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沈攀猛地反应了过来,张志光这一手其实相当巧妙。按照常规,这个地址应该是在他和周珊查看组委会提供的视频之前暴露出来;或者说如果不是今天的巧合,大家也许根本不会查看完整的视频,之前刑侦大队是调看过案发现场的视频,因为没有前后联系查看,所以未能发现其中的蹊跷。
如果是那样的话,刑侦大队的注意力的确会被吸引到左中华身上。想想就知道,这个男人有钱,又极度的眷恋着尤丽,他一旦发现尤丽欺骗自己,背着自己还有最少两个男人,左中华必定会勃然大怒。对于左中华这种浪迹商场几十年的老油子来说,要买凶做点事难度就比张志光低得多。
到那个时候,张志光就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完成他想要做的事… …那么,张志光既不是逃跑藏匿,那说明他有必定的把握警方拿他买办法才对!可既然他能确定警方拿他束手无策,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搞这出调虎离山,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来想去,沈攀只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张志光需要时间来销毁某种证据,这个证据对于张志光是致命的,却又不在他手里,他才需要拖延时间去获取到这证据。想来一旦他销毁了证据,恐怕就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警方面前吧,沈攀猜测着。
同样的道理,昨天张志光还有胆子出现在刑侦大队,还去了法医检验室,或者他要么就是在试探警方的动静,要么就是证据在尤丽的尸体上?他是想趁机拿回来?沈攀眼前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他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别说外人,就连刑侦大队自己的队员都很少进去法医的检验室,而且法医的检验室是完全监控状态,任谁进去只需要抬头看到四个角落里的摄像探头估计一万种主意都会在心中烟消云散,任何小动作都会被摄录下来呢,哪怕是捡了一根头发走。
“他就是在查看警方有没有怀疑到他,这家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沈攀自言自语道,他仰起头靠在头枕上,安静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周珊开车一向不喜欢听音乐,车里原本就寂静无声,沈攀的喃喃自语被女孩听了个正着,女孩狐疑的问道:“他是谁啊?”
“还能有谁,张志光呗。”沈攀三言两语解释了自己刚才的推理,周珊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道:“我就说嘛,刚才我就想呢,张志光给谢秦一个莫名其妙的地址是什么意思,这不是白费功夫嘛,原来原因在这里啊!”
“你说得有理,不过他要找的证据是什么呢,你有没有头绪?”周珊反问着,沈攀摇头笑了笑,他也很无奈不是:“如果我现在就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了,这个案子也就破掉了,还在这里挠头皮做什么。关键就是想不明白这家伙在找的证据具体是什么啊… …”
是啊,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周珊也苦苦思索着。案子里的凶器都在现场,尤丽房子里也没提取到可以作为证据的痕迹,好像就根本没有东西嘛。周珊迷糊了,她一直跟着这个案子,很清楚内中的情况,就算是现在这样下去,警方大抵也是拿张志光无法可想的!
怀疑、推理不能作为证据,没有可以拿上法庭的证据,刑侦大队就算羁押了张志光也会被检察院打回来连批捕都办不下来,更不要说其他想法了。
两个人越是寻思越是摸不着头脑,车子很快进了市局,回到队里,大办公室已经是全员到齐,等待着指令。谢秦伸了个脑袋进去看了看,回头苦笑道:“得,惹祸了,大家伙全都被从床上叫了起来,这下得怪我们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去队长办公室。”
陈倩和李振铁就等在办公室里,看到四个人脸色都不那么好看,陈倩的笑容也收了起来,问道:“人跑了还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哭丧着脸?”
