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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特殊杀法(4)

解冻人 白奇 4863 2024-11-17 19:05

  “别着急,听我说完。”沈攀笑着抬手下压示意曹美丽不要太激动,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黎勇的反应很特别,他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桌子一动不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对曹美丽的疑惑他是连听都没有听见。

  沈攀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说着:从成吉思汗那一脉流传下来的杀羊的特殊手法就是用一把细长扁平的利刃从羊的脖子下端斜插入心脏,动作要快、下手要狠,抽刀的瞬间要干脆利落,被宰杀的那只羊会立即死亡,而羊血会被封闭在体内的血管中,不会外流。

  如果把羊换成人,那么,按照沈攀的描述,这两者的死法是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鉴于凶手不可能是外来人员,所以我建议重启对黑石村所有村民的祖籍调查,不出意外的话,凶手就应该是隐藏其中的某一个人。”沈攀用一个提议结束了这通分析,他很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这种杀人手法极其罕见,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说白了,从监狱里找一个杀人犯来,给他一把刀,再给他牵来一只羊,他恐怕几刀下去血流满地羊都不一定死。这必须是通过多年的练习才能达到稳准狠的精确度,就黑石村那么点人口,多角度同时进行查勘,应该是非常容易找出凶手的。沈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然后同时对嫌疑人家中进行搜查。我所了解的是,那种杀羊的专用利器大多是从他们祖上一辈辈传下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大抵是不会丢弃或者销毁,所以我们有很大可能能够找到凶器做鉴定,这就是物证。”

  “不用重新调查,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黎勇摇摇头,眼神变幻不定的抬头望着天花板。沈攀没说出来之前大家都觉得这个案子就是个无头公案,或许永远都找不到凶手,可当沈攀解开了笼罩在案件上面那层迷雾之时,黎勇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曾经距离凶手是那么的近,近到触手可及的程度。

  只是,当初大家都是睁眼瞎,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凶手大摇大摆的从自己面前走了过去。他叹了口气,看见曹美丽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摆摆手,刑侦队长对自己手下最漂亮的女刑警说道:“当初这个案子你因为才从学校毕业没多久,所以大多数时间在外围,很多情况不了解,其实沈攀已经告诉了我们,凶手就是老黄头。”

  是的,黎勇非常肯定自己没有头脑发热到随便说了一个人来顶锅,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其实当初专案组进驻以后就曾经详细调查了黑石村的每一个人,老黄头因为与老羊倌结怨多年更是重点的怀疑对象和调查目标。黎勇身为讷河县刑侦大队的队长自然也被吸纳为专案组的一员,他很清楚当时的调查结果。

  讷河县地处黄土高原,在锡山省的边缘地带,曾经是回族的聚居地,建国以后迁来的汉族才逐渐增多。到现在,当地的回族基本都呈现汉化状态,乍一看却是很不容易分辨族别,蒙古族或其他的少数民族自然更加稀少。

  老黄头家里有块所谓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族谱,据上面记载他们一族的祖宗就是成吉思汗的某位子孙,专案组当时还研究过那本族谱,结论是这本族谱距今不到十年,是伪造的,很可能就是老黄头本人伪造的,这在专案组也成了一个流传甚广的笑话。

  不过老黄头本人在调查过程中倒是承认了他的蒙古血统。老黄头是这样说的,黎勇都还依稀记得一部分:“我爷爷的父亲那一辈因为躲避战乱从草原上来到讷河,后来就定居在了这边。到我现在,其实早就对草原没有任何影响,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想都没想过回去。回去干嘛?在草原上又没有亲戚朋友,去了不也是一个外地人,还没有在黑石村舒坦呢,反正我也这个年龄了,过几年腿一伸眼一闭就埋了黄土,呵呵,还想那些干嘛呢……”

  “整个黑石村只有老黄头一个人和草原扯得上关系,假如你说的是真实无误的,那么凶手就只能是老黄头,再没有其他人符合你的描述了。”感慨归感慨,黎勇倒也没敢耽误正事,他详细的介绍了专案组对老黄头的调查结果,沈攀看了看曹美丽,曹美丽一脸的懵懂,没道理这就找出了凶手啊,女刑警晕陶陶差点不知身在何处。

