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还真没干什么,他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眼睛是不是的扫过那个衣橱,嘴角带着冷笑。他知道有人在里面,而且那人很可能是周珊,不过暂时他没打算惊动周珊,他的仔细琢磨一下。之所以要开门进来就是把女孩限制在某个地方,现在这个情况刚刚好,魏源很满意。
其实,就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个瞬间,魏源锐利的眼神瞟到了有人影一闪而过,这就是他为什么会下楼又立即上楼的原因。那个影子太像周珊了,毕竟他对周珊朝思暮想了好些年,哪怕女孩被淹没在人群中,魏源也只需要一眼就能辨认得出来。
脚尖时不时的轻踏在地板上弄出些许声音,周珊愈发的紧张,她一动不敢动。抽完烟,该想的魏源也想好了,他打开一瓶啤酒,这是周珊的常备用品,只不过这一次魏源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慢条斯理的打开抖落了一些粉末进去。
拿起酒瓶摇晃了几下,看着那粉末慢慢溶解到啤酒中,魏源点点头,忽然一下站起来,拔出枪几步冲到衣橱跟前,大喝一声:“谁?出来,举着手慢慢走出来,否则对你不客气。”
糟了,周珊一颗心顿时沉到了海底。而且,她还听到那熟悉的拉动枪栓的声音,没办法,周珊只能是虎着脸推开衣橱侧身出来,输人不输阵,女孩阴沉沉的盯着魏源,手肯定不会举起来:“你想要怎么着,魏源!”
但是,事情的发展再一次超出了女孩的预料。没有想象中的翻脸场面,魏源脸上一怔,大吃一惊,枪口垂下,不解的问道:“珊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张清清找上门了,她联系了我,我让她过来酒店,现在在楼下给她开了个房间。”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周珊怪异的看了魏源一眼,她糊涂了,女孩的性子不适应这种变化多端的风格。魏源为什么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而且说的和她看见的没有一点的差别,难道自己错怪他了,那自己向沈攀求援有什么意义,帮倒忙啊!
“张清清为什么会来找你?”心里想着,周珊试探着提出一个问题,一时间女孩没法接受事情出现太过巨大的转变,这已经超过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化了都。
“哦,我明白了。”魏源恍然大悟,他笑得差点跌坐到地上,把配枪插回腰间,魏源摇摇头,指了指茶几上,说道:“过来喝酒,才打开的,我还一口没喝呢。原来你藏在这里面就是因为出去碰到了张清清,跟踪她回到酒店,看到我送她下楼,就以为我在这个案子里怎么样了,我没说错吧?”
被魏源说中了缘由,女孩恼羞成怒的瞪着他,忍了很久才忍住想要一脚把这家伙踢下楼的想法。看到女孩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魏源再一次的恍然大悟,然后他憋住笑,憋得脸上肌肉都有些扭曲,伸手抓起一瓶啤酒打开喝了一口,魏源指了指另一个瓶子:“得,喝酒,喝酒,我什么话都不说,这总行了吧!”
气恼的抓起啤酒,周珊“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了半瓶下去,几滴啤酒顺着嘴角流淌到脖子上,周珊都懒得伸手去擦拭。搁下瓶子,女孩承认道:“是啊,我看到张清清当然要怀疑了,就跟上来结果看到你在和她说话,你们两貌似关系很挺不错的,魏源,这个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呢?”
魏源敢坐在这里就是肯定自己和张清清的对话虽说有点暧昧但并没有过界,他现在能够有理由解释得通。把腰间的枪套取下来扔到床上,魏源挪了挪身子调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他收起一条腿盘在屁股下面,舒了口气,回答着女孩:“是的,我和她关系还可以,以前就认识。”
“你还记不得大二的时候有一次我翘课翻院墙出去玩了一个晚上,回来的时候被保卫处的人抓住,院里本来要给处分的,结果还是沈攀去找的老包头说情才免于的处罚。”没直接讲述自己和张清清的关系,魏源也提了一个反问似的问题,不过这是一个不需要周珊回答的问题,魏源自己没停顿的往下说着就自己解开了谜团。
“我那次溜出去玩,吃饭的时候遇到隔壁桌子上一对男女吵架,那男人想要动手打那女人,我看不过去出手惩戒了那男人,那女人很感激我,我们也就这样认识了,你肯定也猜到那女人就是张清清,没错的,就是她。”魏源眼神略略一动,从周珊沉思的脸庞上扫过,女孩就算没全信也信了有大半。
这很好,魏源抑制住心中的欢悦,继续编织着这段英雄救美的故事:“其实那次认识之后我和张清清一直没有过联系,学校管得紧你是知道的,后来我也没再翘课。都是前不久我晚上一个人无聊去大排档吃东西才再一次遇到她,大家一起吃了顿饭,聊了聊,算是有了联络。”
“之后她请我去她家玩过一次,所以我对那套房子也算熟悉。”假如沈攀在这里一定都会上当,他心中的疑惑却是恰巧被魏源的谎言化解得无影无形,理由充分让人无法反驳。甚至,魏源还坦诚的看着明显神色不定思想动摇的女孩,说道:“她是对我有好感,我不否认,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以前她还有男人,或者现在她一个人,我都不会和她有超出友谊的关系,珊子,我爱的是你,你心里很清楚。”
这下可好了,话头绕来绕去的绕到了自己身上,周珊不耐烦的挥挥手,抓起酒瓶,说道:“行了,不说别的了,我是结了婚的人。好吧,就算你和张清清没有特殊关系,那她联系你又追到滨海来是有生什么企图?你总不会告诉我她是来旅游的,还有,她抱着的那个孩子是谁的?”
