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最危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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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轩娘又偷懒了两天,马上接着加油,绝不偷懒!以后还会有一些未删节发放,小船戏。
前两天婆婆生日,给婆婆热闹了一天,连着又是十五,家里又忙碌了一天,不过全家都很愉快,围在一起聊天快聊到天亮,仍觉意犹未尽。
题外话
“或许,这两父子中就有花非花?”顾还卿侧首与他对视。
姬十二握了顾还卿的手,眯眼眺着那座绿意葱笼的山庄,漆黑如墨的瞳仁里冷光幽幽:“如此说来,龙氏父子只怕和花非花一直有联系,阙奶娘可是云萝老妖婆的人,或许……”
让甲甲一探,果然如此。
最近,姬十二和谢轻衣在抓龙弘,几次都让他侥幸逃脱,顾还卿便琢磨起这座别苑。
那时,顾还卿便怀疑龙氏父子和阙奶娘有关系,只是阙奶娘死的突然,没有什么证据,再后来龙氏父子逃到洛国,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后来,皇甫弘和慕听涛请缨去战北苍时,处理了一部份旧产业,将此别苑卖给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商贾赵钱。
当初,顾还卿只以为这里是哪个豪门贵胄的别庄,但姬十二查到,原来这处别苑乃是老西羽侯所置办的产业,因地处偏远,不方便来行,遂只当做避暑山庄来用。
这里,对顾还卿和姬十二来说,算是故地重游——正是当初阙奶娘掳了顾还卿藏身的地方,姬十二当时为了救回顾还卿,被阙姓妇人逼的刺了自己一剑。
顾还卿不禁挑眉轻嘲:“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龙氏父子都爱玩这套把戏,不管是东篱山的秘道,还是这座别苑。”
是用鹅黄色的丝线打的璎珞,**的,顾还卿正要从它嘴上取过来,谢轻衣已快她一步:“是绯城的,她在这里。”
甲甲把嘴里叨着的璎珞献给顾还卿。
※※※※※※
侍女见云绯城一脸坦然,不像见到怪物的样子,只好承认自己眼花了。
很奇怪的感觉,一人一兽也算默契十足。
按说跟甲甲隔了将近半年没见了,甲甲的块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外得还镶了一对大眼睛,连谢轻衣都认不出它来,但云绯城只略略惊讶了一瞬,就知道对方不是甲甲。
云绯城跟甲大王的感情很不一般,经常会帮它洗澡涮鳞,拿它当凳子坐,最不喜欢别人喊甲甲怪物。
是拿鱼食的侍女回来了,约摸是看到了甲甲的身影,脸色吓的煞白。云绯城接过她手里的鱼食,不客气的抓了鱼食掷她:“你自个眼花了,跑来这瞎咋呼个啥?好端端的,青天白日,哪有什么怪物?”
“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
“郡主?”身后传来一个侍女惊慌失措的声音:“是不是有怪物?奴婢好像看见一个大怪物……好吓人啊……”
“甲甲……你,你去哪?”云绯城这才想起重点,她还没问它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为何而来?
它溯水而出,迅速攀上栏杆,一爪子扯了她颈项间垂挂的玉佩上的璎珞,立刻滑入水里,庞大的身躯转瞬消失。
云绯城一径絮絮叨叨的发问,只顾着寒暄,都忘了问甲甲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也不知道抓紧时间,甲甲都不想理她了,觉得她真笨。
“甲甲,你怎么长这么大了?你说你都吃了些什么,怎么长的这么恐怖,刚才都吓了我一跳你知道不?还有,你这小黑豆眼怎么长这么大了?跟黑宝石似的,闪闪发光好漂亮!”
“啊……甲甲……”云绯城高兴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可又不敢声张,只能尽量装做自然的样子,佯装赏荷赏鱼。
“哗啦!”水一响,一颗与身子构不成比例的长脑袋露出水面:“哞……”那物冲云绯城低吟。
拿鱼食的侍女还没来,云绯城立刻隔着玉石栏杆,欠身往水里轻喊:“是不是甲甲?”
