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7 妇唱夫随
就是这里了。云小墨仰头停在了祥瑞银号的门口。
快点,别耽误了时辰。平长老催促了声,便跟着他进了祥瑞银号的门。
祥瑞银号负责接待的还是方才那名中年男子,见着云小墨去而复返,正打算热情地迎上,云小墨却率先开了口,打断了他即将要说出来的话。
伯伯,我的玉佩落在你们这儿了,可能是我之前借用茅房的时候掉在茅房里了,您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很名贵的云小墨紧盯着他的眼睛,眼睛不住地眨啊眨。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随后领悟过来,他细瞧了一眼跟随他而来的三名男子,颔首道:小客官请稍等,我这就亲自去察看一下。
谢谢伯伯。云小墨礼貌地感谢,他已经察觉到这三人的实力不简单,尤其是那位老者,他完全查探不到他的实力究竟如何,所以眼下想要脱离险境,就唯有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好心的伯伯身上了。
中年男子进了内堂稍会儿,过了些时候,便又出来,面上带着几分焦急:不好意思,小客官。我没找到玉佩,要不然你自己去找吧,说不定是掉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了。
云小墨点点头,当即就要去找,这边平长老却把他给拦住了:老夫陪你一道去。
怕他半途耍什么花样,平长老还是决定跟他一块儿去找。
小客官,我记得你用的是左边的茅房,不如你进去再仔细瞧瞧。中年男子看着云小墨,眼底幽幽的光亮闪动着。
云小墨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朝着左边的茅房走去。
慢着老夫先替你察看一番。平长老眼底精光一掠,心生疑窦。
云小墨接收到中年男子递来的安心眼神,也就没有退到一旁,任由他前去察看。
平长老屏息进入了茅房,细细查探一番,发现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受不了里面的恶臭,他很快退了出来,朝着云小墨不耐烦地招了招手道:里面什么也没有,我看你也别白废心机了。不过是一块玉佩,你爹那么大的能耐,你随便再问他讨要一块就是了。
云小墨固执摇头:那怎么行那是翔叔叔送给我的礼物,是有纪念价值的。
那你快去吧,别耽误时间。平长老拗不过他,料想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插翅也难逃。
云小墨于是入了茅房,关了门。
里面一片寂静。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出来。
平长老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朝着门内嚷道: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没有回应。
臭小子,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
还是没有回应。
平长老眉头一皱,环扫了一圈,突然发现方才那名接待他们的中年男子莫名地消失了。
嗯他忽觉不妙,再也不等了,连忙一脚踹开了茅房的门,臭小子,给我滚出来
茅房内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异常。
平长老两眼微眯,很是不可思议,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就消失了呢难不成还掉进了粪坑不成
该死给我找一定要把臭小子给老夫找出来平长老怒不可遏,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
而此时的云小墨早已从银号的秘道里安全地出了门,中年男子等候在了秘道出口,为了避人耳目,还特意为他准备了一辆马车,派遣几名可靠之人,护送他直接前往东陵国,神不知鬼不觉。
一定要将小公子安全送到二皇子处,不得有误。中年男子见着有人要对云小墨不利,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二皇子能将如此重要的玉佩赠送给这个孩子,证明这孩子对二皇子是极为重要的。即便是在这风尖浪口上,他也顾不得了,保住孩子才是最为重要的,至于后边的事如何处理,那就要看二皇子的安排了。
平长老也是聪明人,处事精明老道,在茅房周围寻了许久,都未寻到任何线索,他当即想到了去银号的门外寻找,他的五感通明,很快就听到了有马车奔跑的声音,当他赶到秘道出口附近,只瞧见了马车扬尘而去的丁点儿影子。
该死,给我追
他高声一喝,带着两名下人就要追赶。
这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他们跟前。
黑衣斗笠,手中持剑。
