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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花海

情深缘浅:亿万宠妻 括剑灵 4951 2024-11-17 19:12

  我也不急着催促她,只将目光投向那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中,看着看着,又想起那日午后的情形来,唇角不由得绽出一抹笑来。

  宓儿仿佛终于下定决心,她目光灼灼的望着我,坚定的道:“七小姐,奴婢求你在皇上面前替凌妃娘娘美言几句吧,皇上很久没翻过凌妃娘娘的牌子了。

  微惊的张了张嘴,我诧异的望着宓儿,纵使想过许多她要说的话,也未曾想到她会说这个。

  宓儿见我目瞪口呆的盯着她,脸上闪现一抹尴尬的晕红,她急促的道:“七小姐,你别误会,这些话不是五小姐让我来说的,而是我看见五小姐……所以……,七小姐,我听说皇上现在很信任你,只要你说,皇上一定会翻五小姐的牌子的。”

  听着她这意思,是我一手阻了徐凌舞的前途?我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最后只是淡漠的望着她,“宓儿,你觉得是我一手阻了你家主子的圣宠是么?”

  宓儿慌张的摇头,她急声解释道:“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七小姐,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替五小姐争取个机会。”

  我缓缓笑了,笑容里含着满满的讥讽,目光微凛的盯着她,我一字一句的道:“宓儿,你给我听清楚,这后宫中没有人能阻挡皇上想去的地方,如果你家主子够聪明,就别清高的坐着等宠幸临头,否则老死宫中是她唯一的去处。”

  恶狠狠的说完话,我再不理宓儿,转头便走,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凭什么徐凌舞要一面扮清高一面让下人来指责我,呵呵,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我会让皇上将后宫的所有女人都送出宫去,也省得这宫里无所事事的女人们成天勾心斗角。

  步子还没迈开,身后便传来‘扑通’声,紧接着我的双腿被人抱住,我惊异的回过头去,正瞧见宓儿跪在地上死死的抱着我的双腿。

  我又惊又怒,喝斥道:“宓儿,你这是做什么?”边斥责她,我边俯下身去要掰开她的手。

  宓儿却是丝毫不松,她紧紧的抱着我的双腿,仰着脸近乎哀求道:“七小姐,我求求你了,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求求你帮帮五小姐吧,你怎么也是她的亲妹妹,你不能看着她深陷囹囵而见死不救啊。”

  “宓儿,你起来,不是我不帮她,而是皇上想去哪里不是任何人能左右得了的,我不过是御前宫女,我有什么本事去左右皇上的一举一动?”我从未见过宓儿这一面,以前她都是淡定从容的,为何此刻却这样反常?

  宓儿固执的抱着我,只是低声哀求道:“七小姐,求求你,在这宫里,就只有你能帮五小姐了,我不能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啊。”

  火冒三丈的瞪着宓儿,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进了宫,谁不是已经走进了深渊,莫说徐凌舞没有回头路,我亦没有。

  “宓儿,这是她选择的路,前面是深渊也好,是悬崖也罢,无论如何都得往下走,这条路上,除了靠她自己,无人能帮她。”我声色俱厉的道,宓儿是个明白人,可是她为何要做糊涂事?

  求我?并不能达到她的目的,反倒只是将徐凌舞显得很可悲。

  宓儿怔了怔,小脸上尽是茫然,她讷讷的道:“七小姐,你当真是见死不救?”

  她的声线中夹杂着一股绝望,让人蓦然心酸起来,可我无能为力,终是硬了心肠道:“当初见死不救的是你们。”

  说完我甩开宓儿的钳制,向后退了几步。

  宓儿绝望的看着我,眼中腥红一片,她突然诡异的笑了,笑声犹如那晚乱葬岗上夜枭的哀鸣,凄厉而惨烈。

  无语的凝望了她许久,她只是笑着,眼角滑过温润。我骤然转身,仓皇离去。

  刚转过假山,便瞧见晨贵嫔的婢女千亦鬼鬼祟祟的在回廊上探头探脑,见我出来,她怔了一下,转身便走了。

  我心乱如麻,也不曾追究她无礼的举措,只大步向颐华宫外走去。

  行走在阡陌交错的甬道上,脑海里回想起宓儿绝望的惨笑声,我心里不由得漫过些许不安。

  宓儿的举动太反常了,她向来谨言慎行,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心如明镜,可今天却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是看徐凌舞不受宠,所以替自家主子着急了?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通宓儿如此反常且诡异的行径是为了哪般。