心说左右这里有人守着,云绯城纵使有千般本事,也插翅难飞,料想不会出什么事,那侍女便匆匆让人去找钓竿。
侍女将信将疑,但今日的云绯城动不动就要跟人拼命的样子,连殿下都敢大声吼,她委实不想惹她,徒生事端。
“怎么了郡主?”身后的侍女要探身来瞧,云绯城忙推开她:“我发现这水里的鱼好有趣,你快去给我找杆钓竿来,我要钓鱼。”
“这是……”云绯城捂住嘴,想惊叫,脸色都变了。
那物一身黑,鳞甲峥嵘,看不出具体有多大在,只觉巨大,尤其一双黑宝石模样的大眼睛,在水里发出幽冷森然的光芒。十分的骇人!
正想看看水里有没有鱼,才凝目,便觉异样,稀疏的几株荷叶下,似有一庞然大物趴在水里。
倚栏而望,临水照影,头上垂柳依依,水里倒映出亭台楼阁,云绯城发觉这里颇有点烟柳池塘锁清波,潇潇一曲满西楼的味道。
那两个侍女不敢怠慢,一个人给她带路,一个去拿鱼食。
“我要去那里,谁给我去拿鱼食?总不会不让我喂鱼吧?”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刁蛮的发问。
心知她们也不会告诉自己实话,这里的人明着当她是郡主,暗地里都监视着她。云绯城也不介意,抬首远望间,就看见一池塘。
紧跟在她身后的侍女笑而不语。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这是哪里?”
只知道这里华宇高屋,宏伟严丽,庭院轩敞疏朗,松柏葱郁,亭台楼阁,婉转曲廊,约摸是豪门贵胄的别苑。
只是,她还是太高看估自己了,走了一会儿,她就沮丧的发现,她连方向都有点摸不清了……
云绯城一边走,一边想观察龙弘把自己关在什么地方,寻思着摸清地形之后,便可想法逃走了。
“……”云绯城,敢情白演了半天戏。
两个侍女忙道:“殿下并没有拦着不让郡主出门,之前只是郡主身体有恙,殿下担心郡主,才不让走动。”
转瞬就板起小脸,冲门口的两个侍女吼:“本姑娘要出去走走,谁敢拦着,我就跟她拼命!想死的,尽管上来。”边说边撸袖子,举止粗鲁的哪里还有个郡主样。
气走了龙弘,云绯城心头略略有些得意——果然还是做恶人有成就感,她以前就是太老实可欺了,被人欺负了也不知怎么还击,都是轻衣帮她还回去,如今轻衣不在身边,她得自强……
“你!?”龙弘气的狠狠眯住了眼睛,低吼一句:“不知好歹!”转身拂袖而去。
云绯城立刻凶狠的还回去:“居心叵测之人,心思也险恶狡猾,我又不是你这种畜牲,又怎知畜牲在想什么!何况我管你要做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称兄道妹?你怎么不干脆去死?”
她狐疑地盯着龙弘,正要问他又玩什么花样,一个黑衣侍卫匆匆而来,龙弘神色一凛,转头对她道:“孤知道,一时三刻,你总不会信,可无缘无故的,孤,岂会当你你是妹妹?如若仅仅是为你的血,孤何必顾你的生死,随便放就是了,何必每日用珍贵的药材替你补身子,总不会是为了养着仇人吧?”
——在她眼里,龙弘即使长的再俊美,再衣冠楚楚人模狗样,依然是一副包藏祸心的样子。
只是,他怎么不要她的血了?
云绯城撇唇,才不觉得他有那么好心——他每次放她的血,都要的不多,就那点血,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只不过是多一道伤口,疼上一疼罢了。
龙弘不悦地看着她:“你不信孤的话,孤说什么也没用,可你看看你现在,并未因为放了那一点血而身体不适,可见郎中的话是对的。不过既然你不喜欢,以后不这样做便是了。”
“放屁,你才有病!”
龙弘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淡淡地道:“你多心了,孤并没有要你的血,孤只是听从郎中建议,给你放的血,他们说你有病,放点血对你的身体有益无害……”
“你不就是为了我的血吗?恶心!”她即痛恨又鄙夷地啐了龙弘一口:“呸!说的比唱的好听,有哪个兄长会这么不要脸的对待自己的妹子?你自个不是人,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禽兽不如吗?”
