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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赵妧一事,皇帝也没了继续狩猎的心情。
等回到千景山上的别宫,一进屋子,皇帝就气得将屋里的椅子都踢翻了,怒道:“他们是将朕的后宫当成他们家菜园子了,想进就进。”送了一个赵婳还不够,今天还想再送一个赵妧。当年收一个赵婳已经足够他后悔的了,现在若是再收一个赵妧,除非他的脑袋被门夹了。
徐莺知道皇帝是真的被宣国公府的人气到了,皇帝极少有失态的时候,就是生气也向来都是不形于色,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失态。
徐莺对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将椅子扶起来后退下去,然后才牵了三公主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也不说话,更不去安慰皇帝。
她也有些不开心啊,自己的男人被太多的女人觊觎了,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抬头看了看皇帝,难道他真的有英俊成让所有女人都趋之若鹜的程度?身姿挺拔,朗目皓齿,剑眉星目,的确有招蜂引蝶的资本。不过更重要的,怕是他身上所代表的权势和富贵,才是令女人不顾一切前仆后继的东西。想想现代的马云,丑成那样还不是有一堆的仰慕者,倘若他不是阿里巴巴帝国的缔造者,只怕别人多看他一眼都嫌脏了眼。所以男人能力身份地位才是一切。
皇帝深吸着气,缓和着胸口的怒气。他也不是猜不到宣国公府在想什么。
他登了基,昹儿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按理该立为太子。但他却从来没有表现出要立昹儿的态度,更加之昹儿的身体不好,这些年他又冷落宣国公府,继后的娘家魏国公府因从龙功权势如日中天,皇后因生产亏了身体的事并没有传到外头去,外人自然认为皇后生下儿子是迟早的事。而宣国公府也认为,若皇后万一生下嫡次子,昹儿的地位岌岌可危。
自古嫡长子还算不得实打实的正统,只有被立为太子的嫡长子,才能算作名副其实的正统。只要昹儿被立为太子,就算魏国公府再如何权势滔天,想要废储或易储都不是轻易的事,也只有这样宣国公府才觉得吃下了定心丸。
他们不敢指使朝臣在朝中提起立太子的事,一来他才刚刚登基,此时就迫不及待的逼迫他立太子,容易惹恼了他,二来容易将事情闹大变得不可收拾,立储的事要是成了还好,要是不成,以后再想提起立储就会难上加难。这种情况下,要是有人私下里跟他提一提立太子的事就好了。
他们原本指望赵婳在他面前提一提立太子的事,只是一来赵婳如今不得宠,在他跟前说话没什么分量。二来赵婳无论是怕惹恼了他也好,还是心里有别的主意,对宣国公府的吩咐只管虚以委蛇,从不在他面前提起立太子的事。
既然赵婳不成,那就再另找一个人来。女人的枕头风厉害,在床上温柔小意的说几句,只怕比朝臣的话来得有效果。
只是他们实在太小看他了,难道他看起来像是那种精虫上脑就什么都不顾的人,还是以为他会为了女人的话就轻易决定立储与否的人。
还有晅儿惊马的事,当中太多巧合,不要让他发现是他们动的手脚,他们若是敢连他的皇子都谋算进去,就算他是二皇子的外家,他也绝不会轻饶。他们是襄助昹儿的最好人选,可不是唯一的人选。
他正想着,外面有太监进来禀报:“皇上,外面何指挥使求见。”
何指挥使何应功是羽林卫的总指挥使,是皇帝身边亲信之人。皇帝听后道:“让他进来。”
何应功进来后,先对皇帝和徐莺跪下行礼,道:“属下叩见皇上、庄妃娘娘、三公主殿下。”
皇帝道:“起来吧。”
何应功谢了恩,然后站了起来。
皇帝又道:“说说看事情查得如何。”
何应功看向坐在屋里正拿着糕点在喂三公主的庄妃,有一小会的犹豫。但见皇帝并没有让庄妃下去的意思,便知道皇帝对庄妃是十分信任的,不再作多想,接着便说了自己调查的结果:“回皇上,属下已经调查过了,大皇子骑的那匹马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属下在马受惊的附近看到有一窝黄蜂,在马尾上亦是找到了被黄蜂蛰过的伤口,应该是马在山里时被附近飞来的黄蜂蛰了,所以才会受惊狂奔起来。”
皇帝有又问道:“那赵妧又是怎么回事?”
