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如荀谌所猜测的一样,前脚魁头给各个县发了通函,后脚骞曼就带了军队抄掠离石县,杀了刑纪等好些官员。骞曼是何人?他是鲜卑人现在的首领和连的儿子,而魁头却是和连哥哥的儿子。刘辩知道和连死后就是魁头当了鲜卑人的首领,而目前看来魁头和骞曼之间已经有了矛盾,又或者,刘辩大胆的猜想和连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所以魁头和骞曼这两个人的举动才会大相径庭。
可按照道理来说,鲜卑人会出现在西河郡,不应该是追着张辽等人的吗?为什么现在目标却对准了我?这个问题一下子出现在刘辩的脑子里面,他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张辽,张辽也是一年的凝重。
“辩爷,这信上说了什么?”何安好奇的问道。
“鲜卑人,明日攻城。”刘辩回答。
“啊?”何安惊叫一声,听着刘辩的回答,不止是何安惊讶,其他人都很惊讶,随后一个个都如临大敌一般的苦着脸。
鲜卑人的军队已经全部撤走了,刘新那边的队伍也全部进城了,刘辩没有多说什么,他调转了马头,一行人也进了离石城。
骞曼想要做些什么?刘辩想不明白,他只是意识到在攻击离石县的这件事情上,骞曼和魁头两个人应该是有分歧的。既然骞曼的目标是自己的话,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带兵攻击中阳县呢?中阳县难民更多,如果鲜卑骑兵大举攻击的话,肯定能打中阳县一个措手不及的。要说是因为自己的皇子和中阳王的身份,才使得骞曼把目标对准自己的话,那他也没有必要杀了刑纪,甚至抄掠离石县附近的村落,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刘辩越想越困惑,他看不透骞曼的意图。而事实上事情根本就没有刘辩所想的那么复杂,当初追张辽的一队鲜卑骑兵其实就是骞曼的人,事后骞曼得知自己的人死在了西河郡,他大怒之下便准备攻打西河郡内的县城。魁头认为和连已经在攻打北地郡,如果再于西河郡挑起战争,那局势会对鲜卑人大为不利。
一来是因为和连攻打北地郡已经陷入了困难当中,他遇到了能征善战的皇甫嵩,两军对峙已久。二来西河郡远在并州中部,中间还隔着云中郡等好几个郡,一旦发起战争的话,难免不会引来其他郡的军队支援,到时候鲜卑人绝对会进退两难。为此魁头不愿发生冲突才给各个县城发了通函。
可是事情好巧不巧,骞曼领兵出来的时候就正好遇到了刑纪辞官而去,离石县众多官员出城送行,这一下正好被骞曼给全部端了。而后骞曼正巧得知大汉有个皇子封了中阳县王,这就让骞曼蠢蠢欲动了,反正一郡太守都被杀了,与大汉的梁子也结下了,倒不如再杀一个中阳王。
骞曼这种十分危险的想法被魁头得知后,他急忙就去劝骞曼,其中厉害讲了七七八八,而后骞曼便决定不去攻打中阳县,准备回弹汗山了,当然了在走之前肯定是要抄掠一番补充一下物资的,毕竟鲜卑人来了一趟不能空手回去的。
那事情又好巧不巧,鲜卑人这边要准备走了,离石县的求救信又发到了中阳县,刘辩就带人来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派出去那么多探马却没有探出鲜卑人动向的原因。要说鲜卑人走就走了算了,可是魁头留了一个心眼
,他觉得骞曼已经在西河郡挑起了战事,他们如果这么一走,大汉的军队如果追过来怎么办?所以他就布置了几个眼线用于禀告西河郡内的军事动向,这边中阳县的军队一出动,那边鲜卑人就得知了。
骞曼一听大汉的皇子要打过来,那还能撤退吗?就得要正面刚呀!于是鲜卑人又回来了,离石县城门附近鲜卑人驻马观望的画面也就这样出现了。其实骞曼是打算直接冲锋的,但魁头还是劝住了他,用魁头的话来说就是:他们都是步兵,人数不过千人,咱们这一波冲过去,他们肯定就没了,那多没意思。要不还是等他们进了城,你再围城攻打,如果这样能够打下城池的话,那不就更够说明你比那个汉朝的皇子厉害很多嘛?到时候你父亲和连回来了肯定会更加看重你的。
骞曼这么一听十分高兴的就说了: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同意了。
魁头是真的为骞曼这样打算的吗?那就只有魁头自己知道了。
话说刘辩这一边进了离石城,此刻离石县城中的景象比起前些天更加的混乱不堪了。鲜卑人抄掠了附近的一些村落,好多人没有办法只得进了城,现在城中难民走了很多,却又增加了很多。一张张的凄苦的脸都望着刘辩,辎重部队的车已经被难民们围着了,甚至有人已经爬上了马车想要打开装满粮食的袋子,刘新带着人在驱赶难民,效果微甚。
难民们冲动的举动让刘三儿这帮孩子们也有些发愣,好在他们还知道护着粮食,一个个都爬在马车上压着粮食。城墙上的兵卒双眼无神,面色麻木,显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外面有鲜卑人,里面有难民,内忧外患。加上死了太守等不少官员,本来还有个别驾出来主持局面,结果没几天他就跑了,这位别驾一跑,剩下的一些小官员也跟着跑,这使得整个离石县都处于一片混乱当中。
