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用意
我笑了笑,“思思,你回栖凤阁去,我昨晚让你缝的衣服你还没缝好,回来我要看到衣服。”
不管大夫人的用意为何,我绝不能让思思跟着一起去受罪,我一个人或许还能逃脱。
“七小姐!”思思跺跺脚,急切的望着我。
我伸手搭在她肩上,用力一握,“不准偷懒,否则我绝不轻饶。”说完转身向大夫人欠了欠身,“大娘,那我跟三姐这就起程了。”
大夫人满意的笑道:“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我淡淡一笑,转身潇洒的向大门走去,来到府外,门前停了两抬轿子,一抬青布轿帘,一抬深蓝绸缎轿帘,我犹豫了一下,走到青布轿帘的轿子旁弯身进了轿。
她到底是何时向我下的药?粥!不可能,徐清风也喝了粥的,那是什么时候?
“你回去跟大夫人说,在下多谢大夫人成全。”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语气中不卑不亢,让人很难想象,拥有这样的声音的人会是这样的卑鄙无耻。
“奴才谢过孟公子的赏钱,那奴才先回去复命了。”轿夫欣喜的声音贯穿我的耳膜,我知道我已经被大夫人卖了。
真是可笑,昨天我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能卖了徐清风,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她们将我卖了。
我来不及再想什么,只知道要逃,我不能让孟公子毁了我的清白,那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
因为这不仅仅是清白,还有……
我所剩不多的尊严。
沉重的脚步声似催命符般,一下一下的撞击在我心上,我强撑着自怀里摸出匕首。
这匕首还是徐临凰临走时送给我的,他总会摸着我的头笑话我:“傻丫头,你为什么老喜欢往外跑?真正的大家闺秀是足不出户的。”
这话换了别人说,我铁定跟他急,可是从最包容最疼我的大哥嘴里吐出,却别有一番溺爱在里面,“所以真正的大家闺秀见识浅薄呀。”
徐临凰再次抚摸了一下我的头顶,那种感觉就像在抚摸他的宠物狗一样,“说你傻,你还真傻得一点都不含糊,出门在外,总要有防身的东西带在身边,前两天我在铁器店里看到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喏,就是这把。”
说着他自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我,我接过来微微咋舌,“好轻薄的匕首,一定很锋利吧。”
“削铁如泥。”徐临凰简短的回道,我知道大哥送我的东西定是最上乘的,所以满意的收下,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它了。
轿帘被人猛然掀开,强烈的光线射进来,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左手遮住强烈的光线,右手将匕首紧紧的按在身侧,警惕的瞪着孟公子。
“你…你别过来。”沙哑的声音一出口,我就怔住了,那沙哑诱惑的声音真是出自我口吗?
可还容不得我想太多,孟公子已经倾身挤进狭小的轿子里。
“贱人,你敢看不起我,本公子今天就让你知道被人玩弄之后,再卖去妓院会是何等的凄惨,当真是给你脸不要脸,当本公子的小妾就那么委屈你了?”
孟公子暴戾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胸前衣襟一紧,“嘶啦”一声,衣帛破裂声充斥整个密闭的小空间,我一下子恐惧起来。
想都没想就拿着匕首直刺过去,可孟公子却身姿灵巧的闪开,我再接再厉,可却没料到孟公子是练家子,三两下就将匕首夺了去。
他阴寒着脸甩了我一巴掌,“贱人,敢暗算我,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你有多贱多浪。”说完就直冲我俯下身来。
人果然不可貌相,那日初见,我以为这孟公子顶多好色一点,没料到他人品竟这么差,徐清风真是瞎了眼才会为这种人把自己的妹妹卖了。
“不要,孟公子,求求你放过我。”我狼狈的闪躲,本不想求饶,可是事到如今,我不求饶也不行,如果让孟公子得逞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我的人生就充满屈辱,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愤恨的瞪着他,我不信我真的就要败在大娘的阴谋诡计下被孟公子遭贱了身子,就算要失身,我也绝不让这个无耻之徒得逞。
孟公子充满恶臭的嘴直堵上我的嘴,我被那恶心的味道熏得差点晕过去,可是现在我不能晕,我使出全身力气去推他。
没用!
