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闲来无事,和大家讨论出了这个庄园的新名字,正好庄园里桃花开放,干脆就叫做世外桃源。
他定名为世外桃源的本意是在这个时空暂避时空之乱,希望外人可以理解为不接待俗人,有来往的可以把意思延伸为此地有仙气,最终的意思就是是主人自得其乐,非请勿入。
近三天来,听说了彩鳞居新进许多靓丽鱼儿的吴近,每天得闲了都来找俞顺成。
吴近家里的池塘很大,如果按照正常价格买鱼,没那么多现钱。俞顺成如果给了他极为优惠的价格,又怕别人累计了总价值之后,怀疑他贪污。
但吴近不甘心每天只能在这里过眼瘾,于是俞顺成神秘兮兮地对他说,会带他拜访一位奇人,也就是自己的供货商。奇人那里有一种只送有缘人不卖有钱人的稀奇鱼儿,叫做鸿运当头,等找个找机会商量一下,说不定可以为吴近求来一些。
这天早上,俞顺成终于装作拗不过吴近,带着他来拜访郝俊。
不过,俞顺成担心有人跟踪着找供货上线,他这辆车可没法和杭仙儿的比,再怎么加速也不能把别的车甩开老远。所以,他只能让车夫左转右绕,直到跟踪的人都怀疑他和吴近纯粹在逛街,全部放弃了,他才让车夫直奔世外桃源。
俞顺成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却一直对郝俊这个名字保持着毕恭毕敬,吴近下意识地对郝俊流露出一丝敬畏,倒是省了郝俊的事了,不用多费口舌和吴近表示出亲近的意思。
吴近虽然见多了俞顺成那里的漂亮鱼儿,看到满池子的鸿运当头也就是鹤顶红金鱼却又是另一番惊艳,执意请郝俊过府吃酒。
此时扬政算是闲着的,就当做郝俊的随从一起前去,好歹是正式去皇上的老丈人家做客,不带着随从似乎显不出身份。郝俊让陆兴宗赶着车去,方便日后送鱼。
因为还不到饭点,吴近就引领着郝俊、扬政参观自己后院的松苞竹茂园林景观,在大的吓人的后院里,挺立着许多高达四五十米的松树和竹子,气势恢宏。
这么多高大的松树和竹子在大多数野生环境中也不多见,足以惊掉不少城里人的下巴,却偏偏不好估价,因为本身不是高档树种,确实显示出吴近的谨慎和别具匠心。
扬政发现了不少新近施工的痕迹,随声附和着赞赏,说看上去破土动工没多长时间,松树和竹子却像是极其适应这个环境,看不见的环节里肯定也下了不少功夫。
吴近忽然面有不悦,俞顺成也有些尴尬,郝俊只好解释说,自己的随从都不是凡夫俗子,所谓的破土动工指的就是用不一样的手段构筑庭院。
吴近哪里敢质疑郝俊的说辞,引领着二人去看池塘。
郝俊用目光丈量着池塘,大约计算了一下容积,让吴近把池塘内的金鱼始祖野生金鲫鱼全部移走,明天会派陆兴宗送来三百条鸿运当头和配套的东西。
吴近大喜过望,俞顺成也是吃惊不小,以彩鳞居的平均价格做参考,已远超百两黄金,更不用说这是市面上见不到的,绝对是一份价值不菲的大礼。最难得的是,常人不好直接估价,非常对吴近的心思。
吴近决定投桃报李,一躬到地,诚挚邀请郝俊来参加自己的寿宴,介绍一些达官显贵和郝俊相识,郝俊以后办什么事情都方便些。
郝俊一口应下,反正也没坏处。
吴近自己家里养着厨子,手艺算是不错,几个人吃吃喝喝,相谈甚欢。
离开了吴府后,郝俊谢过了俞顺成,对他安排的这次会面和前期铺垫非常满意,告诉他明天补的货当做赠送了,下一单生意也会选择和他合作。
俞顺成连忙拜谢并谦让了一番,他已经通过那些金鱼赚了不少,当然不会因为郝俊对吴近的慷慨赠送有意见。不过,原本担心过鱼都卖光了怎么办,却没想到还有下一批货,算是意外之喜。
回世外桃源的路上,心中一直疑惑的扬政问起吴近不悦的原因,郝俊告诉他“破土”是起阴宅办凶事,比如建坟墓、开肉店,活人的居所只能说动土。
扬政有些愕然,开发商们盖楼时不都说是破土动工吗?国家修路造桥也是这么说嘛!是以后词义被延伸曲解了?还是现代人用词不严谨……
第二天吃过早饭,给吴近送鱼并安置之后,看着时间还早,郝俊就让陆兴宗驾着车去没有去过的街区,继续深入了解社会风情。
在途径西湖旁边时,远远地听到有人高喊“油炸鬼”,看着像是卖早点的。
郝俊一时好奇,让陆兴宗停车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炸油条的,好奇地问为什么叫油炸鬼?