“谁的都不是。”魏源今天说的话一次次颠覆了周珊脑子里构建的各种推测,魏源耸耸肩,拎起瓶子和周珊碰了一下,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砸吧砸吧嘴,说道:“那孩子就是张清清花钱借来的,目的就是帮助我突破宁海父母的心理防线,明白了吧,那就是一个道具。”
是真是假,似真似假,时真时假,周珊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不过魏源好歹是同学兼队友,潜意识里女孩还是愿意信任他,加上喝了点急酒脑子微微发晕,在澄清误会之后,周珊摇头笑道:“亏得我还以为你策划了阮兴域之死,得,赶紧给沈攀打电话吧,我进房间之前给那家伙报了个信,他也是吓得不轻,说不定这会儿都快登机了,那就让他别来了,反正晚上我们就回去了不是。”
“是吗?”周珊没听出来的是,魏源脱口问出的这两个字发音稍稍有些颤抖,语气没有刚才稳定自信,显然沈攀得知后正在赶来这条消息让他有些心神不宁。魏源调整得很快,一秒钟之后就恢复了平静,他笑道:“那还是你打电话吧,这种情况我给他打电话会吓着他,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说到沈攀,话题被岔开,周珊没察觉到两个很显著的问题:魏源既然和张清清有联系,张清清也能够来帮忙,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订今晚回程的机票。还有就是,魏源一直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操作方案,而且甚至在张清清来之前眼睁睁的看着她出门去宁海家碰壁都没提起过张清清… …
那就给沈攀打电话吧,也免得那家伙白辛苦一趟,周珊摸出自己的手机,开机拨号。可是,沈攀的电话却关机了,很显然他此刻正在飞机上,刑侦大队的规定就是通讯工具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
“得,那家伙登机了,没事,大不了他就当随团旅游了。”周珊咧咧嘴,倒是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说实话,魏源自证了清白,这让周珊一颗紧绷的心放松了很多。人一放松下来,顿时就感觉到那种筋疲力尽的疲乏,周珊强撑着瞌睡打开拎包抓出配枪捏在手上,然后人重重的往后一仰,后脑勺靠到沙发上,她真的觉得自己困了。
“累了吗,要不你睡一会儿,我下去和张清清谈谈,谈好之后就让她去找宁海家人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魏源的声音忽远忽近,迷迷糊糊中周珊听到脚步声、关门声。额,魏源是找张清清去了,模糊的意识还在思考着耳里依稀听到的几句话。
猛然,周珊一个激灵,脑子霎时清醒了一分… …说来很搞笑,知道刚才,周珊才算理清头绪,他们来滨海的目的是通过宁海的家人查证张清清在宁海的死亡事件中涉入有多深,可魏源解释的却是让张清清去给宁海家人做工作,让宁海的父母答应配合警方,为此,张清清特意借了一个婴儿。
这不是贼喊捉贼是什么,脑子里挣扎着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周珊的眼皮无力的耷拉下来,瞌睡虫的侵袭就像最新型的电脑病毒那样让一台最老款的、老牛拉破车似的主机根本无从抵御。
魏源怎么舍得离开啊,他靠在门上双手插在兜里微笑着看着垂下头的周珊。之前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不过是犯罪心理学中对人体潜意识的一种暗示手法而已,很简单,但很实用。
周珊最后一刻的挣扎魏源从女孩脸上那不肯罢休的神情中辨识得非常清楚,不过那仅仅是螳臂当车,魏源一点都不担心女孩会突然跳起来扣动扳机,哪怕配枪就在女孩手里… …加在啤酒中的药粉是他几经周折才从好些家医院开来的安定片,魏源自己尝试确认过,效果真的很不错。
耐心的等待了足足五分钟,等到周珊轻微的鼾声有节奏的响起,魏源终于松了松肩膀,他迈步向女孩走去,一边动作优雅的脱着外套随手一抛,外套带着一起风落在电视机前的那张凳子上。
多年的夙愿今朝终于得偿,至于这件事的后果魏源心里早有打算。张清清不是强行纠缠着要和他结婚嘛,那么,这就将是张清清需要付出的代价,魏源眼中闪过一道狰狞… …苦心追求却被无情拒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而且魏源最开心的就是沈攀此时还在天上飞行中,相信等沈攀到达之后大概会痛哭流涕,他乐意看到仇人的悲伤,那会让他相当的快意。
