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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丑不啦叽的墨龙沧月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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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还卿跑去把浅浅捉过来,劈头就问:“若我撞伤了头,脑内有一块血块,这血块压迫着我脑内的神经和血管,让我忘了一些事,有没有什么办法消除血块?”

  一般来说,如果脑内有血块,有些血块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有些却不会,只会慢慢的形成更深的压迫。由于大脑的神经和血管很复杂,便是在现代也不好做手术。

  这些顾还卿知道,现代医学都不一定能攻克的事,放在大越只怕更无可能,但死马当活马医,不定浅浅会有什么法子呢。

  浅浅表示黔驴技穷:“你说的我听都未听过,脑子里长东西我倒是听说过。”

  顾还卿问她:“脑子里长东西,你们一般怎么处理?是通过药物来治疗,还是开颅?就是切开脑袋。”

  “开颅?切开脑袋?”浅浅愕然地望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卿卿,别开玩笑了,脑袋怎么能切开呢?”聂浅歌道:“你当初是撞伤过,但过后没听说过什么不良的症候,只是性子变了一些,许是你想多了,跟那没什么关系。”

  “可是我总觉得还有事我没有想起来,如果跟那次撞伤没有关系,我想不到是什么原因才令我如此。”

  “哎呀,你们太孤陋寡闻了。”浅浅敲敲桌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要让一个人忘了过去的事,方法多的是。”她举了个人尽皆知的例子:“比如忘情水,这你们总晓得吧?喝了便忘情绝爱,纵是海枯石烂的恋人,也会被忘情水拆成陌路人。”

  聂浅歌也道:“苗疆的蛊、西域流传的异术和邪术,甚至一些巫术,都能让人忘记一些事情,江湖上也有不少这样的人。”

  但是,他们两个都问顾还卿:“你确定你忘记了一些事吗?以前的事你不是记的清清楚楚吗?人和物也没有忘记的,你会不会是产生了幻觉和错觉?”

  被他们这么一说,顾还卿自己也不确定起来,她努力回忆,却觉得原主慕还卿的记忆除了小时候那一段有点模糊,其余的都挺齐全的,连对聂灏的喜欢,她都能替慕还卿感受到。

  于是就说:“那我今日晚上继续练那套内功心法,看能不能再看到什么画面。”

  聂浅歌一想到她昨天的情形就心惊肉跳,自是极力阻止:“不行,不练了,你喊痛的样子我害怕,我宁可痛的是我。”

  他真情流露,说出来未觉得什么,顾还卿却立刻看向他,浅浅的目光更是在他和顾还卿之间徘徊,仿佛想找出点什么似的。

  顾还卿咳了咳,掐了浅浅一把,浅浅雪雪呼疼,不敢再出言调侃了——说来也怪,她不怕二浅,却怕顾还卿。

  “可我不能因噎废食啊。”顾还卿跟聂浅歌讲道理:“虽然我觉得没忘记什么,但一练那功就发生那么奇怪的事,绝非偶然,想要弄清楚其中的原因,唯有偏向虎山行。”

  ※※※※※※

  聂浅歌吩咐冷奕,让他传消息给裘浚风,他要取心头血。

  冷奕忙劝:“这伤口未复原,等一段日子不行吗?”

  聂浅歌却说好的差不多了,冷奕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七早八早的就把裘浚风召唤来了。

  裘浚风一来,赶紧关好门,鬼鬼祟祟的样子跟做贼一样,对冷奕道:“方才进来时,在外面差点被她发现。”

  冷奕拍拍他的肩,长叹一声:“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精于医术,别的方面差了点,无可厚非。”

  裘浚风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下次别偷拿我配的药丸,当心偷的是黄泉断魂。”

  “……”冷奕泪目,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医毒不分家啊。

  裘浚风也不赞成聂浅歌的做法,不过他说话的方式较为迂回,而且在听说了昨夜顾还卿的反应之后,他站在一个医术超群的大夫的立场,给出了比较权威的意见:“也许那心头血只是个引子,其作用跟药引子差不多,既是药引子,也无须次次都放,一般第一次放入即可,若有那特殊的病例,再视情况而定。”

  药引子是引药归经的俗称,其作用是将药物的药性全部“催发”出来,能增强药剂的药效。

  “只是药引子吗?”聂浅歌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想因为那一两滴心头血而使顾还卿陷入险地。