一身的煞气。
你你是谁莫名地,平长老的心底生出了一种无由来的恐惧感,他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遇上哪个人,能让他产生如此奇异的恐惧感。
长老,他他该不会是弟子的脑海中勾勒出某个传闻中的人物的画面,却又不敢确定,只是那么想着,心中就产生了丝丝的寒意,惊悚不已。
平长老经他提醒,脑海中也掠过了那么一个令人惊恐的人名,脱口而出道:你你是天下第一杀手独孤谋
独孤谋抱着剑的身子微侧了下,无声地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有人要买老夫的命平长老不由地猜测,听闻独孤谋向来都是收了雇主的佣金才杀人,可从没听说他什么时候好管闲事了。
独孤谋依旧默立不动,犹如一尊煞神,煞气逼人。
不可能老夫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这么久,不可能还有人惦记着老夫的性命你是要救那孩子五长老是不是也是你杀的平长老不笨,当即联想到很多事,虽是询问的语气,却在自己的心中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独孤谋脚下再次挪动了几分,难得地开口道:那孩子不能动
那声音好似隔着万年的冰封,闷闷地穿透,钻入人的耳中,寒意砷人。
平长老眉心一紧,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独孤谋的确是冲着孩子来的。他面色一沉,一只手摁在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上,做出一副随时都会宝剑出鞘的姿态。
别以为你是天下第一杀手,老夫就怕了你老夫不妨告诉你,这孩子,老夫要定了
铮
在他的眼前,一道银光划过天际,独孤谋手中的剑蓦地出鞘,奇快无比。
整条小巷霎时间刮起了一阵无源之风,席卷着小巷的每一处,一股庞大的气势瞬间充盈了整条小巷,那气势霸道至极,压得对面的三人喘不过气来。
平长老怔怔地看着独孤谋,双瞳无限放大,很是不可思议:你你居然已经迈入这怎么可能
不想死的滚冷酷的字眼自独孤谋的嘴里一一蹦出。
平长老呆望着独孤谋,许久,他终于还是带着他的手下灰溜溜地跑了。
夜,寂寥无声。
司徒府的南院,有三条黑影自不同的方向,朝着南院最高的一座建筑物汇聚,此建筑物乃是司徒府的一处禁地,名曰丰绩楼,里面供奉着司徒家族各位出色的先辈,以及封藏着司徒府的秘密。
黑影飞掠,像是一道黑烟,与夜幕融为一体。
来自北院方向的黑色身影,略显纤细婀娜,显然是女子的身形,另外两道黑影则分别来自南院和东院。
三条黑影汇聚一处,率先抵达丰绩楼的黑影出声道:他怎么也来了他问的显然是来自北院那条纤细黑影。
那纤细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穿了夜行衣的云溪。
她瞄了眼来自东院的黑影,再看看守候在楼下的黑影,摇头道:我没有通知他啊,巧合吧。虽是蒙着脸,云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两人的身份,来自东院的黑影正是赫连紫风。
赫连紫风轻盈地落地,冷哼了声,沉默不语。
龙千绝冷冷地瞪着他,心中暗暗不爽,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呢
云溪左右看看两人,开口道:好了,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进去吧。
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冷冷地撇过脸去,好似夙世的冤家,分明说好了要齐心合作,争夺神器的。临了到了关键时刻,两人依旧还纠缠着那些陈年忘事,念念不忘。
云溪拿两人没办法,便独自一人率先进了丰绩楼,两人见她进去了,也连忙尾随而上。
丰绩楼当中机关重重,幸而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事先做了不少的功课,一个混迹在长老和太上长老们中间探得不少的口风,知晓机关的厉害和破解之法,另一个则更绝,直接弄到了丰绩楼的机关分布图。
三人游走在丰绩楼当中,就好似饭后散步一样悠闲自在。
赫连,你哪来的机关分布图这么绝密的东西,你也能搞到手云溪不得不佩服赫连紫风的厉害,不由地多夸了句。
龙千绝听着却不爽了,冷哼道:堂堂名门正派,居然也学人家做起鸡鸣狗盗之事,亏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显摆。
有些人还不是一样做起鸡鸣狗盗之事来,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没想到赫连紫风更加舌毒,居然讽喻起龙千绝化妆成他人模样来。
本尊那是妇唱夫随,溪儿想扮着别人玩玩,本尊自然是要跟随她的龙千绝吃了一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颇像理由的理由来。