何应功回道:“臣猜想这可能真的只是巧合。赵家原本的打算是在皇上狩猎的时候,让赵五小姐故意被皇上射中,制造偶然的相识。只是后面遇到大皇子惊马,赵五小姐刚巧在附近,所以才会临时改变了主意。”
皇帝松了一口气,他一边为大皇子惊马的事不是赵家所为而松口气,赵家是二皇子的外家,不是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发落赵家。只是另一边,他又十分厌恶赵家对他的算计。若不是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他都想将赵家整一个从朝中踢出去。
皇帝对何应功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何应功下去后,徐莺转头对皇帝道:“皇上怀疑大皇子惊马的事是宣国公府所为啊?”
皇帝抚了抚额,没有说话。事情太巧合,由不得他不怀疑。
徐莺见皇帝不回答,她也没有多问。
不过她真的是觉得赵家在作死,皇帝不是不分嫡庶的人,只要赵家安分守己,二皇子平安长大,以后保管是实打实的天子外家。要是换成是她,她就只管祈求二皇子长命百岁,而不是急匆匆的想让皇帝立什么太子。
但他们偏偏要做出那么多事,不断的触犯皇帝的底线,一直往作死的路上走。而且这做出来的事吧,也实在令人看不上眼,动不动就想往皇帝身边送女人,真以为皇帝的耳边风是万能的。
徐莺不由想到先头皇帝说的,将后宫当成他们家菜园子的话。徐莺不由噗呲笑了出来,其实皇帝比喻错了,应该是他们将皇帝当成了唐僧肉才是。
而事实证明,将后宫当成自家菜园子,或将皇帝当成唐僧肉的不止宣国公府一家。
别宫里面有个汤泉池,汤泉池里从外面引了天然的温泉来,晚上皇帝泡在池里洗澡时,闭了眼睛在池里小憩,突然有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从他后面伸到他前面胸口上来。
皇帝敏锐,第一感觉是刺客,眼睛一睁散发出杀意,手用力握住胸前的那只小手,侧过头一看,才发现是个穿着太监衣裳,披头散发,坦胸露乳的绝色女子。
那女子被皇帝握得手上吃痛,但见皇帝转过头来,连忙对他展露一个娇柔绝美的笑容,声音嗲柔的道:“皇上,庄妃娘娘让奴婢来伺候您。”
皇帝怎么会相信她的话,莺莺平日连他多看别的女子一眼都要吃醋半天,她要是肯让别的女人来服侍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天因为赵妧的事已经够窝火的了,结果晚上又来这一遭,皇帝心中恼怒,直接将那女子扔了出去。
然后在给三公主洗澡的徐莺很快也听到消息了,事情的原委也很快查清楚了。
皇帝在汤泉池里洗澡,徐莺长心眼,知道他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太监并没有带宫女,这才放心先去照顾女儿洗澡。皇帝不喜欢多人服侍,便让人都下去了,自己一个人靠在池边小憩。
结果这时候有个小太监提了花瓣、花露等物过来,说是庄妃娘娘派他来伺候皇帝的。皇帝来狩猎,带的并不是郑恩那一般最贴心的下人,守门的只知道庄妃娘娘受宠不能得罪,却没多想要先检查这小太监的身份,就将人家给放进来了。结果那小太监进来后,在屏风后面轻手轻脚的脱了帽子,让一头青丝披散下来,再解了身上衣裳的扣子,露出里面的雪白的胸口和大红的肚兜,做出一副半隐半现的模样,然后便轻脚走到皇帝后面,一双芊芊素手便伸到了他胸口上去撩拨。
皇帝身边的金吾卫和羽林卫都不是吃干饭的,很快就审问出来了,谁派来的,皇帝的亲弟弟,庄王。
庄王从前肖想皇位,也干过不少得罪皇帝的事。皇帝登基后,虽然没有对她如何,但有惠王被囚禁皇陵的前车之鉴,庄王也很怕万一皇帝哪天心情不好,突然来找他算账啊。但是皇帝床上有人好办事,要是有个女人代他在皇帝面前转圜一下就好了,于是便发生了今日这一幕。皇帝也没对那女的如何,只是令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庄王床上去了。
庄王也是一起随扈在千景山狩猎的,正等着消息呢,只是能消息的时候难熬,便顺便找了两个宫女来侍候。结果正做到紧要关头,门外突然一群羽林卫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往他床上扔了一个白花花光溜溜的美人。
庄王吓得小老二顿时软了,两个娇花般的宫女也吓得跳了起来,慌慌张张找了衣服披上往床下走,其中一个宫女没注意,直接在他软答答的小老二上踩了过去,屋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听得送人来的何应功心中突了一下,忍不住噗的笑出声,心里直骂他活该。
