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亚妮并不是真的想要找一个人陪着她喝酒,她只是出于一种本能需要在醉酒之后有人能看护她送她回家。所以,到了酒吧,两人找了一个无人打扰的角落,段亚妮点了两瓶酒推给许强一瓶,然后警告道:“这是你的,你自己解决。别趁机占我便宜,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听明白了吗?”
占便宜?许强笑了笑,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再说了就你段亚妮,别看人长得漂亮,就你这个脾气,弄回去当个祖宗供起来还差不多,女朋友?得,许强喜欢的还是那种性格温柔懂得体贴男人的女人,不是段亚妮这种为了拉业务不惜一切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段亚妮也不再多话,直接打开一瓶酒都没往酒杯里面倒,就那样举起瓶子仰头就“咕噜咕噜”的灌下去,把许强是吓了一跳。正想着要劝一劝,转念许强脑子里有闪过出门之前段亚妮的神情,他摇摇头,今天自己做好服务员就行了。
许强浅酌慢斟,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已经显出醉意嘴里嘟囔不断的段亚妮,偶尔又环顾一圈酒吧里面的场景,他在等着段亚妮躺下去才好把这女人扛回家……唔,扛回段亚妮自己的家,他当然是要回去陪女朋友的。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乱来,刚才许强已经偷偷地拍了几张段亚妮醉酒的场景发给女朋友说明了情况。
一瓶酒喝完,段亚妮歪歪斜斜的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总是不肯倒下,许强都有些不耐烦正在琢磨是不是在给她点上一瓶灌醉才好完事,没想到段亚妮忽然往他身上一靠,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着。
段亚妮说的就是段中华的事情,这也让许强恍然大悟段亚妮强悍的业务能力从何而来,搞半天有一个第一医院的院长在背后撑腰,怪不得段亚妮每次拉业务之前都会和段中华碰个面,原因就是要段中华私下出面。
今天之所以醉酒,那是因为今天是段亚妮的生日,而同时也是段中华现在的妻子的生日。处于两难的段中华最后选择了回家陪妻子没有陪伴女儿,段亚妮一气之下才更觉得委屈然后故意放纵自己要来酩酊大醉一场。
“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段亚妮并不是像她表面上说的那样,对段中华的权势财物不屑一顾,她从大学毕业之前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段中华。”许强笑了笑,摇了摇头,那些以为段亚妮多么清高自傲的的大学同学要是知道了实情不知道会不会眼珠子都从眼眶里蹦出来呢?
“你是说段亚妮和段中华关系其实很好?”沈攀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许强也是点点头,回答道:“肯定的嘛。段亚妮醉酒之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段中华就让人给公司拉来一笔生意作为补偿,这是段亚妮亲口告诉我的。”……保守的秘密既然已经泄露出去,段亚妮在许强面前就放得更开,自然也就不忌讳告诉许强生意的来源。
“知道她有这么大一个后台,你还敢吞没她的那一半钱,许总,你胆子也不小啊?”何明明忍不住插了一句,他是真的觉得许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或者是被门板夹坏了,人家的后台那么硬,你区区一个贸易公司也该打这种注意,怪不得人家要把你公司连骨头带皮整个吞掉了,换谁都要报复回来的啊!
“财帛动人心呐。”许强苦笑一声,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我也是财迷心窍,想着段亚妮就算是一气之下离开公司靠着段中华也可以轻轻松松的挣到一大笔的钱,未必会来和我争夺不是。所以啊,我说句老实话,知道段亚妮被绑架的时候,其实最开心的是我,呵呵……”
“许总,那你觉得段中华会不会因为小白楼的事情为了索回光盘啊而指使人绑架段亚妮呢?”沈攀停顿了一会儿,又问了一个问题。
许强冷笑一声,用力的摇着头,他嘴角往外一撇,极为不屑的评价道:“不可能,段中华来小白楼又不是第一次,小白楼的钥匙在段亚妮身上,我要进去都得找她要钥匙,段亚妮要发飙早就发飙了还能等到现在?”