云溪嘴角抖了抖,这两人未免太过幼稚,这也能吵起来
那听你们的意思,那个最不要脸的人,就是我罗她冷眯了眼,语气颇为不善。他们想要对骂,怎样都可以,但殃及池鱼,就不对了。
龙千绝很快觉悟过来,讪笑着凑近她跟前,搂着她的腰肢道:溪儿别生气,为夫怎么可能是这意思哼,分明是有些人心怀不轨,意图挑拨离间。后边的这句话,是对着赫连紫风说的。
赫连紫风沉敛的眸子微黯了下,扭头走向别处,看着他们二人双宿双栖,平日里他视而不见也就罢了,现在亲眼目睹,他心中一阵一阵的揪痛难当。
察觉到了他的神色变化,龙千绝得意万分,故意重重地在云溪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宣示着他的占有权。
云溪瞧着赫连紫风的背影明显地僵了下,心中莫名地有些难受,她没好气地轻瞪了龙千绝一眼,伸手挣脱了他。
别闹了,赶紧办正事。
龙千绝微泯了下唇线,知悉她心中在乎赫连紫风的感受,心下莫名地一酸,不过还是如她愿,松开了她。
三人循着地图的标识,在丰绩楼当中一层接着一层寻找,直至来到最高一层楼,这层楼里供奉的都是司徒家的先祖灵牌,足足有百余位。看着灵牌森立,云溪的心中忍不住打了个颤,总觉得有百余双眼睛在紧盯着她,控诉着她的冒犯和欺骗。
你们有没有觉着这里阴森森的,很恐怖
别怕,有我在
别怕,有我在
龙千绝和赫连紫风的声音同时想起,四目相对间,再次掀起了无硝烟的战火。
云溪背对着他们,没有看到他们眼底的浓浓火焰,而是细细地打量着灵牌,她惊异地发现,在灵牌阵的最上方,供奉着一块被黑布遮盖的灵牌,看起来很是神秘诡异。
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牵引呼唤着她,她伸手就要去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身后突然多出了两只手,一左一右扯住了她的臂膀。
不能揭
不能揭
云溪不解地回首,等待他们的解疑。
我听长老们说起,丰绩楼里供奉着的灵牌,其中有一块是万万动不得的,一旦动了,不止会触动机关,整座楼也会跟着毁于一旦。龙千绝率先说道,脸色颇为凝重,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赫连紫风也跟着说道:没错,这块灵牌乃是十大家族的秘密,每个家族都供奉着此人的牌位,一旦有人冒犯了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们赫连家族的牌位堂里也陈列着一块神秘的灵牌,常年用黑布遮盖着,自从牌位堂建立以来,除了各大家族的家主,谁也没有真正见过这块神秘灵牌的真面目。
这么奇怪这块灵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云溪的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感觉,总觉得它好像跟自己有种某种牵连,若非如此,为何她会无端端生出如此强烈的感觉
赫连,你不是很快就要继任家主之位了么那到时候可不可以云溪甜笑着仰望他,都说好奇心爱死猫,她的好奇心是被彻底给勾起来了。
还未等赫连紫风回话,龙千绝一把揽过了她的肩头,冷着脸孔道:你若真想看,我现在就替你揭了它,大不了咱们不在司徒府待了,一走了之。
那浓浓的酸意弥漫在空气中,却让赫连紫风的心情突然大好,他难得地勾了勾唇,爽快答应道:好,只要溪儿想看,我定满足你的愿望。
云溪一边挣扎在龙千绝的霸道钳制中,一边冲着赫连紫风颔首道:真的那一言为定哦
该死的你想气死我是不是龙千绝心中气恼,突然粗吼了声,吼声远远地传递了出去。
霎时间守卫丰绩楼的弟子发现了动静,人声逐渐嘈杂起来。
快,上去看看好像有人闯入了丰绩楼。
快去通报家主
楼上的三人察觉到了底下的动静,连忙灭去了手中的火褶。
笨蛋都是你惹的好事赫连紫风微恼地低喝了声。
龙千绝却笑得风骚无比,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暴露:你还是想想该怎么从这里逃离吧,我们可不奉陪了。溪儿,我们走他对着云溪眨了眨眼,别有深意。
云溪担忧地望向赫连紫风,好歹他们是一道来的,总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将他丢下不管吧
正欲开口说话间,身边突然传来一道猛劲,拉着她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正是龙千绝施展了挪移术,带着她直接从丰绩楼遁逃了。
赫连紫风亲眼见着两人自自己的眼前消失,无声无息,他不禁惊呆了,这是什么法术居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消失了
他忽然觉悟过来,龙千绝方才那一声粗吼,分明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引来司徒家族的人来围攻他。