而后听闻下半夜庄王匆匆的去请来了太医,至于他的小老二有没有被抢救回来,未知。
而皇帝这边呢,失职放那女人进来的小太监自然被拉下去打板子了。而徐莺经此也不放心了,皇帝没有什么重口味喜欢玩太监的恶习,原本以为留太监在他跟前伺候就能让人放心了呢,结果这年头,只留太监也不能让人放心,因为这随时会出现一两个假太监。好吧,她只能自己亲自上了。
徐莺坐在汤池旁边给皇帝擦身时,每一下都是恶狠狠的,杀气腾腾。皇帝转头去看她时,她也是狠狠的瞪着他,像是在指责控诉什么一样。
皇帝看着她这样子,心中的气消了一大半,不由心情好转的笑了起来。他伸手将徐莺一拉,徐莺噗通的一声跌落到池里来。
徐莺扶着他的肩膀稳住了身子,摸了一把脸。两人坦露相对也不是一两次,连孩儿都生了仨儿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徐莺原本心里就有气,此时皇帝又一声不响的将她拉了下来,便借题抱怨道:“哎呀,人家衣服都还没脱呢,你看都湿了。”
皇帝笑道:“湿了怕什么,等一下换一件就是。”
徐莺抱怨道:“我没带衣服进来,等一下没有衣服穿着出去。”她进来本就只是只想服侍皇帝洗澡的,可没打算洗鸳鸯浴,所以便没有带衣服进来。
皇帝凑到她的耳边道:“等一下我亲自抱你出去。”
徐莺瞪了皇帝两眼,不满的哼哼了两声。而看在皇帝的眼里,却只觉得她模样娇俏可爱,眉黛唇朱,明眸皓月,眼睛亮晶晶的如水晶一般,赌气般翘起的嘴巴也像是在引诱他亲吻下去。
因为要服侍他洗澡,她便只着了中衣。白色的中衣有些单薄,浸泡在水里紧贴在她的身上,若隐若现的露出她雪白曼妙的身姿,以及她胸前绣着荷花的碧绿色肚兜,大抵是生了几个孩子的原因,肚兜的上方鼓起的两团显得尤为明显,让人忍不住想要扯开她的衣裳,解开她的肚兜,一窥里面的究竟。
皇帝凑到她的耳朵上小声道:“我帮你脱衣服。”
都已经到了这时候了,徐莺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听到皇帝的话,也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只是眉眼娇俏的笑了笑,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而他的脱衣服却不是用手的,而是用尖利的牙齿。他的嘴唇总会似有似无的印在她的身上,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几乎上,令人心里痒痒的。她的身体敏感,很快就身上就起了一片殷红色。
他终于脱开了她的上衣,而后又微微抬起她的腰,伸手将她的裤子一扯,然后随意的将湿透了的衣裳抛到池边。手伸到她的胸前揉了揉,然后才有用牙齿去咬她肚兜上的带着。
两人很快便赤坦相见。
温泉水温热,氤氲的水汽弥漫开来。大约是在水中的原因,又或者是在国孝中旷得久了,两人显得有些格外刺激。
空旷的汤泉池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男子与女子的浪语吟声。
或者是男子愉悦的声音:“都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没想到你这里还是紧紧的。”
或者是女子的娇言:“你讨厌。”接着又是喘着声音要求:“你别走,那个地方你多动一动。”
再又是男子的声音:“来,你扶着我的肩膀,自己动。”
汤泉里的水一圈一圈的漾开,时而轻缓,时而激烈。最终骤雨初歇时,已经是许久之后了。
徐莺有些疲懒的坐在皇帝的大腿上,头靠在他的胸前,手揽着他的脖子。他们的下面并没有分开,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的感觉让徐莺感觉安心。
皇帝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温声道:“小醋坛子,这下不生气了吧。”
徐莺在皇帝肩膀上哼了一声,嘟着嘴不满道:“皇上现在就是人人争抢的唐僧肉,自出了国孝之后,各路妖魔鬼怪都恨不得上来咬上一口好长生不老。”
皇帝听着她的比喻哈哈笑了起来,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身下的某个地方也微微颤动着,轻轻碰撞在柔软温热的小口里面,令小口又重新吮吸绞紧起小皇帝来。
