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真人没料到江月初会反扑,而且是用同归于尽的办法!他连侧一个身避开要害的机会都没有!
眼中露出震惊的光芒,可那光芒也随着生命的流失而迅速消散了!
最后定格在他眼中的都是震惊,他明白过来,刚刚江月初是故意露出个破绽引他上钩的,他只是没有想到,她对自己也这么狠!
诸葛真人从空中落下,身体落在雨中的地面,渐渐冰凉。
江月初身形不稳,眼前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可她死死的咬牙,眼神猛的射向大堂!
那幽幽亮着的地方,郡守躲在漆黑的桌子下,触及到江月初的视线,忽然浑身一抖!忍不住往里缩了缩,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然而,就在他恐惧到极点的时候,江月初却忽然把视线移开了!
江月初看向风澈,隔着很远的距离,她看到风澈在向她跑过来。
可是,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图腾正在慢慢退去,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最后深深的看了风澈一眼,江月初猛然转身离去。
“月儿!”
风澈喊道,心中的不安仿佛应验了,他用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可是江月初更快,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停在空中,风澈举目四望,整个西川郡都浸泡在朦胧的雨雾之中,四下都没有江月初的身影,心中的慌乱瞬间扩大,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失去,他抓都抓不到。
呆立一会,风澈忽然朝着客栈的方向奔去!
而此时,客栈。
“砰!”的一声。
窗户被直接撞碎,江月初根本没有那个时间走门,落在屋内之后便直接架起了地上的坟山老祖。
少年狼猛然睁开眼睛,目光探究的看着江月初,见她浑身是血,而且那湿透的衣服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猛的看向江月初的胸口,那靠近的心脏的地方一片鲜红,很明显,现在还在不停的冒血。
少年狼忽然咒骂了一声,“妈的,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他妈不会先止血吗?”
江月初却什么都没说,一把抓起了少年狼的胳膊。
“你遇到仇家了?先把我放开,我帮你灭了他!”少年狼说道。
江月初却只快速的念了一串咒法,地面山忽然出现一个精妙的传送阵!
少年狼惊讶。
然而很快,三人便被传送走了!
那传送阵的光芒一亮,随后一灭,完全消失了!
几乎就在下一刻,风澈赶到,他从窗口飞入,本来以为找对方向了,可一进来才发现,地面上残留着新鲜的血迹,还有江月初的气息,可是人已经不见了!
风澈的眼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在房间慢慢踱步,最后反复徘徊在传送阵消失的方向。
这里有传送阵残留的能量,可是该死的是,他追不到这个传送阵的方向!
也就是说,他失去月儿的消息了!
猛地踢倒了身边的桌子,风澈浑身都散发着暴躁的气息,把房间里的一切都破坏殆尽,他才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眸中变幻不停。
忽然,风澈夺窗而出。
再次回到了郡守府,风澈落在大堂,一步步向前走去,猛然踢开了桌子!
藏在下面的郡守暴露在烛光下,烛光虽弱,可风澈的视线却刺的他浑身颤抖起来!
“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杀了她,你别过来!”郡守语无伦次的说道。
空气中多了一丝骚臭的味道,却是那堂堂郡守不知何时尿了裤子。
风澈却只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跟看一个死人无异,居高临下,风澈一把拽起了郡守,把他往正前方的主人椅子上一扔!
郡守摔进了椅子里,这张代表着他地位的椅子,此时却怎么都坐不直,“别杀我,你想要什么?钱吗?灵石吗?箫禾吗?我都给你!”
风澈却置若罔闻,盯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放心吧,我不杀你,不仅如此,我还会让你好好的活着!活着让月儿来找你!”
郡守又是一哆嗦!滑到地上,害怕的失神,他仿佛又看到了江月初大开杀戒的场面。
风澈残忍的勾了勾唇角,“月儿会来的,她说话算话,她都舍得跟我不告而别,却说过要回来找你,我还真是、有点嫉妒你啊。”
郡守惊恐的看着风澈!
他这辈子最失误的事情就是看错了两个人,一个是江月初,一个是风澈!
江月初杀了所有他请来的高阶修士,人虽然跑了,可留下一个更加难对付的风澈!
“你们、你们以为今天晚上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吗?可笑!”郡守忽然大吼起来,仿佛壮胆一般,声音越说越大,“江月初杀了这么多人,树敌无数!用不了多久,到处都是追杀她的人!尤其是轩辕门!诸葛真人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郡守似乎觉得解气,竟癫狂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风澈一脚踩在了他胸口,直踩的他吐出一口黑血!他瞪着风澈,可在风澈微微加了一些力道之后,突然晕死过去。
像是踢垃圾一般,风澈把脚下的人踢到一旁,慢慢走了出去。
雨还在下,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风澈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在身上。
忽然,几道身影飞了过来,干净利落的站在风澈对面,几人齐齐弯腰,对着风澈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主子。”
“武曲,这里交给你了,该怎么做你知道吗。”风澈道。
一人向前一步,重重点头,“是,属下会处理干净,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绝对不可能有人查到……江小姐身上。”
风澈又取出一个储物袋,微微垂眸。
这里面装的是鹿活草,如果早点拿出这个,今天晚上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他如愿以偿的让月儿看到了这些人的嘴脸,可是代价也太大了些……
月儿受了重伤,现在又下落不明,一想到这里,风澈心里宛如刀割。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绝对不是想让月儿陷入险境。
可她为什么走的那么决绝?一句话都不给他留下?是生他的气了吗?
他是不是做错了……
“主人,您是不是先上点药?”一个女子劝道,其他人虽然一动不动,却暗自为她捏了把冷汗!
