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慕容烟眨眨眼,撑起了身子,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按着太阳穴揉了几下,稍稍缓解了,这才发现屋子里居然只有自己。
“云洛倒是学乖了,知道回避了。”慕容烟套上鞋,甩甩头站了起来。
外间桌上早饭已经布好,依旧是两碟小菜,一碗粥,点心却又换了。
慕容烟捏起一块儿,咬了一口,外面酥脆里面香嫩,很好吃。
云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每天点心都不一样,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自己就吃胖了。
正塞着点心,门就被推开,就见如花端着洗漱的清水进来,一见慕容烟,就皱眉道:“小姐你怎么又不洗手!”
说着放下盆子就要抢慕容烟手里的点心。
慕容烟忙一口吞下手里的点心,嘟着嘴,半天才咽下去,登时噎的难受,半晌,才道:“我现在去洗还不行?”
“小姐你总是这个样子。”如花抱怨道,“还好云公子说……”
话到这里,突然顿住,如花一双眼睛紧紧定在了慕容烟的脸上,直看得慕容烟心里发毛。
“我脸上有什么么?”慕容烟怔怔道,声音有点怯怯的。
“小姐也太不温柔了,云公子的嘴唇都破了呢。”如花眨眨眼睛,坏笑道,“小姐的嘴唇也肿了呢。”
慕容烟一怔,有点莫名奇妙,快步走回去扑到镜子前。
铜镜中的影像虽不算清晰,但却能看到自己的唇红红肿肿,显然不是正常的形态,只是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弄成这样呢?慕容烟有些头疼,想了好久,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两人相拥亲吻的景象。
想起如花方才的话,慕容烟顿时拍案而起,咬牙切齿地就往门外走,如花正在拧手巾,见小姐的表情,有些高不清状况,忙撂下手里的东西跟了出来。
云洛正在厅里教几个丫头梳头,醉云阁的女子众多,个个都善于打扮,这些府中的女子自然远远不及,云洛在阁里住的这些日子,总也了解一些,加上今天心情不错,便手把手地教起几个丫头来。
慕容烟跨进厅里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一男n女的景象。
只是这似乎不是重点,慕容烟的目光停在了云洛下唇上,那里,一块儿暗红色的血痂格外引人注目。
“小姐您醒了!”第一个看到慕容烟的丫头喜道,“原来云公子会这么多都东西,下次小姐的头发,我就能盘出更好看的了。”
“如儿你别瞎说,有云公子在,哪里轮得到你来盘啊!”慕容烟一想善待下人,府里人摸清了她的脾气,慢慢地也就自然大胆了不少,说话的是另一个丫头。
众人停了言语,忍着笑意,行了礼鱼贯而出,临了,一个“善解人意”的丫头还把门带上,隔断了外界的视线。
“说不定,府里过不了多久就有喜事了呢!”
“云公子运气真好,碰上了小姐这么好的良人。”
“要是能添个宝宝,男的像云公子,女的像小姐,那肯定好看的紧!”
平日里不怎么灵光的耳朵此时竟好用的很,慕容烟清楚地听到外面丫头不算大声的谈论,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远再听不到了。
慕容烟收了思绪,直勾勾地盯着悠哉喝茶的云洛,后者似乎浑然不觉这道扎眼的视线,依旧喝的有滋有味。
“昨天晚上你干什么了?”慕容烟走了过去,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狠狠道。
“我们一起做的事情,你不知道?”云洛抬起眼皮,瞟一眼慕容烟,旋又垂下了眼睛。
“知道我还问你干嘛!”慕容烟恶狠狠地一字字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嘴巴成了这副模样?”
“这个?”云洛似乎来了精神,眨眨眼睛,伸出食指抚着自己唇上的血痂,道,“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慕容烟脱口而出,顿了一下,又改了口,“不对,你把昨天的事情一点一点详尽地说给我!不许有遗漏!我要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坏事?”云洛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倒也贴切。”
眼见着慕容烟的脸色变青,云洛这才开口道:“昨天夜色很好,我和小姐在房中共度良宵,本来只想着把酒问月,没成想,这酒喝了一半。”云洛一顿,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平日里温文尔雅,体贴大度的小姐就化身色狼,直扑上来抱住了云洛,云洛挣扎不过,于是。”云洛一脸惋惜地看着眼前做过“龌龊”事的女子,叹道,“于是,云洛的唇就成了这幅模样。”
慕容烟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本来宿醉就不好受,此刻更是混乱,随不想承认,但脑海中浮现的片段却似乎印证着,云洛的话本是事实。
“我发酒疯,然后调戏你?”慕容烟的脸色由青变白,语气也没那么横了,语速仍是很慢道。
“小姐莫非不想认账?”云洛挑唇笑道。
“那,我得手了没有?”慕容烟怔怔道,被自己冠上龌龊的头衔,还能淡定地站在这里说话,连慕容烟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厅里的空气似乎凝结了,静悄悄的,让人心急。
云洛笑眯眯地看着慕容烟,一言不发,半晌,忽正色道:“昨天夜里,你的屋顶上面有人,我想,应该是奔着你来的。”
“啊?”慕容烟没反应过来,直到云洛重复一遍,这才惊讶道,“抓住了没?是什么人?”
“若不是你搂着我不让我走,估计现在那人已经捆在你面前了。”云洛很认真地看了慕容烟一眼,继续道,“不过没追出去,也就没有打草惊蛇,这未必不是件好事。”
“你知道他是谁?”慕容烟皱眉道,“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可别迷迷糊糊就丢了性命。”
“那人应该不是奔着我来的。”云洛看向慕容烟,缓缓道,“若是寻我的人,只怕就直接下杀手了,而不会单纯打探。”停了一下,语气更缓,“所以说,你最近又偷了什么东西?”
慕容烟一愣,只道云洛怎么什么都猜得出来,转念一想,之前的东西风头已过,那些老爷既然依靠官府,应该就不会派人来打探,做这种事情的人,八成便和新的案子有关了。
“只拿了一个小卧佛而已。”慕容烟无奈道,“一个不值钱的小东西,会不会是你想错了?”
“给我看看。”云洛想了想,倒没埋怨,只是皱起了眉头。
“听说是吏部尚书范大人订的东西,他一个大官,总不会这样小气吧。”慕容烟叹口气,道,“那东西在我房里,你跟我来,我拿给你。”
吏部?云洛忽的想起一件事来,泽州刺史的调度是吏部份内的事情,苏陌一死,那刺史的官职如愿落到了那人手上,这样看来,吏部怕正是他的人,而这事牵扯那位范大人,是否……(未完待续)