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傅定年并没有做到最后，后来我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傅定年已经不在身边了，我卷着被子翻了个身，瞧见傅定年捏着毛巾从浴室出来，他飞快的看了我一眼。
我摸了摸身上，并没有传说中的酸痛感，也的确是光溜溜的。
傅定年走过来，捏住下巴给了我一个深吻，道了一声，“早。”
我尚且不能适应这种……唔，情人间的亲密，有些许的不自在。
说来也奇怪，跟傅定年接吻又或者发生关系，对我来说是可以平静接受的事情。
但是像这样同床共枕一晚，再来个早安吻，总觉得不对劲。
仿佛……踏破了我内心的安全距离。
我往他下身看了一眼，回忆起昨晚的情况，然后默默地摸摸大腿的位置。
“傅老师，你昨晚……”我的话还没说完，傅定年一个眼神就杀了过来，迅速的仿佛百步穿杨的冷箭，于是我顿了顿，笑眯眯的说道：“你昨晚睡得好吗？”
“不好。”傅定年潦草的擦拭了一下头发，然后伸手过来抱我。
我敏捷的躲过去，笑了一下，“那你可以补补眠。”
我抓过衣服睡衣套上，往浴室走。
傅定年站在那儿半眯着眼睛看我，然后我飞快的进了浴室，碰的一下关上了门。
……
傅定年回想了一下莫非闪躲的过程，心里有点阴郁，下楼去做早餐。
事实上昨晚的过程并不那么的和谐，莫非虽然很顺从，但是她并没有多么的动情。
莫非看着他的眼神冷静的可怕，丝毫没有娇羞与甜蜜。
连说起第一次疼这样的话，都清淡的每一个字干净利落，毫不胶着。
之前他冷静自持的跟沈听说，不需要莫非爱他，只需要她待在自己身边就好。这话到现在，可能需要收回。
人是贪婪的生物，心口的欲望永远没有底，所以这个世界上才有欲壑难填这个词语的诞生。
傅定年有条不紊的做着早餐，在心里制定了一些计划。
……
我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看到傅定年在做早餐，有些惊诧，“你会做饭？”
认识他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他做过饭。
傅定年将煮好的牛奶端下来，神态自若的说道：“体贴是一个合格男友的起码准备。”
我有些头大，受不了这么肉麻的傅定年，干笑，“傅老师你完全不必这样，你的人格魅力抵的过所有。”
如果傅定年当真守着什么好男友守则来跟我相处，我真要膈应的远离他了。
傅定年没说话，把早餐摆好。
牛奶煎蛋，面包果酱。
我虽然不爱吃，但是也很捧场，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怨言。
“今天时间仓促，只有这些，来日给你煮粥。”傅定年显然了解我的习性，知道我早餐爱吃粥，他把涂好果酱的面包递给我。
我讪讪一笑，“傅老师我自己来就好。”
他就那么看着我，并不收回手，我只能接过来。
要真是一直这样相处下去，这恋爱可真没法谈了。我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果酱冲刷着我的味蕾，让我有些反胃。
从小到大，我从不委屈自己，衣食住行都是由着性子来。
现在要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还真是为傅定年“委曲求全。”
没成想傅定年忽然起身，走过来拉住我，“出去吃。”
“不用了吧。”我硬生生的被他拖起来。
傅定年扭头看我，眼中是不容置疑的暗光，“莫非，跟我在一起只能让你更好。”
我避开他的目光，没接话。
玩游戏都得遵守规则，如果傅定年真打算这么玩下午，那我就不奉陪了。
在游戏规则内我乐得自在，但是一来二去这样黏黏糊糊的试探，实在疲累又无趣。
今天上午十点钟张梦自杀的案子开庭审理，阿姨会带着王阿姨旁听，我当然也得过去。
听说这阵子冯梅动用各方关系，目的是让刘晓敏无罪释放。
虽然刘晓敏未满十八岁，不过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无罪释放是不可能的。
也许女儿不是自杀的给了王阿姨一点安慰，悲痛的情绪能化为仇恨，她这些日子不再像以前那样痛不欲生。
死去的人已经永远死去，活着的人得活到死去。
时间会抚平一切创伤，包括死亡，这是我深信不疑的东西，毕竟我经历过爸爸跟高嘉阳的死。
傅定年开车到市里一件买早餐的地方，我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匾额，这家的粥我小时候很喜欢吃。
进门后傅定年熟门熟路的找到地方坐下，点了蔬菜粥跟包子。
我托着下巴坐在那儿，百无聊赖的说道：“阿姨的粥就是跟这家大师傅学的。”
“对方号称从不外传的手艺。”傅定年当然知道这点，当初就是因为秦芳煮粥的手艺，才聘请她的。
