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希望他死的,从头到尾,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凤懒兮望着门匾上"太子府"三个字,微微的叹息。
"或许,还有转机。"凤陌握紧了凤懒兮的手。
凤懒兮点头,同凤陌一同进入太子府。
"王爷,太子殿下一直记挂着你。"老管家的神情有掩饰不住的哀伤:"您和王妃快请进吧,殿下见了你们,定会好起来的!"
凤陌和凤懒兮还未踏进房间,便听到一阵轻咳,不由的加快了步子。
"咳咳!"凤漪宣倚着床头,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只有那刚刚咳过血的唇边,还残留着一片殷红。
"宣儿。"凤陌看着凤漪宣,眉头微皱。
"咳咳,皇叔,你来了!"凤漪宣看向来人,死寂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亮光,看的一旁的凤懒兮,心底忍不住抽痛。
"宣儿,你怎么样了?"凤陌走过去,坐到床边。
"我没事,还是老样子。"凤漪宣牵强的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能在临死之前见到皇叔,侄儿觉得很开心。"
他一生病弱,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病床上渡过的。这么久以来,什么人情什么事故,都淡了。就连他的父皇和母后,也渐渐的对他失去了信念,将他仍在太子府,任由他自生自灭。
以前,除了皇叔,就基本上没有人来看过他了。
他已经习惯了,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安静的吃药,安静的等死。
直到,两年前,他见到凤懒兮。
他说他是越王世子,他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他看这个世界除了苍白以外的色彩。他说他喜欢皇叔,他拉着他一起,去青楼找皇叔,带着他一起,收拾皇叔身边的莺莺燕燕。
那段时间,是他的生命中,唯一能够当作是生命的时光。
可是,那个带给他希望和色彩的人,死了,死在那个被权势蒙蔽了双眼的,她的亲生母后的手里。
之后,皇叔也不见了。
然后,他的生命,更加的苍白。
苍白到,他随时都能够看到死亡就在某一个,他沉睡过去的时刻。
这些,都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今,能够在临死之前,见到皇叔,他,已经别无所求了。
"宣儿,这是我的王妃,婠婠。"凤陌将凤懒兮拉至凤漪宣的床前,为他介绍道。
凤漪宣抬头,看到凤懒兮的那一刻,微微的愣住。
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天眼已开,在她的身上,他看到凤懒兮的灵魂。
"太子哥哥。"凤懒兮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这么愣愣的看着她。
"懒兮,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上天,真的这么眷顾他,让他在临死之前,见到最想要见的两个人。
"太子哥哥可记得,'不如栏下水,终日见桃花';。"凤懒兮走上前去,伸手握住那一只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冰凉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手。那年他们在太子府后院初遇,他坐在后院湖畔,看着流水中的落花,轻吟道"不如栏下水,终日见桃花"。纵然他身为当朝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却为着这一身的病痛,终日卧于床榻,满腔苦闷,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凤漪宣被凤懒兮握着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是他,是他,是凤懒兮!
"这事说来话长,宣儿,等有时间,我再跟你解释。"凤陌知道凤漪宣心中有疑惑,不过,他还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用了,皇叔。"凤漪宣看向凤陌:"对我而言已经够了。"
"那好,懒儿,你陪着宣儿好好的聊聊,我晚些时候,再来接你回去。"凤陌知道,在凤漪宣的心中,凤懒兮占据怎样的地位,所以,他把时间留给他们。也算是他,最后能为他做的事吧!
凤漪宣没有说话,凤陌冲他点点头,示意他什么都不必多说,然后起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凤漪宣和凤懒兮两人。
"懒兮,我想去后院的湖边。"凤漪宣嘴角扬起,看向凤懒兮,温柔的笑。
"好。"凤懒兮点点头:"我扶你起来。"
"我自己可以。"凤漪宣扶着床榻从床上起来,苍白的脸色不知是因为见到凤懒兮的喜悦,还是因为费了太大的力气,竟是有谢微微的红晕。
依颜殿。
柳贵妃坐在软塌上,悠然的品味着新泡的花茶。
对面,站在一脸冰霜的皇后娘娘,这个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女人,云籽霞。
整个大殿,因着只有这两个人,而显得异常的空旷。
气氛,有一丝诡异。
"你开个条件,只要本宫能做到,一定去办!"终于,皇后忍不住开口,双眼死死的盯着坐在那里喝茶的女人,一张美艳的脸,有些扭曲。
"皇后娘娘折煞本宫了,本宫敢有什么事,劳烦皇后娘娘呢?"柳贵妃嘴角勾起,连眸子都未抬一下,继续品味着杯中的茶。
花香萦绕在鼻尖,感觉格外的惬意。
"贱人,在本宫面前你也有资格称'本宫';吗?"云籽霞气急,一只手抬起,作势要呼到柳贵妃的脸上去。
"呵呵。"柳贵妃轻柔一下,美目微抬:"皇后娘娘若是觉得本宫没有资格,那么又何苦跑到这依颜殿来,听本宫自称'本宫';呢?"
"你..."皇后抬起的手不甘的放下,身体气的微微发抖,不错,今日,的确是她有求与她。可是,她堂堂一国之后,出身朝凤国除皇族以外最大的家族云家,又怎么能够向这个出身青楼的贱女人低声下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