“这个情况以前调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出来,许总?”何明明心里真的很气愤,要是刑侦大队第一次调查的时候许强就老老实实的说出全部的情况,案子也许早就得到了了结,何至于到现在大家都还理清头绪搞清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呵呵,呵呵……”许强再次冷笑起来,他打量了一番何明明,摇着头对沈攀说道:“何警官还是年轻啊,说心里话,要不是沈警官你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把我从跳楼的边缘挽救了回来,你们就是再来十次我都不说出这些事情来。”
“所以,沈警官,你就要问我的话,我觉得与其说是段中华找人绑架了自己的女儿,还不如说是段亚妮自导自演了这场戏我认为可信度大概会更高一点。”说完,许强站起身来,他要送客了,他还得急着出去联系几个朋友争取挽回一部分损失……许强心里很清楚,依着段亚妮的做事方法,她既然敢堂而皇之的让人“抢走”自己的公司,这女人一定有着极其完善的善后措施。他能做的仅仅是想要从段亚妮手里要一部分钱回来然后离开湟源这个伤心地,反正许强在其他地方还有一个隐秘账户,那才是他最大的秘密!
“那行,许总,我们就先告辞了。”沈攀也很有礼貌,只是沈攀出门之前扔下一句话差点没把许强雷得外焦里嫩的:“许总,我建议你最近几天不要想着离开湟源,市局估计不会让你走的,到时候有需要询问的情况我们会再来。”
不说别的,就是那一栋小白楼沈攀就不会让许强大摇大摆的溜掉,他早就示意何明明给队里发短信说了强尼贸易公司的情况,那边刚才回信已经通知了市纪委和检察院,这种事一般情况下轮不到刑侦大队插手过问,管辖权限的问题。
沈攀并没有食言,许强的这些事与刑侦大队没有关系,至少眼下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许强与段亚妮的绑架案有关,所以沈攀没找他的麻烦。至于其他的事情,那是其他执法机构的责权范围,许强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出了楼,两人这一次没着急拦车,站在路边,沈攀也感觉这个案子好似走进了死胡同。仔细的分析,段中华、段亚妮和许强三个人都疑点重重:段中华有可能因为那张偷拍或者很多次偷拍的光盘雇人绑架;段亚妮也有可能如同许强说的那样自导自演一出好戏,只是目前暂时没办法调查出来她的目的何在;许强也有作案嫌疑,他太爱钱了,见不得段亚妮分走一半的利润作为奖金。
那么,现在的调查方向该在哪里呢?沈攀顿了顿,他也有些发愁。一般情况下这种案子除了动机之外正常该先核查的是几个有嫌疑的目标的作案时间,但这一条在本案中并不适用,无论是段中华还是段亚妮抑或是许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找到几个证能绝对信得过的证人帮他们作证,要是纠结在这一点上只是徒劳无功罢了,沈攀不打算这么干!
去除了这两项,接下来又该这么做呢,沈攀想到了一个方法,他拍了拍何明明,问道:“能不能想办法搞一台车,咱们需要用到。”何明明咧嘴一笑,丝毫没有迟疑的反问道:“要警车还是地方牌照的车子,沈哥?”
“地方牌照吧,接下来咱们二十四小时紧盯着段亚妮,我总觉得这个案子要有变化就该出现在她身上。”总体来说,看在沈攀心目中段亚妮的嫌疑最大,从处心积虑的漠视段中华走进小白楼到偷拍的视频光盘,然后在最危急的时刻被何明明救出来,沈攀总感觉这一切的背后仿佛都是早就设计好了一样。
在医院见到段亚妮沈攀就有些不同的看法,这女人太过淡定,按说才经历了那么一场生死之间的绑架,怎么也该神魂未定的带着一丝丝的恐惧和后怕,可段亚妮却没有这其中任何的情绪。
眼看着亲生父亲爬上不同女人的床,这不是一个正常女儿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从这一点沈攀对段亚妮的印象就不是那么理想了,尽管这女人有着一张精致的面孔和凹凸有致的身材。
“二十四小时跟踪,嘿嘿,我喜欢。”何明明差点没跳起来,这才有一点出外勤的刑警的风范嘛,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没问题,这样,沈哥,你等几分钟,我打个电话让人把车开过来。”
何明明在湟源同学很多,除开少数几个跳槽到其他单位的了,剩下的都是警察,分布在不同的部门。这小子在警校人缘可比在刑侦大队好多了,同学之间嘛,没有利益冲突,多少要好相处一些。他一个电话打出去,不到十分钟,一辆五成新旧的家用轿车停在了沈攀面前,很普通的品牌和车型,正合沈攀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