“有钱是鬼推磨啊。”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说完这话我总觉得自己像个骄横跋扈的大小姐，二话不说就拿钱砸人似的。
傅定年捏住我的手，然后牢牢握住。
我皱着眉，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来，不悦的说道：“放开我。”
“莫非。”傅定年同样不悦，眼眸中凝着暴风雨，“我以为这是正常交往该有的流程。”
“那你干脆买个机器人设定好程序得了。”我看到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狠狠的甩开他的手。
一直到吃完饭，我都没搭理傅定年，也是他这几次的试探惹得我不耐烦。
傅定年从头到尾都没动筷子，出去的时候我从他的手里拿过钥匙。
结果傅定年看都没看我一眼，到路边打了一辆车就走了。
我站在路边一辆懵逼，对着他的车很狠踹了两脚。
开车追上去的时候，我使劲的按喇叭。
“这姑娘怎么回事儿啊。”司机瞄了我一眼，对后面的人说道。
傅定年往外瞧了一眼，冷冰冰的说道：“只管开。”
靠，装没看见我。
我气的脑门疼，这事儿能不能讲讲理。明明是傅定年逼我做不喜欢的事情，到头来他居然丢下我就走了。
一直开车到了法院，我把车停下，正准备去追傅定年，高嘉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拦住了我。
“非非，趁开庭之前，我跟你说件事。”高嘉阳的语气很是着急，拉着我不肯松手。
我眼睁睁的看着傅定年扬长而去，烦得要命，“什么事。”
一看他今天的打扮就知道他是刘晓敏的辩护律师，我跟他能有什么好说的。
高嘉阳神情复杂的看着我，事实上自从我跟他在订婚宴上重逢之后，他每次看我都是这样的眼神，仿佛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你知道傅定年的身份吗？”高嘉阳示意我到一旁说话，他习惯性的走在我的左侧。
我现在一听到傅定年的名字火气就蹭蹭的往上窜，绷着脸说道：“不知道。”
高嘉阳一看我的脸色，就问道：“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我没吭气，想着等会儿怎么找场子。
高嘉阳叹了口气，“早说过你跟他不合适，傅定年是天之骄子。而你又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万一他不迁就你，回头难受的还是你。”
“这么说你当年委屈的不行？”我瞟了他一眼，心里堵着一口气。
高嘉阳答非所问的说道：“有一年冬天我跟老师在外面做项目，手机没地儿充电你找不到我。后来我回来之后你一直在生气，我在你楼下站了一整宿，你才消了气。那会儿我看见你心疼的我直掉眼泪，我就在想，这一辈子，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守住你。”
我掰着指头说道：“你没守住我。”
“你会对傅定年失望的。”高嘉阳拍了拍我的肩膀，“进去吧。”
……
开庭之后，我悄悄的走进去，坐到了阿姨身边。
王素芬神情有些憔悴，但是打扮的很齐整，像是在参加什么隆重的场合。
另一边，冯梅眼睛红肿着，朝我狠狠瞪过来，巴不得要吃了我似的。
我没搭理她，环顾自周，没找到傅定年的身影，不知道这人到底跑哪儿去了。
上午十点，法官跟陪审员上场，庭审开始。
两个小时后，我终于明白高嘉阳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宣布，刘晓敏无罪释放。”
砰地一声，锤子沉沉落下。
“不可能！这不公平！”王素芬歇斯底里的哭吼着，要往上冲。
我拉住她，脑子嗡嗡作响。
高嘉阳的目光对我投过来，带着无限爱怜。
“素芬，冷静点。”秦芳也跟着落了泪。
王素芬活活哭晕过去，我跟秦芳扶着她往外走。
我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直接开车把王素芬跟阿姨送到医院去。王阿姨现在的情况，还是住在医院比较保险，省的她想不开。
在医院一陪就是一整天，秦芳拉着我的手忧心忡忡的问我，“非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说话，我也在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机叮的响了一下，一张塔罗牌出现在我的眼前。
逆位的祭祀，代表利用与欺骗。
谁利用了我？
谁又欺骗了我？
我看着下面的地址，沉默的想着，也许今晚一切都将会有答案。
Zero，终于要见面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