该死的他轻咒了声,直接冲破了瓦顶,从半空中遁逃而去。
看,他从上边逃了,快追
快传信给外面的兄弟,封锁所有出府的通道
整个司徒府顿时沸腾起来,喧嚣一片,无数的弟子举着火把四处搜寻。
云溪被龙千绝强行扯着回到了房间,听到外边的动静,她眉头轻蹙了下,免不了责怪几句:千绝,你干嘛老跟赫连过不去万一他被司徒家的人发现了,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
你就这么担心他的安危龙千绝微恼,占有性地抱着她,狠狠地用力,像是惩罚她一般。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现在好歹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对于他的醋意大发,云溪很是无奈,为了安抚他,她回身,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地将唇印了上去。
软软的唇舌覆上微泯的双唇,她大胆地挑开了他的唇舌,徐徐探入。
唔龙千绝有些受宠若惊,微愣了下,随即唇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大手强势地摁住了她的头,更为霸道疯狂地索吻,好似要将方才的不快统统发泄出来,他吻得热切和狂烈,不留一丝余地。
一吻过后,云溪虚软地趴在了他的胸前,粗喘不止。这个男人真是霸道得可以,一有福利就拼命地讨回去。
她埋首在他胸前,唇角微弯,心中甜腻腻的。
以后别总跟赫连斗气,那样很掉份知道吗她小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圈,柔媚的声音浑然天成,无须假饰,我喜欢的人是你,又不是他你越是跟他斗,就说明你不信任我,我可是会伤心难过的。
她的声音又软又柔,听得龙千绝浑身酥麻,眼神也柔得能化出一滩水来。他的大手开始不安份地在她后背上下肆意地游离,咕囔的声音道:溪儿,你挠得我心里痒痒,你可要负责
云溪在他胸前画圈圈的小手猛然停下,嘴角抖了下,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容易发情了
别闹我们才刚刚开始修炼反噬术,反噬术未成,是不可以那什么的。
龙千绝鼻中哼哼了声,似乎将那残花秘录视作了仇敌,他捉着她的小手探入到了他的衣襟里边,无比地轻吟了声:那摸摸总行吧
云溪抬头看向他一脸的银荡相,额头处顿时落下了几条黑线,这都什么时候了,外边的人正在到处捉拿私闯丰绩楼的贼人,他却还有心思在这里淫啊荡啊哼哼着。
她的手在他的引导下,一不小心抚摸到了他胸前凸起的小小一点,小脸上不争气地晕起了一层烫热。
别闹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若是让人发现你不在祥长老的房中,肯定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她娇嗔着推着他,忍不住提醒他现在的处境。
唇线紧抿了下,龙千绝一脸的不甘不愿,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缠在她的身边,然后把自己脱光光,让她摸个够,他完全不介意自己吃亏,正所谓吃亏是福嘛。
长长叹息了声,他终于松开了手,理了理衣裳,恢复了一派道貌岸然的神色,努嘴道:那我走了,你记得要一整晚都想我,否则不许睡
云溪笑瞪着他,很是无语。
他微侧了下脸,指了指自己的右颊。
云溪抿嘴轻笑,知道了他的意图,踮起脚尖就要在他右颊处印上一吻。
等等。他半路拦截,撕开贴在右颊处的人pi面具,掀起一角,再次指了指那一层属于他自己的面皮。
云溪微愣了下,忍不住喷笑出声。
这家伙,未免太过可爱了吧
再次踮起脚尖,在属于他的右颊上狠狠地亲了十大口,亲得他笑容大大眉飞色舞,他才满意地重新将人pi面具罩上,重新恢复了道貌岸然的神色,倏地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一整晚的时间,司徒府上下闹得不可开交,听闻最终还是没能捉到私闯丰绩楼的飞贼。
云溪中途前去探视了下,在司徒魁跟前露了露小脸,证明她的清白后,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
虽然不清楚赫连紫风最终是如何逃脱的,但至少这一夜的查探,让她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神器并不在丰绩楼当中。然而不在司徒府守卫最为森严的丰绩楼,那么又会在哪里呢
清晨醒来,云溪想着去司徒魁处探探口风,谁知赫连紫风已经先一步来到,正与司徒魁相谈甚欢,所涉及的话题就是跟昨夜有人私闯丰绩楼有关。
爹赫连公子。云溪踏着莲步,盈盈而入,仪态万千。
赫连紫风淡淡的目光朝着她方向扫了过来,眼波微微流转,颇具深意。
司徒魁如何精明之人,只一眼就察觉出了赫连紫风的异样,他畅怀一笑道:赫连公子昨夜受惊了,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就让敏敏陪着赫连公子去府里四下游逛一番,莫误了这美好的春光。
