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没在听下去,立即回了地宫。
到了少阳府,四个府守见夜九回来,忙问查的事查得怎样了。
“一起跟我去跟我地府。”夜九道。
“府尊……出什么事了?”金府守见夜九如此着急,很是好奇夜九在查什么。
“其实……那个人不是水府守救的,是我救的。”夜九微微咬牙,像是在生自己的气一样。
“为……为什么?”木府守不解,为什么夜九救了人要让水府守背锅。
“那人是因为我才死的,所以我不得不救他。”夜九道。
“可……这……即使是这样,那也是天意,府尊舍本逐末,明知故犯,岂不是乱了……”金府守没在说下去,但显然极其失望,口口声声要阻止迟幕打破阴阳分治铁则的夜九,竟然无法做到以身作则。
夜九听了并不觉得金府守对他不敬,反而感到欣慰,这才是他培养了一百多年的属下,敢于质疑上级的所作所为。
“即使你们对我有不满,也不是这个时候,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我在救他的时候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那就是我无意间帮迟幕找到了控制凡人的方法。”夜九此时不得不坦白自己犯下的错误,而且说出来后,觉得舒坦多了。
“什……什么?”四个府守一惊。
“我见那人快死了,魂魄都快脱离出来了,情急之下,为了帮他恢复身体机能,我进入了那个人的身体,并把他的魂魄压在了我的魂魄中。”夜九叹息道。
“这……这跟地藏王的计划有什么关联?”土府守不解。
“我是在那人的魂魄还没脱离身体的封锁之前,就进去了。”夜九道。
“这是怎么做到的?”金府守也好奇了。
“我强行在肉身的封锁下撕开了一个口子,钻了进去,更可怕的是,我肯定即使是身体比他更健壮的人,我也能做到,也就是说,迟幕也能做到,我们取不走他们被肉身保护着的魂魄,但我们仍然可以进入他们的身体中,控制他们的身体。”
夜九闭上眼睛,想象着的是迟幕正在模仿着自己进入国家元首身体的画面。
“两个魂魄控制一个身体,岂不是很容易出错?”火府守疑惑。
“但是我们魂魄中有混元珠,进入到凡人的身体,得到了双重的力量,要比只有肉身提供能量的魂魄强得多,完全可以把他们的魂魄挤到一个小角落,甚至可以把他们的魂魄压进自己的魂魄中。”夜九越想越不安。
四个府守听后,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
“府尊是怕那个人把你进入他身体的情况告诉了地藏王?”金府守问。
“是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我想尽快找到他的魂魄。”夜九道。
“什么时候死的?”金府守忙问。
“四天前。”
“可是……这么长时间,早就去过宣判堂了,甚至不用到宣判堂,他死后都会清清楚楚记得当时的情形,毕竟这是他此生发生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到宣判堂去回忆,而负责召唤他的又是少阴府的冥卒……”金府守觉得为时已晚。
“好歹要知道他说了什么,跟谁说了。”夜九心意已决。
事态紧急,夜九带着四个府守直奔地府而去。
到了宣判堂,两府的冥使和坐镇的冥监使正在审判,夜九不再像上次带着凌晨来一样有耐心等着他们审判完。
而当值的冥使见夜九带着四个府守到来,知道一定是有大事,都好奇地看着夜九一众。
“先暂停审判。”夜九命令道。
冥监使站了起来,今日坐镇的是冥监使是“冥”、“阴”、“火”、“震”,但无论是阴还是阳,全都是迟幕的属下,根本不可能站在夜九这一边。
“不知夜九府尊来宣判堂有何贵干?”火震冥监使冷冷道。
“先放下你们手中的活,我要找一个四天前死亡,名叫刑正然的魂魄的记录卷宗,你们现在就找。”夜九厉声道。
少阳府的冥使听后急忙忙碌起来,翻看自己桌上的卷宗。
少阴府的冥使则互相对望,然后看了看坐镇的火震冥监使。
夜九发现火震冥监使正通过手上的手边用意念联系迟幕,一怒之下,右手用力一挥手,隔着十余米远的火震冥监使手上的手表瞬间化作粉尘。
火震冥监使大惊,但却不敢吭声,即使五十六年前,夜九反对佑呈和宏荣做法时,也未曾见他发这么大的怒。
六个少阴府的冥使见状,也是大惊,都在用意念联系索寒,夜九见状,更是怒不可止,右手再次用力一挥,六个少阴府冥使的手表同时化作粉尘,都被夜九收了过来。
“夜九府尊为何发这么大的怒?”火震冥监使站了起来。
“不需要告诉你,你还不配监督我。”夜九喝到。
再次一挥手,左手边少阴府冥使前案台上的卷宗全都飞到了右手边少阳府冥使的案台上,少阳府四个陪审冥使快速翻阅起来,两个主审的少阳府冥使见状,从主审席下来一起翻阅。
却在这时,夜九身后传来声音。
“夜九府尊在找什么呢?”
说话的正是迟幕。
夜九和四个府守转过身去,这阵势一点也不小,迟幕带着索寒及少阳府的五个府守一起来了。
“听说水府守救的人死了,我想知道是天意还是人为。”夜九怒道。
迟幕冷哼一声。
“那夜九府尊觉得水府守私自救人,是天意,还是人为呢?”迟幕缓缓道,显得一点也不生气。
“既然救下了,水府守愿意受罚,那么再次去杀人的,自然也要受罚,难道迟幕王要厚此薄彼,有意偏袒吗?”
迟幕本就担心夜九会在公开场合挑战他的权威,此刻夜九显然正在这么做,心中怒火中烧,但却只得选择隐忍。
“当然不会。”迟幕也严厉起来,接着道:“但夜九府尊怎么就一口咬定本王有意偏袒?怎么就知道是冥差故意杀人呢?”
“我没一口咬定,如果要是我一口咬定,我现在不是在找刑正然,而是在找杀死他的凶手。”夜九气势不落下风。
迟幕凌厉的目光看着夜九,心里进行了无数次的掂量,他们合力到底打不打得过夜九和这四个少阴府的府守,毕竟现在正好少阳府的水府守不在,总算是少了一个对手。
“有谁记得谁是刑正然吗?”
迟幕终究不敢冒险,但他对夜九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了,他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让夜九灰飞烟灭,轮回的机会都不给。
“属下不记得。”坐镇的冥监使道。
“你们呢?”迟幕对着六个少阴府的冥使问。
“属下也不记得。”六个少阴府的冥使答道。
“不需要你们记得,他是四天前死的,你们当然不记得,四天前主审的冥使和坐镇的冥监使分别是谁?”夜九看着六个少阳府的冥使问道。
主审的少阳府土艮使回忆了片刻,道:“四天前负责主审的冥使是少阴府的火坎使,火离使,少阳府的土乾使,土坤使,坐镇的是水兑冥监使。”
夜九听后,转过身对迟幕道:“属下宣他们来问话,迟幕王可反对?”
“当然不反对。”迟幕淡然道。
“那就有劳……”夜九顿了顿,本打算让迟幕隶属的冥监使去传唤,但夜九担心让迟幕的属下去会给他们私下交流的机会,接着道:“土艮使,你去传唤他们。”
土艮使听着有些不习惯,但也听出了夜九的意思,放下手上的活,急忙往外走去。
夜九和迟幕一众让开一条道,让土艮使出去。
就在这段时间,夜九一直在思考,有没有必要这么做,或者说,这么做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