“补偿你个头!”云绯城冷笑,略略拉高衣袖,露出皓腕上尚未愈合的几道伤痕,左右腕都有,伤口不深,却有点长,每边都有三五道,在她白嫩细滑有肌肤上尤为刺目。
“可不论你怎么抗拒,你就是孤失散多年的妹妹。”龙弘皱眉看着她,似拿出了无比的耐心哄不懂事的孩子,软和着语气说道:“以前那都是误会,那时不知你就是我们寻找多年的小妹,等回了禹国,父皇和孤会补偿你的。”
见面便不死不休的两人,怎么有可能是兄妹?!
而龙氏父子也一直不忘追杀她,以图对云家斩草除根。
谁不知她最恨的,便是龙氏父子,这是破坏她美好家园的罪魁祸首,她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旁边坐着龙弘,他开口便管她唤小妹——她有一瞬间的晕眩,觉得龙弘神智不清了。
——有人划伤她的手腕,正拿一个小小的玉盅在接血。
被龙弘抓来多少个日子了,她已记不清,龙弘对她下药,她昏昏沉沉,糊糊糊糊了一段日子,醒来,还是被痛醒的。
便连甲甲,都比她有本事。
骂人不行也算了,偏生武艺平平,这么多日子,她想杀龙弘之心一日不绝,奈何,连人家的衣角都摸不着,只是徒劳,换了谢轻衣和顾还卿任何一个人在这里,都可以叫龙弘吃不完兜着走。
每每骂人,云绯城就觉得词语匮乏,无法骂的滔滔不绝气势如虹。
守在门旁的两位侍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低头缩肩的恨不得拔腿而逃。
“住口!鬼才是你的亲人,鬼才是你的小妹!我生是云家的人,死是云家的鬼,我跟你有关系,那也是仇人的关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她喊的声嘶力竭,痛彻心扉,龙弘却无动于衷:“小妹,孤才是你的亲人,云家,跟你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云绯城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涌上的是强烈的恨意与浓浓的憎恶,长长的妙目快喷火了:“滚,谁是你小妹!龙弘,这辈子除非我死,不然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你还我父王和兄长来——!”
皮囊虽好,其心可诛!
一位容颜俊美,身材昂藏的男子长身玉立于门外,青色的箭袖绣金锦衣令他看起来更显高大俊朗。
“小妹,怎么还在发呆,是膳食不合你口味吗?”
云绯城状似不经意的偏头,拭去眼角的泪,轻衣,你怎么还不来?你也嫌弃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所以再也不管我了吗?
“小姐,莫怕,我带你走。”耳畔隐约能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抬手,遮住酸涩的眼眶,浮光掠影间,似乎看到了她那位了不起的护卫,他脚踹七彩祥云,御风而来,墨发飞扬,他面容冷漠,却衣袂生辉。
那日子,是何等的快活美妙!
彼时,她是人人艳羡的羽梦郡主,既有疼她的爹娘,又有怜她的兄长,成日里锦衣玉食,众星拱月,出入宝马香车,奴仆成群,更有一个能为她飞天遁海,上天入地的能干护卫。
郡主?云绯城唇扯了扯唇,想哭,那是多久的事儿了?久的她都要不记得了。
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两名着粉红衣衫的侍女踏进入内,看到云绯城便一脸笑意地福了福:“郡主,早膳已备下,郡主请随奴婢来。”
凤凰的眼睛金光闪闪,云绯城觉得它似活的一般,竟不敢看它的眼睛。
凤凰乃百鸟之王,牡丹百花之王,刺绣者的手艺巧夺天工,将鸟王与花王绣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佛赋予了它们生命一般,鸟王盘旋于飞,花王鲜艳欲滴。
她撩开绯红的床幔,吸鞋下榻,心头盈满彷徨,床幔的最上端横着一副长条的织金绣帷,缀挂着鹅黄流苏颤颤,上绣凤凰戏牡丹。
梅花几上的美人觚里插着一束嫣红似火的鲜花,云绯城打量了几眼,发觉竟叫不出名来。
瑞兽香炉在吐纳着袅袅的青烟,配着轻纱软帘,名人字画,玉器古玩,以及浅蓝色的水晶华帘,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和虚无飘渺。
屋子布置的相当华丽雅致,一应陈设皆独具匠心,不落窠臼,房间采光也好,薄薄的晨曦,透过精雕镂刻的窗牖射进来,精美的屏风也显得耀眼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