  “据我估计,应该是药引子。”裘浚风极中肯地道:“毕竟这个方法只有你们小师叔的心上人用过,别人用没用过尚未可知,而那个人每次取血的间隔日期是月余,这月余就不好说了,凡未达两月皆可以称月余,可见他也不是很确定。”

  “当然,另一种可能他是因自己的身体状况而定,如果身体抗不住,他也不会强行取,一方面是不想因此丢了性命,另一方面也不想前功尽弃。”

  他指了指聂浅歌的胸口:“而王爷你距上次取血还不到一月,大可以等上一段日子,不必急着自寻死路。”

  话糙理不糙,裘浚风虽有些犯上,但实在是为聂浅歌之好。

  聂浅歌沉吟不语。

  裘浚风又道:“其实还有一样东西可以代替你那心头血。”

  聂浅歌眉微挑,冷冷斜睨他。

  冷奕把剑往裘浚风脖子上一架:“快说,是什么东西?”

  “紫玉沧月佩或墨龙沧月佩。”

  聂浅歌一怔,冷奕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拿古拙的剑鞘在裘浚风的脖子上来回比划,磨来磨去,俨然要痛宰他的样子,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庸医!为么不早说?等人把心头血取了,你才说!”

  裘浚风淡定的伸出骨节分明的两指,把他那柄宝剑拨开:“早说也无用,两方玉佩又不是神物,自然也需心头血作药引子的,我此时说正合适。”

  “……”冷奕气的把剑拿了下来,一迭声的骂这个家伙是庸医,十有**是从蒙古来的……

  ※※※※※※

  是夜,春寒料峭,天色阴冷而漆黑。

  聂浅歌进了顾还卿的房间,便问她今日感觉怎么样,有无异状。顾还卿已经盘腿坐在床上了,向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很好。

  聂浅歌放心了,接着问她生辰时,他送给她的“寿礼”,她有没有戴在身上。

  “就这块丑不啦叽的玉佩?”

  浅浅一脸鄙视的从顾还卿收到的那堆“寿礼”中扒拉出一方黑不溜秋的玉佩,提着玉佩上墨色的络子左右晃了晃,又拎到烛火下反复对照,口气要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你看你看你看,这也能叫玉佩?一点光泽都没有,对着烛火都不会反光,说是木头还差不多,黑沉沉的,也能叫‘玉’?别欺负我们没见过玉。”

  她又把那玉佩放到嘴里咬,嫌硌牙,咬不动,遂啐了一口,嫌弃地道:“呸,二浅你也太没诚意了,送还卿这种破烂当生辰礼也就算了,竟然还好意思问她戴未戴?问题是……这戴得出去吗?会不会贻笑大方?”

  她昨夜就发现了这块奇丑无比的丑玉佩,正要细看,顾还卿出事了,她便搁下,此刻听聂浅歌一提,她想起来了。

  “混说,礼轻人意重。”顾还卿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过生日有礼物收就好,管它贵不贵重,都是别人的一片心意:“九灵送我一枝腊梅,我喜欢得不得了。”

  冷奕给浅浅气笑了,为防患于未然,今夜冷奕也在,听浅浅把聂浅歌送的那块玉佩损的一文不值,他也是醉了。

  “容浅浅,这块玉佩可是二爷的娘送给他的,意义非同小可,非寻常之物可比拟,万金不换。”

  “啊?……”容浅浅瞪大眼睛打量手中的玉佩,实在未想到聂浅歌的娘品味如此之差,有点受打击。

  顾还卿也未想到这玉佩如此贵重,早知道她就不会收了,忙道:“浅歌你怎么能把你娘送给你的东西送人呢?多不好,你娘知道稳定会生气,快拿回去。”她担心聂夫人晚上学贞子,从坟墓里爬出来,披头散发地找她索要玉佩。

  聂浅歌眼眸低垂,长睫半覆,从浅浅手中接过玉佩,拇指不停的在玉佩上轻轻摩挲,玉佩黯沉无光,色如浓墨,他的手指玉一样白,纤长漂亮且干净润泽,对比之下格外的优雅迷人,恍若精雕玉琢的艺术品。