四个人一对视,谢秦作为一组的组长当然该她汇报情况了。把过程一说,李振铁都禁不住坐直了身体,很明显张志光的做法让大家都很迷惑不解,他看看沈攀,问道:“沈攀,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想法是有的,沈攀又把在车上对周珊说的那些讲了一遍,这下队长办公室六个人都开始苦苦思索起来。
过了几分钟,李振铁苦恼的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不去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张志光在玩弄什么把戏,最终他是要亮出来给我们看的,到时候在随机应变吧。嗯,陈倩,我建议我们还是按照自己的规程走下去,不要太多受到张志光的影响乱了方寸。”
这样也行,陈倩点点头,吩咐道:“谢秦,你带上一组的人负责监视尤丽那套房子和大楼内外,注意张志光会不会突然出现;何美美,你把二组的人手分成两个小队,你亲自带一个一个小队监控何德驭的健身房呃,呃,另一个小队就由魏源负责监控左中华那一片,我就不信他张志光不出现了。”
陈倩的想法很朴实,假设沈攀的推理是正确的,张志光要寻找的某样证据就离不开这几个地方嘛,那他最终是要出现的。说完,看了看李振铁,陈倩又看了看沈攀,继续安排道:“沈攀,你和周珊既然能从马拉松的视频里发现那条线索,那么你们就呆在办公室继续研究监控录像,试试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更直接的线索,可以作为证据的那种… …顺带接接电话,休息休息,看周珊眼睛就知道你们昨晚是没睡觉的。”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出来大家几乎集体都楞在了那里。几秒钟之后,李振铁率先狂笑不已,谢秦、何美美也捂着嘴看着两个菜鸟乐得浑身直哆嗦,陈倩自己也忍俊不住,唯独周珊一下铁青了脸,只差拔枪指着可怜的沈攀呢。
“好了,好了,大伙儿别笑了,你们不要胡乱理解我的意思。周珊,你不信就去卫生间自己照照镜子,看看是不是两只眼睛都是充满了血丝的?”看着周珊脸越来越阴沉,这是要忍不住翻脸的前兆,陈倩赶紧阻止了几个人的嘲哄,把谢秦、何美美还有两个菜鸟全部赶了出去。
“振铁,这个案子今天估计是破不了啦,能找到这么多线索我觉得大家真的已经非常努力了。我尽到了责任,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下面就得靠你的支持了哦。”几个下属出了门,陈倩突然叹了口气,扭身找上了李振铁。虽然这个话昨晚就说过一遍,但陈倩还是觉得有必要多提一次,免得李振铁这家伙粗心大意的忘记了疏通关系。
李振铁站起来撑在办公桌上俯身在陈倩脸上亲吻了一下,宽慰道:“要不你看看我手机上的闹钟,我可是等着上班就打算去找人来着。这个案子明显不是两三天可以搞定的,市里就是胡搞嘛,他们总是认为凶手就好像会呆在案发现场等着我们去抓似的,莫名其妙!”
有了 情 人 的劝解,陈倩不在那么郁闷。事已至此,她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沈攀能够从乱麻中理出一条清晰明了的线索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等到上班她还可以先给局里汇报汇报,看能不能得到局领导的支持。
周珊回到办公室坐在自己位置上一直有些心神不定,回来的路上她想好的要给陈倩请半天假去和沈山好好聊聊的打算完全落空。看到一组二组的人个个睁不开眼睛的跨上单肩包跟在组长后面出去,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可如果不回去,周珊已经想到了后果,那就是沈山会无法忍耐而坚决离婚。父母有些话听起来的确很老套,但周珊并没有青春期的叛逆心理,作为一个现在已经合格的刑警,女孩清楚的知道父母言语中那些为自己好的心思,同样,那也是父母几十年的生活经验的累积,是自己比不上的。
所以,不管从各方面去考虑,周珊都没觉得现在和沈山彻底闹翻到离婚的地步是一件好事,她还是对沈山有感情的,那不然当初何必同意讲师的求婚呢。瞟了一眼抽着烟端着茶看着视频的沈攀,周珊是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持之以恒的倒追他,没道理啊?这家伙典型的不讨人喜欢,周珊始终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沈攀,要不你先看着,我出去一趟等会儿回来,陈队要是问到你帮我打个掩护。”还是决定要去见见自己的丈夫,周珊也不想去请假,免得假没请上还被批评一顿就不好听了。
“行,没问题,要不你回家睡一觉好好休息几个小时再来也没关系,你眼睛真的通红,一看就非常疲惫的样子。”沈攀回头听清之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这是小事,而且女孩看起来真的很累,他也心痛不是。
“睡什么觉啊,等这个案子收尾再说补瞌睡的事情吧,我先走了啊。”说着,女孩背上包出了门。下了楼进了停车场,周珊摸出手机拨给了沈山,电话响了几声却一下被挂断,周珊皱了皱眉,盯着手机半晌没其他动作… …沈山这是生气了还是怎么?用不接电话来表示愤怒,周珊无语得很,这种表现也太小孩子气了一点。
坐上车,打开手机的蓝牙和车上的系统连接,这样接听电话方便, 影响驾驶。周珊慢慢的开车上路,继续拨通沈山的号码,周珊耐心的等到振铃第十声差点会自动挂断的时候,沈山那边终于接听了电话,他声音硬邦邦的,听不出任何情感在里面:“找我什么事?”