皇帝凑在她耳朵边上,问她道:“我是唐僧肉,那你一定就是修炼千年的妖精。”说着一边让小皇帝在她身体里面轻轻研磨,一边道:“我这个唐僧早晚要让你吸干了去。”
而不用说,接下来又是一场激烈的**。
皇帝一边吻着徐莺的脖子,一边轻声对她道:“莺莺,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徐莺整个人有些如同在风雨中飘摇,摇摇晃晃的,有些抓不住支撑之物,只能紧紧的攀着皇帝的脖子。听到皇帝的话,她一边急促的喘气,一边断断续续的道:“不生了,都生了三个了,再生身材就要走样了。”
皇帝已经沿着她的脖子吻到了她的脸,再从脸吻到了她的唇,轻轻的啄了啄她的唇,道:“杜邈不是给了你有保养身材的方子么。”
徐莺道:“那也不生,生孩子疼着呢。”
皇帝哄她道:“再生个孩子,等生了我封你为贵妃。”
徐莺道:“那我也不要,就算有一天皇上想要封为做贵妃,我也希望皇上是因为我这个人而封的,而不是为了孩子,要不然那我这个贵妃做得多委屈啊。”
皇帝道:“那你怎么不这样想,我是因为想封你为贵妃所以才希望你生孩子呢。”
徐莺道:“那也不成,那孩子就要委屈了。”
皇帝“嗬嗬”的笑起来,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道:“真是说法一套一套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成,管他是因为什么。就算孩子是为了让你封贵妃才出生的,难道他出生后我就不疼爱他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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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景山狩猎一共五天,因为第一天受惊的事,大皇子便没有再出现在狩猎场上,只在别庄里面休养压惊。
而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十分平淡,王公大臣各自狩猎,或者是相邀比试,偶尔皇帝下一个彩头。赵庐因为在第一天被赏了一副御用弓箭,又被皇帝赐了黄马甲,又准予御前行走,但在接下来的几天,赵庐却并没有受到皇帝多少优待,皇帝对他十分平淡,甚至比不上庄妃的弟弟徐佥事。
大家也都已经看出门道来了,因为赵五小姐的事,皇帝这是恼了赵家的自作聪明了呢。而至于赵妧,在被皇帝赐婚的当天便被送回了宣国公府去了。
五天之后,大队人马打道回宫。
因为千景山上发生的几件事,各人反应又是不一。
大皇子是一回宫就哭倒在了柳淑妃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千景山上有多么可怕,他差点就回不了宫来见母妃你了。
柳淑妃听了之后,一边为受惊的儿子心疼,另一边又为儿子的不争气而生气。
大皇子都十岁了,骑个马能算什么,柳家也是从武官发家的,她十岁的时候都已经敢一个人骑着马外出了。结果在千景山上,有这么多人护着,这个儿子却能吓得哭着回来。不说是皇帝,就是她见了都不知有多失望。这样的儿子,皇帝怎么会看重他,以后让他继任大统。若是他自己不争气,她替他打算再多又有什么用。
柳淑妃实在有些后悔,不该从小就宠着他,这孩子都要被她宠废了。从今日开始,她绝不能再这样纵着他了,明天开始她就要请了弓马娴熟的师傅来好好教导他。
而在另一方面,柳淑妃如皇帝一样,实在有些怀疑大皇孙惊马之事是不是赵家的人动的手脚。这样的巧合,你说跟赵家无关谁会相信。就算真的跟赵家无关,赵妧借着大皇子去勾引皇帝,也足够柳淑妃恨得咬牙切齿的了。
柳淑妃自来不喜欢赵家,此时更是将他们多恨上了一层。心里不由恨声道,活该赵妧嫁到魏国公府去,就让沈家的人好好磋磨磋磨她。
而在另一边,关雎宫里,魏国公夫人也因为自己儿子要娶赵妧的事问女儿要主意。
她将儿子的留了这么久,为的是给儿子挑一个家世品性都好一些的媳妇,可不是为了娶赵妧的。早知道皇帝要下这样的旨意,她宁愿让儿子娶个县令之女也不要娶赵妧。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没脸没皮的,跑到千景山去跟皇帝自荐枕席,没羞耻没廉耻,果真是赵家的姑娘。这样的女儿家,撇开两家不对付,她都怕她给她儿子戴顶绿帽子。