我的力气于他无疑于蜉蝣撼大树,对他半点用处都没有。
这一刻我恨,我恨大夫人的卑鄙,恨徐清风的无情,更恨这个在我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
我紧咬着唇,不让自己逸出任何羞耻的声音,身体深处,有一股麻痒一直漫延到全身。
我羞愧的想死,死了就不用受这种屈辱。可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就刚好如了大夫人她们的意。
我要活着,活着才有无数的可能;活着,才能将今日的屈辱尽数还给她们。
孟公子的手已经伸进我的襦裙里,我趁他兴奋放下戒心时,猛得抬脚踹向他的下身。
孟公子不设防,被我一脚结结实实的踹中,他哀嚎一声趴跌在我身上,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下身。
我心里一喜,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掀开,刚跌跌撞撞的爬出轿子,头发却被人扯住,一股撕裂般的痛自头皮炸开,我反射性的伸手去抓住发根。
“贱人,敢踹我,本公子要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话音未落,就有一道银白光亮划过我的眼际,我吓得连忙举起双手护住双眼。
痛!
手背上传来一阵剧痛,我痛得全身发抖,有一股咸腥的味道自唇边滑进嘴里,眼前银光忽的一闪,那把锋利的匕首直向我的心窝处扎来,我狠狠一震,身体向后躲去,但头发被孟公子揪住动弹不得。
匕首越来越近,我突然想大声狂笑,命运真是捉弄人啊,大哥本想让我用它来防身,没想到最后我会因它而死。但我却笑不出来,只来得及紧闭双眼尖叫。
“啊。”声音中有不甘、有仇恨、还有更多不知名的情绪。
然,想象的被匕首刺穿心脏的钝痛并没有如期传来,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四周静极了。
良久,耳畔传来一声滴嗒声,接着两声、三声……无数声。
我偷偷掀开眼皮,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心神俱裂,只见孟公子睁大双眼瞪着我,胸口插了一支箭,鲜红的血顺着箭羽滴滴嗒嗒的往下落,在地上溅起一个又一个细小的血坑,空气中充满浓郁的血腥味。
我被眼前血腥的景象惊呆了,下意识回头望去。
只见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两人两骑,当头那人端坐在红鬃马上,他身着深朱红色的锦衣华服,眼神淡漠的扫视前方,神情高傲宛若谪神。
他身后两步之外,一匹精壮的黑马背上,年轻男子正收回驽张的弓,很显然刚才那一箭是他射出的,他的箭法之精准,实让人心惊胆颤。
因为那一箭只偏离我的身体分毫,直射入孟公子的心脏。
意识到刚才是何等凶险的场景,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仿佛有风从山谷里徐徐吹来,挽起了发丝,拂在脸上痒痒的。
是他。
林间那位锦衣公子。
我不安的挪动了下身子,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榻上,我惊惶的爬坐起来,低头见自己衣衫整齐才放下心来。
悄悄的吁了口气,我抬起头望向锦衣公子。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否则我……”我咬紧了唇,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锦衣公子自竹椅上站起来,他轻抿薄唇,淡声道:“既然姑娘已无事,那在下就放心了。”说完转身将走。
我见他要走,心下一慌,连忙起身欲追。那知道全身虚软无力,剧烈动作下竟直挺挺的往地上摔去。
“啊。”尖叫声破口而出,下一瞬间已经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我羞得满面通红,抬头睨着锦衣公子,只见他疾步走过来扶起我,“你身中媚毒,毒素未清最忌大动。”
低沉悦耳的声音让人格外安心,他弯腰将我打横抱起放回竹榻,细心的拉过一旁的软被覆在我身上。
我羞涩难当,忆起刚才他所说的媚毒,才惊觉这短短时间内身体又开始躁热起来,全身酸酸麻麻的,“这毒……”
“这是**里最强劲的*,必须与男子交欢才可以解毒,刚才我让黎莫去找了些草药给你服下,原以为能压制你身体里的毒素,可你刚才动作过大,体内的毒素已经压制不住了。”锦衣公子注视着我,目光中隐隐有些光亮在流动。
然,我清楚的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毒素压制不住,那我就必须跟男子交欢,可是……
我的清白之身如何能在宫外失去?倘若没了清白之身,我如何进宫,又如何去夺取君宠?
“不,公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能。”我急切的拽着锦衣公子的衣袖,我绝不能失去我唯一拥有的东西。
木门倏然被人推开,一条白色身影快速闪了进来,我拽着锦衣公子的手突然被来人挥开。
“不可对我家公子无礼。”男子目露凶光瞪着我,神色很是恼怒。
我错愕的看着他,他那只眼睛看到我要对锦衣公子无礼了?
