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一定要逃
东方润回头:"这里是安全的。"
安倾然苦笑,他说的安全,对于正在寻找她的东方锦来说,岂不是灾难?
所以她没有回答。
东方润飘然而去。
那白衣在她的眼里,越来越模糊,但仍旧是惊艳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还有谁能将白衣穿得如此绝色。
忍冬跟在身侧,连大气都不敢喘。
安倾然看着身后跟着的一溜丫环,心里明白,自己逃不出去的,如果是肚子里没有这个宝宝,她倒还可以一试。
东方润终于回到了另一处院子,一进庭院就听到婴儿响亮的哭声,他嘴角不禁起了一丝笑意,快步走到屋门前,但推门的手伸出去,在触到门的那一刻停了下来,但仍是推开了,屋内因为隔了帘子,有些闷热,婴儿的哭声仍在继续,他揭开内室的珠帘,看见楼挽月正戴着锦帕,怀里抱着襁褓,那哭声正是从襁褓中传出来的,她哄不好婴儿,有些焦急,旁边的奶娘伸过手去:"夫人,让奴婢来,想是小少爷饿了..."
一转身看到了东方润,那个年轻的奶妈脸一下子红了,背过身去,抱着小婴儿去了里屋,楼挽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随即转过身去,也不看东方润。
东方润坐在了她的床头,叹了口气:"你的身子好些了没有?"
楼挽月仍旧没有回答。
她手鼓捣着床上的小被子,轻轻柔柔地叠了一遍又一遍。
东方润握住了她的手,终于楼挽月抬眼,眼神中却是清冷。
"你还在怪我?"
"妾身不敢。"她嘴里说着不敢,却是带着气的,东方润叹了口气。
"当时事情实在紧急,所以只来得及转走府内的人..."东方润在解释。
"是呀,所以将我父母一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你们真是城府太深,嫁给你快两年了,你不疼我不爱也罢了,可是你们不该就这样将楼府置于死地!"
楼挽月一想起这件事情不禁气结,当初她连夜被带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见到寿王和太后一起出现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太后发布的诏书,她听得真切,什么先帝血脉,什么狸猫换太子,也许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在她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比不得将亲人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来得心痛,这还是其一。
终于,她又看着东方润的眼睛,认真地问:"你真的那么想当皇上吗?"
"有些事情...你不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东方润给出了她不满意的答案。
突然她笑了:"你是不是对安倾然还不死心?"
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一痛,如果有可能,她宁愿一辈子不到碰触到这个痛点。
她也不想的。
可是一直恬淡不问世事的东方润竟然同意夺帝位,这让她不得不心生怀疑,因为有了那帝位,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东方润听到楼挽月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也是怔住了,她以前那样温婉,从来不会大声和他说话,也不会抱怨什么,她是真的伤心了吗?
东方润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从来没有放在她的身上,可是为什么看到她这样难过,他的心会生生的痛了一下,是因为忻儿的缘故吗?她是忻儿的娘亲,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未来的太子,他才会如此挂心?
这一刻,他有些迷茫,若是以后和安倾然在一起,她就算是自己的皇后,可忻儿怎么办?
之前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看着他没有回答,楼挽月心里已经明白了。
她脸上露出了苦笑,扭过头去,再也不看东方润。
东方润郁郁地转身,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东方润离开后楼挽月挺直的背终于垮了下来,她伏在锦枕上,放声大哭起来,奶娘走了出来,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将襁褓的忻儿送了上来:"夫人,小少爷不哭了,您再抱抱,娘亲的怀抱,让孩子有安全感。"
楼挽月虽然仍旧哭泣着,但到底接过了孩子,看着怀里的皮肤仍旧红红的忻儿,更加悲伤,自己差点就失去他了!
更因为早产,她对孩子有愧疚,生怕落下什么毛病。
一颗心因此而更加地纠结。
"孩子,你的父亲不在乎娘亲..."楼挽月幽幽地道。
象是回答她,婴儿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楼挽月并没有哄他,只是将他抱得更紧,眼睛看着窗外透过的天光,不禁叹了口气,天那么晴,根本不象她的心情,看来老天都不怜悯她...