  回到御书房外,殿门已经被打开,透过夕阳的余晖,御案后静静伫立着一道颀长秀雅的背影,金色的光芒洒落一地,却掩不住他全身散发出来凝重。

  边关战事将至,前几日兰陵王南宫沐潇已经奉诏调集二十万精兵前往边关,这场战事是平静了将近二十年的首起战事。

  两国休养生息多年,终究避免不了对峙战场,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到最后孰胜孰败,或许正是因为不清楚对方的实力,才使得这场战事格外让人忧心。

  皇上从兰陵王带兵出征那日起,便再没有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此时他的背影透着几许憔悴,瞧着让人心疼。

  缓步迈进殿中,他闻得脚步声,身子动了动,却未曾转过来,只轻语道:“朕曾许诺过,终有一天,会踏平东吴为她报仇。”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爱恨情仇,让我全身陡然一震,苦笑随即漫过唇际,原来即使她死了,他也不会忘记对她许下的承诺。

  迟疑了一下,我复迈步向他行去,离得近了,才发现空气中隐隐浮动着一股血腥之气,我皱了皱眉,目光却被地上那堆破碎的瓷片吸引了去。

  只见白玉般的瓷片上绽放出一朵朵血红色花朵,我大惊失色,抬头望着他,讶声道:“皇上,您受伤了?”

  他左手下意识拢了拢衣袖,我急步走过去,执起他的手,修长白皙的大掌上血迹斑驳,我吃了一惊,嗔怪的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您怎么这么不小心伤着自己了,奴婢这就去叫太医来替您包扎伤口。”

  刚转了身,腰间却传来一股大力,我猝不及防的跌进身后那具略显冰冷的怀抱里,还来不及说话,他已经将下颔搁在我的肩窝处,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道:“朕无碍,你不用担心,只有这样流血,才能让朕心里的歉疚少一分。”

  心蓦然颤了颤,他对她的情该有多深啊,唯有自伤才能减轻痛苦?

  心里缓缓淌过一丝悲凉,人们常说,帝王之爱如镜花水月,看不到摸不着,可他的爱却是这样的深浓缱绻,倘若有人爱我如此,我死亦足惜。

  前世未曾盼到那一份深情炽爱,这一世我还能存有这样的念想么?

  “皇上,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便吧。”安慰的话甫一出口,我便觉察不对。

  身后紧贴着我的高大身躯陡然一颤,他稍稍推离了我,神情莫测的盯着我的双眸,鹰眸内闪过惊诧,“死?谁告诉你她死了?”

  全身狠狠一震,他说她没死,可既然没死,他与兰陵王为何会露出那种痛不欲生的神情?

  想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他浓眉紧蹙,蓦然松开我,背转过身去。

  怅惆的抬起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他泛着无边落寞的背影,目光触及明黄衣袖上刺目的血渍,我轻轻叹息一声,“皇上,奴婢帮您处理伤口。”

  圣颜面前,懂得进退才是做奴婢的本份。可是为何,在进退得宜时,我的心却轻微的疼痛起来。

  等了半晌,他都没说话,我刚要转身时,他却道:“内室的第二个紫檀柜里有一朵血红色的彼岸红莲,你去拿来给朕就好。”

  静静的立于一旁,血红色的残阳照在御案上那朵同样血红色的彼岸红莲上,枯萎的花沿漫着丝丝缕缕诡异的红光,我下意识离它远远的。

  不知为何,心底的不安骤然无限扩大,总感觉这朵妖艳的彼岸红莲会吃了我似的。

  皇上瞅了我一眼,缓缓笑道:“你不是要帮朕处理伤口么,躲那么远能处理好吗?”

  我这才惊觉自己离御案已经有十步之遥,心里顿时有些窘迫,缓步上前,还未走到御案前,殿门前便传来骚动,我回过头去,只见千寻一脸凄楚的奔进来,嘴里嚷嚷着“皇上,皇上。”

  也不怕冲撞了圣驾,冲进来便跪倒在地。

  皇上皱紧眉头,目光犀利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千寻,冷声喝斥道:“哪里来的奴才,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御书房也是由得你胡乱闯的?”