皇后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碗,微垂着眼睛道:“母亲,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然皇上亲自赐婚,我们家没有不娶的道理。让家里好好准备,迎娶赵妧进门吧。”
魏国公夫人不满道:“娘娘,您这是说什么呢,那可是赵家的姑娘,怎么能娶。”
皇后比魏国公夫人要镇定,开口道:“两门外戚联姻,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怎么不能娶。”
魏国公夫人道:“我不管,我不能同意。”
皇后道:“母亲,这是圣旨,由不得你同不同意。”
魏国公夫人叹了一口气,最终道:“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赐下这门婚事。”
皇后心道,怎么想的,不过是皇帝偶尔犯了会天真吧。
说起来,皇帝算得上是个好人,先后两个岳家,既想保全了这一个,又想保全了哪一个。
宣国公府是二皇孙的外家,皇帝尽管厌恶,但为了二皇子,不得不抬举宣国公府。而魏国公府呢,也是他的岳家,为他登基又立下汗马功劳,皇帝并不是不懂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也想要魏国公府好。
他想缓和宣国公府和魏国公府紧张的关系,免得以后两府斗得你死我活,所以让两家结成亲家。虽说两家结亲,不一定就能缓和两家的关系,但总是个希望。
这种想法很美好,就是不大现实。
想要让魏国公府长盛不衰,只有成为天子的外家,便如现在的楚国公府,在先帝时伏蛰得再久,皇帝一登基,楚国公府照样门庭锦簇,显赫无边。哪怕不能成为天子的岳家,那也要成为天子要依仗依靠的府第。
若是对储君之位没有想法,不能帮助娘家,她劳心劳力做这个皇后做什么,嫁到普通人家轻轻松松做个世家夫人不是更好。
再者说了,就算她愿意放弃储君之位,但等二皇子会继位,必然要提携宣国公府打压魏国公府。再凭宣国公府一得势就不饶人的嘴脸,只怕会将魏国公府往死里作践,到那时魏国公府境况会如何。
所以宣国公府和魏国公府,必然要是对立的,两家就是结多少门亲都没有用。
而另一边在宣国公府,赵章氏看着赵妧这个侄女,心里直叹气。温言安慰了她几句,然后便出了门,去找宣国公的书房找宣国公和赵庐去了。
赵章氏令身边的人站在门口,只自己一个人进去,看着屋里的宣国公和赵庐,微微对宣国公欠了欠身,然后便问道:“公爷,现在该如何,难道真的将妧儿嫁到魏国公府去?”
宣国公道:“这是圣旨,不能违抗。”他说着叹了一口气,他想到或许会不成功,但实在没想到皇上会将妧儿赐婚给魏国公府。
赵章氏道:“早知道还不如不安排这一出呢,妾身看皇上对立二皇子已经有意动了,现在皇上一恼,还不知道会不会打消立二皇子的念头。”
赵章氏和宣国公和赵庐不同,男人更多的是考虑家族权势,但赵章氏却只担心会不会连累了外孙。
宣国公道:“这个计划你不是也同意了的吗,现在又唧唧歪歪的做什么。”
赵章氏不说话,只是撇过头去。这个计划她是同意了的,二皇子的身体不好,这是他成为太子的劣势,皇后眼看着一个孩子又一个孩子的落下来,虽然现在还没生下儿子,但保不定哪天就生下了嫡子。到时候这个也是嫡子,有这个健康的嫡子对比着,皇帝未必还会坚持立二皇子为太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二皇子在皇后生下儿子之前成为太子。只要成为太子,那就是实打实的正统,皇上再想要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皇帝当初与郭庶人和惠王相争,会有那么多人追随皇帝,何不是因为他那时是太子的原因。
赵婳是个不顶用的,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连个乡下来的丫头都争不过,何况她也看出来了,赵婳的心可不向着宣国公府,她几次提点她跟皇上提一提立太子的事,她不是用“皇上刚刚登基,此时跟皇上提立太子的事只会令皇上不喜”就是用“皇上对我无宠,我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来打发她。
再有,她当年能逃过她给她的药生下三皇子和五公主,她早已不相信她了。有了亲生子的女人,怎么可能还会为二皇子打算,只怕她恨不得二皇子当不了太子呢。所以她才会同意将妧儿送到皇上身边去,一来是防着赵婳,二来也是让她在皇帝面前替二皇子周旋。只是没想到最后却会弄巧成拙。
赵章氏又有些担心的问道:“那二皇子立太子的事?”
