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这些贱蹄子,谁没个手段呢,李夫人也明白,此刻自己想不卖,也不可能,毕竟都把人叫过来了。
如果要卖,这一批小孩子里倒还真有个能卖掉的,虽说调教孩子是能靠打、不给吃饭来折腾人,但那孩子自己折腾自己的本事也不小,别她还没折腾,那孩子自己就把自己弄伤弄残了,到时候就更赔钱了。
这般想着,李夫人道,“有莺老板这句话,我可就不客气了,这一批孩子里的确有个刺儿头,一来啊就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的,不知道莺老板瞧不瞧得上她那个青头鬼的样子。”
李夫人当真不客气,打着麻烦东西扔出去的算盘,扭头就唤,“绮梦,你给我上来。”
绮梦也就是雪蓉,看了小半天的表现,她心里着急的很,但又害怕突然冲上去让人带走会留下不好的印象,方才她们说教训人的话更是让她打了退堂鼓,担心那罗嬷嬷说要买什么丫头的话是哄她的,就更不敢出来了。
哪知现在却被李夫人点了名,她不得不站出来了。
想着自己鼻青脸肿的样子,若对方是买姑娘的,不一定瞧得上自己,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挪了出来,“夫人。”
“喏,就是她了。”
莺歌陷入回忆状,“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丫头啊,前日我来你府上,那个一股脑冲出来,差点撞了人的疯丫头?”
李夫人一想起来就头疼,若真的让这贱蹄子冲撞了人,以后那些花楼老板该怎么看她训练扬州瘦马的本事?
“是啊,这个丫头一点不让人省心。”
莺歌好奇的打量着下面站着的小丫头,“她得多惹你生气,你才让人往人家小姑娘脸上招呼啊,咱姑娘们可都是靠脸吃饭的啊。”
“哎哟,我怎么可能往闺女们的脸招呼。”李夫人心急的直拍自己的脸蛋儿。
“是她自己作的,那日,人牙子送孩子们过来,听人牙子说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后,她就故意从把脸往马框上撞,那狠劲儿,把拉车的马都吓得撅蹄子了,差点没把她给踢死!”
莺歌:……
柳茹月听得一股怒气往脑门直钻,她的孩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多大的苦啊!
“我的天啊,这孩子的脾性也太大了吧,你竟然还把她买下来了。”莺歌大惊小怪的捂着嘴。
李夫人想起也头疼,“这孩子当场就晕死在我家门口,人牙子都不想要了,担心死在马车上……”
莺歌挤眉弄眼的,佩服的说道,“原来李夫人是白捡了个便宜啊。”
“什么白捡便宜啊,人牙子手里的东西,哪里有白拿的道理,我怜悯她年龄小,若是再被人牙子带着折腾卖来卖去,小命都得没了,想着她长得还算不差,就好心收下,人牙子照样讹了我50两银子呢。
她躺着进来,我还找大夫给她看病、熬药,又进去了30两银子呢,结果呢,她一醒来就要死要活的往外跑给我闯祸,若不是听说能念书,你当她今天能好好在课堂里待着听女夫子讲学?”李夫人给雪蓉起名绮梦,就是暗讽她想重获自由是做梦的意思。
原本是想关着绮梦知道她听话的,但她想听课,就让她去了。
“还好这孩子进来没几日,李夫人的损失还不大,这脾性是大得很,我买回去都不一定教的乖,她想念书,我总不能供着她念书吧。”莺歌皱眉略显嫌弃的打量着孩子。
李夫人赔笑着极力推荐,“绮梦这孩子长得不错的,当个丫头的话,漂亮丫头伺候着,以后出门也好看些,总比带着这些老婆子好看。”
“李夫人说的也是,那我就收了她吧,当个跟前伺候的丫头也算有牌面。”莺歌挥着帕子扫了扫腿上看不见的灰尘。
“我也不能让李夫人这大善人吃亏,你好人有好报,救下这么个能折腾的孩子,又是照顾又是请大夫的,100两银子吧,也算和李夫人结个善缘,将来,我再来你家买姑娘,你可得把好的留给我。”
“我铁定给你留着!”白捡的孩子,卖个100两,李夫人开心的直冒泡。
虽说这样长相的长大后或许是个角色,能卖大价钱,可是这丫头太能折腾,都不一定能活到长大呢,万一她脾气倔得把自己脸划了怎么办。
所以,这一百两,她就是白赚的,哪里有请什么大夫照顾。
生意可算是谈好了,柳茹月清点好银票,递给了李夫人。
李夫人哪有不满意的,频频对莺歌说着漂亮话。
柳茹月对不安的雪蓉说道,“绮梦,从今天起,你就是莺老板的贴身丫鬟了,过来吧,以后跟着我学规矩。”
绮梦望向古板严厉的老嬷嬷,心下蓦然一松,早知道把脸毁了能安全,她在路上就该把脸划了,“是。”
她走向罗嬷嬷,没想到罗嬷嬷竟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她有些不习惯,却也没挣脱。
打小,就只有娘才会这么拉着她的手走路,这个拥有和娘亲身上味道一样的罗嬷嬷,虽说总是板着脸,她却总感到罗嬷嬷似有似无的在照拂着她的心情,让她生出了一丝亲近之意。
待得李夫人让人将姑娘们的卖身契都交接好,莺歌看了一眼拉着孩子的手不愿意松开的柳茹月,只想早些回家,免得被人看出端倪了。
她尽快的和李夫人客套的告别,带着买来的姑娘们离开了。
望着她们离开的身影,陈嫂凑到李夫人跟前心疼的说道,“绮梦那孩子才卖100两,若等她养好了伤,哪怕没训好,凭那颜色,也能卖个两三百两了,这莺老板可真会打算盘,瞧她身边的罗嬷嬷,把那孩子牵的牢牢的,哪是当成丫头的,指不定回去就往死里调教了。”
ads人叹了口气,“我们养不大的孩子,让人买了去,虽赚的不多,也不亏,管那莺老板说的买了当丫头是骗我们的,还是骗那做梦的孩子的话呢,反正与我们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