这个时候竟然敢劝主子?这不是找死吗?主子真正的样子他们又不是没见过,渴血如魔,对自己从来狠的不得了,谁敢劝他疗伤?说不定反过来把他打的半死。
他们修身养性已经几年了,主子生生把一个杀手组织养成了一帮好吃懒做的家伙,江湖上都快没有他们的名号了。
最近几个月主子才终于给他们派了活,可都是些跑腿的活,而且,全部都是围绕着“江月初”这个人转的。
所以,他们几个心腹,就算没有见过江月初,也都心照不宣的觉得,说不定江月初就是未来的女主人了。
扯远了点,几人暗中紧张着女子这个时候插嘴。
应了他们的紧张,风澈的气息果然冷了一些。
可女子忽然又道:“主子照顾好自己,才能快点找到江小姐吧。”
风澈猛的看向说话的女子,只见她恭敬的低着头。
几人大气不敢喘一口。
半晌,风澈却是收回了视线,淡淡的声音说道:“红衣,调动所有人找月儿,就在西川郡,她不会走远的。”
女子猛然松了口气,“是。”
女子盯着自己的脚尖,为自己度过这一劫而庆幸,而且,倒是让她发现,主子对江月初不是一般的上心,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风澈依然没有管自己的伤口,他知道这点伤死不了,他只嫌不够疼,月儿伤的比他重多了,最后那一剑,可是深深的扎入了胸口……
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人提醒她上药。
忽然,风澈把储物袋丢给了一个人,那人浑身缠着黑色的带子,就连脸上也缠着,活像个木乃伊,即便抵着头,他也准确的接住了储物袋。
“主子。”他唤了一声,声音低沉而一丝不苟。
“这是鹿活草,从现在开始,西川郡一株鹿活草都不许出现。”风澈下达着命令,无情到了极点。
那被唤作诗人的男子却眼眸一闪,划过一道亮光,“是!”
“武曲,控制郡守府,不要动郡守的一根汗毛,要让他好好的活着,哪都不许去,只能待在郡守府。”
“文曲,找到箫禾。”
风澈接连下达了几个命令,几人都一一应下。
几人不敢迟疑,在领了任务之后迅速张罗去了。
整整一夜,大雨一直没停,天亮时,雨竟然停了。
郡守府会客大堂之前的空地上干净如许,丝毫血迹都见不到,更别说昨夜地狱一般的惨象了,简直恍如做梦。
风澈在雨里站了一整夜,天亮时才忽然消失。
此时,几人聚在一起,正是红衣、文曲、武曲、诗人。
武曲拧了拧湿透的衣摆,这一夜差点跑成狗,但总算在天亮前把昨夜的痕迹都抹去了,至于封雷诀造成的狼藉……如果对外宣布郡守府昨夜被雷劈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郡守府上有的是钱,你尽管取来用就是,摆出这副苦瓜脸干什么?”文曲拍了拍武曲的肩膀。
武曲脸色更苦,但他不敢大声说,生怕传到风澈耳朵里,“我是杀手啊!兼职太多了,现在还要住在这盖房子吗?”
文曲倒是看的开,一本正经的劝道:“想开点吧,我也是杀手,现在不也是搞情报的吗?”
他们之中唯一的女子、红衣嗤笑一声。
文曲看她一眼,忽然道:“红衣也是杀手,现在不还卖笑吗?我们算不错了。”
红衣顿时杀气十足的看了一眼文曲,可文曲却全然没放在心上。
红衣从腰间拿下一杆莹白如玉的烟枪,叼在嘴上却没点燃,她若有所思,忽然道:“这一次,所有人都‘醒了’。”
如果江月初现在在这里,对这个女子一定不会陌生,她分明就是联盟商行的顾照影!
几人都看了一眼红衣,神色都正经了一些。
没错,都‘醒了’,因为这些年,他们都在沉睡。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沉睡,而是他们的身份。
从五年前风澈忽然宣布他们都‘沉睡’之后,这是风澈第一次正式的唤醒他们。
“廉贞和巨门在主殿,他们已经准备好迎主子回去了。”文曲说道,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样的话……我也得快点把这里的房子盖好,说不定还能回主殿一趟。”武曲顿时也蠢蠢欲动。
“我留在这找人。”红衣面无表情的说。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武曲忍不住道:“你们说……咱们夫人到底是什么人?你们都稍微透露一下呗?
这话主要是对着红衣和诗人说的,因为关于江月初的事情,主要是他们俩经手的。
“不该问的别问。”诗人无情的说,引来武曲一哼。
没想到红衣也道:“不该问的别问。”
武曲顿时一噎,他只好看向文曲知,“他们还拿腔作调了。”
文曲劝道:“别好奇了,多花点心思找人吧,咱们那位夫人,要是不出现,我们都不会好过。”
被他一提醒,武曲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浑身一哆嗦,自家主子修身养性了几年,他怎么就忘了他的变态之处了?他心情要是不好,他们哪能有好日子过?
“诗人,你该去看你的新宠了。”红衣提醒了一声。
诗人眼中亮了亮,对三人随意点了点头,“失陪了!”
那风一样消失的速度,看得出他到底多兴奋。
武曲顿时愤愤不平了,“我盖房子,文曲搞情报,红衣买笑,怎么就他还能干老本行?主子这是偏心!这一下还白白送给他那么多傀儡,诗人那个闷骚的家伙,说不定睡着都能笑醒!”
文曲瞥了他一眼,“别再发这些没用的牢骚了,诗人是蛊人,这个活当然是要交给他,给你你能搞定?”说着,文曲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些,“主子好多年没这么动气了,那些人肯定活不了了,不过,到底是谁下的毒,得快点查到,否则下回主子问起来,可就没那么好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