“没事不能找你啊,我可是你老婆,法律承认的,怎么着,你还想否认不成?”听到那比和外人通话都不如的语气,预想了千百遍的温柔的对话瞬间从周珊脑子里蹦到不知哪个角落,女孩顿时愤怒起来:“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找你,有什么话我们面对面说清楚。”
“我不想见你,你也没必要来找我,如果你真的有时间的话,我们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吧。”沈山的语气也起了变化,他预料中的女孩应该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不仅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听到一通不亚于他刚才的强硬语气,心里哪里会想得通啊。
周珊一下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话赶话到这个程度,双方好似的确没有再交谈下去的必要,可这还真不是女孩打这个电话的本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令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女孩放低了声音,说道:“我会马上到你学校,如果你不在学校宿舍,我就去校长办公室等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女孩这话是有圈套的,讲师嘛,肯定是爱面子的,这种私事要被闹到学校,沈山估计都得在家半年不去上班,但这绝对不可能。
果然,立即,沈山的电话打了进来,周珊看了一眼车载蓝牙上的来电,笑了笑没搭理他。
半个小时之后,越野车停在商山大学的一栋宿舍楼下,这里是商山大学的研究生宿舍,学校的单身讲师们也住在这个楼上,答应了沈山的追求之后周珊来过一次,更多的时候是沈山到市局接她。
沈山的宿舍门就没锁,周珊推门进去,讲师正气鼓鼓的来屋子里踱步,桌上放着一杯水,周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端起来一口喝光,沈山连连喊道:“哎,哎,那是我的水,我的水。”
“说吧,你要怎么和我谈。”女孩才懒得去管这杯水是谁的,放下杯子摸出烟点上,周珊往桌前的椅子上一坐,问道:“咦,你舍友不在呐,那更好,说吧,你想谈什么。”
真的面对女孩了,沈山反而一时说不出话来。是啊,谈什么?他是所谓的高级知识分子,文化人,自然是知道婚礼当天自己对待丈母娘和老岳父的态度是不对头的,这个没法否认,面前的可是一位刑警呢。
“从婚礼那天开始,周珊,我就有一种感觉,你好像还没有真正做好结婚的准备,心里始终有着一种不明显的抗拒感存在。”不过沈山也不是不会说,对于一个大学讲师来说,辩论是一种基本常识… …从大学入学与同学、舍友的辩论,到后来与老师之间的辩论,再后来做了讲师反过来驳斥学生,沈山都是其中的精英。
“继续,把要说的话说完,不要等着我当捧哏,我们不是讲相声,我也不是你的学生。”女孩吐了个烟圈,随意而淡然,这让沈山心头忽然之间怒火燃烧起来。
好嘛,既然是你要逼着我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沈山眼中一道厉色闪过,他给自己倒上一杯水捧在手里,冷笑一声:“好,我们不说那些虚的,来点干货,大家心里也爽快不是。”
“结婚当天你就不见了影子,要不是学校的老师有几个还见过你,恐怕到今天人家都还不知道我的新娘长什么样呢。这两天我在学校已经成了笑话,你知不知道人家私底下在传些什么… …人家都在背地里说我结婚当天新娘就上了别的男人的床。”越说沈山心里越不舒服,他说的还真是实话,也是有几个学生和他关系不错,听到风声后赶紧侧面提醒他,那不然沈山自己都还蒙在鼓里。
“你还别怪人家这样说,有时候我自己躺在床上都好笑。”沈攀指了指自己的单人床,笑得很凄厉:“你看看我这个样子,那一点像是结了婚的,比楼下的研究生小夫妻都差远了。”
