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难以置信
狠狠的向后退了几步,我不敢接近他,声音发紧的道:“你不是,你不可能是他。”
莫凡睁开双眼,深黝的眸底夹杂着几分心疼与怜惜,他声音沙哑的道:“小七,对不起,我来迟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直冲进他的怀里,泪水狂涌,便咽道:阿湘东,阿湘东,真的是你,你真的来救我了?”
郝湘东的胸口被我撞得阵阵生疼,他笑着抚着我柔顺的发丝,满足的道:“是我,我来救你了,这些日子让你受尽委屈了。”
我疯狂的摇头,泪水随着我激烈的动作飞溅,“阿湘东,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就知道。”
“傻小七,知道为何还这样伤心呢,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早知道我出现会惹你哭,我宁愿从未出现在你面前。”郝湘东叹息一声,轻轻的向我的眼睫,将那滚滚涌出的泪水尽数吞进嘴里。
他那样的轻柔,仿佛是对待世间至宝般,感觉到他的怜惜,我的泪越流越凶,竟是丝毫没有停止的样子,我伤心得抽抽噎噎,指控道:“你还说你还说,你不知道我日夜都盼着你出现,盼着你像天神一样降临在我身边,将我带离,可是每当梦醒,睁开眼晴看自己孤单的躺在床上,才知道那是做梦。”
他伸出修长的大手捧住我的脸,见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更是心疼的道:“好好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失望,我该早一点出现在你面前。那你想怎么惩罚我,咬我一口行不?”
见他如此顺着我,我终于破涕为笑,握紧拳头捶向他的胸口,嗔道:“我才不敢咬你呢,咬伤龙体可是死罪,我可不想才见到你就要死了。”
他听到死字,连忙板着脸道:“我不许你将死啊死的挂在嘴上,小七,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磨难了。”
见他如此严肃,我的心竟然会感觉到幸福,刚才还在想他是否有了新人忘旧人,可是下一刻他便出现在我眼前,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见他仍蒙着黑巾,我伸手将它掀开。却在瞧见黑巾下的那张脸上吃了一惊,连忙跳出他的怀抱,厉声道:“你不是阿湘东,你到底是谁?”
郝湘东一脸无奈,他伸手在脖颈处摸索了一下,紧接着只听“嘶啦”一声,一张人皮面具从他手上脱落,露出他俊逸非凡的脸。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因为有了先前的惊叮,我仍是不敢相信,向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道:“阿湘东,真的是你么,没有再骗我?”
郝湘东向我伸出双手,笑得很是顽皮,“是不是我,你可以亲自来鉴定一下。”
我摇了摇头,脆弱的心房再也经不起任何惊吓,我的脚仿佛在地上生了根般久久都动弹不得,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又变成了别人。
郝湘东见我不动,笑着抱怨道:“小七,我的手都酸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见他这样,我再也忍不住,再次冲进他怀里,将他狠狠的抱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是真实的,而不是我在做梦。
双手忍不住抚向他如玉的面颊,柔软结实的皮肤提醒我,他是真实的,不再是戴了人皮面具的莫凡,我激动的抱紧他,狠狠的抱着,生怕一松手,他便会烟消云散。
郝湘东被我抱得发疼,他皱着眉头道:“轻点轻点,小七,我是真实的,你感觉一下,我的手是暖的,我的脸上暖的。”
说着将脸贴上我的脸,可是他的脸并不是暖的,而是带着冷意,将我的神智惊醒过来,抬起头怔怔的瞧着他,还是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出现在我身边。
郝湘东也察觉到我的不安,他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心疼的道:“傻丫头,瞧你瘦成这样,我真的很心疼。”
我怔怔的看着他,突然拉过他的左手,大力的咬下去,直到口中泛起血腥味才放开他,郝湘东哎哟哎哟的惨呼,听着他夸张的惨呼声,我才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做梦,他是真的在身边。
“阿湘东,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激动的又哭又笑,抱着他再也不愿意放手。曾经午夜梦回,多少次感觉他在身边,可是当我伸手去触碰他时,却是触碰到冰冷的空气,然而这次
他笑着拧了拧我的鼻子,斥道:“坏丫头,一定要让我流血了才肯承认我是真的来了么?瞧瞧,刚刚还说咬伤龙体是死罪,结果转眼就毫不留情的咬伤我,不行,我得咬回来。”
瞧他一副小孩子斤斤计较的模样,我连忙去看他的左手,果然看见一道大大的牙印,上面已经出现斑驳的血迹,我顿时心疼不已,连忙道:“疼不疼?都怪我太用力,我只是怕,怕这又是一场梦,阿湘东,你告诉我,这不是梦,你是真的出现在我身边了?”
