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天空黑得像墨染过。
四方城，方家议事厅，灯光昏暗。
在上面的主位上，坐着一人。一身黑衣，他的脸遮在阴影中，根本看不清楚。
他的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可以看到，他的左边袖子空空荡荡，像是没有手臂。不过从他袖口露出来的一部分却可以看到，他是有左手的。只不过他的左手没有血肉，只是如爪子一般的白骨。
方家老族长，蝙蝠人。
而在他下面不远处，则是方家现任族长，方百川。
方百川不像上次一样威风，反倒有些惊惧，一言不敢发。
即使他成为族长二十多年，经历大事小情无数，在别人面前，都是极其威严。但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他始终是怀着敬畏。
就算没有父子关系，光是蝙蝠人灵武境界的实力，都能让他大气也不敢出。
要知道，蝙蝠人可不仅仅是灵武境界，而是超阶灵武境界。比起战者问天，也只差一阶而已。
哪个先天武者在超阶灵武者面前，不是毕恭毕敬？
此时，这二人都未说话，整个大厅虽大，气氛却显得极其压抑。
方百川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许久，蝙蝠人终于开口了：“两夜之间，南方北方产业都被袭击。三百亿银子被取。方百川，你这个族长，可还当得安稳么？”声音沙哑，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方百川心头一颤，忙道：“父亲，是我太疏忽。您要怎么责罚都可以，不过现在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找出袭击之人。”
“袭击之人，那还用找？”
蝙蝠人沙哑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龙家？”方百川猛然醒悟。
不过随即又道：“龙家在北方的势力最多，北方是他们袭击的。但南方不可能是他们，南方和北方虽然都遭遇袭击，不过北方的对手实力显然不如南方。北方每夜袭击两处产业，而且他们的人员也多有伤亡。可南方每晚都袭击三处，且他们的人员没有一个伤亡。他们的实力，比龙家还强。在我们元央国，除了我们方家之外，怕是还没有这样的势力吧？”
蝙蝠人没有立即言语，似乎在思考。
片刻后，沙哑的声音继续道：“不管他是谁，敢动我们方家，我就诛他满门！”
“是。”方百川连忙应道。
蝙蝠人阴影中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传下命令，把所有小产业的守卫都撤了，银票银子都收回来。”
“这……”
方百川有些疑惑：“父亲，撤了守卫，回收银子，虽然可以保住这些银子，但每天损失也在上千万。”
蝙蝠人寒声道：“让你撤你就撤，何必多言？”
“是。”
蝙蝠人左手的爪子一张开合，说道：“如今在外面的守卫有多少？”
“共有三千多人。先天武者四十三人，准灵武者还有二十人。”方百川回答。
“很好，把北方的所有守卫，都悄悄撤回到北方最大的产业中去。做出所有产业都已无人防守的样子，等着他们来收取，到时候再打他们埋伏。这一次埋伏，就要让龙家元气伤一半。南方的守卫，也都撤到南方第二大产业中去，设好埋伏，让他们有来无回！”
蝙蝠人的声音更加沙哑了几分。
“是。”
方百川心中暗惊，父亲这是要与袭击者做决战的架势啊。
把所有守卫都撤离，那袭击者发现捣毁那些产业将变得很容易。这样他们一路捣毁下去，等到最后最大的产业时，也自然而然认为里面没什么守卫，心态轻松走进来。到时候方家所有守卫齐发，就算对手再强，也是有来无回。
不过这样做，损失也是极大的。
就算最后把袭击者全歼，方家其他所有产业的损失，也不可估量。恐怕就这一次，方家就会元气大伤。
做为方家族长，方百川根本无法下这样的决心。
蝙蝠人自然看出了方百川的犹豫，沙哑着声音道：“如今我们在元央国的对手，就只剩下龙家和南方这不知名势力。只要消失他们，我们以后就一家独大，现在损失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们还可以借助林家。与林家联姻的事，操办得如何了？”
“都差不多了，现在只等再过二十多天的吉日，便可举行举行婚礼。”
蝙蝠人思考了片刻，说道：“可以让林家派一些武者，去南方和北方的两大产业帮助防御。记住，如果袭击到来，让林家人顶在前面，消耗对手。”
“我明白。”
方百川应声道。
心中暗自叹服，姜毕竟还是老的辣。父亲的手段，是自己远远不及的。自己还要多学学啊。
……
这一晚，林冬带着林家子弟，冒雨连着袭击了方家的五处产业。
可是他惊讶地发现，这些产业之中，竟然没有一个守卫。而且产业之中的银子银票，也都消失一空。这些产业都成了空壳。
方家能在一天之内，把这些产业的守卫都撤走，那么多银子也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这着实让林冬很惊讶。
“族长，现在怎么办？”
许然问。
林冬看一眼天空那如注的大雨，伸出一根手指：“砸！”
说这个字时，他脑海之中不自觉浮现出一部很老的电影《复仇者联盟》中，在纽约大战时，美国队长对浩克说的话。
只可惜，自己带领的是林家武者，而不是浩克。
与此同时，在元央国北方的几处方家产业，龙啸风也遇到了同样的困惑。
方家放着这么大产业不守，直接跑路了？
思考了许久，也想不通这其中缘由，他最后做了和林冬一样的决定。下令族人把方家的这几处产业都一通乱砸。
半个月后，龙啸风带着龙家武者，来到方家在北方的最大产业。
而林冬带领着林家武者，也来到了方家在南方的第二大产业。这，是方家在南方的最后一座还没有被捣毁的产业。
看着远处那一片黑暗的庞然建筑，林冬下令：“砸了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