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
两趟,
三趟,
……
从夜半大到凌晨,八夜总共飞了整整十多个来回,而在城头总算只剩下最后三个伤员,再来一次就可以完成任务时,事情却是出现了意外
大良不肯上马。
“我本来就比较擅长刀术,就算少了一只手也没什么关系,请让我留下来!”
大良的微笑无比坚定,这根本不是请求,而是一次简单的宣告。
“作为忍者,我是一个很幸运的家伙。父母健在,妻儿圆满。现在我儿子也已经毕业了……就让我留下来吧。”
他这一表态,另外两个伤员也开始作起来了。
“对!我还能战!”
“我也是!不过就是没了脚么,我现在伤口都已经痊愈了,跑两步根本不是问题!就是不能抠脚了,唉!”
这特么是抠脚……不,是跑两步的问题吗?
新之助大急,但对面明显不是那么容易说动的。他灵机一动,按住大良的肩膀劝道:“大良,你真的不回去了吗?你儿子今年虽然毕业了,但是他没有通过指导上忍的测试,又被打回忍校了啊!”
“什么?!这个臭小子敢跟我在信里玩虚的!看我回去不揍死他!”
效果拨群,新之助心里默默地跟大侄子说了声抱歉,随即催着大良赶紧上马。
但这时,城头又出状况了……
“呕~~”
大良还没上马,左手边突然传来一阵呕吐声。八夜循声看去,这不是雪莱吗?
她怎么也在这里!
“怎么了雪莱?”
老婆出事,新之助自然是第一个冲上前,可惜战斗他在行,看病就抓瞎了,只能眼巴巴向纲手求助。
“纲手大人!雪莱到底是怎么了?”
似乎是不敢相信,纲手来来回回足足检查了三分多钟,一脸的纠结。
“我也不知道现在这样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总之先祝贺你吧。新之助,你要做爸爸了。”
“我要做爸……爸……”
惊喜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秒,瞬间就化成了难言的悲哀。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新之助低头看了看雪莱,却只在妻子的脸上看到了幸福的光辉。
啪!
“让雪莱先回去吧,我等下一次。”现在换成大良来按住新之助的肩膀了,他的手掌带着一股温暖,就跟他的笑容一样,“她现在可是一个顶俩,先送她回去比较合算啊。哈哈哈~”
“对,先让雪莱回去。还有大良队长你也一起吧,我这孤家寡人的,最后一个好了!”
“去你的!我才是……”
“滚蛋!你们两个赶紧上马!”
……
情势差点又要控制不住,好在还有纲手在,最后由她拍板,随手选了一个和雪莱一起上马。
之所以留了两个,也是为了照顾孕妇,毕竟马背上坐四个人真的是有点挤……
还是为了照顾孕妇,八夜直接让出了首座,又用发鞭缠了一个略微宽松的护栏。
“雪莱,路上小心。听我爸说甜儿辣女,正好你也喜欢吃辣,回去一定多吃点。”
“嗯,你也小心。”
“还有啊……”
临别之际,夫妻二人手牵着手依依惜别,一波新鲜的狗粮出炉,直接喂得纲手发了飙。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秀完了没有!不知道抓紧时间呐!早点转移完了大家也可以早点出城,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们快松手吧!”
浪漫死于暴力,特别是纲手的语言暴力。
尴尬地一点点松开手,新之助倒退着走出了两米开外。两道目光始终交汇于一点,并没有因为距离的拉长而改变分毫。
困到不行的八夜君:黏黏糊糊的,自己简直好像成反派了……
座下的天马:[大人,这也太甜了,我们赶紧走吧!]
好吧,连妖都受不了了……
八夜用力一夹马腹,天马立刻心领神会,长嘶一声挥动双翼。洁白的羽翼上下翻飞,带着三人迅速升空,却没有鼓起一粒尘埃。
起飞太多次,早就被清扫光了。
这是今天的第十八次起飞,目前看起来一切顺利。只不过十秒之后,天马却又在新之助他们懵逼的目光中缓缓降落。
一看八夜那睡眼惺忪的样子,新之助当时就急了:“怎么回事啊八夜?你这是睡着了吗?醒醒!振作点!你不能睡啊!”
“废话,你当我想啊。疲劳驾驶知不知道,眼睛都不合地飞了一晚上,老司机也受不了。”
右眼翕开一条缝,八夜轻轻摇了摇脑袋,满脸都是不高兴。
“而且这也不赖我!谁让你们光顾着聊天,现在天都快亮了,根本来不及飞回木叶了。”
天快亮了?
忍者们齐齐转身看向海平面,在那条漆黑的海天分界线上,已经渐渐染上了一丝紫青色。
日出,马上就要来临了。
往日里美丽浪漫的日出,落在此时的众人眼中,却满是不安。
太阳一旦升起,天马自然就无法存续于现世,要是当时正在高空中的话,少不得就是一场空难。而八夜在毛倡伎的提醒下才察觉到了远处的异样,这才赶忙让天马降落。
如此说来,这也是合情合理。
事已至此,纲手表示很无奈,摊了摊手说道:“没办法,这小子不靠谱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新之助,你把雪莱安顿好吧,孕前期是很危险的,一定要多家注意。”
“好,我明白了。”
这种事根本不需要纲手来提醒,小心地把雪莱扶下马,新之助几乎是一路抱着她走下城头,又给大家撒了一地的狗粮。
而当纲手回头准备喊八夜下马时,却发现他竟然抱着马脖子,就这么睡着了。发鞭将他轻轻缠住,慢慢放倒在城头,随即和天马一同消失在众人面前。
就在下一刻,第一缕阳光冲出了海面。
梦,一如既往的黑暗无边,只不过这次略有不同在那遥远的彼端,似乎有一个光点。
那里是什么呢?八夜想要去看看,他的想法刚刚生起,光点便迅速靠拢。
带着喃喃的呓语、
“神啊,请保佑我丈夫平安归来。”
“我爸爸是很强的!他一定会击败村子的敌人!”
“天神呐,请赐予我一个孩子吧。”
“求求您……”
……
这些是什么,怎么好像是这两天事务所门口的祷告声?
为什么村民的祷告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不对!这是在我的灵魂里!
祷告声不断地重复,就好像人们心中的担忧,在看到亲人平安回返的那一刻前,永远不会停下。
慢慢的,八夜的胸口泛起了莹白的亮光,光芒越来越盛,祷告声也越来越响。
这是神权的光芒,在木叶村民们愿力的滋养下,八夜慢慢对它有了更深的理解。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大概就是风之国,在给那群绝望的沙民许诺时那样吧,飘飘欲仙~
然而八夜刚舒坦了不久,一阵剧烈地刺痛突然从灵魂的胸口迸发
“嘶”
“杀了你!杀了你啊混蛋!居然敢吃我的肉!”
“嘶”
“啊啊啊!啊啊啊!放开我!我要报仇!”
……
“呵!”
“呼呼”
猛然惊醒,八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不自觉地按着胸口,仿佛那股剧痛还在那里。
八岐,还有雨师,他们究竟怎么了?
四面土墙,没有窗户。这应该是哨所里的一个房间,其他人都在哪里?
[大人,他们都在城墙上。]
都在城墙上?难道又有敌人来了?
八夜可不想迷迷糊糊被人给偷袭了,赶紧推开了大门。
嗯?怎么起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