锦衣公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黎莫,谁让你进来的?”淡淡的声音里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威严。
原本还凶神恶煞的黎莫顿时消了气焰,委委屈屈的道:“公子,我是怕她对你不利。”说完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就如此不济?”冷冷的反问,顿时让黎莫手足无措起来。
“公子,我没有这个意思,水好像开了,我去看看。”黎莫匆忙说完话,丢了个警告的眼神给我,然后快速闪身出去。
“姑娘,我并非趁人之危之徒,但你若想活命,就必须找人解毒,否则……”锦衣公子微眯的眼眸里染上不悦,想来他也未必愿意屈尊为我解毒吧。
我心知自己的反应过大,但是……,“我想活命,亦想保住清白之身。”
锦衣公子闻言怔了怔,眼眸中急速涌动着什么。
“只要能保住我的清白之身,但凭公子做主。”
***
迷醉的夜,屋内春色正浓。
借着窗外朦胧的光线,我瞧见身侧空无一人,只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散发着幽幽的光。
心突然就被强烈的失落感填满,我颤着手拾起玉佩,将它贴放在心口。
目光触及凌乱的竹榻,我仓皇移开视线。
即使前世已为人妇,我仍难坦然面对昨夜的激情。
思及锦衣公子的不告而别,心里空空落落的,在床榻上胡思乱想了许久,才翻身下床。
行至一旁的木桌,见上面留有一封书信,我思忖了一下,最终拾起拆开来。
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跃然纸上,就如锦衣公子给人的感觉,俊秀、高贵。
“突遇急事,先走,珍重。”
想来这几个字也是匆匆而留,看着看着,我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虽没想过我们之间还有任何瓜葛。
至少,他还记得……
收好书信与玉佩,最后扫视了一圈竹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始终认为这只是我人生中的一段插曲,没想到我还能再见他。
而他已然让人望而生畏。
清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扑面而来。
抬手拢了拢衣襟,丝滑的衣袖顺着手臂滑了下去,露出手腕上那颗血红的守宫砂。
我微微一笑,锦衣公子果然没有骗我。
前行的脚步越加轻快,突然又凝滞在原地。
被我遗忘许久的事实倏然窜上心头,我怎么会忘了,孟公子因我而死,我的麻烦大了。
大娘费尽心机策划这场阴谋,如今孟公子死了,她如何会放过我,孟家如何会放过我?
可是要叫我坐以待毙,我又如何会甘心?
蹙眉思虑良久,我决定回去面对,即使明知道是死路一条,我也要回去,因为……,思思还在那里等着我。
想起思思,我心里突然不安起来,脚下步伐不由加快。
下了山,问了许多路人才回到城中。
京都丰源繁华依旧,街上人潮络绎不绝。只是今朝不同往夕,大家似乎都在往同一个方向奔去。
而那个方向我知道,那是刑场。
我略感诧异,北齐律法明文规定,所有待斩的犯人都需到秋后处斩。
一般来说,刑场那边除了处斩犯人时才会热闹非凡,今日为何这般热闹?
若换了往日,我定会追过去一探究竟,可今日却容不得我好奇,摇了摇头,我举步向徐府走去。
“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杀孟公子。谁都知道孟公子是孟大人唯一的儿子,这回香火断了,看她有十个脑袋也难消孟大人的心头之恨。”
我欲走,耳畔却传来路人讨论的声音,听闻‘孟公子’三字,我反射性的一把抓住那人,急切的问道:
“你说什么?谁杀了孟公子?”
那人睨了我一眼,稍怔,后道:“不就是徐府的丫鬟,说是爱慕孟公子,结果孟公子瞧不上她,她因爱生恨,将其杀死,这不,午时三刻就要行刑了。”
闻言,我惊得连连后退,撑大眼眸盯着那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我颤着声音问道:“丫鬟?什么丫鬟?”
“据说是侍候七小姐的丫鬟,好像叫什么思思的来着,姑娘,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那人说完话转身走了。
思思?!
我仿佛被一道响雷劈中,脑海里一片空白,思思,怎么会是她?