赫连紫风眉眼柔和了几分,没有拒绝,启口道:那就有劳司徒小姐了。
司徒魁见他没有拒绝,心中更加欢畅,忙催促着两人道:敏敏,还不快领着赫连公子好好游玩一番
是,赫连公子请。
行走在司徒府的花园中,瞧见四下里无人,云溪便开口道:昨晚你没事吧
赫连紫风挺拔的身姿,巍峨如山,冷峻的神色常年不改,声音却是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那就好。云溪浅浅地笑了声,低首去抚弄园子里的花木,还别说,司徒府邸的花木颇为珍贵,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品种。
你真的关心我赫连紫风淡淡的目光扫向了云溪,看着她美丽的侧影,虽是换了张脸,那那份神韵仍在,他的心弦蓦地拨动了下。伸出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掠过跟前的一片山茶花,突然折断了一支,无声地递送到云溪跟前。
云溪微愣,木木地自他手里接过,跟他相识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他送花给任何人她讶异地凝望向他,却见他偏侧了脸,只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颊上有些一抹可疑的晕红。
云溪抿嘴轻笑了声,脱口而出道:女孩子都喜欢浪漫的男人,你若是肯为其他的女子折花相赠,相信一定能俘获芳心。
赫连紫风身影僵了僵,浑身上下忽地拢起了一阵阴郁的气息,他忽然开口道: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慈云观的后山,多的是盛放的繁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你若是想要,我将它们全部采来便是
这一次,换作云溪无言了。
难道,他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可是他为何不说
这一切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其实,并非每一个女孩,都喜欢花的。云溪将手中的山茶花重新插回了枝叶当中,她想要告诉他,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心无处安放的寂寥女子,他们之间即便是回到了从前,也不可能在一起,缘分是注定了的。
她转身离开了那片花丛。
赫连紫风的双脚好似灌了铅,久久地凝立在原地,一步也不曾挪开,他的视线久久地凝结在那一朵离了群的山茶花上,神思悠悠飘远。
离花园不远处,一双嫉恨的眼睛正紧盯着园子里的两人,鲜红的杜鹃花瓣散落了一地。
娘,姐姐太可恶了她嘴里说对赫连公子不感兴趣,可一转头,就去勾引赫连公子,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不要脸的人娘,你一定要替我作主七小姐气呼呼地跑进了二夫人的房间,一进门就一通发泄。
二夫人闻言,怒从心来,瞪着圆目道:敏敏那丫头生得一脸狐媚,我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你放心,娘一定替你作主,让你顺利地嫁入赫连家族。
七小姐闻言大喜:真的娘,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快说快说
二夫人屏退了左右,压低声音道:娘今早收到了孟家主的来信,他对敏敏那丫头很是满意,说愿意与我们司徒家族联姻,他还愿意以孟家正夫人的头衔相许
什么姐姐都已经破了身子,居然还能成为孟家的正夫人七小姐跺跺脚,很是不悦,在她看来,像姐姐那样一个不干不净的人,去当个妾侍都算是抬举她了。
是啊,也不知这丫头生来什么好福气,居然能得到孟家主如此赏识。二夫人也觉得很是不平,紧接着继续说道,今夜孟家主就会光临司徒府,前来提亲,不管是正夫人也好,妾侍也罢,总之快些将那死丫头嫁出司徒家,那么赫连家族的正夫人之位,就非你莫属你想想,到底是赫连家族的正夫人之位来得重要,还是孟家的正夫人之位来得重要那孟家最多也就是末流的家族,怎么跟十大家族当中实力第一的赫连家族相比
娘说的对只要赶紧将姐姐嫁出去,那么赫连公子就会把目光转投向我的身上了七小姐花痴般笑了起来,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幅画面,绝美无双的赫连紫风折花相赠,笑如春风拂面,万物都跟着沉醉了。
二夫人看着女儿那痴相,忍不住轻啐道:你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神神叨叨了。
娘七小姐软软地娇嗔起来,拖着长音,九曲十八弯。