郝湘东坏笑着看向我,诱哄道:“让我也咬你一口,你就知道这是不是梦了。”说着倾身过来,就要咬我。
正在我疑虑时,门口响起丝丝的声音,“姑娘,你还没睡么?天色已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听到丝丝的声音,我轻轻的吁了口气,镇定了下心神,回眸看不见郝湘东的身影,我才回道:“嗯,刚才做了噩梦惊醒了,马上就睡了。”
“做噩梦了?姑娘要不要我进来陪你?”丝丝的声音里有着担忧。
我摇了摇头,突然忆起她在门外,便接着道:“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放心,我等会儿就歇息,你也回去歇着吧,夜深露重,别受了凉才好。”
丝丝似乎笑了一下,她道:“那姑娘早些歇着,我回去了。”说完接着响起她轻盈的脚步声。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终于松了口气,回眸看向紫色帷慢后隐在暗处的郝,悄悄向他走去。
“这丫头对你似乎极好?”入得内殿,郝湘东双腿交叠正悠闲的躺在床上,经过刚才那一吓,他眸中的情欲已悉数褪尽,只余一片清淡的光芒。
我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倚在桌边望着他,清冷的风自倘开的六福如意窗格透了进来,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迷糊的神智终于稍稍清醒了些。
凝眸望着郝湘东,我笑道:“是啊,或许是我与她特别投缘吧,所以事事都护着我。”
郝湘东把玩着床边挂着的吊穗,不予置评,他环徐了一下内室清雅的布置,又道:“轩辕意似乎对你也不错?”
听他带着犹疑的问话,我心一凛,他是疑心我与乐意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么,遂语气不善的道:“皇上对岚儿姑娘也不错啊,还打算封岚儿为后呢。”
他见我着恼,连忙翻身坐起,大步来到我身边,将我揽进怀里道:“好端端的又吃起什么飞醋来,我要是真打算封她为后,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用力挣扎着,心里很是委屈,他美人在怀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现在还敢来质问我,“皇上说得是,您怎么舍得下美人来这危机重重的地方?”