“我知道你喜欢沈攀,你乣以为我蠢,我打听过的。以前在警校就是你追求沈攀,他那个时候还没有答应,你就一直追到了刑侦大队,所以你的潜意识才会抗拒和我结婚。”在周珊眼里,沈山就像电视里那种落魄的文人行走在大雨里仰天感叹老天不公似的,想到这里,女孩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却正落在沈山眼里。
“轰”的一下,沈山双眼赤红,他没想到自己如此的苦口婆心没换来妻子的痛哭流涕,这女人竟然在自己义愤填膺的时候耻笑自己。那是顾不上了,沈山再次冷冷一笑:“我知道你在笑什么,我也知道你昨晚是和沈攀在一起,舍不得分开,是不是啊?昨晚玩得很开心,是不是啊?好,周珊,我成全你,我其他也没什么好说,走吧,去民政局,这会儿人家上班来着。”
“啪”,很清脆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沈山捂着脸颊怨恨的仇视着周珊,他做梦都没想到女孩还真的敢动手。唔,他不会还手的,年轻的讲师很聪明,明知道自己动手打不过人家还冲上去的那叫愚蠢。不过,沈山也没打算就这样罢休,他有一次冷笑起来,声音提高了:“你们 奸 夫 淫 妇 的做得,老子好歹还是法律意义上的老公都说不得了吗,周珊,有本事你打死我就没人说了,你打啊?”
刚才周珊动手纯粹是被气的一种应激反应,打下去之后周珊自己也后悔。结婚之前父母就再三叮嘱过她,不能因为自己是刑警,受过训练,家里发生矛盾就动手打人,当时周珊还觉得父母这话可笑,怎么可能和自己老公动手打架嘛,女孩那时笑得非常欢快。
可沈山刚才的话太难听了,他那时在怀疑自己的人品,女孩潜意识里替自己辩解了一句。随即,女孩又听到沈山口无遮拦的那些更难听的话语,周珊狂暴了,在一直的憧憬中,女孩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选择的老公会骂出“ 奸 夫 淫 妇”这四个字,这已经不仅仅是鄙夷她的人品,这是在误侮辱她的人格!
没什么好说的,女孩脚下一挑,那把竹椅一个翻身轻灵的飞上半空。周珊伸手一抓、一举,劈头盖脸的狠狠砸在了跳着脚骂得正起劲的沈山头上。
“哗啦… …哎哟哦,打死人了啊,救命啊… …”沈山应声抱头蜷缩到了地上,一片鲜红从沈山头顶缓缓沁出,顺着他脑门就往下 流淌。
这里毕竟是大学公寓楼,人来人往的。要说吵架大家也许就站在楼道里听听,回去关上门当笑话聊一聊,但涉及到打起来,劝架的研究生和讲师们那是一涌而进,立即就隔开了两人。还有那女性的研究生和讲师上前夺过周珊手里剩下的椅子腿,七嘴八舌的劝解开来,至于说沈山,那更是当即就被几个学生背着抬着送往了医务室。
这是夫妻打架,也没人多事给保卫科去电话或者报警,而且都是一栋楼的,有好些还参加了沈山的婚礼,也知道周珊是个刑警… …那报警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多数人都是这么想,倒也给周珊省了不少事。
发生了这种状况,周珊当然不会留在学校。好言谢过那些劝架的女研究生和女讲师,周珊拎上包就下了楼。女研究生和女讲师们面面相觑,这不愧是刑警啊,太暴力了一点吧,大家谈论着、议论着,楼道里一时间人满为患。
“沈攀,你在干嘛,出来陪我喝酒。”沈攀反复的看着几个视频,如同陈倩说的那样,他还真的又发现了一个微妙之处,正想办法核实就接到了周珊的电话。
要换一个人的话,怎么也得追问几句周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大清早的会想到喝酒,然后又得说说工作为重,队里不敢偷跑之类的话。可沈攀不这样,他连脸上发怔的表情都没有,只是一丝肌肉微微颤抖了一下,立即就答应道:“好,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正好有事找你商量,你不给我打电话我都要给你去电话了的。”
商山大学距离市局就远了,周珊过去都得开上半个小时,女孩那还是在城市里飙车的速度加上警灯的助威,沈攀要过去时间更长,等到出租车停在周珊说的那家餐馆,时间已经又过去了近一个小时。
才一下车沈攀就忍不住摇起了头,周珊的越野车停在路边,还打着火,警灯在车顶卖力的旋转不停。过街拉开车门关掉警灯,这种情况被市局督查碰上是要扣钱写检查通报全局的,女孩这得是多恼火才会没注意到这些个关节啊?
