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零章昊母与族人的担忧
昊母见凤祥委屈欲哭,伸手朝黎昊脸上便是一巴掌,喝道:“怎么跟凤祥说话呢?她什么也没说,是部落里的族人适才告诉我的。她纵然说了,那也是理所应当,并没过错,赶紧跟凤祥赔不是!”
她一生与人为善,唯独对自己儿子不留情面,且出手颇重,此刻见儿子脸上指痕鲜红,显然是自己出手重了,不禁心疼后悔起来。
本想当即出言抚慰,但见凤祥怒气未消,为了两人能够重归于好,只好硬生生忍住。
凤祥未料到昊母会突然出手,待她发觉,再要出手阻止,为时已晚,只听得“啪”的一声,声音清脆,黎昊的脸颊登时红肿起来。
凤祥固然十分心疼,却也恼黎昊不问缘由,便把所有过错强加在自己身上,不过知他爱母心切,心急之下,未及细想而已。
偷偷瞄了他一眼,心道:不用他赔不是,只消他说句好话,我便原谅他了。
黎昊只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心想母亲不是蛮不讲理之人,看来应是族人所说,与凤祥全无干系,我当真误会她了!
抬头去瞧凤祥,见她委屈的楚楚模样,心中甚为怜惜,柔声道:“是我错啦,你若气不过,那就打我两拳。”
说着腰背一挺,闭目待打。
凤祥此刻怒气已消,本想出拳做做样子,瞥眼见到黎昊脸上红肿依旧,忙松开拳头,抚摸他脸颊,问道:“疼么?”
黎昊摇了摇头,只是不疼倒是假的,但与饥肠辘辘相比,却又不值一提,他奔波劳碌一天,至今未进哪怕一丁点食物。
忽然之间,一股饭香扑鼻而来,抬头望去,只见一碗稀粥凭空出现在眼前,后面跟着一张灿烂的笑脸。
耳听得一个天籁之音说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吧?”
还没来得及感谢凤祥,就见母亲拿了几个窝头,塞入自己手中,便在此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黎昊当下也不客气,顷刻间连吃了两碗粥,吞咽了七八个窝头,这才舒舒服服的打了个饱嗝。
他抹了抹嘴,说道:“我适才想起,今日与凤祥从华夏出来,不少族人在我们背后指指点点,想是他们也已收到了风声,看来是黎巨那边故意放出来的讯息。”
凤祥想了一会儿,沉吟道:“当初你在轩……泉都时,正巧那里的牛拖队赶来华夏,我便让大李、小李故意把讯息放出去,期望你能听到,了解我的处境,早些回来,会不会是他们宣扬了出去?”
黎昊去轩辕一事,鲜有人知,多数人只道他是去了东夷泉都,此刻虽是事后,黎昊也已平安归来,但昊母听到,不免会心有余悸,凤祥顾及此处,便改了口,替黎昊圆了这个弥天大谎。
黎昊感激的望了一眼,母亲若是知晓当初自己只身所去的是轩辕,指不定又是一顿训斥,受些责骂倒也无关紧要,但事已过去,再惹母亲烦忧,那就大大不该了。
又从凤祥言语当中得知,自己当初从火土口中得到的讯息,竟是凤祥刻意散发出去的,目的便是想让自己早点归来。
蓦地想起抢婚仪式在自己离开华夏之前,便已定下,但凤祥为了免去自己后顾之忧,竟硬生生忍住不说,独自一人承受这份煎熬。
后来凤游氏的部落牛拖队前往轩辕城,凤祥有机会将真相说出,但她仍是没说,还提醒冬日路滑难走,不易远行,让我冬日之后,与轩辕城的牛拖队结伴而行。
这番所作所为,当真都是为自己着想啊!
黎昊越想越是感动,越觉欠他甚多,说道:“他们在华夏只能跟我们交换东西,接触不到其他东夷族人,更无法跟他们传递讯息,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不仅要处理部落事务,还要时刻忧心即将来临的抢婚仪式,背负良多,当真苦了你了。
不过如今我回来啦,抢婚仪式我也已有把握,定不让黎巨得逞,你放宽心吧。”
凤祥想起半年来所受各种酸楚,数之不尽,却又苦于无处发泄,只能尽数藏在心底,继续微笑面对族人。
如今终得意中人理解和安慰,心情大为激动,不禁眼圈一红,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但顾及昊母与老巫祝仍在身旁,只好强自忍住。
昊母见二人和好如初,不胜之喜,但一想到黎巨,便又忧心忡忡,说道:“昊,你真的有把握?适才族人们都说,黎巨这回来者不善,你可别大意了。”
顿了顿,越想越害怕,继续道:“依我之见,咱们要不退出这抢婚仪式吧?他们想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咱们不趟这浑水!”
黎昊与凤祥对视一眼,说道:“这事儿已由不得我们,何况凤祥参与抢婚之事,众所周知,贸然反悔,要遭人耻笑的。”
他深知此时此刻,无论他如何妥协退让,黎巨都决计不肯善罢甘休,事情到此地步,已非只关乎凤祥的终身大事,还牵涉了他背后的凤游氏部落。
但这些深层次的东西,无法向母亲诉说。
昊母眉头紧皱,唉声叹气道:“这可咋办,族人都说……都说……”害怕族人所言成真,始终不敢将最坏打算说出口。
黎昊此时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忌惮黎巨,竟对我丝毫没有信心,有黎氏部落族人如此,华夏上众人亦是如此,好嘛,既然大家都不相信,那我偏要证明给他们看!
想到此处,只觉心情舒畅,斗志昂扬,说道:“娘,儿子何时让你失望过,何况凤祥之好,世间少有,我又怎会让他人染指?”
凤祥心情渐已恢复,听黎昊夸赞自己,不由得心中一甜,但她少女心性,忽然玩心大起,说道:“你现在知道我的好啦,那当初怎么老跟我争吵不休?又为何执意舍我而去,离开华夏?当着你娘的面,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黎昊也知她并非要自己据实以答,当即冲他笑笑,默不作声。
凤祥俏脸一板,又道:“那你现在敢不敢答应我,以后都不跟我争吵,都听我话?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
黎昊听她越说越过分,那种“不平等条约”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当即不再理他,瞥眼间却见母亲仍满脸忧虑,忙问:“娘,你还不相信儿子呀?”
昊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自是知道你的能耐,可……可……哎!”
说着望了二人一眼,过了许久,才道:“后日我也要去瞧瞧瞧这抢婚仪式,不看着你们,我总不放心。”
黎昊自然不同意。抢婚仪式轰动一时,观众必定不少,人多眼杂,安全难以保证,虽说可以派人在旁保护母亲,但不免有意外发生,还是不去最为妥当。
他把这些想法认认真真跟母亲说了,可母亲还是不肯留下,后来凤祥在一旁跟着规劝,好说歹说,终是说服了母亲,安心留在部落。
黎昊和凤祥,又待了一会儿,说了一些话,才骑马返回华夏。
此时天色已黑,一轮残月挂在天边,黎昊心想:连娘都心存疑虑,对我能否都取胜有所怀疑,那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好在凤祥始终如一的信任于我,我绝不能辜负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