宣国公皱了皱眉,道:“还是缓一缓吧,也是我们太急了。”
赵章氏道:“妾身倒是有个法子,不如公爷听一听可不可行。”
宣国公道:“说来听听看。”
赵章氏道:“我们不如请庄妃替我们说项。皇上宠爱她,她说的话皇上总会听上一两句。”
赵庐有些不看好道:“母亲,庄妃只怕未必愿意替我们在皇上面前说话。”没有好处的事,谁会愿意干。
赵章氏道:“我倒是觉得她未必不答应,只要她是个聪明人。”
赵庐疑惑起来,问道:“怎么个说法。”
赵章氏道:“你别忘了,庄妃膝下可有一女二子,且凭她的得宠,以后说不定还有孩子要出生,她总要替膝下的孩子打算。只要我们许诺她,以后二皇子继任大统,一定会保她的孩子富贵安康,她未必不心动。而且,庄妃膝下的皇子多,以后二皇子总要有兄弟帮扶,拉拢了庄妃,让她的儿子追随二皇子,对二皇子也是一种助力。”她说着顿了顿,又道:“如今我们占着先机,可以提前拉拢庄妃。但我们不拉拢,等以后皇后生下嫡子来,未必不会拉拢,到时候倒是给皇后如虎添翼了。”说着望向宣国公,问道:“公爷,您看如何?”
宣国公眯着眼睛在沉思,没有回答她的话。而赵庐却不看好她的法子,道:“就像母亲说的,庄妃儿子多,又有皇帝的宠爱,未必不会肖想储君之位。”
赵章氏道:“她娘家毫无根基,如今就一个弟弟做了四品的佥事,就算她肖想,也要肖想得起来。她要是真的敢肖想储君之位,也就当不得聪明二字了。”
赵庐对事情看得却要比赵章氏明白,对赵章氏道:“母亲,你别忘了,庄妃的妹妹嫁给了顺天府丞孟文敷的弟弟,孟文敷得皇上看重,以后少不得能挣个六部堂官做做。而庄妃的弟弟师承楚国公府的朱二老爷,天地君亲师,师徒关系不比姻亲关系要牢固。若以后徐二爷再娶个高门媳妇增添助力,庄妃身后的势力也不能小觑了。”
赵章氏听着赵庐的话,对自己的法子倒是有些没有信心了,但仍是质疑道:“不会吧,孟家如今根基也不厚,楚国公府已经是天子外家,未必愿意再掺和储君之争里面去。”
赵庐道:“母亲,您想想庄妃如今身后的势力是谁替她布置的,而皇上还年轻,只要他想,皇上有足够的时间替她布置出一番更大更强的势力。楚国公府是未必愿意掺和储君之争里面去,但若皇上授意他们参与呢?楚国公府不会不听皇帝的话。”
赵章氏听得一惊,皇帝这样的为庄妃,难道想立庄妃的孩子不成?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而庄妃呢,难道她的心也真有这么大,敢肖想储君之位?想到在宫里的二皇子,赵章氏越加为他的处境担忧起来。
赵庐见母亲露出担忧之色,又连忙安慰她道:“母亲也不必担心,皇上这样也未必就是想要立庄妃的孩子,他这番布置打算,或许只是想要让庄妃和四皇子和五皇子等人自保呢,毕竟庄妃的孩子既不占嫡也不占长。至少目前来说,皇上还是想要立二皇子的。”
赵章氏道:“现在想要立二皇子,不保证以后不会变。没了娘的孩子像根草,可怜你姐姐早早去了,如今宫里连个替二皇子打算的人都没有,周围又是群狼环伺。”说着眼睛便有些红了。
赵庐也是为早逝的姐姐叹了一口气。倘若姐姐还活着,有姐姐周旋着,宣国公府不会受了皇上的冷落,更不会陷入如今的境地。有姐姐在,更没有沈家这个继后什么事。
宣国公此时睁开眼睛道:“好了,这些都是凭空猜测,做不得准。”说着又望向赵章氏,道:“你的法子虽然不一定有用,但也不妨试一试。若是庄妃愿意追随二皇子,她膝下的那两个皇子也的确是二皇子的助力。就是不成,你进宫也可以去探一下她的底,看她是否真对储君之位有什么想法。”
