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这一高喊,他带来的一干县兵也纷纷跪地行礼。尤俭跪在地上还对刘辩眨了眨,刘辩一见,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自一笑:这小子,倒是忠心得很,还知道跟回来。
刘辩并没有答话,他显然有先暂时晾着杨晋的打算,而人群中又传来一声高喊,“草民窦谅,特来拜见殿下!”话音落下,窦谅也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他当下跪地行礼。
却说杨晋入了城之后,窦氏这边也得到了消息,窦忻当下找到窦谅,却看见窦谅还在清点粮食,他不免有些着急的说道:“杨晋已经入城,中阳王那边肯定需要帮手,你应该赶紧带人过去帮忙。”
千石粮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窦谅已经忙活半天,却还是没有清点完毕。因为刘辩要开仓放粮,窦氏家中不少奴仆也前去领粮食了,窦谅却不愿意这个眼上把奴仆全部召集回来,只好紧着家中还现在的十多个奴仆忙前忙后的弄着。窦谅一听窦忻的话,眼下也顾不得还没有清点完的粮食,急忙招呼仆人先架着十多辆马车急急忙忙就赶去县衙。
杨晋前脚刚到县衙,窦谅后脚就带人来了。刘辩见了便上前扶起他笑着说道:“你倒是来的正是时候,店铺置办妥了?”
“回殿下,已经置办稳妥,这是房契!”窦谅哪敢用刘辩真的来扶,他顺势站起身就拿出了房契恭敬的递给刘辩,然后接着说道:“家父深感殿下仁慈,窦氏愿自出千石粮食奉送殿下用于放粮!只不过匆忙清点,先有六百石粮食送来,余下四百石午后送来。”
“如此甚好,令尊如此仗义之举,我深为倾佩,不知令尊可有闲暇之时,我愿亲自登门拜谢。”刘辩接过房契也不看,直接就收到了仓库里面,窦谅这样的举动让他心中极为高兴,当下对窦氏的感官大好。周围百姓听着窦谅的话,心中也有了定数,中阳县大士族窦氏已经摆明了要投靠中阳王了,杨晋回来而让百姓们心中产生的畏惧感也在慢慢的消散。
“既择日不如撞日,草民恳请殿下今晚到府中一叙。”窦谅心中计较一番,他借坡上驴的就顺着刘辩的话说道。
“那就今晚,哈哈!不免叨扰了!”刘辩说道。
“不敢不敢。”窦谅说着又对荀谌、范稚等人说道:“介时请诸位大人一同前来!”窦谅说着对荀谌等人又是一拜,他这一番功夫做的有板有眼,态度恭敬有加,荀谌等人也回礼回应同意。范稚更是十分高兴,他实在没有想到窦谅在刘辩面前也是如此的低姿态,此刻他心中完全有了投靠刘辩的想法。窦氏都站在刘辩这边了,剩下一个杨晋和他背后的杨氏还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你小子倒是上道,知道现在该站在哪里一边,放心放心,安爷以后肯定会多多关照你的。”何安很自来熟的走上前伸手一拍窦谅的肩膀,窦谅口中连称“不敢不敢”,他这一副唯唯若若的模样让何安又是一阵发笑。
刘辩与窦谅这边有说有笑,杨晋一干等人还在跪着,当下他心中又愤怒起来,刘辩这摆明了有晾着他的态度。杨晋也不是个多么有自知自明的人,他一向对窦氏这种做事畏
手畏脚,小心翼翼的人看不起,当即他也不管刘辩就站了起来。
“谁让你站起来的?”刘辩虽然在和窦谅说笑,但是他的注意力从来就没有从杨晋的身上离开过,当即手中承影剑出手,剑破空而过,刘辩的身影停留在原地,但是剑却是笔直的对着杨晋飞刺过去。
“啊!”杨晋痛呼一声,剑划破他的肩膀,直直的钉在他身后马的脖子上,马凄惨的嘶鸣一声,整个剑身贯穿了马的脖子,直把整匹马都连带的钉在了一边的木柱上。马的后半边身体已经软软的瘫软在了地上,它的脖子以上却还是笔直的立着。
杨晋后背上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这一幕看得他心中极为震撼,肩膀上的鲜血还在流,剑刺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肉向外翻出。杨晋脑子一下子就空了,他慌张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肩膀一动,这霎时间疼痛感整个覆盖在了全身,杨晋凄惨的大叫起来。
一干跪地的县兵纷纷吓的不敢言语,脸上全部都是惊恐的神色,这些人里面唯有尤俭稍有镇定,没办法,这样的场面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了,而那一次就是杨堂被杀的时候。于此还见识过如此场面的还有一些百姓,当即在场百姓纷纷噤声,没有一个敢乱动。
中阳王发威了,不想死的待在原地别乱动,来,一二三,木头人!