走进餐馆,没等沈攀发问,那一直盯着门外的老板就过来抱怨诉苦不止:“找那个女警察的吗?在包间,已经喝了整整一瓶白酒下去了。求求你赶紧把她弄走吧,出点啥事我这里小门小店的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哟!”
“多少钱,老板,结账… …行了,不用找了。”苦笑一声,沈攀掏出一张百元的大钞扔给老板,几步推开一扇所谓的包间门,其实就是一沉薄薄的层板上面刷了点漆色。周珊摇头晃脑的坐在里面端着一个偌大的玻璃杯,杯子里还有半杯无色的液体,桌上摆着两个菜一看就是丁点没动,地上一个碎开的半截酒瓶和满地的玻璃渣子,女孩嘴里还在念叨着:“你 妈 的,你 妈 的,老娘我打不死你… …”
二话不说,沈攀抢上一步,轻轻握住女孩的胳膊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女孩晃悠悠的抬起头,望着沈攀傻笑着,然后突然抬起手在沈攀脸上抚摸着,嘴里还说道:“还是你爱我,沈攀,是不是?你是不是爱我,你说,你说,说给我听听。”
“爱,真的爱,比爱我自己还爱。”那只柔软却粗糙的手掌抚在自己脸上的时候,沈攀禁不住一个哆嗦,这有多长时间女孩没有如此的亲近过自己了?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沈攀一边很肯定的回答着女孩的问话,两只手一用力,直接来了个公主抱把女孩搂在了怀里转身就往外走。
无意识的,身体的本能反应,周珊抬起两只手挂在沈攀脖子上,两个人此时的动作异常的亲密,哪怕明知道女孩的情绪不对头,可沈攀仍然是有着隐隐的悸动。
吃力的用指头拉开车门,沈攀把女孩小心翼翼的放进后排正要松开,没想到女孩一下坐起来双手使劲一拉,沈攀一个前扑,要不是这家伙反应迅速早就扑到了女孩身上。
“啵”好似蜻蜓点水般敏捷,女孩红润的双唇在沈攀嘴角轻轻一碰旋即收回,一边“咯咯”笑着,女孩舒服的躺在后排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人却还在嘟囔着:“好了,小子,这是给你的奖励哦,谁让你爱我呢。”
笑着给女孩轻手轻脚的扣上安全带,沈攀关上后排车门坐进驾驶室,他没看到的是,就在后面几米远的位置,一辆私家车停在那里,一个满头血污缠着绷带的男人正用怨毒的目光怒视着这一切… …那自然是沈山了,在医务室简单的包扎之后,沈山是准备回家,宿舍呆不下去了,给别人看洋相差不多,讲师可不愿意这样。
只是沈山自己都没想到,才出校门没开多远就看到周珊的车停在路边,这引起了他极大的好奇,周珊在这里干什么?于是,沈山决定看个究竟,直到沈攀出现,他终于恍然大悟,自己的确没说错,这真的是 奸 夫 淫 妇 呐!特别是沈攀抱着周珊出来,周珊笑着亲吻沈攀这一幕落在眼里之后,沈山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