***
皇宫。
云启帝病得越发重了,东方锦没有安倾然的消息,内心焦灼,夜不成眠,但外人看他,却仍旧精神得很,眼神也仍旧犀利,没有人认为他被吓到了,也没有人认为他被打垮了。
大臣们有的建议让东方锦将楼氏一族抓起来押进大牢,东方锦拒绝了,只是派人看守,不得进出,算是软禁。
尽管如此,楼氏一族仍旧感恩万分,显然太子绝非无情之人。
是以,楼宰相更是感恩,决定给寿王上书,让他放弃造反,归顺才是正路。
毕竟他们的兵力与云启帝的正规军无法抗衡,再者,他们虽然有所谓太后的诏书,但到底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云启帝于江山社稷,有功无过,百信还算是信服,再者,血统一事也查明,当年玉碟上还记载一个谢贵妃,还有当年的宫女证明,谢贵妃的孩子也是先帝的血脉,是以云启帝也是先帝的皇子,两人同时同生,未必寿王就是长子,立长不立嫡,也不为过。
太后对于当年的证据当然一口否认,但史官言官都记得,凭她否认也不行。
两方各持已见。
寿王对于楼宰相的劝降书无比愤怒,愤怒的还有太后,她见寿王撕完了那劝降书,叹了口气:"你想思虑不周,你的亲家竟然没有站在你的这边,你根本就没有准备好!"
寿王抹了抹额头的汗:"母后,儿臣对于楼宰相也曾从侧面不断地试探,但他态度坚决,甚至还有一点儿怀疑儿臣,儿臣不敢再继续试探..."
"你就应该以楼挽月的性命来威胁他..."
"楼宰相并不是一个能受威胁的人。"寿王并不想反驳太后,但是他实在也不是没有做过努力。
这件事情,他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
太后闻言:"让楼挽月给她父亲去封书信,将这里的情况说一下,说这天下是我们势在必得的,希望他现在做出正确的选择来。"
寿王有些为难,他知道楼挽月正与东方润闹别扭,东方润这些日子一直郁郁不乐,对于这次起事,他本就不太同意,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到底算是同意了,他也不好再逼迫他。
但太后如此说,少不得先应承下来。
太后喝了口茶水,皱了皱眉头:"这里的茶叶到底没有皇宫里南诏进贡的红袍好喝,我们真应该快些动作,杀回去。"
"是,母后。"寿王既然已经起事了,就已是下定了决定,一定要得回天下,以前觉得全家安乐就是最大的幸福,现在倒觉得夺得江山也是好处多多,至少能换得太后安享晚年,也不至于如此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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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倾然知道东方润不会放自己离开,她现在不想轻举妄动,她在想办法,这个时候自己能帮上东方锦什么忙才好,回忆上一世,寿王未有任何举动,太子死后,他也没有帮助东方夜,独善其身,一直保住了自己的富贵安逸,所以,这一世她倒没有对他们保持高的警惕,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重生,会影响了很多的事情,也包括寿王这件。
安倾然坐在窗前,看外面繁叶葱郁,这个时候,若是在东宫,畦间的杏子已可以吃了,用糖煮过,又酸又甜,如果嫌酸,还可以浇上蜂蜜,再蒸一蒸,晒在青石条上,上面罩着粗眼纱,防止蚊蝇进去...
想到这里,她口里冒出了酸水,还真的想吃东西了,只是看着忍冬无声地站在角落里,她没有开口。
忍冬半晌近前:"主子,有什么需要吗?"
安倾然没有回答。
她实在无法原谅最亲近人的背叛。
忍冬也知道,她的懊恼安倾然不是没有看见。
忍冬又开口:"主子,您便是不原谅我,也不能太愁怨了,对孩子不好..."
"你还知道!"
"奴婢真心后悔,要是能用这条命来换,奴婢也愿意,只求主子心情能好,奴婢一定想办法救您出去。"忍冬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好,你去弄些酸枣子来,越酸越好,我想吃了。"
忍冬见她终于正面和她说话,脸色一喜,哎了一声应着往外跑。
安倾然拿起桌上的书看了一眼,没有兴趣,又放下了,朱漆雕花窗开着,透过窗纱,可看看到院子里仍旧有四五个小丫环,假装忙乱着,事实上,那棵香椿树从早上修剪到现在,地上只薄薄的一层落叶,这些人监视自己也监视得太明显了。
安倾然知道东方润是个君子,所以她的心还算是不那么恐慌,只是担心东方锦若是投鼠忌器,大好的江山就要毁在自己的手里了。
所以,她一定要逃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