“杨晋,你串通山贼头领张石,谋害中阳县县令,又盗用府库物资,贪污粮食,私改户籍,纵容族人杨堂欺霸作恶,目无尊法。我乃堂堂大汉皇子,当今圣上钦定中阳王,你不遵行令法在县城等候迎接,却带领县兵与山贼同流合污,此等藐视朝廷,藐视圣上,藐视本殿下的举动,以至大汉律例以何地?杨晋,你可知罪?”刘辩面色冷峻,大声喝道。
杨晋听完之后瘫坐一地,心中慌乱,脑子迷糊,早已经失了放乱,他完全没有想到刘辩会在刚见到他的这一刻直接发攻,这使得杨晋原本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周围一概百姓听闻刘辩的话纷纷叫好,一众人等纷纷围了上去,大有就等着刘辩开口就拿下杨晋之势。
杨晋手下的县兵到有忠心之人,一行二十三十人纷纷站起身护住杨晋,杨晋被手下人搀扶起来,他这才定了定神,然后满脸憎恨的大声说道:“殿下之言子虚乌有,定是有小人谗言污蔑于我。”
杨晋的脑子反应很快,他当即就不承认刘辩所说的话,当然刘辩所说大部分都是真实的,有少部分是假的,比如这私改户籍一事到算不到杨晋的头上,这一事倒是死去的县令没有做好的事情罢了。但是本着少一罪不如多一罪的原则,刘辩还是把这件事情强加在杨晋身上。而说到底杨晋所犯的这些罪状,每一项都是死罪,罪责的多少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杨晋此话一出,又有几十个跟随他的县兵站起身,但大多数要么跪地不语,要么乘机靠后随时打算逃走了。范稚见杨晋的人一动,他知道此刻是站出来向刘辩表露忠心的时候了,随即就急忙大喊一声:“左右,与我保护殿下。”
当即范稚带领的一百多县兵齐出,纷纷把杨晋等人围了起来,单刀在手,县兵们脸
上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感。王越直接仗剑冲入人群中,前后冲突,几个呼吸之间就打倒了十多个杨晋手下的县兵。
王越一动手,杨晋这边的人纷纷拔刀准备砍过来,而刘辩脚下步法生风,晃眼之间他就冲到了杨晋的面前,“噗通”一声,钉在木柱上的承影剑被刘辩拔了下来,失去支撑的马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护着杨晋的几个县兵看着面前刘辩一个个拔了刀却是不敢动手,而刘辩则毫不犹的连续杀了几个县兵,惨叫声伴随着鲜血不断的飞溅而出。剑口抵在了杨晋的脖子上,刘辩冷漠的说道:“死到临头,还不认罪,来人绑了!”
“我无罪,无罪!”杨晋还在狡辩,刘辩却是一剑直接划过他的胸口,范稚急忙上前也不顾杨晋痛苦的惨叫就束缚住了他,何安拿过绳子就给杨晋前前后后绑了一个结识。杨晋被擒,他手下的县兵再也不敢轻举妄动,随后全部都被绞了兵器俘虏住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范稚带着人把杨晋等一众人手全部羁押在县衙牢房里面,并命人严加看管。中阳县的一霸杨晋被擒住,这件事情在场的百姓纷纷叫好,荀谌当即出面安抚百姓,然后继续开仓放粮。自此中阳王刘辩的声望在中阳县百姓心中大为提高。
虽然擒住了杨晋,也抓了不少他带来的人,但是还有很多他的手下逃跑了,刘辩也没有派人去追,尽管范稚建议了此事,但是刘辩根本不为所动。擒住杨晋此事为何如此顺利?这都是刘辩和荀谌等人谋划过的,当尤俭回了山头,刘辩就知道杨晋肯定会因为杨堂被杀一事要匆匆赶回来,他就可乘机直接怼杨晋发难。
只是正巧赶上杨氏族人暗中散布谣言,刘辩顺势开仓放粮,而当杨晋回来的时候被县衙门口开仓放粮而和谐的一幕场景所蒙蔽,正当掉以轻心之时,刘辩突然发力,使得杨晋根本无法应对。虽说杨晋狡辩不承认罪行,刘辩却根本不以为意。一来杨晋所做之事,整个中阳县百姓心中自有定论,杨晋认不认罪都自有公道。二来刘辩此刻真是打算先擒住杨晋,却还没有打算要杀他,要不然,在众多百姓面前,杨晋的人头早就落地了。
杨晋被擒,自有他对刘辩的轻视,掉以轻心,又自我膨胀,还自以为刘辩初到中阳县不敢多杀人,他却是没有想到刘辩可是当日进了中阳县城就杀了杨堂的。并且杨晋也没有想到短短一天一夜之间,刘辩就已经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更有百姓们的拥护。最后杨晋完全没有料到刘辩的武艺竟然如此厉害,杀人丝毫不犹豫,出手干脆利落,这完全让杨晋心中无比震惊。
被关进了牢房之后,杨晋身上还有伤,他心中悔恨却又满是愤怒。肩膀上和胸口还在流血,杨晋忍着伤口也不哀嚎,他脸上露出愤恨的神色,双眼之中满是想要报仇的欲望。
荀谌主持着放粮的事情,夏恽与何安全部去帮忙了,窦谅见杨晋都被擒住,心中不仅对刘辩满是敬畏,嘴上更是好话不少,他再一次邀请了到府中一叙,在刘辩答应之后他才离去。
这个时候范稚上前问道:“殿下何不借此机会杀掉杨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