二夫人捂嘴轻笑了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沉敛了神色道: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提前有所准备为妙。
她朝着女儿招了招手,凑近女儿耳边低声细语了一番,母女俩齐齐露出奸险的笑容。
正如二夫人所言,午时三刻过后,孟贺秋就领了一众弟子,带来了无数的聘礼,前来司徒家提亲。
司徒魁并不知晓此事,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边赫连紫风好不容易对他的女儿大有好感,那边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孟贺秋来搅事,他阴沉着脸,露出不悦之色。
二夫人却好似没有察觉到他不悦的神色,十分热情地招待着孟贺秋,好似真的将他当作了自家的女婿,身前身后,嘘寒问暖。
云溪端坐一旁,冷眼旁观,倒是未料到孟贺秋如此执着,居然亲自上门提亲来了。
短短的会晤之后,二夫人将孟贺秋留在了司徒家用晚膳,司徒魁打着哈哈,敷衍了事,没有答应这门婚事,也没有推拒,他心中另外打着主意。一来孟家也算得上是十大家族之一,敏敏若是真的嫁了过去,以孟家正夫人的身份,对司徒家来说倒也颇为受益,然而和他心目中理想的赫连家族相比,孟家又明显逊色了不少;二来,他正可以借此契机来试探一下赫连紫风的心,看他到底有没有娶他大女儿的诚意,倘若没有,或许选择孟家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孟贺秋并不在意二老的态度,自见到云溪始,他的两眼就未曾从她身上挪开过,那如痴如醉的眼神,看得云溪浑身发麻。
神啊,快来救救她吧
她受不了了
幸而晚膳时,司徒魁没有再让她相陪,要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发飙。
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等候着龙千绝的到来,今日一整天都未曾见到他,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她心中莫名地担忧起来。
等待间,有丫环进来帮她燃起了熏香,来人不是小茶,脸孔有些陌生,云溪暗暗地起了疑心。平日里她的房间的确也有燃熏香,可是今日的熏香味道有些不对。
她连打了几个哈欠,早早地便上了床,恍惚间听到有人开门关门的声音。
然后她身子一轻,被人从床上挪了出去。
小心点,可千万别把大小姐惊醒了。
放心吧,这熏香药量加得重,她是不可能这么快醒来的。
好,那你赶紧去通报二夫人。
二夫人居然又是她搞得鬼
云溪被人抬着进了一间陌生的客房,房间没有燃灯,四下里黑漆漆的一片。两人将她放置在床上后,便悄悄地关门退出。
也是在关门的瞬间,云溪坐起了身,四下里观望,他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为何要将她迷晕了搬到这里来莫非
正思忆间,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她连忙又躺了回去。
房门打开,细碎的脚步声临近。
云溪正犹豫着要不要此刻醒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溪儿,是我
千绝
云溪猛然睁开眼,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龙千绝,只是他的肩头还扛了一个人。
她是二夫人
云溪借着淡淡的月色,看清了那人的脸,不由地低呼出声,她万万没料到他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处心积虑要害她的二夫人。
到底怎么回事
龙千绝将二夫人重重地丢到了床上,嘘声道:快走待会儿就有好戏看了。他笑得无比神秘,将云溪的所有好奇心全部吊了起来。
云溪跟随着他离开了房间,隐身在了离房门不远处的草垛中。
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今天一整天都去哪里了为什么连个人影也没瞧见云溪揪着他的衣领,一脸的嗔怪,同时也有着浓浓的思念,只是一日不见,她就想念若斯,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哦。
龙千绝低低地笑着,大手将她揽在了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幽香,低声说道:昨夜没有寻到神器的踪迹,我今日就请了几位长老前去饮酒,想要趁着他们酒醉之时,套出些许的线索来。
那结果如何可有收获云溪整个儿倚在了他的身上,贪恋着属于他的味道。
听他们说,神器的下落只有历代家主才知道,听闻司徒家族为了守护神器,在司徒府的某处设置了地下密室,密室的入口也只有家主一人才知晓,另外密室之中还有四位太上长老长年累月地守护着神器,所以想要找到神器,难比登天。
听着龙千绝如此叙述,云溪的眉头不由地皱起:难道我们真的要放弃不成