赵章氏道:“是,妾身知道了,妾身等一下就往宫里递牌子,明日就进宫去。”
宣国公点了点头,又嘱咐道:“妧儿出阁的时候,给她的嫁妆备厚一些。”说着叹了口气,道:“是我们害了她啊。”
赵章氏道:“这还用公爷说,妾身早就这样打算了。妾身也想过了,除了公中的嫁妆备厚一二成,妾身再从自己的嫁妆里头拿出十分之一来给她添妆。”
宣国公对赵章氏的做法很满意,没有再说什么。
赵章氏又道:“那妾身先下去准备进宫拜见庄妃的事。”
宣国公点了点头,然后赵章氏便先下去了。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立刻便写了请安求见的折子,连着她的牌贴一起让人送到了宫里去。再接着又将白麽麽叫了来,挑选明日给庄妃的礼品。
而此时在玉福宫里,徐莺正在安慰三公主幼小的被四皇子伤害了的心灵。
千景山狩猎,三公主还真的给四皇子带回来了一只兔子,可是四皇子不喜欢她的兔子,反而喜欢皇帝给他带回来的一只鹩哥。一拿到这只鹩哥,便吵着徐莺让人给它做一只漂亮的笼子,让身边的太监去找青虫喂它,早上一起来就要蹲在鸟笼前教他学说话。
三公主觉得自己的心意被辜负了,很不开心,整天在四皇子耳边碎碎念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兔子,兔子多可爱,我和父皇一起捉的,特意给你捉的。”
四皇子听得烦了,见她一来就提着装鹩哥的笼子绕道走,还一边走一边跟鹩哥念道:“咕咕,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玩,不要跟姐姐玩,她实在太烦了。女人就是麻烦……”咕咕是四皇子给那只鹩哥取的名字。
而三公主伤心了,飞奔回屋子找娘亲,指着四皇子道:“母妃,你看他……”
于是本来正在陪五皇子玩的徐莺只能先放下儿子,转而安慰起三公主来,道:“乖乖,弟弟不是故意的。他们男孩子比较喜欢鸟,兔子是女孩子喜欢的。弟弟不要兔子,我和昕儿一起养兔子好不好。还有你这些日子只顾着养兔子冷落了雪球,雪球都不高兴了。你看雪球蹲在那边很伤心呢,你过去安慰安慰它,跟它玩一会好不好?”
徐莺闻言细语的安慰了她好一会,才让她答应不跟四皇子生气,但到底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抱着雪球不说话。
而就是在这时,梨香走进来跟她道:“娘娘,宣国公夫人递了牌子说要进宫给您请安呢。”
徐莺诧异起来,道:“你确定没弄错,不是去给宁妃请安,而是来给我请安?”
梨香道:“这种事奴婢怎么能弄错。”说着将赵章氏的请安折子和牌贴交给徐莺。
徐莺看了一眼,然后放了下来,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梨香开口问道:“娘娘,您说宣国公夫人找您做什么?”玉福宫跟宣国公府一向没什么往来,当初娘娘请了杜神医来医治二皇子,都不见宣国公府有什么表示,此时找娘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徐莺道:“管她呢,等明日不就知道了。”宣国公府是先皇后的娘家,皇上又准备抬举宣国公府,她不能不见。说着又吩咐梨香道:“你去宣国公府说一声,让宣国公府明日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