我浑身是刺的道,想到这些日子的惴惴不安,我更是气怨交加。
郝湘东见我确实是生了气,连忙低声哄道:“是我的不是,我不该疑你,可是那日在太明湖畔,轩辕意大胆妄为,实在让我生气,只是当时碍于岚儿……”
“岚儿岚儿,你满心里只有一个岚儿,何时徐虑过我的感受?”我知道我不该用这种怨怼的语气与他说话,可是我实在忍不住,想起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我就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他。
“小七,很多事情我现在无法跟你解释,可是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郝湘东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他紧皱着眉头,似乎为什么事而苦恼着。
“是,你有你的苦衷,我不该任性,我该体谅你。”我赌气似的道。
郝湘东见我仍在说着孩子般的气话,不由得揉了揉眉心,疲惫的看着我,“小七,倘若我心中没有你,我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又何必只身入虎穴,要知道倘若让乐意拆穿他的身份,那后果是绝不敢想象的。
“阿湘东,对不起,是我什么都不懂,才累得你们个个为了我奔波,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没用,除了给你们带来麻烦以外,就没做对过一件事。”想起这些日子在外漂零,我更是恨自己没用。
郝湘东以手点着我的唇,怜惜的道:“别这样说自己,小七,你已经在我心里扎下了根,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
听着他安慰人的话,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气恼的伸出拳头捶向他,恨声道:“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
“你就怎样?”郝湘东挑眉看着我,想来他是一国之郝,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威胁他,因此觉得很新鲜吧。
“我就……”看着他坏坏一笑,摆出一副女王似的模样,道:“我就将你的后宫扰得鸡飞狗跳,让你过不得半日清净。”
他见我趾高气扬的模样,不由得笑骂道:“好啊,给后宫里那群女人一些事做,正好省了我诸多烦恼,我还得要谢谢夫人帮为夫清耳根呢。”
我冷哼一声,一甩头不看他,“自己惹的风流债自己收拾,推给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伸出手来掐了掐我的脸,颇有些无奈的道:“唉,我也不想欠这么多风流债啊,可是身为帝王,有许多的无奈,前朝与后宫总是.息息相关,要想笼拢大臣,就必须接受他们送上来的家族千金,这也是身为帝王应尽的责任。”
我抚着被他掐痛的脸颊,心也为他痛着,是啊,身为帝王也有这许多的无可奈何。就如当年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离自己而去。有时候,作为帝王,还没得小老百姓来得幸福。
“阿湘东。”轻轻的拥着他,我知道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囚为他是帝王,所以他不容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流露丝毫的软弱。
郝湘东偏头看向窗外,半张脸都隐在暗处,让人瞧不清他的神情,只那双眸子越发灼亮起来,“小七,我不能要求你事事体谅我,我只希望你能信我,毫无条件的信我,就行。”
信他?我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说,遂问道:“阿湘东,为何这样说,难道你觉得我不够信任你么?”
郝路低下头来,深深的凝望着我,直到看得我心底发毛,他才道:“小七,你扪心自问,真的信任我么?”
在他的凝视下,我竟然不敢肯定的答复他,我是信任他的。
倘若信任他,我又为何夜夜失眠?倘若信任他,我不会动不动就疑心他对我的宠爱都是虚假的。
原来到头来,我是不信任他的啊,“阿湘东,我……”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小七,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只要你牢牢记住,无条件无理由的相信我,我心便足矣。”郝湘东郑重的看着我。
“好,阿湘东,我会记住你的话,绝不疑你。”我不知道当时我为何会许下这样的承诺。至到很久很久以后,当我再回首那夜那时那个让我许下承诺的人时,只觉得陌生,很陌生……
晨曦透过窗棂斜斜的洒进殿内,在地上铺了一层细碎的金光。
我缓缓睁开眼晴,看着紫色鲛纱床慢,突然感觉有几分不真实,伸手探向身侧,触手冰凉,刹时将我半是迷蒙的神智惊得完全醒了过来。
我翻身坐起,目光探向一旁,见身旁空无一人,心里顿时便被一股强大的失落感充满,愣愣的看着身侧,似乎那个清峻秀雅的男子还躺在那里一般。
昨夜郝湘东一直陪着我睡着后才走,其实他刚起身我便醒了,只是天色将明,他不能再停留,只得闭着眼晴,听他悄悄的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去,我的泪一下子便狂涌而出。
从来不知道离别竟是如此的撕心裂肺,虽然明知道他就在身边,可是还是止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直到哭得累了,再度沉沉的睡去。
伸出手,怔忡的摸着身畔已然冰冷的锦被,感觉他的气息还在空气中流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灌进鼻间的却是海棠清幽的冷香。
此时有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我凝眸望去,只见丝丝手里捧着一大束海棠,巧笑着步了进来,“姑娘,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她见我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那束西府海棠上,又笑道:“今早起来,我见院子里的海棠开得格外热烈,便叫小太监摘了一束来,姑娘不喜燃香的味道,这西府海棠的香味倒是清雅,正好驱散一下偏殿长久不住人的霉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