  他走近床沿,唇角微弯出一抹淡的几乎看不清的弧度,指尖微动,墨色的络子骤然松长,浅浅在一旁蓦然捂嘴吸气——她刚才想解开这络子的结,把它拉长点,死活没打开……

  “戴着。”聂浅歌突然俯身趋近顾还卿,事先毫无征兆,顾还卿想要避开,聂浅歌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他一手扣住她的乌溜溜的后脑勺,不过一瞬却又放开。

  只听他声音低柔,语带缱绻,柔情似水地说:“别取,我娘的心意叠加我的心意,定能保你一世安好,永无烦忧。”

  顾还卿赫然怔住,玉佩丑归丑,可却一点也不凉,顺着她洁白如玉的颈项滑至她的锁骨处,带着一股水般的细腻温润,却又如春日暖阳般的和煦,迅速从她的身蔓延到她的心,温暖充实了她的四脚百骸。

  令她说不出的舒服畅快,仿若徜徉在鸟语花香的灿烂晴空下,一瞬间元气十足,精力充沛。

  再无知也知道这是个难得的宝贝,顾还卿慌忙想取下来还他:“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愈来愈俊秀矜贵的少年墨眸微弯,望着她含笑不语。

  泠奕漫不经心地道:“那也要你取得下来。”

  “……”顾还卿,丫的,她还真取不下来——绳圈太小,从头上取不了,绳结,打不开……

  浅浅不信那个邪,卯足劲过来帮忙,累的气喘吁吁,那墨色的络子凭她怎么扯怎么拉,只差用剪子剪断了,却始终如一的安然挂在顾还卿的脖子上。

  她一筹莫展,只好叹了一口气:“还卿,我看你还是戴着吧,你肤白貌美,黑色的东西最衬你了,这丑玉佩戴在你身上,好像也跟着变漂亮了,且越看越好看,就这样吧,大小是二浅的一片心意,你别嫌他穷,也别嫌他娘没眼光。”

  “……”顾还卿。

  ※※※※※※

  沧海宫

  轩辕黛手执书卷,懒懒地斜卧在她华丽奢华的宝座上翻阅,秋迟暮的脚步轻若无声,见四下无人,他唇角微勾,悄悄靠近轩辕黛。

  “站住,在那里就好。”轩辕黛头也不抬地出声,声音依旧是那盘清冷飘渺,仿若与世隔绝的仙子。

  秋迟暮不免有些懊恼,语气幽怨地禀道:“京城里传来消息,因为那块紫玉沧月佩,皇后有意立慕明月为太子侧妃,而陶贵妃却以三皇子的正妃之位许之,双方争夺激烈,慕明月的身价水涨船高,连带着慕尚书也官运亨通,不日即要官拜尚书令,成为朝野中炙手可热的巅峰权贵。”

  轩辕黛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双眼依旧盯着书卷,心无旁骛。

  秋迟暮冒着被揍的危险,上前几步,加大音量:“宫主,你什么时候把紫月沧月佩送我?”

  “你活腻了!敢扰我?”轩辕黛倏地起身,华丽唯美的雪色广袖一挥,若翩然起舞的蝶,一掌便要将秋迟暮逼开。

  秋迟暮的身手也非泛泛之辈,双手往身后一负,凌空往后飞掠,衣袍翻卷之间,堪堪避开了这一掌。

  他长身玉立在窗外的凭栏处,脚踏朱色栏杆,衣袂随风飘飘,儒雅温润的俊美容貌令人心折,目带不满地望着轩辕黛,语气幽幽:“我还要等多久?你告诉我?只要有个期限,便是等到死的那一天我也愿意。”

  “本宫主从未要人等。”轩辕黛坐到宝座上,长长的裙裾逶迤垂地,旖旎而风情,更趁得她美艳不可方物。

  她直视秋迟暮,冷若冰霜地道:“你一直执迷不悟,是要我杀了你吗?若你想当这沧海宫的宫主,我给你就是,横竖这是你家的,与我何干?!我劳心劳力替你和师傅管理这沧海宫,整日殚精竭虑,心力交瘁,脸上都快生皱纹了!”

  啪!

  她一拍宝座的扶手,痛心疾首地指着秋迟暮:“你如今也大了,该有点责任心了,明日便让你即宫主之位,我也好活的松泛点。你要紫玉沧月佩,本宫主明天让人打一百块送给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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