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认得这个?"那个人从怀中掏出一个血色樱花形状的玉坠,递到凤懒兮的手上。
握着那个玉坠,凤懒兮的手指,有些微微的冰凉。
这块血玉,是皇叔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她用了七天七夜,将这块血玉雕刻成两朵樱花玉坠,一个给了皇叔,一个她自己留着。也是因为这块血玉,她才想尽办法,从南海弄来两颗绝无仅有的玉珍珠送给了皇叔。
只是,在她死去的时候,那两颗玉珍珠,就如同她的一颗心一样,彻底的碎掉了。
而她身上的那个樱花玉坠,应该也随着她化掉的身体,一起化掉了吧!这个,的确是皇叔的,因为花心上,还刻着她的名字,一个"懒"字。她的那块上,刻的是一个"庭"字,这些都是她悄悄做的,那个时候,对他的爱慕,让她几乎想尽了一切能够想的办法,让他们的距离,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是,这个玉坠,会不会也同那颗珍珠一样,让她有去无回呢?
如果是那个时候,她一定不会犹豫。但是现在,她却犹豫了,她没有办法像那个时候那么果断,那么确定,自己的心意。
"丫头,跟我走吧!"凤懒兮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凤懒兮醒来的时候,她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床边,站着一个穿黑衣的女子,是那天,跟她撞到的那个女子。她的脸上,依旧蒙着一片黑纱,看不清楚容貌。
那个女人一直盯着她,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究竟叫什么名字?"那个女人的剑架在凤懒兮的脖子上,声音,比剑还要冰冷。
"关你什么事!"凤懒兮懒懒的答了一句,要是真的想杀她,早就在偷袭她的时候就把她给解决了,至于等到现在,才拿把破剑来威胁她么?
那女人的身体竟是有些微微的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剑放下:"我现在不杀你,但是你却有让我杀了你的理由!"
"他在哪里?"凤懒兮现在没有心情管这个女人为什么看起来竟然是有些恨她的样子,现在,她基本上可以确定,皇叔应该是真的出事了。而且,这个女人,也一定认识皇叔。
如果是要对她不利的话,不会气到颤抖,都不对她动手。
"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如果今晚再醒不过来,那么以后,就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了。是我一时失手伤了他,我希望你能够想办法,让他醒过来,他来找我,就是为了你。所以,我相信,他心里肯定是在念着你的。"黑衣女人看了凤懒兮一眼,便转过脸去,似乎有些不愿意见到她似的。
凤懒兮拿起地上的鞋子穿上,这个黑衣女子,应该就是海棠所说的,将边疆十几个国家联合起来的女人。她怎么会跟皇叔有关系呢?既然跟皇叔有关系,那么又为什么将皇叔伤的那么重?皇叔向来做事都是无厘头的,这个女人竟然能将他伤的那么重,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就是凭她,光明正大的跟皇叔打,也未必能够将皇叔伤到如此程度!
醒不过来...
想到这个,凤懒兮心中所有的疑问都暂且打住了,看向那个黑衣女子:"快带我去!"
黑衣女子也不再多说,在前面带路。
凤陌所在的那个房间就在凤懒兮刚刚躺的那个房间的隔壁,当凤懒兮看到凤陌一张苍白如纸的脸,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时候,只觉得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真的空了。
她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天一直都无法集中精力,一直都觉得,似乎要失去什么一样。
如果她一直呆在那个院子中不出来,如果她没有遇上那个恶霸,没有遇上宁离,那么她的身份也不可能被发现,那么,可能到皇叔死了,她都没有办法见到他...
凤懒兮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气息直窜心底,如果那样,她会不会难过?
她走向他,走的很慢。
似乎每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迈过去。
当初,在她死了的时候,皇叔有没有也像她现在这样,连走到她身边,都觉得是一种锥心刺骨的折磨?
放佛脚底,铺满了烧红的火炭。
那种痛楚,痛到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走在靠近他的路上。
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脚,是站在地上。
眼睛没有酸,也没有痛。
只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那个人,那个刚才还在爱着恨着的人,此刻,却不知道要如何来形容自己心底的感受。没有了当初的挣扎和矛盾,如果他死了,那么以前的伤害也好,背叛也好,对她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仇恨,不是让恨的那个人死去,就算是报复。
如果他死了,她还恨什么?
她的恨,还去哪里寻找寄托?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身边的,她蹲下身子,坐在地上,脑袋靠在床边。她将脸贴在他伸在被子外面的手指上,他的手指有些冰,就像那天,他吻她的唇一样。
那种凉,凉到了心里去。
"慕庭,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凤懒兮没有抬头,没有看他,只是贴着他的手指,喃喃的自语。
自从她在苏剪瞳的身上醒过来,她做梦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还会趴在他的身边,这么安静的跟他讲话。
可是现在,她就是很想跟他说话,她突然间有些害怕,怕如果不说,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那个黑衣女人没有骗她,皇叔伤的很重,非常的重,重到他现在根本就虚弱到连气息都快不存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