  “沈攀,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这个案子还是由你来总抓,免得中途再出错,好不容易有了线索。”黎勇想得开,无论沈攀多么厉害,这个案子完结之后他这总归是要回去的,而自己身为讷河县刑侦队长,这份邀请强援并调度指挥的功劳怎么也跑不掉,何必在中途插一手,万一事情有点纰漏,黑锅还不是扣在自己头上。

  “我想分成两步走...…”沈攀心里自然是有想法的,简单明了,他依旧邀约曹美丽同行。一来是在外地办案,有个当地警察肯定方便得多,女刑警方方面面都熟门熟路不是;二来审讯室要求的就是不少于两个人,一个人审讯很容易出现嫌疑人在法庭上或者检察院的环节用刑讯逼供的理由翻案,沈攀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又和黎勇商量了一些细节,沈攀带着曹美丽进了审讯室,老黄头猛然间看到沈攀立即就鼻涕眼泪同时往外流淌,嚎哭着喊道:“哎哟,沈警官,我的哥祖宗,你终于是来了。求求你了,快点放我回去吧,老头子我经不起你们折磨哟,我可怜的羊饿了大半天了,再拖下去都得死在羊圈里,那可是好几万块钱呐...…”

  对老黄头的各种花招沈攀无动于衷,他慢吞吞的拉开椅子坐在了老黄头对面,曹美丽摊开记录本打开摄像机挨着沈攀坐了下来。等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沈攀屈指敲了敲桌面,说道:“老黄头,你有没有需要对我说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是错过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老黄头愣住了,他停止了哀嚎目瞪口呆的望着沈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脸上的皱纹好似一幅山水画,让人很难通过他的神情变化看出其内心想法,老黄头揉揉眼睛,干巴巴的问道:“沈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们又要想把杀人的罪名扣到我老头子头上,告诉你,这是行不通的,我老头子宁愿死也不会背这口黑锅的。”

  “咦,奇怪了。老黄头,人沈攀可是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认为我们是在让你背锅,你这么紧张干嘛,说吧,你和老羊倌家的案子究竟有什么关联?”沈攀还没开口,曹美丽一拍桌子,俏脸严肃的质问起老黄头,她这是自认抓到了老黄头言语中的漏洞,有些迫不及待了,沈攀心中暗自苦笑,这位是电视剧看多了吧@

  果然,老黄头嗤笑一声,眨巴眨巴眼睛。很不屑的看了一眼女刑警,说道:“我老头子几十年也不是白活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还是知道的,别想用这种话来下套,欺负我老头子没文化是不是?告诉你们,老头子我不吃这一套,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一个老苍头兼文盲的嘲讽让曹美丽挣红了脸,女刑警勃然大怒,她再次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哐当”一声惊得沈攀心里都是一个哆嗦,这得有多疼啊,这女人对自己也是够狠呐。

  女警察皱了皱眉头,在桌子下面使劲的甩了甩手,看来这一巴掌的确痛得不轻。看她双眉竖起,快要暴怒的模样,沈攀没敢再让她继续下去,搞不好女刑警要动手打人了,这会儿摄像机可是开着的,出不得差错,他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在桌子下面轻轻地捅了捅曹美丽一下,一边就像聊天似的漫不经心的问老黄头:“老黄头,听说你们一家子是从草原上迁居过来的,你还有一半的蒙古血统,成吉思汗的血脉种子,是不是啊?”

  “是有怎么样,这不犯法吧?”或许是刺激到了曹美丽,老黄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狡黠的光芒,沈攀的问话以前的警察也问过,老黄头不以为意的很是坦然给出了沈攀想要的那个答案,不过旋即他就疑惑的看着沈攀,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有必要再问一遍吗?

  沈攀肯定不会给他解释原因,笑了笑,沈攀站起来,招呼着曹美丽:“走吧,还坐在这里干嘛。”说完,沈攀径直出了门,曹美丽愣了楞,手忙脚乱的关闭摄像系统收拾了记录本紧跟着跑了出去,留下老黄头一个人傻愣愣的坐在审讯室半晌不知道这两个警察究竟想要做什么,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沈攀,沈攀,等等我,等等我,你是要到哪里去啊?”曹美丽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她一边小跑一边大声的喊着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沈攀,女刑警真的没明白沈攀唱的是哪一出戏,在去审讯室之前沈攀并没有给她交待需要如何配合,所以曹美丽此刻的脑子里混乱得和一团浆糊差不多了。

  沈攀一下子笑了,他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看着气喘吁吁地曹大美女乐不可支:“我不是叫你走了你还落在后面这么远干嘛?”

