一步,怎么可能会去放弃,即使你钱骋用死的方式逼唐可回到你身边,我照样可以将唐可抢回来。
“需要我送他去医院吗?”我等唐可靠近,淡淡地扫了一眼她扶着钱骋的手,又拾眸,看向她,故作没事地问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她的脸上还挂在泪痕,手肘和膝盖上都是瘀青,声音因为哭过有些沙哑,但是她很惊讶,连问我的时候都将眼睛瞪得老大。
“我过来接你,看到上面有情况,就跑上来了,需要送他去医院吗?”我先回答了她的疑问,然后将我之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我估计她前面根本没有听到我在问什么。
唐可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调转到站在一旁的一位女同学身上,如果没记错,她应该叫管唯晏。
“管唯晏,麻烦你先扶钱骋下去,我有点事情要——!”
“这不算麻烦!”这个叫管唯晏的女孩不等唐可把话说完,就已经过来扶住钱骋,准备扶他下去。
可是钱骋并不是那么‘听话’,他将自己的胳膊从管唯晏的手里抽了出来,一脸失望的看着唐可,然后苦笑了起来:“你的未婚夫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对不对, 刚刚是谁对我说,‘把手给我,让我带着你离开这里’,明明给不了我承诺,你就应该放手让我跳下去才对!”他的声音一开始还算平静,可越说到后面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钱骋,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死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知道生命有多可贵吗,你又知道我差点死了多少回,每一次与死神插肩而过,我就更能体会到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我不允许你糟蹋生命, 多少埋在地震废墟下的人想活却活不了,为什么你就不知道好好珍惜你自己的生命,为什么你就不能笑着去面对每一天,忧郁症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永远消极的对待生命!”唐可又潸然泪下,但我知道她其实不想哭,她倔强地抹去自己的眼泪,只是因为她忘不了她的那些过去,所以舍不得任何人受伤,而钱骋无疑是她生命中永远抹不去的人。
而我却记住了‘忧郁症’三个字,钱骋竟然得了忧郁症,我有些难以相信地望着他,那么他刚刚在顶楼想要跳楼完全是因为忧郁症导致的,而并不是我所想的用卑鄙的方式让唐可回到他的身边。
原来我误会了他。
刚想说点什么,只见一旁的管唯晏已经一巴掌甩上了唐可。
动作太快,我根本都没有注意到,也完全没有想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唐可被甩了一巴掌。
唐可也懵了,捂住脸诧异地看着管唯晏。
钱骋更是惊讶,但是马上他就反应过来,朝着管唯晏吼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