那倒未必,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神器。龙千绝傲然一笑,信心十足。
什么办法云溪急问道。
龙千绝伸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弯唇道:让司徒魁亲手将神器送到你的面前
你是说云溪眼睛忽地亮起,顿时领悟了他话中的意思,不由地对他佩服万分,这的确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了。别忘了,她现在可是司徒敏敏,司徒家族唯一一个可以开启神器力量之人
嘘,有人来了。
随着龙千绝嘘声,云溪也闭上了嘴,静静地守候在原地,关注着客房的方向。
孟家主,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勿要辜负了二夫人的一片心意。
了解了解二夫人的心意,在下必定谨记。
居然是孟贺秋
云溪心下一凛,好恶毒的二夫人,原来打的是如此恶心的主意。
若非她机警,又有龙千绝察觉了此事,否则的话,她今夜岂不是要毁在了孟贺秋的手里
孟家主,二夫人为了给孟家主助兴,还特意为您准备了一粒神丹,保证孟家主今夜大展雄风屹立不倒二夫人派来的弟子笑得无比y荡。
孟贺秋接过丹药,犹豫了下,方才宴席间,听得司徒家主似乎隐约有想将大小姐许配给赫连紫风的意思,现在二夫人有意想要拉拢他,为他制造机会,他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了。女人嘛,只要夺了她的身子,她便会从此对你死心塌地,至于她的心是否向着他,他根本不急,他愿意慢慢等。再转首看看房门,他大笑了一声,二话不说便服下了丹药。
请你转告二夫人,今夜之事,孟某必定谨记在心,他日必当厚报
他转身,举步推门而入。
弟子完成了任务,嘿嘿淫笑了几声,便也转身离开了。
云溪和龙千绝两人依旧躲在草丛中,将一切尽收眼底。
妈的,这女人太恶毒了云溪一怒之下,忍不住爆了粗口。
龙千绝低头看着她,反而觉得她显露出真性情,极为可爱:走吧,咱们明早再过来看戏今夜就让人老珠黄的二夫人好好地享受一番激情吧。
便宜她了云溪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忽而觉着这话好像有些不对劲,她扭头,听到了龙千绝低低的嗤笑声,她小脸倏地红了。
我是说,应该把她和她的女儿都统统掳来,丢给那头饿狼的
龙千绝抬了抬眉梢,故作一脸惊恐地望着她,道:你会不会太恨了点七小姐好歹也是司徒敏敏的亲妹妹。
我随口说的。云溪想想也是,毕竟是未来堂嫂的亲妹妹,她还是手下留点情吧,对付一个二夫人也稍稍让她解气了。
第二日清晨,云溪还在睡梦中,整个司徒府便已经好戏开锣了。
等云溪慢慢吞吞地赶来事发地点,却见孟贺秋光着身子被司徒府的手给架住,他看起来很是疲惫,估计是昨夜太过放纵,所以今早起来连反抗能力都没有就被司徒府的人给架住了。
再看另一边,二夫人随意地裹了件外衣,跪倒在司徒魁的跟前,一身的狼狈和凌乱,她的脖颈处满是青肿的吻痕,一脸的脂粉掉得彻底,嘴唇上好似架了两条香肠,被人吻得红肿不堪。她死拽着司徒魁的双腿,不住地哭嚎着: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妾身是被人给陷害的
孟贺秋看着人老珠黄的二夫人,眼底是浓浓的厌恶之色,只要一想到昨夜与他疯狂了一夜的女人居然是这样一个老女人,他的胃里就一阵翻腾。这个老女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分明是她约了自己,说是有意外的惊喜要送给他,还赠送了一粒神�
��给他。他心知肚明,自然猜到了她所谓的惊喜是什么,谁知竟是这样的惊喜,简直令人作呕
司徒愧更加厌恶地盯着自己的二夫人,即便他相信她可能是真的遭人陷害了,但只要一想到方才进屋时,他分明看到她在孟贺秋的身下孟浪放荡的神色,他心底的厌恶便再也抹之不去。他狠狠踢了一脚,将这个女人彻底踹离自己的身边,哪怕是再多看她一眼,他都觉得恶心。
赫连紫风默立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弯起一抹讥诮。
云溪一边走近客房,一边听着下人们窃窃私语,才知道最为可笑的是,今早撞破这桩丑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夫人的乖乖宝贝女儿七小姐
七小姐按照二夫人所言,为了让家主和赫连公子提前看穿司徒敏敏的真面目,特意早早地就找到了她的父亲和赫连紫风,随意找了个借口,领着他们去看好戏。本想着看到的应该是她的姐姐狼狈不堪的模样,谁知待她看清时,发现那一个被人压在身下,整夜行着苟且之事的人不是她所预见的姐姐,而是她的娘亲
刹那间,她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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