木然的望着刑场的方向,我怎么也料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
身边人潮涌动,我突然像发了狂似的向刑场奔去。不,思思不是杀人凶手,我不能让她含冤而死。
待我跌跌撞撞的奔至刑场时,刑场周围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我拼尽全力才挤到最前面。
抬头望着刑台上那抹瘦小的身影,我的心狂跳,不要,千万不要是思思。
她安静得就像空气中的一粒微尘,是那么的渺小与无足轻重,而只有我知道,她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思思……”我嗓门一紧,颤抖的唤着她。
思思仿佛感觉到我在唤她,她倏然抬起头来,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直直的落在我身上。
她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急速往下掉,可她仍在笑,笑得我心酸。
泪涌上眼眶,我不敢眨眼,仿佛一眨眼思思就会自眼前消失。
过去三年的种种浮现在眼前,我与思思从最初的陌生到现在的相依为命,她早已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亲人。
而现在,我看见自己的亲人为了我跪在刑台上却无能为力,我恨极了自己。
对视良久,我突然像发了疯般冲进刑场,四周戒备的守卫没料到我会突然冲进去,一时愣了神。
我趁着这个空隙奔到思思面前,用力将她抱紧,抖着嗓音道:“思思,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思安静的任我将她抱在怀里,幽幽长叹:“七小姐,奴婢恐怕再也不能侍候你了,今后思思不在的日子,七小姐要多多保重。”
“不,你说什么傻话呢,孟公子不是你杀的,是……”我着急的要为她平冤,可话未说完就被思思打断。
“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思思不再安静,她语气凌厉地打断我的话,凶恶的瞪着我。
然,我在她眼眸深处看到一抹无奈,对现实的无奈。
“思思,是不是大夫人逼迫你的,我去找她……”我激动地站起来,想要为思思讨个公道。
思思反手抓住我的手臂,抬起头漠然的望着我,“七小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是斗不过大夫人的,她想要我死不过举手功夫,可她为何大张旗鼓的将我送上断头台,那都是为了让你屈服。七小姐,为你死,我心甘情愿。但是我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
我愕然,没料到思思会讲出这番大道理来,我重新跪在她身边,“思思,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思思泪流满面,颤抖着双手环抱住我,“七小姐,你不用自责,我没事,人生自古谁无死,能为七小姐死,思思也算是死得其所。”
我亦泪流满面,伸手紧紧的抱住她。
思思,对不起,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亦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身后一直愣神的守卫此时冲了进来,他们一左一右的将我架离思思,我激烈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
“大胆刁女,这里是刑场,岂容你放肆。”身后一人喝斥道。
我不听,仍旧挣扎着要扑向思思,可身后的人紧紧的钳制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七小姐,回去吧,思思在此叩别。”思思语毕,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清脆的声音让我的心一阵发紧。
“思思,不要,不要。”我挣扎着要靠近思思,身后一人猛得自我的后背击了我一掌,我瘫倒在地,背很痛,可远远抵不过心上的痛。
此时锣声敲起,午时三刻已到。
我瞪大眼睛望着思思,激烈的摇头。仿佛这样,思思就不会死。
我看见刽子手拿着寒光烁烁的大刀一步步逼近思思,我听见人群中爆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这一刻,我恨极了大夫人,更恨自己的无能。
四周突然安静了,我痪散的目光移向刑台。
眼前白光一闪,刽子手手起刀落。
漫天血雾迷了我的眼,我终是不堪心底漫上的强烈痛楚晕了过去。
夜幕低垂,空气中飘浮着泥土味与青草味,显示着一场暴雨刚歇。
我木然的瞪着鲛幔帐顶,有一瞬间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昏暗的室内被灯光点亮。
侧过头去,一眼便瞧见一名白衣男子手持托盘翩然走来,见我醒来,他眼眸中掠过一抹诧异,放轻的脚步也恢复了常态。
“姑娘,醒了?”他的语调轻缓,声音清朗很好听。
但一名陌生男子出现在房里,却是由不得我不惊诧的。
我撑身坐起,警惕的望着他,“你是谁?这是哪里?”
男子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托盘置于一旁的矮几上,淡笑道:“姑娘刚醒,先用些粥再聊不迟。”
说罢,取了盘内一碗粥递向我,我低眉看去,那碗竟是难得一见的青花瓷碗。据说这种碗北齐仅有三套,一套当今圣上御用,一套圣上赐于兰陵王,还有一套赐于徐正言我爹。
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在我爹六十大寿的寿宴上,我爹为了向同僚展示自己在朝野中的地位才拿出来炫耀的。
我倏然一惊,此人有圣上御赐之物,莫非他就是传闻中的兰陵王?借着屋内的光线,我打量起眼前的年轻男子来。
清隽完美的脸,入鬓的剑眉,细长的单凤眼,挺拔的鼻梁和单薄的唇瓣,单看这张脸就能看出他的俊美与卓然风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