男人嘛,当然是要在法律的庇护下快意恩仇咯,魏源情不自禁的笑着,他脱下贴身的背心,结实的背部肌肉和六块腹肌一览无余,刑警的日常高强度锻炼和每年一次的集训真不是浪得虚名。
没着急脱去长裤,赤裸着上身,魏源俯身一手垫起女孩的脖子,另一只手抄在女孩膝弯下,微一用力就把女孩抱了起来,女孩手中的配枪轻轻滑落到地毯上。
看着女孩扇动的睫毛,魏源忍不住低头在周珊脸上亲吻了一下,女孩特有的体香和发梢洗发水的香气让魏源沉醉。
把女孩放在床上,魏源转身从地上捡起周珊的配枪,这玩意得收好了,现场不能出乱子,哪怕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床和女孩温存,魏源都还是能理清事态的缓急轻重。
可他才直起身,房门就被敲得“梆梆”的响。敲门声很急促,外面的人看来非常着急,一秒都不愿意等待,甚至不愿意按动门铃,估计是觉得门铃声音太过柔和一般。
皱起眉头,魏源愤怒的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呃,他没忘记随手抓起背心穿上,鬼才知道门外是谁呢,万一沈攀那该死的家伙突然出现呢。尽管知道从时间上计算沈攀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可对于魏源来说,那是安全第一!
“谁啊?”一边问着,魏源一边大力来开门。这是国内,绝不会出现好莱坞电影里的门外站着一个杀手,魏源担心的安全也不是指的这个方面。
“阿源,你怎么一直不下来,人家等不及了就上来找你。”张清清一脸哀怨的述说着,同时眼神微妙的看了看魏源上身仅有的背心,她用力的挤开魏源拉门的手走了进去… …这是酒店最普通的单间,进门走过衣柜处的玄关就能看见床,张清清脸色霍然就变得苍白,她哆嗦着颤抖着指着床上睡得人事不省的周珊,嘴角颤动了好些下都没能说得出话来。
“好了,好了,你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魏源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知道张清清在想什么。依着他的脾气,打断他好事的张清清至少也得挨上几个耳光,可现在他还暂时不得不对张清清表示出柔情和蜜意。
走过去搂住张清清僵硬的身体,魏源低头在她耳垂上吻了吻,说道:“宝贝,她看到你进酒店了,赶回来询问我,和我对质来着,知道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她灌了药让她昏迷不醒,正说叫你过来商量你就敲门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现在爱的是你,等处理完这些杂事,回去我们就结婚,好吗?”
“真的!”狐疑夹杂着惊喜的看着魏源,张清清苍白的脸上迅速回复到红润一片,不过,她又看了看床上的周珊,问道:“那她怎么处理,等她睡到自然醒吗?呃,孩子我哄睡着了,一时半会不会醒呢。”
开什么玩笑,魏源摇头无语,这就是无脑的女人啊!真以为像某些电视剧诋毁的刑警那样脑满肠肥的白痴吗,真要是周珊平安无事的醒过来,第一件事恐怕就是通知陈倩展开对魏源的抓捕工作吧,呵呵,魏源冷笑着。
“清清,你是真的爱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吗?”很突然的,魏源强行扭转了话题,他没再看周珊一眼,而是转身双手捧着张清清的脸庞,凝视着这女人的双眸,很是温情的问道。
“当然,我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就像干掉那该死的阮兴域一样,谁让他每天都回家干扰到我们的约会了呢。”张清清的回答果决又残酷,话里话外的意思更是令人心惊胆战,可魏源反而是放声大笑起来。
愈加轻柔的亲吻着张清清的红唇,直到自己都感觉到窒息,魏源这才放开轻拍着张清清同样憋气而涨红的脸蛋:“好,那你就杀了她,我就相信你真的会为了我付出一切。”魏源反手指着床上的周珊,张清清被他的话吓得心跳顿时就激烈不安的脱口惊呼起来:“什么,杀了她!”
“是的,你没听错,我让你杀了周珊。”魏源有个优点,在学校就很得教授们的赞许,那就是每逢大事有静气:“周珊但凡醒过来就会明白她的入睡有问题,而药物在人体内的代谢至少需要二十四小时或者更多。所以只需要最简单的化验一下,周珊就会知道她被我灌了药,那么,等待我的必然就是牢狱之灾。”
“清清,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在监狱呆上十多年,而你又能安心的等着我出来?”魏源双手用力的固定着张清清的脑袋不让她转开,也不让她移开那惊慌失措的视线:“看着我,清清,告诉我你没骗我,你是真的爱我,不顾一切的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