卖早点的也不避讳,告诉他秦桧害死岳飞,人神共愤,有同行捏出了秦桧和他老婆模样的面人,背靠背粘在一起,放到油锅里炸,取名为油炸桧,百姓们都来吃了泄愤,队伍排得老长。
秦桧当然不高兴,却压不过民愤,油炸桧就这样兴开了,因为味道不错,价格也便宜,成了街头巷尾最常见的食品。
但秦桧明面上只能避而不见,暗地里却使出一些腌手段,大家也不想炸得痛快、吃得痛快,却给自己不停的找麻烦,就不再捏成面人,而是直接分割成长条,取油炸桧的谐音,改名为油炸鬼。
因为已经吃过了早饭,肚中不饿,郝俊就只要了一份油炸鬼,和陆兴宗分着尝尝。
正吃着,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走过来踹凳子掀桌子的,说是昨天吃坏了肚子,特地找来算账的。
卖早点的满脸愤懑,据理力争。
那家伙继续打砸,惊走了其他食客。
郝俊看那家伙不像什么好鸟,再看看溅到身上的油点,心头火起,抓起身边的板凳凌空拍了过去,直接把那家伙拍进了湖里,围观百姓纷纷叫好。
郝俊和陆兴宗往马车那边走的时候,觉察到有人跟踪,猛然回头看时,一个包裹着头巾、还用布巾遮面的大汉子来不及藏躲,发出了尴尬的笑声。
郝俊觉得声音有点耳熟,懒得嗦,直接命令他除掉面巾,竟然是虞允文。
虞允文急忙上前见礼,解释说还在等待上面的回复,一直没有离京。刚才那个家伙是秦手下的恶奴假扮食客,自己在其它早点摊上吃油炸桧时,那家伙就过去找事。还是因为京城中认识自己的人不少,他怕牵连家人,没敢出手,就买了块布巾遮面,跟在恶奴身后过来了,却又恰好看到郝俊出手。
出于对秦桧的恨意,他对于再次整治秦桧家人的郝俊倍感佩服。
郝俊有些无语,他没想针对谁,只是凑巧了。虽然传说中的秦桧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最近几年的翻案风都快把秦桧变成大功臣了,连岳飞的民族英雄的称号都快保不住了。郝俊不确定近900年前的历史到底谁对谁错,也不清楚哪位学者专家掌握着真相。
但他明白弄死了这个时空的秦桧、秦也只是出出气,改变不了自己那个时空的历史,改变的只是这个时空的未来进程,说不定会产生不可逆的副作用,只要不是必须的,暂时不考虑这种事。
不过,看着虞允文的扮相,也深知虞允文对秦桧的恨意,郝俊突然玩心大起,笑眯眯的问虞允文:“你想不暴露自己的真实样貌,还痛痛快快的动手出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