  陈公公跟随在后,瞧皇上不悦,他张了张嘴,最后却噤了声。

  我惊诧的盯着跪倒在地的千寻,她眉眼皆染上悲凉,她惊惶的道:“皇上恕罪,奴婢……奴婢……,晨贵嫔她…她小产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皇上立即变了脸色,他自御案后绕到大殿正中,“该死的奴才,还不快带路。”说罢已经急急的步出御书房。

  千寻连忙爬起来,追着那道明黄色身影而去。

  我怔怔的看着那抹明黄色身影渐渐消失,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晨贵嫔小产了?怎么可能,午后瞧见她时,她还好好的,难道……

  心莫名的不安起来,我连忙拾起裙裾追了过去,我要亲眼看看,晨贵嫔是不是小产了,又为什么而小产?

  颐华宫寝殿外,皇上焦灼的来回走动着,殿门紧闭,偶尔有一两个宫女端着热水进去,又端着一盆血水出来,我不安的站在回廊里,瞧这情形,晨贵嫔的孩子似乎真的保不住了。

  “皇上,晨贵嫔怎么会小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威严的声音在廊道尽头传来,我侧过头去,正瞧见她扶着如意的手腕急步而来,雍容的面容上浮现几许焦急。

  皇上立即上前去向她请了安,我同身后的一干宫人也齐齐向她请了安,她却是扫都未曾扫我们一眼,径直朝紧闭的殿门行去。

  “给哀家把门打开,哀家要进去看看。”

  殿门应声而开,透过层层粉色纱幔,宽大的床帷旁,宫女们脸色惨白的替晨贵嫔擦拭着,晨贵嫔虚弱的靠在靠枕上,一脸灰败,神情木然的瞪着粉色帐顶。

  众人瞧太后与皇上都来了,齐齐跪倒在地,太后也懒得理他们,径直来到床榻前,瞧见床边那盆血水,她的眸光凝了凝,转头看向晨贵嫔,叹息道:“孩子,你受苦了。”

  太后如此温情的一唤,晨贵嫔再也支撑不住,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涌,扑倒在太后怀里,嘤嘤哭起来。

  太后一边理着她披散在肩的长发,一边轻声安慰着,在场的宫人都难过的垂下头去,不忍再瞧晨贵嫔那苍白而绝望的小脸。

  皇上登基以来,虽有几位妃嫔曾有幸怀得龙裔,但最后都以小产告终,所以皇上到现在为止仍没有一子半女。

  太后劝慰了晨贵嫔后,严厉的眸光掠过束手站在一旁的吴太医,森冷的道:“吴太医,晨贵嫔为何小产?”

  吴太医连忙跪在地上,颤声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替贵嫔娘娘把过脉,脉象平和,竟也瞧不出什么来。”

  “既然瞧不出什么来,晨贵嫔为何会小产?”皇上脸色铁青的瞪着吴太医,刚才他从侍候晨贵嫔的宫人嘴里得知,晨贵嫔下午时突然嚷嚷肚子疼,没过多久便小产了,如此没有征兆没有意外的流产,在宫中是少有的。

  吴太医的身子颤了颤,他俯低了头,言词闪烁的道:“娘娘胎象一直不稳,这段时间臣也想了许多法子,但最后还是没能保住胎儿,皇上恕罪,是臣无能。”

  太后闻言顿时大怒,她站起来一脚踹翻了吴太医,厉声道:“该死的东西,晨贵嫔胎象不稳,你为何不来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担当得起么?”

  吴太医跌在一旁瑟瑟发抖,他连忙爬起来跪好,急声道:“太后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瞅着他,深黝的眸底没有丝毫波澜,他挥挥手,就有两名太监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夹着吴太医,吴太医惊恐万分,嘴里直嚷着“太后饶命,皇上饶命”,声音颤抖到极致。

  然而皇上却是未再看他一眼,不耐的挥手道:“没用的东西,给朕拖下去砍了。”

  两名太监不敢迟缓,拖着吴太医就向殿门走去,吴太医凄厉的嚷着自己是冤枉的,额上冷汗滚滚而落。

  寝殿内静极了,众人都被骇得大气也不敢出,我站在离皇帝十步远的地方,眼瞅着吴太医被人拖到眼前,我不忍的撇过头去。

  皇宫便是如此残酷,生死向来不由人。

  恰在此时,吴太医像发了疯似的挣开那两名太监,跌爬至我脚下,我被骇得下意识往后退去,可是双脚却被吴太医牢牢的抓住动弹不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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