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懒兮,你今日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逃!"皇后看着落在凤懒兮周身的羽箭,眼中闪过不自信的慌乱,随即又变成了狰狞,不可能的!大殿之中,有五百名暗卫,个个是高手,门外,还有三千御林军,这,是她最大的赌注了。
况且,她,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凤懒兮的唇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那些疯狂如同雨点般的羽箭,始终没能落在她的身上!
狭长的眸子,看向那个还握着玻璃杯的,高贵而美丽的柳贵妃。
笑意一分未减,却分毫,不及眼底。
有些痛,痛过很久之后,便会结了痂,慢慢变成伤疤。
"贵妃娘娘能否答应懒兮一件事?"有些飘渺的声音,伴随着羽箭划破空气的声音,飘落在大殿中,透着微微的空灵。
却是惹得皇后身子一僵,额角似乎有些细细的冰凉。
希望——
柳贵妃抬起头来,手指蓦地一紧,望向那个在此刻依旧淡定而从容的少年,有些尘封已久的熟悉感。都说越王世子生的一副好容貌,比女人还要美上七分,却独独与当朝最得宠的柳贵妃,有五分的相似。
但是,她却觉得,他,像那个人...
"世子但说无妨,本宫,定当尽力而为。"明明,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却让她原本以为早已冷掉的心,被莫名的撕开一道裂痕,露出更深处的伤疤。
"懒儿有何事为何不告诉皇叔呢?"空气在这个突然传来的声音之中骤然冷却,凤懒兮波澜不惊的眼睛飞速的闪过数不清的复杂,连那个转身的动作都僵在原地,释放的内力在一瞬间破散开来,一只熟悉的羽箭,破空而来,点缀着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微笑着,有些模糊,又异常清晰的脸。
胸口,空荡荡的痛。
眼角低垂,落在那颗被皇后捏着的南海玉珍珠上,那颗珠子,是当初她亲自为皇叔坠在腰间,连流苏,都是她亲自选的。他为她不惜以身犯险到栗川皇陵偷取宝物"冰魄",至此那颗珍珠消失不见。她真以为他是无意,所以甘愿承担一切罪责,而今日...
他出现在这里。
那便是——
珍珠没有落在皇陵,是皇叔亲自将它交给了皇后,完成了这样一笔交易,最终的结果,便是引她上钩。
所以今日,皇后如此肯定,她逃不出。
最后的王牌不是她中的"七步绝命散",而是,那个她最信任的皇叔。
皇叔的箭法,她是见识过的。
眼角有些微微的酸楚,却流不出眼泪。
良久,柳贵妃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茶未凉,手指却有些冰。
"世子?"柳贵妃再次看向凤懒兮,眼睛不自觉的眯起,不知道是在看凤懒兮,还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凤懒兮的嘴角缓缓的溢出一丝鲜血,那只羽箭,终于划破空气,穿透少年那看起来,有些单薄的身体。
"将我的尸体...化了吧!"似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抛出一个精致的瓷瓶,稳稳的落在柳贵妃身旁的桌子上。
本想把自己交给那个最信任的人,想依靠自己真正的身份,为他争取更强大的后盾,现在,竟是只能落得个尸骨无存。
今日,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也不是不知道那茶中有毒,也不是不知道皇后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只是一心想要替他承担罪责。却不知道,不知道一心掩护的他,竟是幕后的主谋。她为他调离了身边的侍卫,他却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是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当初来到凤天大陆,想要弄明白的事情,非但没有弄明白,反而愈加的,没有头绪了。而唯一令她心动的人,今日,却是给她这般致命的背叛。
若是...有来生的话,她定要夺回一切!
看着羽箭没入凤懒兮的身体,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在这时,大殿的门突然打开,一声通报让整个大殿的空气再度陷入冰点——"皇上驾到!"
凤懒兮轻轻的笑了,那笑容,和唇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格外的妖娆。
她仿佛听到了,远处,哒哒的马蹄声。
"来人!把这个贱人丢到军营充当军妓,直到把她肚子里的孽种弄死为止!"独孤颲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让送茶水过来的侍女不禁一抖手,差点将茶盘打翻在地。
苏剪瞳站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居高临下,没有一丝表情的男人。
手,不自觉的抚上隆起的腹部,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空气如同凝结了一般,仿佛还带着刚才那声音的余温。
两名侍卫站在苏剪瞳的身后,面对着如此平静的苏剪瞳,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还愣着做什么!"独孤颲的眼睛越过苏剪瞳落在那两名侍卫身上,骇得那两名侍卫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苏剪瞳被那两名侍卫拉着出去,却已经不知道要做任何的反应了。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再抬头看一眼那个冰冷的身影。
姐姐,这就是你希望的能够给我的幸福吗?以那样的方式将我送给这个我根本就不认识不了解的冷面阎王?除了麻木,苏剪瞳再也无法生出任何的感觉来了。
对着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她连恨都无从谈起。
侍卫将她带到离刚才那个帐篷不远处的一个小一点,看起来比较简单的帐篷里,里面已经等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军中汉子。苏剪瞳在那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中不住的后退,她堂堂相府嫡亲的二小姐,怎能受到这样的侮辱?纵然独孤颲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但是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就算他不相信,那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特地带她来京郊的军营,原来就是这个目的,他为她,还真是煞费苦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