现在主持着局面的是离石县内豪强推选出来的一个士族家主,这位家主上位之后也无心管理难民,只能够让各个豪强士族拿出一点钱财粮食维持着兵卒的伙食而已。其实豪强士族也想跑来着的,但一来他们不确定鲜卑人的动向,二来舍不得这祖上的基业,所以只得花了钱财让兵卒继续守护城池,至于能守多久,他们也不知道。
“肃静!”刘辩当即大喝一声,马的嘶鸣声随即响起,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城门口,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我乃大汉皇子中阳王刘辩,从现在开始,离石县由我接管。”刘辩此话一出,难民们有见过他的纷纷都跪地行礼了,不认识的还在茫然的张望着,只是看着有些人跪地了,他们也跟着跪地而已。
“今城外鲜卑人肆掠张狂,城内难民疾苦不堪。我既到此处,必定会抵御鲜卑人的入侵,也会救尔等性命。”刘辩这一次的话似乎起到了效果,民众们纷纷拜礼,不少人都痛哭起来,至少刘辩的一句救尔等性命让他们感觉到了有活下去的希望。
而后民众们在刘辩的示意下纷纷让开了道路,刘辩一行人顺利的抵达了离石县的郡府,府内空无一人。还没有进门,刘辩便下达了命令,王越带领刘同、张辽去接管城防。韩奕、窦谅、尤俭分别于郡府门口、县府门口和北城门口施粥,刘辩还交代了如果施粥速度太慢的
话,可以适当的供应丹水,务必今日让城中百姓全部能够吃到食物。
刘新留守郡府看管辎重,十几车的粮食早就卸载完了,但是更多的粮食在刘辩的小方世界仓库里面,郡府后面的院子还比较大,可以暂时堆放粮食。夏恽去城中找找看有没有没跑的官员,如果能遇到几个就都请过来,而刘辩则带着何安先去找刘三儿问话了。
刘三儿正带着一帮中阳书院的孩子们帮着辎重部队搬运物资,秦琅也被刘同安排在辎重部队。辎重部队相对来说安全系数高一点,但也是整个军队组成部分至关重要的一部分。秦琅年纪不大,刘三儿年纪更小,这两个人很快就混熟了,倒不是两个人自来熟,而是有着相同的崇拜对象,显而易见,他们都崇拜着刘辩。
正当刘辩来到辎重营地的时候,刘三儿和秦琅见着他立即就行礼。刘辩见着一帮中阳学院的孩子们正是忙的时候,没人偷懒,做事格外卖力,他原本还打算要来训斥刘三儿,但看着刘三儿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刘辩最后还是转身走了,一句话都没说。何安对着刘三儿眨眨眼,也跟着离开。
“你这兄长,个子不大,气势可真吓人。”秦琅略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背后若再议论我兄长,咱们就没法做朋友了。”刘三儿答非所问的说道。秦琅撇撇嘴,没有再说话。
韩奕三人那边施粥很顺利,没有出什么乱子。夏恽也找来了好几个官员,这些人一听大汉皇子中阳王殿下亲自带兵来支援离石县低于鲜卑军队,屁颠颠的全部到了郡府报道,个个承诺一定遵循刘辩的指示。王越顺利的接管了城防,安排好各个把守队伍并加强防卫,也尽多的在准备战斗物资,如滚石檑木等。
刘辩猜测鲜卑军队也就五六千人,他从中阳县带了一千兵卒,离石县还有三百多兵卒,一千三对六千,如果只是守城,问题应该不大,毕竟鲜卑骑兵只善于野战,并不擅长攻城。而为了填补兵卒数量少的空缺,刘辩随后便让原本离石县的官员去发动民众,鼓励青壮男子上城助战。豪强士族派遣家奴、拿出物资以用助战。难民们愿意参战的人数最多,他们感激刘辩能够在这危机关头挺身而出,纷纷拿起武器踊跃的上城。这就使得离石县的守兵数量一下子增加到两千多人,另外普通青壮民夫也有三千多人。
离石县的府库直接搬空,刀枪棍棒,只要是能够当做武器的装备都发了下去。明天鲜卑人就要打过来了,但是离石县城中却一改往日死气沉沉的模样,百姓们都知道中阳王殿下来了,整个离石县都运转了起来,积极备战,士气茫茫,似乎所有人都相信刘辩等个带领他们击退鲜卑军队。
入夜,刘辩亲自巡视了一下城防,说起来不管是王越,还是刘同刘新,又或者张辽,就连刘辩自己都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参加这城池攻防战,他们只是尽可能的布防。而对于明日与鲜卑人的一战,这样的城池布防是否会有成效,王越等人心里面都不确定。
“辩爷,明天就要和鲜卑人打仗了,咱们会打赢吗?”何安有些担忧的问道。
刘辩并没有回答何安的话,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夜幕中的月亮,脑子里面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特马!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