  听到这人的混账话,曹美丽嘟起了嘴,她瞪了沈攀一眼,埋怨道:“我总得收拾东西,关掉设备吧。你怎么就不继续审讯了呢,这是要去哪里啊?”曹美丽还真不明白沈攀神神叨叨的举动,按说这不是应该趁机突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刑侦学上都是这么写的来着。

  “没啥好问的,我就是确认一下老黄头的蒙古血统,他承认了就行了,咱们马上赶去黑石村对老黄头家里展开搜查,重头戏在那边。”沈攀总算解释了一番,曹美丽却反而眉头紧皱的问道:“就我们两个人去?为什么不通知技术科去采集指纹什么的,如果他拿了有老羊倌家里的东西,指纹不正好是铁证吗?”

  这还真是个学生派,沈攀无奈的摇起了头。两人下了楼坐上车,曹美丽紧追着不放,沈攀干脆就给她上了一课:“指纹这个东西嘛,是这样的……”

  沈攀拿眼前的事情给曹美丽举了个例子:都不说指纹在时间变迁中的变化,技术科去就算在老黄头家里采集到其他人的指纹也是空事,老羊倌早已火化,缺乏比对物这事啊其一;其二,黑石村就那么大,可以肯定大家相互之间会串门,老黄头家里的其他人指纹或者脚印无法作为证据。

  然后,沈攀还很语重心长的问曹美丽:“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那部啥犯罪现场调查的美剧?”曹美丽的点头在沈攀意料之中,他耸耸肩:“姑且不说电视剧的夸张手法的运用,中外区别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

  国内指纹库和DNA库建立时间短暂,相当不完善,内中的数据绝大部分来自于看守所和监狱这种有犯罪前科行为的目标。相对应的则是这种数据库短时间内对于刑侦工作帮助极其微弱,大部分的现场采集到的指纹脚印都只能是作为抓住犯罪嫌疑人的对比物,而不能像电视剧里面那样成为警方抓获罪犯的帮手。

  一大通绕口的解释下来,女刑警茫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好些次我提议技术科出场黎队不搭理我,原来你们都知道这个道理,就我蒙在鼓里呢,我为什么这么蠢哟!”

  “开车,开车,抓紧时间,还得走半天路呢。”沈攀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女刑警的遐想和遗憾,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现在不是你怅然的时候,你在刑侦大队多呆几年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是实际工作中的经验运用而已。”

  一路无话,在老黄头家的搜查顺利到让人无法想象,一把雪亮的利刃就堂而皇之的挂在老黄头堂屋的土墙上,旁边还挂着一把短弓,沈攀一看就知道那是古代草原骑兵极擅使用的主要武器之一。

  “得,其他没必要寻找了,这把刀拿回去,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和法医尸检报告里七名死者的伤口深浅宽窄吻合。”沈攀心里其实还有句话没说出来,他认为拿这把刀去做DNA检验说不定都能与七名死者中某几个人的DNA相吻合,可惜的是尸体当初没做DNA检验,现在都成了灰只能望墓园兴叹。

  走到半路曹美丽就通知了黎勇,沈攀只在曹美丽报了喜讯之后知会了黎勇一句话:“加大审讯力度,只要突破了老黄头的防线他会自己给咱们提供证据的。”

  最终的事实证明,无论生活经验多么丰富的人,在警方强大的压力下都是会崩溃的,特别是那把刀拿到老黄头面前,黎勇虚构了一番现代检验科技的先进性之后,老黄头吐露了实情。嗯,这里面或许还有其他原因,比如老黄头会不会考虑到自己反正活了不几年,人嘛,有一种心态很奇怪,总是希望自己做过的有影响力的事情被更多人知道,无论这种影响力是好是坏那并不重要。

  不过老黄头的杀人动机却是连沈攀都梦想不出来的,他在迟疑、坚持了整整两天之后才开的口:“好吧,我说,我都说,说了睡觉也安稳一点免得梦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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